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十分亲密,可陈碣棋也不会这样。 陈珲算是带着他长大的。小时候寄人篱下,相依为命,大一点父母正准备拉最后一批货回家了,明年不干,要陪在孩子身边。就出事了。 陈珲辍学,挣钱,还钱。 陈碣棋念书,拿奖学金。 日子本以为要好转了。 陈珲抬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才会好。 日子就像流水,不回头。 周一考试。最后一个周末,陈碣棋依旧呆在学校。 陈珲下班后没有回家。 学校的灯火刚刚熄灭,众人蜂涌而出。陈碣棋最后从学校出来,身后身前已经一片空白,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些教职工的宿舍还亮着灯。他双手插兜,就着昏暗不明的路灯走。 雪又开始下了。 这样煎熬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痛苦在心里成了结,比易感期还难受。 陈碣棋一深一浅踩着雪回去,忽然感知到什么,一抬头,看见一个人站在那。 陈珲挥了挥手。他穿着黑色的棉服,里面套了一个卫衣,外面的棉服拉链也不拉上,一张脸被冻的有些发红。 陈碣棋看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确认是陈珲之后,先是惊喜地笑了一下,随即他注意到什么脸色一沉,径直走过去。 陈珲看到他脸色沉了下来,自己脸上的一点笑意也退了下去。 “咳咳,就是路过这。”陈珲说。 陈碣棋个子比他高一些,垂着脸看着他,也不说话。和上次一样,像个哑巴。 陈珲为了缓解尴尬:“你上次不是说想哥来接你嘛,哥想着今天下班挺早就过来看看你。” 陈碣棋的眸色渐深,抿着唇。 “哎,这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我们回去吧。”陈珲自说自话,他不想这么尴尬的,于是转身就边说边走。 陈碣棋拉住他。 陈珲有点激动,有点茫茫然:“怎么了?” 陈碣棋俯身,把他的拉链往上拉。 “哎哎哎!这衣服就是敞开穿的,拉上去太丑了。”陈珲说着用手放着,陈碣棋抓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紧握住陈珲的手,陈珲撞入他的眼睛里,一团昏暗。 陈珲把手抽出来,支支吾吾:“那就拉上吧。”陈碣棋一旦释放出一点阿尔法身上的气质,陈珲都会有点害怕。 陈碣棋把拉链拉到最顶端,随即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陈珲身上。 “用不着…唔…” 陈碣棋没有给陈珲反抗的余地。 做完这些,陈碣棋才抬腿往前走,陈珲只能跟在他身后。 刚走两步。 陈碣棋开口和陈珲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把手放进来。”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听不出来什么语气。 他这段时间就这个鸟样,做什么都没有表情。 陈碣棋把自己的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让陈珲把手放进他的口袋。 “…用不着” 两个人用一个口袋,把手放对方那,多奇怪。 陈珲顺道想插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可惜,这棉服只有右侧一个口袋,另外一边还真没有口袋。 陈珲……什么鬼才设计师。 陈碣棋停在他面前“我手不放进去,不碰你。” “你放进来,我不碰你。” 他这话说得极为诚恳,陈珲听了觉得胸腔有点发酸。 陈碣棋见陈珲不动,吃硬不吃软是吧… 陈碣棋话锋一变:“哥。” “别让我说第二遍。” ----
第16章 测量数据 雪倒是不大,路上的人更少的可怜。 陈珲的左手放在陈碣棋的口袋中,两人都走不快。偶尔有那么两三个人路过,看到陈珲的手放在另外一个人的口袋,多注视两眼,也就过去了。 围巾上有一股很淡的红酒味,陈珲闻得很清楚。他扯了扯围巾,不想被这味道包裹。 陈碣棋侧脸看了一会,随后伸手将他围巾前面一点压了压,让对方更加舒服一点。 陈珲在面对陈碣棋的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脑袋完全就是空白的。他屏息凝神,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小子又要发疯。 好在陈碣棋什么都没干。就像他说的,不碰。 到家后,陈碣棋自然地帮陈珲的围巾取下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陈珲看他自然,自己也装作自然。 陈碣棋把围巾挂好,回头看见陈珲在呆呆站在原地。 他控制住自己想笑的神情。 演技真差劲啊。 “哥,我回房间了。” 陈碣棋一语惊醒梦中人,陈珲浑浑噩噩地说:“哦哦,行,行…” “等等…我们谈谈吧。”陈珲说。 陈碣棋听闻一顿,刚才的一点欣喜似乎消失殆尽,仅存的笑意变成了一点苦笑:“哥,等我考完试再谈吧。” 哦,对,考试,考试。陈珲脑袋慢悠悠地转,说:“好,好,考完试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陈碣棋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 陈碣棋推开门,发现陈珲已经起床了,而且围着围裙站在桌边。 “快,哥早上一早起来做的。”陈珲对着他说。 陈碣棋似乎是晃了晃心神,然后坐下,他的话依旧很少。 餐桌上是面条,鸡蛋,还有油条。陈珲把围裙脱了,坐下来,给陈碣棋剥鸡蛋。