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笑骂着挂了电话。 他并不是一个需要寻求认同感的人,也不在乎自己的私生活能不能被别人接受。 但青衫不同,他希望那个小可怜来到自己身边后,收获的都是肯定和祝福。 江辞到医院的时候,只有青衫在病房。 他脸色好了许多,就是左脸的红肿还未消。 江辞问道:“肖颂呢?” 青衫叹了口气,“阿云闹着要出院,肖哥去办出院手续去了。” 江辞并不关心别人的伤势,只看了眼躺着的奚云,“那吃了饭再走吧。” 青衫问了奚云要不要吃点,他还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吐:“不吃,你们走,肖哥送我。” 青衫恍然,他担心着那些皮外伤,却忘了伤得最重的只怕是阿云付出了三年的真心,他难堪的说:“抱歉阿云,那我、等下回寝再陪你。” 奚云抬抬手指,示意他们赶紧走。 他们出去后也没再找地方,直接去了江辞的车上吃。 “你上午在开什么会议呀?”青衫一边吃一边和江辞聊天。 江辞温声道:“和宣发那边对接。” 宣发和江辞的专业不搭边,青衫问道:“创业是不是什么都要懂呀?” “当然不可能了,我做不到什么都懂。”两颊鼓鼓的好奇宝宝十分可爱,江辞不由得捏了捏青衫的脸。 青衫歪头去贴江辞的手,“那你刚还去开会呢,你不懂宣发怎么对接呢?” “小傻子,我可以花钱请美工啊。”江辞对他总是有很多耐心,“慢慢往后走,会遇见许多厉害的人,我不懂的地方就可以请教他们。” “也是哦。”青衫傻笑着吃了几口饭,又坚定的说:“我也会努力的,你成功的时候,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 但他对未来并不那么自信,便补充道:“哪怕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他认真的小表情总引得人想逗他,江辞说,“那如果一直都没有男朋友的身份,你也愿意?” 青衫坚定的小脸垮了垮,“啊?别吧,不能的......我们都接过吻了。” 他想,如果江辞以后要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那他可以默默的离开,但他不想连回忆都没有留下,就成为他人生的过客。 “那不都是你偷袭么,你想亲我才强迫来的。”江辞看着他微嘟的嘴,“只能算你自己的意愿,接吻得两人心意相通才算。” 青衫难过得戳米,亏他还以为自己很有希望呢,“那怎么才算啊、唔......” 话音刚落,他的嘴唇就被一阵温软的触感堵上了。 他大脑空白了几秒,才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当初江辞人都傻了,原来被偷亲是这么刺激的事啊。 江辞贴了一会,想起那个时不时就在脑海里闪现的湿热触感,忍不住也张嘴舔了舔。 软嫩的唇,还有软滑的小舌。 分开时还轻轻咬了一下青衫。 青衫被咬得一颤,思绪回笼,却还是发愣的看着江辞。 江辞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对他说:“这次算我强迫你,这样,你的意愿和我的意愿,加起来就算了。” 他在青衫的眉眼上轻轻一印,“同意这个说法吗,男朋友。”
第十二章 我的江辞 青衫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听到江辞那声温柔而眷恋的“男朋友”,他流着泪不住点头,眼里全是深情。 江辞被这么看得都生出了羞耻,他轻轻拭去青衫的泪水,想打破这太过甜蜜的暧昧,又享受这样动心的距离,尤其这般动人的青衫。 青衫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终于说话了,“这次是什么味道?” 江辞回味了一下,“香芋味。” 青衫又问,“好吃吗?” 江辞倒是认真的对比了一下,香芋丸有些甜腻,还是苹果泥比较合他口味。 但青衫并不在乎他的答案,他只是想和江辞再亲密一些。 “再尝一次吧。” 他又亲了上去。 这次两人同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对方。 真正的唇齿纠缠。 虽然都是第一次,但初试和探索往往更加刺激。 也不知互相感受了多久,各自的乐趣就慢慢开始清晰起来。 江辞吸着青衫的舌尖搅弄,但青衫想去厮磨江辞的唇肉,可他浑身发软,更加争不过江辞,于是不满的呻吟了出来。 江辞微微放开他,嘴唇相抵问道:“痛?” 青衫喘了一会,控诉道:“我也要亲你。” 江辞低声闷笑:“好,我亲够了就换你亲我。” 他当然不可能亲够—— 打断他们的是一通电话。 江辞平复了一会呼吸才接起来。 倚在他怀里的青衫晕晕乎乎,媚眼半睁不闭的想着等江辞打完电话他就亲回去,结果还没起身就睡过去了。 是方铭的电话,问他下午的进度视察还去不去,江辞习惯性的就说了声“马上来”,方铭反倒调侃他,“这有了弟妹也没什么不一样嘛,不错不错,还是那个江辞。” 江辞一顿,这恋爱谈得脑子都转不动了,连忙低头看去,人家都睡着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去,我两点半到。” 江辞怕回了寝青衫又得照顾奚云,还是没法好好休息,干脆直接把青衫带过去。 青衫也睡得挺沉,一路都没醒。 