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很支持她,留学回来就是海归人才,以后找工作就方便了,不用像我现在这样忙忙碌碌却还是庸庸碌碌的。 只是,国外那么远,我有点担心她的人身安全问题。 听说国外乱得很,萧萧那么单纯一个孩子,我不在她身边,被别人利用或是骗了怎么办? 我跟宁湛城说了一下这件事,宁湛城倒是很支持萧萧出国,他边看文件边说: “到时候我让海外子公司的负责人照顾她,新悦在全球各地都有分部的。” 我没说什么,感觉有点不自在。 为什么总是要依靠宁湛城呢? 我意识到我和宁湛城之间不平等的鸿沟逐渐成了我感情路上无法忽视的一个重要因素。 作为一段良性感情关系的重点,我必须要解决它。 就像那天在新悦附近的茶餐厅包间,虽然那天听一个人渣说了一堆废话,但他有一句说得在理: “长久的感情必须要有合适的容器来贮存。” 我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发展规划。 尽管不知道宁湛城最后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但我必须要让自己变好。 无论是因为他,还是为了我自己。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阿落在天台上看风景,那晚霞像一副金碧辉煌的壁画,那种辽阔的充盈感让人忙碌的身心都舒展开。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照,找到宁湛城的聊天框。 那个“狗东西”的备注旁边头像图片也是一只狗,让我看着有点想笑。 我把夕阳的图片发给宁湛城,然后发了一行字: 你今天如果下班早的话,就可以回家看到这样的画。 狗东西:好。 我:? 狗东西:我现在回来。 我: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狗东西:我直接打车回来。 当把美好的事物分享给喜欢的人并被回应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我脸上有点热,想到宁湛城风尘仆仆往我这里赶的样子。 可能是风有点大,阿落跑回家里,我从楼梯的窗户边看宁湛城什么时候来。 我无聊地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看到中绮路发生车祸的新闻。 路面有血迹,还有倒在一旁的一堆车辆,还挺吓人的。 贺晨科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昀砸,在干嘛呢?” 我倚在墙壁上:“叫爹干嘛?” 贺晨科“啧”了一声:“没大没小。我就像问你个事,早就想问的,一老忘记。你跟上回我那个表哥在爱丽丝打招呼的那个人,是不是上次吃面那个?他居然是新悦的总裁,叫宁湛城!” 我含糊其辞道:“......你有什么事快说。” 贺晨科:“我表哥跟新悦没有直接来往的,他公司虽然在国内还算得上可以的,但跟新悦还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他们公司其实也主动跟新悦谈过很多次,但都没什么合作意向的回应。所以上次在爱丽丝,那个宁湛城跟我表哥主动搭话,不就有点奇怪?” 我突然明白了,以宁湛城的背景和公司立场,站在商业往来的角度,完全没有必要同方齐铭这个中小企业的资本家刻意打招呼,而且宁湛城所在的不是那种需要寒暄和维持竞对关系的位置,这种事情有相关的专业人士去做。 虽然这样做无可厚非,但他身为最高执行董事,这样做并不必要。 可他却刻意和方齐铭打招呼,还问方齐铭那时的去向。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宁湛城这么做,是因为我。 贺晨科用那种侦探一样的语气: “然后我表哥就把上回的那几个女孩子调查了一下,发现她们跟宁湛城毫无关系。所以,”他做作地停顿了一下,“那就是你小子了!” 我有点害怕贺晨科知道宁湛城帮我还钱的那些事。他会不会觉得我是被宁湛城包养了?我心虚地回他:“其实也就一般......” 贺晨科在电话里大喊:“我就知道那是你哥!你上次还骗我说是同学,你小子真不够意思,重组家庭怎么了?我是那种会歧视原生家庭的人吗?” 我:...... 贺晨科义愤填膺:“我就说阿姨过世那天他怎么也来了,还要我多陪陪你,这也太明显了!原来他是你同父异母的胞兄啊!” 我:...... “闭嘴。” 我头上青筋直跳,这时又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我匆匆对贺晨科说“有点急事”就挂了。 我接通那个电话。 电话里有点吵,里面一个男声传来: “是陈昀先生吗,我是新悦宁总的秘书,中琦路发生了连环车祸,宁总现在被困在里面,车流太大,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我现在要去宁总住处把总部文件拿过来,可能又要麻烦你开个门......” 我听到“连环车祸”“车流太大”“联系不上”几个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失重感。 车祸。 还是中考考体育的时候,和班上同学一起1000米测试的时候体会过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那种带着腥味的缺氧感,很累了却还是死撑着不歇脚的孤注一掷,脚步像是要飞起来。 而现在,我又体会到了这种久违的缺氧感。 我赶到中琦路的时候大马路上乱七八糟的水泄不通,120和110都停在路边上,伤员,司机,还有围观者很多,我四处看,却没有看到宁湛城。 宁湛城在哪儿呢? 难道……已经送去医院里了吗? 我又想在这里看到他又不想在这里看到他,我脑袋很乱,急得眼睛开始变红。 我听到有记者指挥摄像机的声音: “肇事者在那台货车和那辆出租车那里......” 我跌跌撞撞地赶紧跑过去,宁湛城说他是打车回来的,那是哪一辆车? 左边那一辆车都被挤扁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那里? 