他掀起眼与祝京儒对视,算不上年轻了,阅历沉淀在眉宇间,皮肤白的跟嫩豆腐似的,偏偏一双下三白的眼睛,瞳孔漆黑眼皮微窄,鼻梁高挺唇线绷直,五官组合在一块莫名耐人寻味,既冷淡又成熟。 最要命的是看人的眼神,平静,锐利,压迫感十足,让祝京儒联想起几年前在西北冰川上见过的一匹野狼。 男人长成这样太有攻击性。 “想喝点什么?” 祝京儒随手要了杯拿铁,付完款去找椅子坐下,靠窗位置很适合发呆,他撑头看窗外实际盯玻璃倒影——举手投足都稳当专注,再配上那张不苟言笑的性冷淡脸,标准禁欲系。现下转过身研磨咖啡豆,臀挺翘腿也长,挑剔如他都找不到缺点。 看着看着脑子好像再次被驴踢了一脚。 祝京儒用手机搜索百度,“见色起意算病吗?” 这次真死了。 被帅死的。
第3章 (小修) 没过多久咖啡被端来,放下时和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声音,“请慢用。” 祝京儒有个隐秘的癖好,他不动声色凝视杯子旁那只手,还能闻见很淡的松木洗手液气息。 因为皮肤白导致手背青筋颜色明显,掌心宽大手指修长,凸起的骨节微红,薄茧代表力量感,很适合插入或者深喉。 祝京儒想到这立刻端起刚放下的咖啡,直接仰头猛灌,短短几十秒一饮而尽,被烫到声音都有些沙哑,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崩坏,“再来一杯冰美式,谢谢。” 行云流水的骚操作让旁边服务员看得目瞪口呆。 一般人这样干会被怀疑是神经病,可祝京儒穿着打扮实在不像脑子有问题。 “好的。”男人诡异的也很淡定,将空空如也的杯子放上餐盘转身离开。 祝京儒等人背过身才张开嘴反复吸气吐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融化,眼尾溢出生理反应导致的湿润,他抽了张纸擦拭眼泪得出结论。 多喝热水治不好见色起意。 到傍晚喉咙口灼热感依旧,嗓子也沙哑很多。为了不成为真正的乌鸦嘴,祝京儒迫不得已去医院挂号。 途中盯着医院的白墙也情不自禁回忆起咖啡馆。 医生检查完便开药,让他近期少喝热饮,保护好嗓子,尽量喝温的。 祝京儒不知道在想什么,脱口而出,“不喝能摸么……” “什么???” 祝京儒淡定回答:“没什么。” 医生在他直白坦诚的眼神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第二天早上,祝京儒仍然睡眠不足,但不妨碍他跟只花孔雀似的走进同一家咖啡馆,老老实实点了温咖啡,坐在与前台最近的靠窗位置,晒着太阳坐足一个小时。 不知不觉就两个星期,祝京儒每天都去喝咖啡,进门点单,喝完咖啡便离开,丝毫看不出来意。 第十五天下起朦胧细雨,祝京儒坐在那神态专注,手间素描本用炭笔细细勾勒,纸上栩栩如生——拿玻璃杯的手骨节分明,男性手部的美感呼之欲出,旁边写了小字。 姓柏,名青临。 服务员告诉他的。 祝京儒眼光刁钻,一下子就看上了人家的店老板,画完后他静静凝视了会不远处柏青临的背影。 男人正站在后门打电话,声音压低听不真切,绑着袖箍的胳膊肌肉匀称,应该经常锻炼,身材与体态都透着自律。 今天这个电话打的蛮久,柏青临平时话少,但善于控场,咖啡馆大大小小的事几乎全靠他解决。 祝京儒掐好时间离开,出去前回头多看了柏青临两眼。 不知道哪阵风吹来,风铃和心都在动。 入夜时分祝京儒开车停在咖啡馆大门前的路旁,后车座椅堆满洗得干干净净的十几个外卖咖啡杯子,白天来喝,晚上还订了外卖,相当捧场。 唐沉坐在副驾驶打哈欠,“我说怎么你最近天天往这家跑,敢情是孔雀开屏,终于看对眼了。” “确实顺眼。” “你顺眼没用,得他顺眼才行。要是有对象怎么办?” “他没有。” “成,照你说的人家不仅单身,模样俊身材也盘靓条顺,还是正儿八经高学历,你个辍学的狗der能行么。”唐沉絮絮叨叨:“要是追不到那就让我来……” 手机闹钟响起,刚好九点整。 柏青临的咖啡馆晚上九点打烊,而祝京儒的酒吧晚上九点准时开门,就这么隔着一条街泾渭分明,截然不同。 柏青临关门后下阶梯一定会从祝京儒车前经过。 路灯照射下浑身都带着光,柏青临低头,修长的手指夹着苏烟,随意吸了一口喉结滑动,他全身衣服的色系都暗,领口整整齐齐,独属于熟男那种气质,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祝京儒摸着方向盘目不转睛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追他了。” 唐沉:“???” 人越走越远祝京儒才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回答:“得想个办法,让他来追我。”
