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紧绷了。 谢延眼神微暗,深不见底的双眸专注的盯着他看,而后他低头在他微热的额头上亲吻。 时瑜川眼睛都瞪大了,却还是尽力保持微笑,不能像上次采访那样被吓到了,不然被拍到就很奇怪。 谢延的手逐渐往下滑,落在时瑜川柔嫩的后颈处,像是被人轻轻地捏着。 这个动作的掌控欲非常浓烈,像是要把人拎起来一样,时瑜川感觉不自在,但也没有过多的挣扎。 毕竟他早就做好心理建设。 离开了人潮后,时瑜川腿都软了,全程扶着谢延的臂弯到处跟人推杯换盏。 他喝不下,谢延就全代他喝完。 时瑜川整个人晕乎乎的,像牵线木偶般被谢延到处耍着转,而且谢先生真的好爱动啊。 之前林助不是说谢先生一般不喜参加这种宴会吗,怎么这次要见这么多人。 时瑜川:好累.jpg 身体仿佛被掏空了。 这次时与淮也是带了秘密武器过来的,他向大家展示了新项目的利润以及投资的益处,也是政府支持的项目,最后还隆重介绍自己的亲儿子时与哲。 虽然谢延出场时将他们的光芒掩盖,但不少人也有在下面认真的评价时与哲,像审视一件物品似的。 时瑜川快速眨眼,看懂了其中的含义。 在场不乏也有名流贵族,时与淮跟书宁这是想用同样的办法把时与哲卖出去。 时瑜川觉得他们很恶心。 突然眼前一暗,时瑜川微微抬眸:“谢先生?” 谢延只是摸了摸他的脸,微凉:“衣服不太够。” 时瑜川察觉到有人看过来了,小声的说:“够了,我没事。” 他凑到谢延身前:“我想看看有没有给他们投资。” 谢延思索片刻,给了个比较稳重的答案:“应该会有一两个。” “我也这么觉得,总不能一个都没有,他们连时与哲都放出来了。” “别想。”谢延握紧他的手,“他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时瑜川瞬间被他这句话给点醒了,他刚才差点就走火入魔一样,憎恨的情绪太过黑暗,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时瑜川回握他的手,轻轻笑道:“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父母。” 结束之后,果然有几个人找上时与淮跟书宁,将时与哲围成一堆。 时与哲的长相也是上乘,清秀干净,而且刚才明显哭过,现在眼睛红红的,更惹人怜爱。 说着说着,时与哲的目光忽然偏向来这边,那目光含着怨恨,包括对着谢延的。 时瑜川抿唇,脸色有点黑。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看不得别人对谢先生不好。 而且凭什么在不认识别人的前提下,随便的评判他人,这对谁都不公平。 忽然其中一个大佬注意到谢延的眼神方向,时与淮正准备继续商量的时候,就动身往谢延的方向走去。 “谢总!” 谢延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哈哈哈你变得厉害了,我都不敢找你,对了,乐泰的项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大佬爽朗一笑,看起来跟谢延是旧相识。 时与淮立刻追了过去,书宁也紧跟其后,顺便把时与哲也拉过来,再怎样,这里在场的还是属谢延最厉害。 “没兴趣。”谢延一口回绝,连委婉的话都没有。 刚过来的时与淮脸色一变,老脸都挂不住了,只能求助般的看向时瑜川。 时瑜川没有避免眼神对视,大大方方的回视,时与淮眼神闪烁,竟然心虚起来。 时与哲咬紧牙关,要不是书宁一直拉扯着他的手,早就冲上去撕破时瑜川的面具了。 然而大佬没看懂他们之间的风起云涌,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哎呀既然谢总不感兴趣,那我也要回去考虑考虑了。” 时与淮一下子慌了神,但大佬根本没搭理他,只是时间急迫,跟谢延约了有空喝茶之后,慢悠悠的走了。 活动都这样了,大部分人也都是看谢延下菜碟的。 全场谢延都没表现出一丝一毫乐意投资的心情,周围的人顿时不敢动了。 时与淮也没想过会输的这么彻底。 “小川,你最近还好吗?” 现场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门口还有舍不得走,而在蹲点的媒体。 时瑜川态度不卑不亢:“还好,找我有事?” 时与淮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谢延转过身站在时瑜川身后,仿若后盾一样给予时瑜川源源不断的力量。 “乐泰……” 还没说完,时瑜川便轻声的打断他,嗓音缓缓如清泉流水,平静的毫不在乎:“我帮不上忙,谢先生也没有帮忙的义务。” 时与淮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多了几条皱纹。 “爸,指望这个白眼狼还不如我们自己帮自己,他不会帮我们的!”时与哲尖尖的声音传过来。 时瑜川看过去,来者气势汹汹。 时与哲的眼睛看着时瑜川,又在谢延身上流连片刻:“他们狼狈为奸,不会顾我们的死活,都是渣男。” 时瑜川皱眉:“谢先生根本不认识你,是你自以为是别人也会喜欢你,你这是在意|淫,你恶不恶心,现在恶人先告状,我实在不理解。” 时与哲气的掉眼泪:“你!” 时瑜川从没有这么生气过,直到被谢延拉走,他还在脑海里反复拉扯复盘,总觉得没发挥好。 上了车后,他还在气鼓鼓的,直到一转头在黯淡的车内看见谢延望着自己的眼神。 像气球被扎破了一样,瘪了。 时瑜川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那个,你吃饱了吗?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怎么这么生气?” 时瑜川一下子焉了:“他在向你泼脏水,难道你不生气吗?” 谢延点头:“我是应该生气,那你为什么?我们不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吗?” 