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的时候他正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打电话。 从进门到现在,他这个电话打了很久,也不知道是打给谁的。 我悻悻的,想找他说话,又怕干扰到他打电话。 郭磊从我身后过来,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喝不喝奶。” “不喝,”我说:“刷牙了,你刚刚不是也刷了?” “牛奶不是液体吗,刷完牙还能不喝水了?” 郭磊咬着牛奶的袋子,撕开一个角喝了两口,眼睛盯着陆方冶的方向,冲他摇了摇手里的奶,估计在问他喝不喝。 据研究表明,人在打电话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接受旁边的人递来的任何东西。 这项研究果然没错。 因为陆方冶接着电话,居然朝郭磊伸出了手。 郭磊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走上前把自己喝了一半的牛奶递了过去。 接过那包奶,陆方冶明显也愣了一下。他很快挂断电话,问郭磊:“干什么。” “我问你喝不喝,”郭磊说:“你自己伸手的。” 陆方冶嫌弃地将手里的牛奶还给郭磊,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向着门口这边走过来。 经过我的时候,还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 “哎呀——” 他的动作措不及防,我根本来不及躲避,生气地在他手背上抓了一下。 陆方冶达成目的,心情很好的松开我的鼻子往外走,我追在他身后,猛地跳到他身上,压住他的后背。 “快跟我道歉。”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道什么歉。”他拍拍我的手臂,任由我挂在他身上,去饮水机旁边接水喝。 当然为他一进门就给别人打电话,忽略了我而道歉! 我不准备告诉他理由,勒着他的脖子让他跟我说对不起。 “耍赖也得有个理由吧。”郭磊已经喝完了他的牛奶,溜达着进了厨房找吃的,我看他刚才的牙是彻底白刷了。 我人还挂在陆方冶身上,胳膊下面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你身上好暖和。” 我从他身上下来,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在心里感慨好宽阔的肩膀,一边在他手臂上捏了捏。 肌肉没有绷紧的时候有一种很奇妙的手感,既不是硬的,也不算太软,捏起来很上瘾,陆方冶抬着胳膊喝水,我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捏来捏去。 他有些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水杯。 郭磊从厨房里找到一包方便面,撕开袋子直接干嚼,他啃着方便面从厨房里出来,问我们饿不饿。 “我想吃点儿热乎的东西。”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看看有什么。” 陆方冶撸起袖子,袖口薄薄的布料堆积在小臂上,露出来的手臂带着凸起的青筋。 我的眼睛追着他走,“你手臂上的血管,不用力的时候也会凸起来诶。” “嗯?” 听完我的话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练体育的都这样,好看吗。” 不是,这要我怎么回啊! 我应该说好看? “咳,”我虚张声势地咳了一下,赶在他前面走向厨房,“我看看郭磊的胳膊是不是也这样。” 事实证明,郭叔叔让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郭磊根本就不会早睡! 他自己不睡就算了,还要拉上我和陆方冶! 在大半夜! 刚从灵堂回来的大半夜! 拉着我们看恐怖片! “郭磊!” 我用手挡着眼睛不肯看,也不敢自己回房间睡觉,只能靠不停地骂郭磊给自己壮胆。 郭磊坐在茶几旁边吃面条,面条是陆方冶煮的,里面还加了荷包蛋。客厅里关着灯,只有电视机亮着,他也不怕把面条吃进鼻子里去。 “我真的害怕。”我搂着抱枕缩在沙发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郭磊咬了一口荷包蛋,含糊地说:“给你练练胆子。” “陆哥!” 我立马看向陆方冶。 郭磊家的沙发有一个延伸出来的贵妃位,陆方冶洗漱完以后直接坐了过来,靠躺在上面看电影,身上还盖了条毯子。 听到我叫他,他把身上的毯子掀开一条缝:“来。” 我忙不迭地抱着抱枕凑过去。 郭磊吸溜着面条,点评电影:“这个男的完了,恐怖片铁律,单飞必死。” “嗯,”陆方冶单手枕在后脑,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垂放在沙发上,我小心翼翼地贴过来,用怀里的小抱枕碰了他一下。他摸索着找到我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提醒郭磊:“声音调小一点。“ 郭磊哦了一声,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摁了两下。 房间里的光线随着电影的内容变化,忽明忽暗,我贴到陆方冶的耳朵旁边,小声告诉他:“我真的害怕。” “我知道,别怕。”陆方冶微微偏了下头,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被他的体温烘得暖暖的,闻久了有点迷糊。 我很想在他身上蹭一蹭,也差点这么干了,幸好残存的理智及时阻止了我。 我觉得自己必须说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你今晚还没跟我道歉呢,快说对不起。” “好,”陆方冶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电影内容上面,因此变得格外好说话:“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心满意足地歪倒在他旁边,把手放到他的肚子上,趁机感受了一下他身上的腹肌:“没关系,我原谅你了,罚你给我暖手。” 羊绒打底衫薄薄的,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布料之下的温度和肌肉的形状。 陆方冶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但他把自己的手心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作者有话说: 你们懂那种,我有所有的存稿,但是只能卡着时间一章一章往外放的痛苦吗,好想直接快进到大结局啊啊啊啊啊啊