鸡蛋有些烫手,他剥一会就忍不住放下手来。 他每天早上的鸡蛋都是陈碣棋给他剥好放在陶瓷碗里的… 陈珲吹了吹手,准备拿鸡蛋接着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过来率先把鸡蛋拿走了。 陈碣棋把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的碗里。期间他的眼神完全没有放在陈珲的身上,他聚精会神地在看新闻,昨天晚上的新闻正在重复播放,播音员时不时地提及最近的预科考试。 陈碣棋自然而然地将鸡蛋放在了他的碗里,然后眼睛像是黏在了新闻上,接着吃饭。 陈珲……:你哥没废物到这种地步。 陈碣棋吃的很快。他吃完了就坐在一边看着陈珲,陈珲熟若无睹地吃了两口,抬起头说:“需要我送你去考场吗“” 陈碣棋停了一会,说:“好。” 考场门口都是来送学生的家长,贝塔居多,还有一些欧米伽,很少有阿尔法。 陈珲拽了拽陈碣棋的领子,陈碣棋顺势弯腰,方便陈珲帮他整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对方的温度。放大的俊脸贴近陈珲,陈珲帮他整理领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他这种不经意的动作,不经意的贴近,让陈珲更加束手无策。 “好好考,别紧张。” 陈碣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没你紧张。” …… 天气不错,陈珲转了地铁去上班,路上的新闻在播报这次的考试,他对陈碣棋很放心,他成绩非常稳定。考试这两天陈珲都提前下班,他就和其他的家长一样,在门口等着。 风雪很大,教室里面的笔声不断。 两天转眼而过。 陈碣棋迎来了假期,陈珲照常上班。假期中,陈碣棋依旧没有呆在家里,他和学校申请了实验室的使用权,学校很快给出了批准。 一切如常,正常到陈珲心里面非常的不安,有些事情似乎正在隐隐发生改变。 他起床照例还是看见陈碣棋早起给他做饭,陈珲让他回去睡觉,不用上课就多玩一会。陈碣棋没理他,每天早上桌上的豆浆都是热的刚刚好。 趁着这天有空,陈珲打电话给陈碣棋。 陈碣棋那时正在实验室,他脱去白色的橡胶手套,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在窗边,问有什么事情。陈珲发了一个地址给他,让他没事早点过来。看着那个定位,陈碣棋露出一点笑意。 赵笙站在西装店的落地窗前熨烫一套西装,他身上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细窄的围裙边绕着他的腰间,成为了点缀。 基因决定了任何欧米伽都会拥有姣好的面容,他也不例外,细碎的发丝搭在他的额前,黑睫一颤一颤,红唇为他的面容增添一丝艳丽。 外面飘着一点点风雪,远远望去,这里就像是一副油画。 陈珲顶着风雪推开门。 “您好…”赵笙习惯性地开口。“您来啦!”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眼睛亮了亮,不由自主地声音都更加的清脆甜蜜。 陈珲笑着点头。 这就是和陈碣棋匹配度达到60%的欧米伽。很偶然,很巧合。 陈珲收集还拎着一点水果:“这个,给你的。” 赵笙惊讶道:“您…给我的?!” 陈珲不敢直视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把水果放在前台,说:“嗯。” 赵笙很开心,他喜欢贝塔多于喜欢阿尔法。他对阿尔法的印象并不好。因此,他认定自己应该找一个贝塔,一个温柔的,体贴的贝塔。 赵笙:“谢谢!” 陈珲有些尴尬:“待会,我弟过来测量身高之类的,上次说好的。” 赵笙双手放在身前:“好的,您坐,我去给您倒水。” 陈珲坐下,给陈碣棋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陈碣棋:“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您小心烫。”赵笙端了一杯茶过来。 陈珲连忙放下手机去接,难免会有手指之间的触碰,赵笙的耳廓微微发烫。 总体而言。陈珲很符合赵笙的对象选择标准。 长相干净端正,让人接触很舒服,也许没有阿尔法那样出彩的相貌,但是他那张脸无端的就会让人产生亲近:话有点少,不过很贴心温柔。 陈珲喝了一口,察觉出不是普通的茶,抬眸看了一眼赵笙。 赵笙怀里还抱着一件衣服,笑着问他:“这个味道好吗?” 陈珲:“好,好的,微微苦涩,带点回甘。” 赵笙:“您喜欢就好,这是我自己喝的茶叶,我觉得您也应该也会喜欢。” 陈珲汗颜。 他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个人魅力,因此并不觉得几次的见面会让他人喜欢上自己。也许赵笙只是单纯的对待客户很好。 叮铃一声。 门口的风铃响了。 陈碣棋推门进来。赵笙皱了皱眉。 这是一个阿尔法。陈碣棋脱去校服,一套干净利落的衣服将他的宽肩窄腰衬托地愈发明显,头发往后梳,双手插兜,淡漠的神情为那张凌厉地脸更多了两份难以言喻地神韵。这家伙浑身上下都表示出自己是一个出彩的阿尔法。 他不喜欢阿尔法。 陈珲也察觉到了,陈碣棋近来穿的很好看,从前的贝塔的气质少了很多,阿尔法的气质更加明显了。 “您好,有什么需要?”赵笙笑着说。 陈珲放下杯子,站起身说:“这是我弟。” 陈碣棋眼光从赵笙身上一略,目光落在了陈珲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原本冷冷地神情变得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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