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陆方冶,张了张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陆方冶先是研究了一下我脚上的伤口,见我一直不出声,便转头看向我,好笑地问:“傻了。” 我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眼前也朦胧一片,视野模糊不清,我有些焦急地伸手,紧紧抓住陆方冶的衣服。 “别哭。”陆方冶抬起手,盖住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视野彻底被遮住,我什么也看不见了。虽然看不见,但是陆方冶的存在依然很清晰。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从花束上折下一朵花,放在我的手里,随后包裹住我的手,让我把那朵花攥在手里。 他的手很大,手心的温度是暖的。 “姜程,不要哭,陆哥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稳定下来情绪,我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地坐在床边,腿上放着陆方冶拿来的花。 姑姑是女生,比我还要喜欢花,时不时伸手摸一下,眼睛亮亮的:“真好看。” 我掐下一朵香槟玫瑰递给姑姑。 “你这孩子。”姑姑看着玫瑰花光秃秃的花枝,哭笑不得地拍了我的手背一下,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玫瑰。 陆方冶个子高,长得又帅,还带了花。 姑姑对他喜欢的不得了,她把洗好的水果拿给我们,将病房留给我们,自己要回家准备午饭。 “小冶有什么忌口的吗?” 她背起包包,手里拿着我送给她的那朵玫瑰,笑眯眯地看着陆方冶。 我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姑姑,你不用准备了,我们自己点外卖好不好。”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姑姑。 “好,”姑姑捏捏我的脸,一脸宠溺,“都依你,那你什么时候需要姑姑过来,就给姑姑打电话。” 我忙不迭地点头。 “我有两朵小红花了。” 姑姑一走,我靠到陆方冶旁边,举起他奖励我的那朵花。 陆方冶的眼眸中含着笑意,五官线条分明,偏头看着我,很慢地笑了一下:“嗯,两朵。” 我双手拢着那朵花,把花捧在胸口的位置,目光闪烁:“那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兑换我的奖励?” 陆方冶挑眉,闻言轻笑道:“当然可以。” 我咬了咬下唇,有些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可以陪我去楼下放焰火吗?” 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我把手收进被子里,攥紧了裤子上的布料。 陆方冶果然没有直接答应了,他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我:“医生的办公室在哪边?” “啊?”我张了张嘴,难掩语气中的失落:“你要去找医生举报我吗。” “想什么呢,”陆方冶哭笑不得,“我问问医生,你脚上的伤口能不能包扎一下。” 陆方冶很快便带着医生过来,医生推着一个小车,上面的托盘里放着药膏和绷带。 医生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陆方冶出去了。 我双手撑在身后,双腿伸平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医生帮我擦了一层凝胶,用纱布在我脚上小心翼翼地缠了两三圈:“还是要注意,尽量不要摩擦到创面。” “哦,好。”我有些心不在焉。 “叔叔,”我收回放在门口的目光,问他:“我在楼下放焰火违法吗?” “……” 医生整理着医疗垃圾,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违法的,但是很不文明。” 我眨了眨眼。 医生笑道:“不过医院对面有个小广场,过条马路就行,在那里可以放焰火。” 我眼睛一亮。 陆方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找出我爸昨晚买的焰火棒,坐在床边翻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正考虑着怎么下地走路。 他带着一股寒气进门,径直走到床边,在我面前蹲下,拿出一双毛绒绒的棉拖鞋。 “医生说最好穿宽松一点的鞋子。” 他帮我把鞋子穿好,抬起脸看着我,笑了一下:“姜程,你站起来试试看。” 他的睫毛很长很密,鼻梁高挺,尤其是从我现在的角度往下看去,五官尤为立体。 我望着他的眼睛,心跳乱了一拍,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怔怔地把手递给他:“那你拉我起来,好不好。” 陆方冶接过我的手,目光暗了暗:“当然好。”
第62章 不要缠着其他人了 锦江的气候很好,哪怕现在是冬天,外面的气温很低,阳光照在身上依旧是暖洋洋的。 我抓着陆方冶的手臂,一瘸一拐,但是十分雀跃地走下楼梯。 陆方冶的手臂肌肉线条饱满,蓄满了力量,给人的感觉非常安心。 “陆哥,你怎么来的啊。” 其实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那间病房,难道他真的会魔法吗。 心里这么想着,我嘴上也问出来了:“真的是因为魔法吗。” “不是,”陆方冶低笑,恰好要过马路,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我问了陈峥。” “哦……” 陈雪昨天来医院送过手机,陈峥肯定知道我住在哪间病房。 他昨晚也发过消息说要来看我,被我拒绝了。 他要是来,陈雪大概会不高兴。 要是放在之前,我很乐得看到他们母子之间产生矛盾,但是现在,我真的做不到。 因为陈峥并没有做错什么。 医院对面的小广场很热闹,进入广场的那段小路上支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子。 