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过去贺宣从没想过瞒着向边庭,要是想瞒,就不会那么早就告诉他自己在里面待过。 “他叫薛炀,以前是我手底下的纹身师,也是我第一个徒弟。” 贺宣停了一下,向边庭转过来看他。 “之前跟你说过我是伤了人才进去的,伤的那个就是他。” 向边庭眉毛轻轻拧了起来:“为什么……会闹成这样?他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贺宣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就不怀疑是不是我的问题?”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我知道肯定有理由。” 贺宣“嗯”了声,说:“确实有理由,他该的。” 贺宣说到这就停下来了,停了很久,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理由? 什么理由? 向边庭想问,又不想问,如果贺宣想说,肯定直接就说出来了,停在这没再往下说大概就是不想说的意思。 贺宣不说,应该有他的理由,向边庭不想硬问。 可贺宣不愿意把过去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他面前,不管有什么理由,或者苦衷,这始终让人心里有点不痛快。 车厢里有一瞬间的沉默,正当向边庭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对话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姥姥发来的消息,一张熊熊的照片,一只狗爪子缠了纱布,姥姥报告情况,说熊熊晚上出去散步踩着碎玻璃,爪子扎伤了。 其实向边庭这会儿情绪有点低,他不想让贺宣看出来,一瞬间有点回避心态,他想去姥姥家,不想以这个状态待在贺宣身边。 这样两个人都不痛快,他不喜欢。 “熊熊脚扎破了。”向边庭一边回消息一边对贺宣说,“宣哥,我过去我姥姥家看一眼。” “嗯。”贺宣跟代驾重新报了个地址。 “我打车吧,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就行。” “送你去。” “不用了,明天周末,我上午也得我去姥姥那儿,我打算今天就住那儿了,省得明天再赶过去。” 贺宣转头看着他。 “你这一来一回的,太麻烦了,我打车去。” “送你。”贺宣态度坚决。 “嗯……那行。” 刚才那个话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翻过去了,之后谁也没再提。 向边庭意识到刚才没往深了问贺宣是正确的,闹翻的理由是什么,他果然是没想说。 代驾把车开到了院子门口,向边庭下了车跟贺宣道别,走时贺宣抓住了他的手,其实向边庭这会儿思绪很乱,他都没管代驾是不是在看着,抓起贺宣的手放嘴边亲了一下,冲他笑了笑。 熊熊在大厅沙发旁边趴着,向边庭一进屋它就撑着那只没受伤的前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向边庭赶紧跑过去抱了它一下,摸摸它包了纱布的爪子。熊熊脑袋往他身上拱了拱。 姥姥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 “姥,伤口深吗?”他抬头问姥姥。 “不深,看你急的,还跑一趟。” “反正明天也要来,都得跑这一趟。” 向边庭西装外面还套了一件羽绒服,他抬手把羽绒服脱了放在沙发上。 “上哪儿去了穿成这样?”姥姥看他里面穿的正装,有点惊讶。 向边庭笑了笑说:“喝喜酒去了。” “谁的喜酒啊?”姥姥挺纳闷,她外孙在这边居然还有能喝上喜酒的朋友,社交面挺广。 “贺宣,他朋友的。”向边庭蹲下来摸熊熊的脑袋。 姥姥盯着他看了会儿,点头道:“跟人处得挺好。你怎么过来的?跟他一块过来的?” “嗯,送我到这他就走了。” “也不请人进来坐坐。” 向边庭心道我现在避他还来不及,哪可能请他进来坐坐。 “宝儿。” “哎。” 姥姥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往沙发上一坐:“贺宣这人,你觉着挺好?” “好啊,人不好我也跟他处不来啊。” 姥姥点点头:“你打小就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不让人操心,心里有谱,我知道。” 向边庭抬头看了她一眼。 “来这边念书可还开心?”姥姥突然问。 “开心啊。”向边庭站起来往她身旁一坐,搂搂她的肩说,“我这人向来快乐至上,让自己不开心的事从来不做。” 姥姥抬手摸摸他的脸:“开心就好。” 向边庭回房后给贺宣发了条消息,让他到家后给他发个微信。他洗完澡躺床上的时候,看到了贺宣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还是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心上拧了股结似的,很难受。 他现在就是有点拧巴的状态,知道贺宣有些事不说可能有他的理由,也能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他,却没办法模糊自己的情绪。 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两条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我来接你。 其实向边庭这两天都不太想回去,没别的原因,他不想让贺宣看到自己这副情绪不高的样子。 他回道:还没决定,到时候再跟你说。 过了片刻,他又给贺宣发了两条消息。 ——我睡了宣哥,晚安。 ——么么哒。 贺宣回了条语音,他点开听了一下。 ——“晚安,么么哒。” 一本正经又有点冷淡的语气,把他逗笑了。