江辞把他抱到后座躺着,留了钥匙就走了。 技术这块他远比不上方铭,但进度审查他都会陪同方铭一起,因为在和市场品牌对接这一方面,方铭总有一些奇怪的执拗,经常突然性的调整研发任务。 甚至他的理念往“伟大产品变革主流”这一狂妄的方向走。 至少江辞认为这是狂妄,一个产业能清晰认知到目标客户的需要就已经成功了一半,能做到引领潮流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成功了,向来只有时势引导产品的出现,而产品改变大众,不管是哪一行,江辞都认为这个说法是一个伪命题。 就算是真的吧,那也不是初出茅庐的他们能走的路。 目光长远是好事,但脚踏实地才是正事。 所以他每次过来都是为了变着法的劝阻方铭进行莫名的奇思妙想。 而一理论起来就得以小时为单位。 青衫感觉自己睡了挺久,也有可能是被饿醒的,醒来一看果然五点半了,正想问江辞什么时候结束,就看到他给自己发的信息。 江辞:零食让外卖员放在车门口了,你醒了就先吃点,我大概五点结束。 他美滋滋的打开车门,是一个草莓蛋糕,和一盒洗好的车厘子。 他想,大概他在江辞眼里也是很甜很甜的,才会给他买这些。 青衫一边吃一边把“江辞哥哥”的备注改为“我的江辞”。 又给他发信息:看到啦,车厘子好好吃,但我不喜欢水果蛋糕,下次要买别的哦。 江辞没回,大概还在忙,他便去问了问奚云的情况。 肖哥:刚吃了几口饭,睡觉呢现在,你一下午都在干嘛呢? 青衫:我不小心睡过去了,刚刚才醒。 肖哥:睡了?你和他睡了!? 青衫气得戳了戳肖颂的头像:没有!我一晚上没好好休息,当然困啦! 他也不敢说是被江辞亲得睡了过去,转移话题道:我等下吃完晚饭就回来。 肖哥:行,早点回来别和江辞鬼混。 肖哥:说到鬼混,给你看个东西,无语死我了。 青衫点开肖颂发来的链接,标题是“某院草鬼混撞上富二代正宫,现状极惨”。 青衫看完那一张张照片拼凑出来的“真相”,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骂多了,反倒看得还挺有趣。 他既觉得好笑,又实在不懂,为什么他们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去说一个陌生人? 他只是一个极其普遍而普通的大学生,只想好好上完大学,交几个朋友,找一个喜欢的人,过简简单单的平凡生活,他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让别人讨厌的事,还是自己本身就让人讨厌,为什么他要经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伤害。 青衫有些心累,他曾尝试过解释,但抵不过那么多人的你一言我一句,所以面对污蔑他习惯了沉默,或者说他根本没法解决,只能沉默。 肖颂又说道:以后在外面注意点,青宝你根本不知道别人心有多黑。 为什么因为他们有病,反而得束缚自己的举止。 不甘只是一闪而过,青衫回道:我知道的肖哥,以后会注意的。 或许真的是他的错,他既然名声不好,就得习惯带口罩出门,最好是习惯和所有朋友保持距离。 还有江辞,他更得小心藏着,不能让别人发现他和江辞在一起了。 他伤感了一会,就见江辞回信息了。 我的江辞:抱歉耽误了一会,我马上就下来。 我的江辞:现在知道了,下次买别的。 青衫也不玩手机了,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等江辞人影一出现,他就跑下车,直接跳到他怀里。 江辞意识不到刚在一起青衫就能这么大胆,以后可不知道得黏人到什么地步,他纵容的抱着他往车里走,“什么时候醒的?” 青衫亲了亲他的脖子,“给你发信息的时候刚醒。” 又亲了亲他的下巴,“看到吃的我本来可开心可开心了。” 江辞把他放下,坐到他旁边吃水果,他中午也没吃几口,下午又头脑风暴这么久,已经饿得不行了,“本来?那后来呢?” 青衫靠到他身上,“后来看到那些无聊的八卦,我就没那么开心了。” 江辞看着张嘴的青衫,神使鬼差的就自然而然进行了以往不齿的情侣投喂行为,“什么八卦?” 青衫直接给他看。 见他好久不说话,青衫连忙爬起来,“你......你是不是?” 江辞只是在想事,见他误会了,连忙道:“我只是在想事,你还是怕我怀疑?” 青衫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的负面八卦太多了,都是有图有真相的,有时候我自己看着,都觉得他们嘴里的那个人那些事是真的,三人成虎是有道理的,你会被影响也很正常。” 江辞摸了摸他的头,“有怀疑不等于就要质疑你,我想知道真相会自己去找,何况我肯定会首先选择无条件信任你。” 青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我觉得不太应该呀,你那么...没道理你就......” 江辞是那样理性而聪慧的一个人,难道恋爱的威力有这么大? 江辞笑道:“我说了,是选择,首先选择信任你。” 他抚过青衫瞪圆的双眼,解释道:“无条件就相信一个人是没道理的,但没证据就怀疑一个人也是没道理的,既然性质一样,我当然选择不会伤害你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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