第4章 放祝京儒床头柜上的日历鲜红一片,过去的十四天都画上叉,光见面还远远不够,两个星期只说上几句大差不差的话。 “早上好,想喝点什么?” “好的。” “请慢用。” 柏青临惜字如金,疏离又客套,偶尔对上视线也会自然而然移开。 祝京儒偏就吃这套,他指间夹着红色记号笔缓缓敲了一下日历。 将第十五天画上一个圈象征新开始。 翌日早上。 咖啡馆人多要排队,周一上班日,繁华喧嚣的十字步行街,常来光顾的大都是写字楼的白领。 一片黑白灰人群里祝京儒过于醒目,长相与气质都让人过目难忘,衣服没有一天重样,颜色多变,打扮得大胆先锋,也与上班族不一样,从不赶时间,像阵风似的来去自由。 而晚上关门前一定会收到隔壁酒吧的外卖订单,外卖喝的咖啡和早上一模一样,不难猜到是同一个人。 有关名字,地址,电话号码……柏青临看了十几遍,现在已经能背下来,不光是他,店里每个人都对这么一位特别的客人印象深刻。 柏青临转身洗干净手预备做祝京儒那杯,潮湿的水珠沿着修长的指尖滴落,随后被手帕擦拭干净。 过了会咖啡让服务员送去,柏青临摘下围裙,余光无意间瞥见坐在靠窗位置上的祝京儒。 姿态很懒散,背部微微往后靠,一半身体都在玻璃窗渗透进来的阳光下,眼窝阴影颇深,好看的人有许多,但他的漂亮不太像文明社会的产物,气质慵懒随意,五官像幅浓墨重彩写满神秘的油画,哪怕闭着眼也怪张扬。 和名字里的儒字搭不上边。 这种短时间的扫视并不礼貌,柏青临刚想转移目光。 然而下一秒,祝京儒毫无征兆睁开眼睛看向他。 两个人悄无声息对视了会。 柏青临依然面不改色。 祝京儒先冲柏青临礼貌性点头,接着扭头看向窗户外,搭在桌面的手指有规律地轻轻敲打,心情愉悦时才有的小动作。 本来打算数心跳,结果数着数着乱了套。 等祝京儒走后柏青临提醒在旁的服务员,“把空调制热温度调低。” “太热了吗?” “嗯。” 柏青临倒不觉得热,不过先前祝京儒扭头看窗外,戴着两枚银环的左耳似乎红了。 调完温度的服务员擦拭用过的桌子,擦到靠窗位置时发现了一枚戒指。 “店长,这应该是祝先生的,人走了蛮久。” “发现丢了会回来找。” “也对。”服务员平日和祝京儒蛮熟,感慨说道:“他今天穿的衣服配这种款式真酷。” “不要随便议论客人。”柏青临低头将戒指放置在柜台边木盒里,妥善收好再等人来拿。 然而等到夜里八点五十五分,咖啡馆即将打烊,失主依旧没有出现,外卖订单反而如约而至。 地址依旧是隔壁酒吧前台,人多眼杂,私人物品多少要提醒一声。 柏青临做完那杯摩卡后打包,让店员送去前将戒指用纸袋封好,连着咖啡一齐送过去。 随后他站在吧台边用手机拨打号码。 那边接通的很快。 “祝先生,你遗落在店里的戒指我让店员送过去了。”柏青临隔着玻璃看见外头酒吧灯牌很亮,仿佛都能窥见那里的喧哗与热闹。 手机来传来的声音并不嘈杂,慵懒的语调让人听得很舒服,似乎刚刚睡醒,“谢谢柏老板,我找了半天,原来是落你店里,麻烦了。” “不麻烦,欢迎下次光临。”柏青临并不喜欢寒暄。 那边也没介意,“一定。” 祝京儒此刻就将车停在咖啡馆外,昨天他看见点餐台座机电话坏了,蓝牙音响放了首缠绵悱恻的情歌。 他没忍住笑了笑,联系方式而已,多简单的事。
第5章 柏青临住的公寓离咖啡馆不算远,下班回到家,真正属于个人的独处空间,他脱下大衣外套,连同毛衣与长裤,皮带整整齐齐搭在实木衣架上。 洗完热水澡后摁开电视机,茶几上有展开的报纸。 今年南海市供暖很早,他穿上短裤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手腕鼓起的青筋很直。 柏青临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新闻回放,肌肉线条精壮有力,屈着腰坐那,耳边除却摩擦发丝的声音便只剩下主持人咬字清晰的播报。 三室一厅的大平层,客厅墙壁上挂着几幅国画和书法,周遭黑白灰家具井井有条摆放舒适,可以看出主人很爱干净很会过日子。 九点四十分,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出现一个微信好友申请。 柏青临想划掉红点,随意扫了会,发觉头像里的人他见过。 祝京儒等半天才等到一个拒绝添加消息:【不用谢,祝先生。】 六个字把先前发的一长段申请堵得死死的,他摩挲几秒微烫的茶杯,当即回复:【戒指对我而言很重要,请柏老板你吃顿饭都是应该的。】 随之继续发送好友申请。 十分钟过去,【不用。】 祝京儒盯着屏幕若有所思,一个微信好友都不愿意加,不喜欢社交,领地意识强,防范心也重。 【不光感谢,柏老板,还有个生意想和你谈。】 【加个好友方便联系,求求你了。】 两条短信发送完毕。 另一边柏青临手指停顿几秒钟,表情平静把手机关闭,来买咖啡顺便送小孩上学的白领也多,小孩央求买蛋糕时都惯用这句“求求你了”撒娇。 撒娇这个词与手机里的发信人似乎扯不上关系,新闻联播回放正好结束。 夜里十点整,柏青临定时上床睡觉。 祝京儒也不急,他将那枚戒指放在手掌心,随后跟抛硬币似的抛在空中,再接住,再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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