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觉得自己和他说不通,叹气道:“事情来了我当然得处理,而且我会来陪你,没说不陪,只是得先处理完这件事。” 青衫委屈道:“那你干嘛要开机?不能等明天再说吗?今晚明明是属于我们的!” “事做完了自然就得开机,”江辞没想到青衫这么执着,十分无力,“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什么叫事做完了?”青衫更生气了,“恋爱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安心工作了是吗?” “青衫!”江辞冷下脸,“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不要无理取闹。” 青衫用力的蹭了眼睛一把,眼尾都被摩擦的深红,“我才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刚和我做完就要去工作,连我待在你身边都不行!” “明明我不吵你也要赶我走!”他哭喊出来,“明明小鸭鸭不占地方也要嫌弃它!你的世界里就是工作就最重要,永远都是你自己的事最重要!” 江辞不懂为什么青衫的反应这么大,他有些不知所措,“你先冷静一点,听话,别哭了......” “青衫,理智的思考好吗?”江辞给他讲道理,“我只是开机后刚好有人找我有事,我干脆处理完再去陪你,这样和你相处得也更安心,这并不会打扰我们什么。” “我就不想!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晚上?只是这一晚而已!”青衫不接受他的们第一晚就掺杂着工作,不接受和江辞第一次做完就被他赶出书房,不接受自己进入不了江辞人生中属于工作的那大一半,“凭什么我安安静静的就会打扰你工作?凭什么你工作就不是打扰我们恋爱?” 平时青衫闹小别扭都能听进去他的话,情绪也很内敛,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任性胡闹。 “事有轻重缓急,你看我之前不就关机了吗?”他努力想稳定青衫,再说服他,结果手机又响了。 青衫泪眼朦胧的一看,于霖。 他猛地想起,是每次开会都坐在江辞旁边的女生。 老是偷瞄江辞的那个。 青衫直接帮江辞挂掉了电话。 “青衫!”江辞这些人生顺风顺水又一直被众星捧月的人,可以试图去影响甚至改变他,但绝不能替他做出决定,何况是在他最为重视的工作领域,青衫这一下直接踩在了他的雷点上,“你不打扰我?擅自处理我的电话就是你所谓的不打扰?” 青衫被他的低吼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我、我只是......” 江辞站起来,指着门外,忍着怒气说:“出去!立刻!” 青衫脸上滑下几行清泪,又伤心又有些害怕发脾气的江辞,他微弱的呢喃道:“我就是个累赘...我就会打扰你......” 他把水杯往书桌上一放,一边呜咽一边跑了出去。 把自己砸到床上就忍不住大声哭起来。 为什么?明明这么美好的一晚,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无理取闹吗? 可是他们刚做完亲密的事,他就把自己扔到一边,还去和暗恋她的女人打电话,为什么自己不能委屈呢? 江辞只是在完事后处理正事,自己或许真的不应该去打扰他? 可他只是想陪着江辞,牵个衣角也可以的,为什么要赶自己出来? 江辞那样的人,掌控欲强是正常的,是不是自己挂电话的行为太冒犯了? 可他们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啊,为什么连他的电话都不能碰? 青衫越想越纠结,越想越难过。 他不知道应该是等江辞来哄自己,还是自己先去给江辞道歉。 他总是分不清事情的对错,更分不清自己的对错。 青衫擦了擦脸,对江辞的依恋让他委屈的时候更想靠近江辞,他偷偷出门,想去看一眼江辞。 书房门却是关着的。 青衫一顿,懵在原地看了一会紧闭的门,脑子有些空白。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神使鬼差的蹭过去,轻轻转了转把手。 锁上了。 他彻底呆愣在门口。 江辞交接好文本,又检查了一遍明天的讨论会流程和讲稿,等处理完这些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放松着颈椎,突然看到桌上那杯没动的蜂蜜水。 江辞无奈的揉着眉心,小家伙看着乖软,闹腾起来也是真不好哄,他起身倒掉冰凉的水,洗了杯子就去卧室找青衫。 没人。 他一惊,又去浴室和次卧看了一眼,床单被他换洗好了,地板浴缸也打扫得很干净,就是都没人。 小家伙走了? 江辞连忙一边打电话一边翻衣柜。 电话还没接通他的手脚就在发凉。 衣柜里属于青衫的衣服全没了。 所幸电话打通了。 江辞连忙问道:“你现在在哪?” 那边的声音很沙哑,“学校。” 至少是安全的,江辞稍稍放心,“为什么要走?我说过你难受可以和我说,这样不辞而别的行为很不好。” “我是很不好,只会打扰你,给你添麻烦,你还不如去找一个很好的人。” 江辞又无奈又气他的幼稚,但也知道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不要说傻话......” “我没有说傻话。”对面的语气倒是挺平稳的,“我是说真的。” “你可以扔掉我......” “就像随手扔掉那只多余的小鸭子一样。” “......” 江辞没想到情况会有这样的发展,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电话就被挂了。 