第84章 在想你喜欢谁 马浩的爷爷下葬这天,有人说他看到了马浩。 葬礼结束之后大家都离开了墓地,负责放贡品的人清点物品时发现少了一个包袱。 他想着可能是放完贡品把包袱拉下了,就跟同行的人说了一声,独自返回墓地寻找包袱。 到了马浩爷爷的坟堆前,他发现现场一片狼藉,贡品前的地面上满是沾着香灰的脚印,装贡品的盘子乱七八糟的,一整只烧鸡不翼而飞。 香灰炉也被打翻了,多亏了香炉里的香灰,地上的脚印才这么明显。 这人吓了一跳,一边高声呼喊着远处的同伴,一边顺着地上的脚印往旁边的树林里走。 落在队伍后面的几个人听到了呼喊,全都跑了回来。他们沿着脚印消失的地方,分了几个方向去追,有人说他远远看到了一个背影,像是马浩。 “绝对没错,他那么高的个子,又那么壮实,隔着老远我就认出来了。” 距离马浩回家抢钱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警察一直在找他,他躲藏了这么久,估计是饿坏了,才会想到去墓地里偷吃贡品。 那几个人没追上马浩,又返回墓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不止马浩爷爷一个人的贡品被偷吃了。 “这混账东西简直是丧心病狂!” 老城区的墓地在城郊的一片森林里,家家户户的祖坟都在这片地方。出现了贡品被偷这样的大事,大伙自然忍不了。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进了学校里。 “他胆子可真大,公墓林都敢去,”裴灿伸手搓了搓胳膊,“听得我浑身发冷。” 樊岩啧了一声,“怪不得警察到处找不到他,谁能想到他会去那种地方找吃的。” “最近小心点儿吧,”后桌支着脑袋说:“他估计走投无路了。” 如果他只是回家抢钱,就算家里报了警,警察抓到他最多也是口头教育加警告。可现在马爷爷已经去世了,并且去世的原因跟他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他估计也知道被抓到了不会有好下场。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会选择鱼死网破,变成亡命之徒。 我趴在桌子上,将一个橙子压在掌心,在桌面上滚来滚去,季晨曦单手托腮,问我:“妮妮,你这几天中午都去陆方冶家吗。” 我恹恹地嗯了一声,有些打不起精神。 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困了。这几天晚上珍珠不知道怎么了,一到了晚上就叫个不停,我几次被它吵醒,大半夜开灯查看动静,却什么都没发现。 呵斥完珍珠之后,没多久它又开始叫,我被它叫得心慌,晚上根本睡不好。 找外婆,外婆也不知道原因,只能猜测说外面有人或者车经过,珍珠听到声音所以才会叫。 问题是都那么晚了,谁会从外面经过啊。 后半夜的时候表哥把珍珠抱回了自己房间,可我和他都住在二楼,且房间离得近,这样做完全不起作用,我还是会被吵醒。 大晚上的我又冷又困,趴在表哥床上哭丧着脸问他:“不能是马浩在外面盯梢吧。” 表哥搂着珍珠,掀开窗帘往窗外看了一会儿,很快便放下帘子,让我别瞎说。 房间里开着灯,还有表哥抱着它,珍珠终于不乱叫了,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哈气。 表哥房间的床硬硬的,我在上面滚了两圈,发现没有我的床舒服,很快就坐起来了。 “哥,”我打了个哈欠,带着鼻音说:“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把被子抱过来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表哥再一次把窗帘掀开,神色凝重地望着外面的黑夜。 头一天在表哥床上醒过来时,我被硬板床硌得腰酸背痛,真不知道表哥是怎么睡下去的。 我不是没有尝试着邀请表哥去我房间睡,但是表哥非说我房间里味道太大了,他闻不了那个味道,而且他也睡不惯软床,会腰疼。 “我房间里哪有什么味道!”我倍感冤枉。 “太香了,”表哥说:“你是不是偷偷喷香水了。” “那叫香氛,”我很不服:“我爸从外国带回来的,可贵了。” 表哥在我头顶敲了一下,再次拒绝了我的同住邀请。 担惊受怕外加认床,我这几天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还睡着了,脑袋猛地砸到桌面上,把樊岩吓了一跳。 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马浩要是再不伏法,我恐怕要跟着马爷爷去了。 不过季晨曦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中午可以去陆方冶家吃饭,那他晚上是不是也能去我外婆家。 有他陪着我的话,我晚上就不用睡表哥的硬板床了。 我越想越觉得计划可行,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封了一个小天才的名号。 季晨曦还想跟我说些什么,看样子似乎想单独跟我说。 正好我想去三班去找陆方冶,就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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