时瑜川张了张嘴,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一遍,最后艰难的说:“就是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所以我才生气的,我是信得过你,才跟你合作的,我要是信不过的话,我肯定会跟你商量离……” 谢延忽然凑过来,在时瑜川的眼前笼罩一处更暗的阴影,仿佛被黑暗吞噬。 男人道:“继续说。” 直觉 告诉时瑜川这话不能说下去:“我饿了。” 过了会儿,谢延短促的笑了声儿:“那就回家喂饱你。” 今天是乐泰发工资的日子,时瑜川打开手机一看,没到账,便给财务那边发消息,结果一直没回他。 想拖工资? 时瑜川想也不想穿上衣服让老张送他去财务部问了个清楚明白,财务主管也没想到他直接打上门来。 虽然时瑜川在公司里也没付出什么,但聘请合同双方都是同意的,而且他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乐泰不至于还要吞。 主管完全不敢惹这个主,委婉的说,乐泰最近比较紧张,可能还要再等等。 时瑜川说:“我做完这个月就辞职走人,这个月的工资你必须先给我,不给的话,我直接找时董。” “我尽量结算给你。”主管也是时家的远房亲戚,当下就慌神了。 到账需要时间,时瑜川打算再等一天,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原本老张在外面等着的,结果多了一个人,林助。 到了下午,时瑜川被林助接走去法院,来到阶梯门口时,看见书宁一个人站在那,她还是跟以前那样珠光宝气,只是脸色并不光彩,多了几分苍白无力。 时瑜川转头看向林助。 林助站在太阳底下,说道:“谢总开完会马上就过来。” 时瑜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下意识的他很相信谢延不会对他做什么坏事。 他刚走两步,阶梯上的书宁穿着小高跟走了下来,顶着冬日暖阳开口道:“之前去君延跟你说过的话,我向你道歉。” 时瑜川一怔,一言不发。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顺便来跟你做个断绝养子关系的公证。”书宁惨笑道,“你很厉害,攀上高枝之后弃我们于不顾,我没办法,我投降了。” 时瑜川淡淡的说:“你们曾经也这么对我,弃我于不顾,也是你们当年的做法。” 书宁一愣:“你一直恨我。” 时瑜川摇头:“是不在意,我对于一些不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的人或物,都太会放在心上,我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就算没有时与哲,你也不会喜欢我。” 时瑜川忽然笑了笑:“他现在应该在你们家里又哭又闹吧,是你断了他的路,毕竟是你建议送我过去联姻的,当然,这多年来,我第一次感谢你错误的决定。” 林助一直跟在他身后,起了监督作用,他一直低声问,需不需要等谢总过来才正式公证。 时瑜川说:“不用,现在就行。” 在没有期待的日子里,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时瑜川的身份暴露之后,书宁当年马不停蹄的就将她跟时瑜川的身份改为养子关系。 所以断绝关系还需要到法院公证,因为提前疏通关系,所以过程非常的快捷,只要签字盖拇指,并没有财产上的纠葛。 时瑜川今天出门前戴了另一条浅绿色的围脖,身上穿着毛茸茸的大衣外套,阳光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光芒,他的表情平静的只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书宁似乎从未认真看过这个儿子,他看起来那么温柔,欠下名字时却那么冷漠。 专业人员走了之后,这里变得空荡荡,林助接了个电话也出去了。 书宁道:“我不愿意乐泰毁在我的手里,但是有人恶意低价收购乐泰的股权,一点一点的侵蚀,乐泰不会毁掉,他只是不再属于时家,曾经的谢氏集团也是被这种办法所打败的。” “在没有断绝关系前,我们好歹也照顾过你,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被报复成这个样子,时瑜川,你的枕边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吞掉乐泰,你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吗?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你摔下去的。” 书宁说完后,拎着包离开了现场。 时瑜川站起身,说:“不劳烦您在我身上花心思,就算我以后怎么样也跟你们无关。” 书宁背影微顿,最后还是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这里。 门关上的一刻,一颗沉重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时瑜川呼出一口气,竟觉得有些恍惚。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来那间小房子,或许要照顾时与哲一辈子,被所有人忽视,他就是一粒很不起眼的灰尘,存在感弱到风一吹就没了。 他现在彻底自由了……屋内传来微弱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时瑜川重新整理自己的围脖,然后抚平一下飞起来的发丝,看着没什么问题了,在慢悠悠的走在法院外的走廊处,一道道阳光斜照蔓延在地面上,他踩在上面,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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