那边的青衫挂完电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死死咬着嘴唇,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因为现在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青衫拽着枕头,突然就想起肖颂说的“江辞那种人不可能和同性恋过一辈子”。 “江辞那种人......”青衫浑身冰凉。 或许肖颂是对的,他和江辞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江辞那里,他不过是一只不能被带出去,更不能进入他领地的宠物鸭罢了。 青衫并没有回寝,不知为何,他不想让肖颂和奚云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便宜的宾馆。 一个人在隔音极差的房里辗转反侧。 一是心里难受,二是身体也不舒服,嗓子和后庭本就刺痛,异物感一直若有若无,还闹了这么一通。 等他发现自己发烧时天都亮了。 他只剩微信里的几百块钱,不舍得去医院看病,想自己应该是泡了会冷水澡,捂一捂出个汗就好了,便收拾好自己,确认看不出事后和生病的痕迹才回寝室。 早上七点不到,里面的人都在睡,青衫把包放桌上就爬上床蒙头强迫自己睡觉。 江辞倒是起得很早,因为今早还得赶到工作室开会。 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再给青衫打个电话。 江辞昨晚和于霖说完就有些后悔,青衫不过是爱粘着自己罢了,何必凶他呢,只是处理完事情再要去哄,青衫就气呼呼的跑了。 他真没想到青衫气性还挺大,跑完还和他呛声,还挂他的电话。 至于青衫说的话,他自然不会放到心上,左不过是小家伙受了委屈,说些狠话而已。 只是下楼看到满得盖不上的垃圾桶,江辞心里突觉不对劲了。 他走过一看,真是他给青衫买的那三只毛绒玩具,不知道那只鸭子会不会也在下面。 他又上楼仔细转了一圈,果然,茶几上放着他的卡。 江辞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小家伙真有这么生气? 想到青衫那句“你可以扔掉我,就像随手扔掉那只多余的小鸭鸭一样”,江辞突然意识到,青衫的平静或许并不是和他置气。 只怕是伤心而对他的失望。
第二十五章 理解 江辞有些纠结,不知道是先和青衫打个电话比较好,还是开完会再直接去找他的好。 结果一出门,就见垃圾桶已经空了。 他连忙去找环卫,还好那位阿姨没走远,他赶过去刚要说话又愣了愣。 自己这是在干嘛? 难不成真要把那几只毛绒绒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然后继续放家里? 阿姨见他不说话,问道:“怎么啦小伙子,东西不小心扔了呀?” 江辞心一横,捡吧,说不定小家伙还能高兴点,“嗯,是...几个毛绒玩具。” 阿姨“哦哦”了两声,“是有几个娃娃,我挑出来了。” 她打开垃圾车旁边的大蛇皮袋,“是这几个不?” 里面有大量的衣服和旧床单,并不太脏,江辞把娃娃拿出来,却不见那只小绵羊,“阿姨,还有一只小羊,不到这只狗一半大,你看见了吗?” 阿姨想了想,“那不知道哦小伙子,小东西我都直接倒进去啦,要是很重要就翻一下吧。” 江辞咬咬牙,来都来了,他拿出卫生纸把手包了好几圈,屏着呼吸在上面挑挑练练,好在八栋的垃圾刚倒进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小白羊。 就是鸭子比羊更小,只怕是落到哪个缝隙,不使劲翻动只怕找不到。 那阿姨本来还觉得这帅小伙挺不错,可一见他这没干过脏活的矜贵样,便上前把他挥开,“好了好了,嫌弃就别碰了,找到羊就快走,别耽误我功夫。” 她把盖子一盖,骑着车就走了。 江辞看着脏兮兮的几只毛绒绒,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呐喊了一声。 他就没这么憋屈过,小家伙绝对就是天生来克他的。 江辞并不知道怎么洗这东西,又一万个不想拿到车上去,不知进退了好一会,才暂时放到绿化带里,打电话请了个闪送把它们送去干洗店。 他又回家洗了好几次手,才往工作室赶。 车开得比往常要快,但到达的时候离开会时间也只差几分钟了。 方铭对他挤了挤眼睛,“哟,这么晚才来,是陷在哪个温柔乡里啊,昨晚给你打电话,你这家伙还关机?” “后来不是回你了么,”江辞做着会前的准备工作,“羡慕就自己去找一个,别挤兑我。” 旁边的于霖扯出一抹笑,“江哥,挂掉我的人...不会就是、嫂子吧?” 江辞虽然对闹别扭的青衫又气又无奈,但不论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光是回忆起,或者和别人说起来,他还是只觉得幸福。 “不好意思,他有些闹腾,”江辞嘴上说着抱歉,脸上的笑意倒是极为温柔,“让他别在工作的时候来烦我,他还不高兴了。” 他无奈的摇头,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甜蜜,“擅自挂我的工作电话,我就说了他两句,结果现在还在生我闷气呢。” “啧啧啧...”方铭摇摇头,“最难消受美人恩呐,真受不了你这显摆样儿。” 江辞只是笑,而于霖桌下的指甲都要被她掐断了,才忍住没有哭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眼里的笑意不是因为自己?为什么这么温柔的江辞不是属于她的?一个只会打扰江辞工作,还要和他置气,这么不懂事的人,自己为什么会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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