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的魔鬼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每天只要没课,我就必须去登山训练基地和他们一起训练。 热身后要开始连续进行二十分钟的最高速度跑步,休息五分钟再进行第二组,之后还是跑步——变速跑,总时长一小时,五分钟慢跑和十分钟快跑相互交替,休息十分钟后进行第二组。 这还不算完!韩峥还要求我每天完成5000个跳绳,连续5000个,中间不能休息。 每当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团烂泥,快要因为过度疲惫融化时,总能听到他不咸不淡地说。 “你还差得远。” 喂,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因公徇私,在报复我赢了那一场比赛。 即便我已经累成这样,在学校有课不能去训练基地的时候,他也没有放过我,而是要求我从学校最高层数的教学楼完成三个来回的走楼梯,可我们学校最高的那一幢楼有20层,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校方当年是怎么脑抽把教学楼建那么高。 “只要没死,就可以继续练。” 这是这半个多月以来,韩峥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在这种情况下,我显然没有心思再去想什么赚钱的方法,眼看我就要穷得快卖身时,肖丁帮我想出一个注意。 “在哪里卖不是卖?我是说卖艺!既然之前你在平台上直播健身,那这次就直播训练好了。” “会有人来看?” 肖丁神秘笑了,“你要相信,这年头无聊到一边看别人受苦受累,一边自己吹着空调喝着饮料的人,还是很多的。”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自从我开始直播韩峥对我的训练过程后,直播间的粉丝从两万直接飙升到了二十万,而且肖丁还替我总结出了一个数据。 “每当你累成一条狗快咽气,还有每次你被韩峥骂的时候,你直播间粉丝投礼物就投的越多。”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看别人受苦受难就这么好玩吗,你们难道都是抖S吗,啊? 一整个九月,就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以及我的咬牙坚持中过去了。九月最后一天,我给老妈打电话说国庆不回家。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回来。行吧,在北京好好玩。” “嗯,妈,你也抽时间出去散散心、旅旅游。”握着手机的我突然有点心虚,这不是我第一次对老妈撒谎,可却是最难受的一次,“如果看到合适的,我也不介意你去交个男朋友,顺便给小舅也介绍个女朋友,你看他都单身那么多年了。” “臭小子,你小舅单身怎么了,当年谁替你去开家长会,谁替你去揍隔壁小胖的?你小舅就是单身一辈子也没问题,以后你养他,知道不?”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过小舅替我揍过隔壁小胖?我怎么不记得,是哪个小胖啊,不要告诉我是楚柳。哈哈哈哈。” 最后好不容易插科打诨哄的老妈笑着挂了电话,我看着黑屏的手机,叹了口气。 我只能告诉自己,等这次登山回来后,我就有资格站在韩峥面前,告诉他同样也是告诉何山,登山我试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第一次,绝对也是最后一次。 10月1日早上6:30分,我从北京,飞到了成都双流机场。 开始征服我的第一座山。 作者有话说: 糖浆:感谢27198034、感谢蘑菇滚来滚去的地雷,谢谢。(继续卖艺) 眼睁睁地看着糖浆给自己立了一个FLLAG。
第23章 第一座山(二) “怎么可能?他要是认识韩峥,他还跑这来干嘛。” “嘘,小声,别把人吵醒了。” 何棠江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可当他想要听仔细些时,那些声音却仿佛长了脚似的消失在他的梦里。 这是他来到成都的第一个小时,在接机车上昏昏欲睡。 “来来来,下车不要忘记自己的行李。” 这辆车从成都开往日隆小镇,一路开了四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何棠江凌晨三点起床赶飞机,于是这一路上都在昏昏大睡,等车到达小镇的时候他还在梦里神游。 他是最后一个被喊醒下车的,下车后就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藏族小伙子在车边等他。 “你是何棠江?”藏族小伙走上前,脸上带着两朵高原红。 “你是?” “扎西,与你通过电话的那个。这次我负责担任你的登山协作。”扎西说着,又往何棠江身后看了两眼,“真没有来啊?” 何棠江疑惑地望着他,“你说谁?” “没,快进去吃饭吧,就等你了。” 这一次的登山团队一共有九个人,其中四个报团的登山爱好者,四名职业的登山协作,另外还有一名领队。何棠江因为在车上睡着了,下了车才知道消息,他们并不会在第一天就安排去四姑娘山,而是将登山的日期放在10月3日,整个行程的倒数第二天。 “前两天会让你们在日隆和大本营学习器械的使用,以及适应高原环境。”扎西替何棠江解释道,“第三天冲刺登顶。” 因为报团的很多爱好者有可能之前并没有前往过高海拔地区,所以海拔三千二百多米的日隆小镇正好可以作为一个合适的前哨战,筛选掉那些身体素质不适合高海拔登山的人员。 何棠江试着呼吸了几口气,除了呼进肺里的空气稍微凉了些,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觉得活动吃力,或许这应该感谢韩峥的魔鬼训练。 午饭时间结束后,登山团队的协作们开始检查每一个报名者的登山装备,何棠江算是自认为准备齐全的,可还是被挑出了一个小错误。 “没必要带冰镐。”扎西指着他背包里的一样装备说,“像四姑娘山只有五千多米的海拔,没有大面积的冰川和冰层,用不到冰镐,带在身上登山时还会成为负累。” 何棠江其实也觉得可能没必要,但是他就是觉得冰镐莫名的帅,尤其是只有在面临绝境时才能使用到的这一点,更增添了几分帅气,所以临出发时他鬼使神差地带上了冰镐,然后果然被说教了。不过他还不是被骂的最惨的一个,团队里一个报名者竟然连睡袋都没带,检查出来的时候被领队痛骂了一顿。 “现在是十月份,山上温度已经很低了,晚上我们还要夜宿在四千多海拔的大本营,你不带睡袋是想冻死自己吗?!”领队脸色发白。 被他骂的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平时应该是办公室的领导,这种时候也只能低着头乖乖挨训。 “不怪老大凶他。”扎西悄声对何棠江说,“这些人以为报了商业团,雇了登山协作,就什么事都不要操心。登山最怕的就是这种人。还有,前几天刚有人在山上出事,老大现在抓得紧,也是怕他们出意外。” “出事?”何棠江抓住了一个关键字,“是有人受伤了吗?” “一个女孩。”扎西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下撤的途中坠亡了,很年轻,是来自武汉的大学生。” “坠亡……意思是死了?”何棠江感觉胸口冰冰凉的,“可四姑娘山不是初级登山么,会这么危险?” “不要小瞧任何一座山。”扎西警告他,“这会要你的命。” 自己即将要攀登的山峰刚刚有人意外身亡。这是何棠江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仿佛就紧贴在他耳后对他吹了口冷气。 不知道领队是不是把女大学生登山出意外的消息,也告诉了队伍里的那个中年男人,何棠江午休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中年人跑到镇上去买羽绒睡袋了。当然,在镇上买的价格要比平时贵好几倍,可是钱哪有命重要呢。 第一天的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训练装备的使用,协作们不厌其烦地一再告诉他们如何使用登山绳,如何打八字环,如何正确使用上升器。这些都必须认真听,否则一旦出事危及得可不只是自己一人的性命。 10月2日,何棠江来到成都的第二天,扎西找到他。 “准备出发。” 他们要向四姑娘山的大本营进军了! 登山和一般旅游不同的是,登山者往往需要前往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尤其是以登顶为目标的高山探险,在外露营更是家常便饭。四姑娘山的大本营位处海拔四千多米的地理位置,离日隆镇的垂直距离有一公里,而徒步距离足有二十多公里。 何棠江他们从早上八点出发,直到傍晚才抵达了大本营。 一路走来,所有人累的连风景都顾不上看,虽然行李有马匹驮着,但是一天之内在高海拔地区徒步二十公里,并且垂直海拔上升了一公里,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等到了四千米的海拔,因为疲惫以及其他原因,之前在三千米没有出现的高原反应的人,会开始受到恐怖的高反的影响。 有人在这里就被淘汰了。 何棠江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几乎是被两个登山协作抗上马的,即便隔着氧气袋,也能看得出他的情况很严重。领队在给山下打电话,叫医疗队在最近的地方待命。 中年男人被绑在马上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 “我会死在这里吗?我会死吗?”他紧紧抓着一名登山协作的手,重复地问一个问题,眼中的恐惧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何棠江心脏上。 最后,何棠江目送着男人和他的登山协作离开,而男人的行李还留在大本营。他昨天去补买的那个睡袋,最终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好了!”领队大吼一声,对队伍里剩下的所有人道,“要退出的人现在可以说,费用我们退一半!” 没有人回答,似乎没有人想退出。 “这是最后的机会。”领队恶狠狠地说,他有一双狼的眼睛,看向你时会让你感觉到威胁,“登山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记住,在山上,没有人的命会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直到这个时候,何棠江才明白为什么在日隆镇的时候,这支协作团队会让他们所有人签一份安全协议。领队的意思很简单,即便他们出了钱,在山上一旦遇到危险,这些专业的登山协作还是会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为优先。何棠江这时想起何山笔记本上的一句话,在登山的过程中人的自私会放大一百倍。无可厚非。 扎西走过来,拍了下何棠江的肩膀。 “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我知道一个地方,风小,暖和,晚上可以好好休息。” 扎西说的地方是一个简易的石屋,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度,这座石屋已经相当于一座别墅了。 “这屋子是我和我哥搭的,还不错吧。”扎西热情地充何棠江招呼,手里拿出了高压锅,“今晚吃烧鸡。你吃辣不,不吃我少放点调料。” 何棠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在四千多米的高度,竟然有人请他吃烧鸡。 “吃!”他瞅着乱石头林立的大本营,恶狠狠道。
146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