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医生都说痛的针,哥哥打的时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医生说的生理性泪水,只是每次打完脸色很苍白。他每次打完针都要扶在扶手上休息一个小时才能很慢地走动。 哥哥打针从来都没出现过医生说的生理性泪水,也从来没有说过痛,但我却能感受到他的痛,他咬紧牙关不说话的样子我觉得比那些喊出声的人还痛。 哥哥是个很正直的人。班上的男生经常随地乱扔垃圾,还讲脏话,但我哥哥从不乱丢垃圾,也从不讲脏话。 哥哥每说话一直很文明,他还经常教我一些知识和规则,我无法理解班上有的女生会早恋,因为他们的男朋友看上去又幼稚又不文明,装着一副很酷的样子,让人看着恶心。 哥哥说跟别人相处的时候一定不要占别人小便宜,不管多小都不行,要有来有往,注意社交的分寸,不能因为别人不当回事自己也不当回事,要做一个有原则的人。我觉得哥哥说得很对。 妈妈说哥哥是他见过的最懂事最乖的孩子,我也觉得。 妈妈说他现在最爱我和哥哥,我也和妈妈一样,我也最爱妈妈和哥哥。我希望以后成为一个特别会赚钱的人,赚很多钱养妈妈和哥哥,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可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帮不上忙。 老师说长大不是一瞬间的事情,需要通过多年的积累,可是我却我自己能一瞬间长大。 希望妈妈和哥哥等等我,等我慢慢长大,然后我来照顾他们。 我爱我的家,我爱哥哥,我爱妈妈。
第20章 发疯 19 亲人的离世就像在你心上活生生剜下一块肉,虽然琐碎的生活不会让你时时刻刻沉浸,但只要一想起来,那块血淋淋的伤口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疼痛感。 失去的那一块,永远都补不回来的,是不可再生的永久性细胞。 萧萧顺利考上了十中,那个全市有名的外国语学校。 母亲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对一切事物提不起兴趣,一种无形的抑郁情绪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身体里。 学生会的工作我也辞了,毕业实习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不合格,梅老师说我要重修这一学分。 她让我联系教务处让我找了一个新的校外企业,我凭着出色的英语口语侥幸获得了一个实习名额。 单位虽然没有之前学校组织得好,但是真的已经很关照我了。 梅老师知道我家里的事,一直默默地关心我,还时不时提醒我几句。 贺晨科在我母亲出殡的那一日也来了,他帮我给我母亲抬棺材,还陪我守了一天的灵。 来往的亲戚朋友很少,但我还是把整个丧事办得很大。生前母亲就受尽了委屈,死后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她的面子。 丧队的车发的烟我全都买的和天下,但没几个人来。绝大多数都发给小区邻居和路人了,拿了烟的,大部分都进灵堂来拜了拜。 宁湛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走的时候我也没看到,只是隐约在凌晨我打瞌睡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穿大衣的人,醒来的时候身上披了一个毯子。 然后第二天在礼簿上,我看到了他的名字,下面写着十万。 出手大方,来去如风的,还是他一贯的风格。 一切都结束,萧萧学校组织了一场家长会,参加完后我就投入到了实习工作里。 宁湛城发消息给我的时候,我在写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 看到他的消息十秒后,他的电话打过来。 宁湛城:“来接我。”末了又补了一句:“多穿点。” 我穿上衣服外套就出门了。电话里宁湛城声音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但我还是能听出来,他喝酒了,语气和平常不一样。 这还是宁湛城第一次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接他,背景音有点嘈杂,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娱乐场所,但感觉不太对。 赶到News Jearsy的时候宁湛城靠坐在包厢里,周围都是我不认识的人。 他看起来很清醒,但我知道他醉了,因为我一进门他就直直地看我。 他很镇定地说:“先走了。”然后很自然地环抱住我。 我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他一直走得很稳,一直到地下车库,看起来都很正常,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正当我以为他酒醒了的时候,他扑通一声,正脸朝下滚进车里。 我:...... 前面一段装得真像。 我扶着他重新坐好,又把安全带给他扣好。