天气虽冷,有了这些花花绿绿的小摊子,小广场上竟多了几分暖意。 经过一个买棉花糖的摊子时,陆方冶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猪棉花糖送给我。 他一本正经地说:“姜程,这是你。” “你才是猪,”我不高兴了,非让他改口,“这不是我。” 陆方冶又笑起来,抬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广场上有几个小男孩在玩滑板,我和陆方冶找到一处长椅坐下,他问我冷不冷,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原本要说不冷,话到嘴边,看了一眼握在一起的手,又改口道:“冷。” 陆方冶轻轻揉捏着我的手指,我垂着眼睛,伸开手指,用自己的指尖对上他的。 陆方冶的手比我大了一圈有余,颜色也要深一些,我慢慢地把手指滑进他的指缝,陆方冶忽然收紧手指,十指交扣,我挣扎了一下,他的手指像钢筋一般,牢牢地扣住我的,根本睁不开。 我气不过,用指甲在他手背上抓了一下。 陆方冶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慢吞吞地松开手指。 我的手都被他抓红了! 气鼓鼓地看着他,我还没想到要说什么,陆方冶的手又摸过来了,他捉住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口袋里。 “这样就不冷了。” “……” 我忍不住偏过身看着他,“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哄小姑娘?” “你是小姑娘吗?”陆方冶反问道。 我跟他对视一会儿,嘴角一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哥,”我往他身上歪了歪,脑袋靠在他肩上,惬意地阖起眼睛,“谢谢你来看我。” 点燃焰火棒的时候,那几个玩滑板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玩闹,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支着脖子看焰火。 白天点燃的焰火,没有夜晚那么漂亮,但我还是眯着眼,一脸的心满意足。 哪怕今天很冷,哪怕脚上的伤口很疼。 那群小男生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起拥簇着一个穿黑色背带裤的小男孩过来,“哥哥,我们把滑板给你玩,可以分给我们几个仙女棒吗?” “仙女棒。”我笑起来,晃了晃手里这支已经燃烧完的焰火。 小男孩们眼巴巴的,背带裤还把手里的滑板往前递了递。 他看看我,然后再看看陆方冶,似乎在考虑我们两个人谁比较好说话。 “陆哥,给他们一点吧。” 我有些莞尔,用胳膊肘撞了陆方冶的手臂一下。 “不行,”陆方冶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并且教育那几个小男孩:“很危险,你们的家长在吗,如果家长在的话可以分给你们玩。” 背带裤扁了扁嘴,摇头,看来他们的家长并不在。 “怎么办啊,”我替他惋惜道:“哥哥不愿意给你们。” 背带裤吸了吸鼻子,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焰火棒,嘴里却说着:“没关系。” 虽然没有得到焰火棒,但他很大方的表示可以把滑板借给我们玩,希望在我们旁边看我们放焰火。 这也太可爱了,我于心不忍地看向陆方冶。 陆方冶丝毫不为所动。 后来我才知道,陆方冶不把焰火分给他们玩,是因为他像这群小男孩这么大的时候,跟郭磊玩那种小爆竹,不小心把邻居家的草垛点着了,被郭叔叔追着揍了好几天。 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这群小男孩只是看起来很可爱,闯起祸来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你和郭磊怎么老被郭叔叔揍啊。”我坐在甜品店里,捧着热奶茶暖手。 我们离开广场的时候,那群小男孩想问我们要烧完的焰火棒,说可以在地上画画。 陆方冶冷着脸拒绝了,并一把折断了所有的小木棍,当着那群小男孩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望着小男孩们梦想破灭的表情,我仿佛听见了他们心碎的声音。 回来的路上我责怪陆方冶对小孩子太严厉了,会吓到他们的,陆方冶给我讲了他和郭磊点燃草垛的故事。 我不想回病房,陆方冶带着我去了附近的步行街,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 陆方冶想了想,告诉我:“因为郭磊总是嘴硬,郭叔叔最讨厌小孩子顶嘴。” 我想了想,他说的可能很有道理。 郭磊的发质很硬,又喜欢剪短发,头发像刺猬一样在头顶支棱着,看起来就很不听话。 不像陆哥。 我戳了戳陆方冶的手背。 陆方冶继续说道:“当然了,也跟我没有指挥好他有关系。” 我:“……” 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过来变过去,陆方冶扬起唇角,捏了捏我的脸。 我伸手摸摸他捏过的地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跟郭磊算不算是青梅竹马啊。” 两家大人的关系那么好,他们又一起长大,还一起闯过那么多次祸。 小说里那些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不就是那个样子的吗。 我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喝了一口奶茶。 陆方冶看着我,表情很无语:“什么青梅竹马,那叫发小。” 他被我气笑了,“说你是猪你还不高兴。” 我缩了缩脖子,想了想,嘴硬地回道:“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好看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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