我不敢上前,但控制不住自己往前走,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一个破碎的手表。 我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敲着我的太阳穴,我的头像要裂开一样,寒风刺得我眼睛生疼。 突然,我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宁湛城。 我跑过去,差点又撞到一辆出租车,那人骂了什么我没听清,我两三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曾经的踌躇和犹豫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我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像个傻叉一样一直在关心一些无需在意的小事。 居然到这地步了,我喜欢他。 他一点事也没有,我感觉心脏剧烈跳动的我更有事一点。 我听到宁湛城的声音: “陈昀?” “……嗯。” 一瞬间,我有很多话想说。 想大声斥责他为什么要这么听我的话?二话不说就要回来和我一起看落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然后告诉他,他也是个和我一样的傻叉。 我松开他,似有千言万语梗在我的喉咙里,我却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艰难地吐出一句: “冷吗?穿的这么少,会冻着……” 宁湛城:“我没事。” 我没有笑,突然很想亲他,我摸到他的手,然后握紧。 “......宁湛城,那个东西还有效吗?”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校门口,你问我,有什么想要的。” 宁湛城在寒风中看着我,他额前的碎发被风轻轻吹着,四周声音很吵闹,他点了一下头。 现在想起来,就是他那蜻蜓点水的一下点头给了我勇气,因为那意味着那个承诺仍然有效。 他的眼睛直视着我,我突然觉得宁湛城整个人的气质有了一点实感,但无法捕捉的。我喉咙突然很干。 “如果这样做怎么都是错的话,我愿意变成一个卑劣又自私的人,因为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宁湛城……我爱你,和我在一起。” 我其实向来讨厌一些直接情绪的表达,显得做作又矫情。 可能是因为父母都不是那种善于直接表达爱的人,一定程度上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的性格。 可当我说出口的瞬间,我却觉得是那么真,那么实切,甚至还不够。 人声鼎沸里,我想起来的路上,那个慌张的自己。 我当时在想:要是我没让他过来就好了。 要是我今天把毕业论文写完,就不会这时候有时间去天台看日落。 要是我没发那张朋友圈的图片。 要是我没那么准时地回他的信息。 要是我一开始不找他赚钱工作。 要是我一开始就不认识他…… 我还没有帮他报仇,还没有带他去旅游过,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表白,还没给他买过衣服,带他吃好吃的…… 我想起看过的某本忘记名字小说里出现过的字句,又或许是我自己想到的: 爱是常觉亏欠。 在今天之前,我都不会知道,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一个和我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偏执又倔强,冷酷又强势,待人总是冷漠又有距离,不容侵犯。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他还很细致,很沉稳,有时也会很温柔。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陈昀。” 宁湛城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感觉到眼睛被风吹得发痛,我紧紧地抱住他,然后用力地吻了他。 第二次,我主动吻他。 寒风里,我感受到宁湛城身上传来的热量,他逐渐占据那个亲吻的主导权,我把他的围巾给他系紧: “你可以继续狠心一点。我会帮你,宁湛城,但和我在一起,好吗?” 宁湛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他的眼睛像深秋的湖泊,像晶莹的琥珀。 里面有一个完整的我。
第26章 爱人 25 有的呐喊是无声的,有的沉默里有惊涛骇浪。 宁湛城把衣服都扔在客厅里,我第一次没有经验,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主权地位,但刚表白完我想哄着他一点,不想忤逆他的想法,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只能说,好男人都是顺着老婆的。 我是个疼老婆的男人。 宁湛城动作很轻,但后面就变得很重。每个瞬间,我真的怕自己被他折腾死。 但我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管理,让自己没那么失态。 虽然也可能只是我想象中的。 在“性”上带来的快感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那一刻,我觉得宁湛城是完全信任我的,因为他愿意向我展示他最真实的一面。 做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他压抑已久的孤独和心里的恐惧,好像是在自我惩罚一样完成这件事。 只是宁湛城这个家伙平时看着那么彬彬有礼,怎么实际上这么残暴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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