第70章 向边庭早上六点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皱着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这么早被闹醒,起床气都气出来了, 结果一看来电显示又愣住了—— 竟然是宁远打来的电话。 上次宁远在他的小天才电话手表里存了他的号码, 过去了半个月了, 这是宁远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向边庭坐起身接通了电话,清了清嗓子:“喂?” “远哥?” 手机那头很安静, 过了几秒,才传过来宁远有些粗哑的声音:“球。” 这什么意思向边庭明白,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笑得有点无奈:“你不是这么早就喊我去踢球吧?” 扬声器里没声音。 向边庭掀开被子下了床, 举着手机走到阳台那儿拉开了窗帘, 笑道:“鸟都还没起床呢, 你不会平时都这个点踢球吧。” 对面始终没有回应,但向边庭知道他在听,不管宁远会不会给他回应, 他都愿意跟他絮絮叨叨。他的世界可能就那么几个人,吵闹点没什么不好。 “你今天休息是吗?那我们约个地方碰面,就咖啡馆吧。” 那里是宁远最常去的地方, 约那儿比较稳妥。 “你要觉得行就‘嗯’一声。” 宁远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 “足球你带。”向边庭不跟他客气。 宁远又嗯了一声。 “我得先洗漱一下,还要吃个早饭, 我们七点碰头,行吗?” “嗯。” 咖啡馆八点半才开门, 他俩在门口碰头的时候店门还关着, 向边庭提前五分钟到的, 来的时候宁远已经抱着足球在门口站着了, 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今天俩人的穿搭挺默契, 都穿了一身冲锋衣,宁远单手抱着足球杵在店门口,站得板板正正的,鼻尖被风吹得有点红。他一直都是板寸发型,头发剃得短短的,脸又长得漂亮,一眼看过去就是很显小。 今天天有点冷,还有风,向边庭看着他那小寸头总觉得脑门凉风阵阵,替他冷。 向边庭走过去的时候他视线往这边扫一眼,又很快收回,垂着眼睛看地上。 “远哥。”向边庭叫了一声,“你早饭吃没?” 宁远点了点头。 向边庭正想问宁远去哪儿踢球,就看到他抱着足球走去了咖啡店附近的一个小车棚,他的电动车停在这儿。 向边庭有点惊讶,他没想到宁远还能自己骑电动车。他的小车跟他的手表是一个色系,淡蓝色,小清新风,可可爱爱。 “你是不是挺喜欢蓝色的啊?”向边庭笑着问。 宁远没个反应,插好车钥匙,拍拍后座,示意向边庭上车。 向边庭再次震惊:“你带我啊?” 宁远点点头,把足球往前面的篮筐里一放。 这车太迷你了,向边庭感觉自己坐在后座腿估计都伸不开,他说:“我带你吧,你坐后面给我指路。” 宁远摇头,已经跨坐在车上,也不看向边庭,脚踩着地等他上车。 向边庭最终还是坐了上去,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扶着车座跟宁远一起上路了。他坐在后座看着宁远被吹起的衣领,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睛。 如果不去刻意观察,他看起来就是个快乐又安逸的普通人。 宁远带向边庭去了他平时常去的那个足球场,这个季节踢足球的人本来就少,更别说这个点,足球场几乎没什么人。 虽说足球是集体运动,但一个人玩也能玩得起来,两个人更不用说,肯定比自己一个人踢有意思。宁远踢起球来整个人状态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感觉浑身充满了生命力,眼睛都在放光。 他身材看起来清瘦,结果体力特别好,不会累一样,踢了挺久向边庭都有点喘了,他还是很亢奋的状态。 向边庭原地坐下想歇会儿,宁远踢着球小跑到他身边,一脚把球踩在他脚下。 向边庭打开书包拿了瓶水出来,递给宁远一瓶,宁远没接。 “不渴啊。”向边庭打开瓶子灌了一大口,舒了口气说:“容我歇会儿。” 踢了几圈身上都热了,脖子上也出汗了,向边庭拽了一下衣领,把外套拉链拉下来想散散热,刚拉到半截,宁远忽然蹲下来又把他拉链拉上去了,“噌”的一下直接拉到顶,非常迅速。 向边庭愣了愣。 宁远起身眼睛看向别处,说:“病。” 向边庭好像能理解他的意思。 这是怕他着凉不让他脱衣服? 从他刚才那个拉拉链利落又带着点强势的动作,向边庭仿佛看到了贺宣的影子。 今天林羽赫约了贺宣纹身,按理说要是没向边庭这层关系,他这个图本该排到年后,贺宣的预约太满了,他能在年前约上,心里已经美得不行了。 贺宣上午接待了林羽赫,他这个对贺宣来说算小图,就是调色要费点时间,一上午就能弄完。 难得有次他过来不是跟向边庭一起,程妤还笑着打趣他:“光你一个人过来我都有点不习惯。” 其实贺宣也有点不习惯,以往林羽赫每次来身后总会晃过向边庭的身影,今天没有。 向边庭跟宁远踢球到八点,中间歇了三次,八点时分宁远的小天才手表准时响起了闹铃声,这是他妈给他设的,他有时候踢嗨了会无视,不过多数情况下还是挺听话的,到点了就不踢了。 向边庭踢了一身汗,浑身的骨头都松了,早上踢踢球也挺好,跟晨练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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