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他家,因为今天萧萧要回家吃饭,我要在家里陪她。我想了想,把车开回了我住的地方。 我把宁湛城扶进我房间。 宁湛城没睡着,一直恍恍惚惚地看我。我摸了摸他的头发。 “睡吧。” 他拉住我的手,“陈昀。” 我轻轻地应道:“怎么了?” 宁湛城:“今天是子庚的忌日。” 我没说话。 宁湛城:“他今年该二十九了。”他没有泪水,眼眶有点红,喉咙里发出一种喃喃自语的声音: “他学习很好,周围人都说他情商很高。” 宁湛城淡淡地说:“我本来要去给他烧点纸的,但是那个合作,”他的表情阴森森的,我不由自主地抓住被子的边缘,他继续说: “我一直都觉得,坚持比达到目标更难以实现,可我都坚持了这么久了,怎么能轻易放弃。” 他说话开始断断续续的,“我的事业,我要打倒赵淼冈那个畜生,”他喃喃道,“我哪个都不能放弃。” 我慢慢地说:“……我会帮你。” 宁湛城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然后又重新皱起来: “世界上有很多规则,对人的规则尤其多。他们可以规定我,我也可以照做,但这一切都要看我心情,我要是烦了,也就不陪他们玩这种游戏了,反正于我而言只是消遣而已。” “陷入极端情绪会让人变得不理智,会影响我的工作和我的状态。” 他看着我,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抱住我,与其说抱,更不如说是勒,他劲真得很大。 “我最讨厌情感这种东西,令人作呕的,我觉得自己不会有,最多不过逢场作戏,欲望那种东西配不上我。” 我静静地听着,宁湛城的手放在我背后。我第一次对他真正产生这种互相依偎的依恋,那是一种经历过伤害的同感和心酸。 我用力抱紧他,他却反过来抱我更紧。 然后很突然的,宁湛城反手把我按在枕头上,我感觉到手肘传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连同他的手臂,一起垫在我肩膀上。 我听到我的手腕发出很响的被掰了一下的声音,吓得赶紧活动了一下,还好没事。 只是宁湛城像个疯子一样按得我动弹不得,像要杀了我一样。 我不知道萧萧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如果回来了,我不能太大声,我怕吓到我妹妹。 宁湛城把我的脸按到枕头里,不清楚的光线让我有一点缺乏安全感,我骂宁湛城: “宁湛城,你疯了!你干什么!” 他很凶地说,“......你也不准走,不许去!” 说完,宁湛城把我的手用什么东西绑了起来,触感像是皮带。 操。 这疯子不会酒后乱性对我施暴吧? 不是才说完欲望让他作呕吗? 我用腿去挪,可宁湛城压在我腿上像一座山一样,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词:力量悬殊。 我找准时机,手肘往宁湛城肩膀的方向一击,然后就瞬间就感觉到他整个人松下来,头倒在我肩窝里。我正想把埋在枕头里的脸转过来,就听到很小的哽咽声。 然后我用呗绑住的手去碰他的脸,摸到一手的湿。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个混蛋,怎么这么会拿捏人? 所以他刚刚一直在没有声音地哭吗? 我叹了口气。 宁湛城倒在我身上,我可以听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明明刚刚被绑的是我,可现在一副落魄又无助模样的人却是他。 我感觉身心都很累,莫名想起那次,我喝醉被他掐住喉咙的那个夜晚,他冰冷又漠然的表情。 那时他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把他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又吵着说要回去给阿落喂东西吃,我说我喂过了,他就没说什么,像一只猫一样,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 我轻轻地关上门,发现萧萧站在门后面,吓我一跳。 她挤眉弄眼地向我示意: “哥,那个哥哥是不是失恋啊?” 我敲了她一下,“吃饭吧,给你做了螃蟹,在电饭煲里热着。” 萧萧用洞察一切的表情说: “哦——你在追他是吧!” 我差点呛到,“你说什么?他是男……不对,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想?” 萧萧皱眉,“哥,你太歧视初中生了吧,我只是小,又不是傻!” 我板着脸:“吃完饭赶紧写作业去。” 萧萧:“好嘞!” 第二天是周五,萧萧要去拿寒假作业了,我要交开题报告,必须回学校了。 我留了钥匙和字条给宁湛城,给了萧萧一点钱去买早餐,就去学校了。 新建的会议楼还没有建好,三年过去了仍像一个模型一样横亘在教学楼旁边,让我越来越肯定它是用来洗钱的工具楼。学校里依旧人来人往,各种流动小摊小贩和朝气蓬勃的同学们,那股精气神还是与之前一样。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大学校园产生感情,它让我意识到人的生命力和希望。 贺晨科和我一起组完成了开题报告答辩,我们两个都通过了,他一直在认真准备考研的事情,我送了一幅新春对联给他,祝他考研上岸,他摇头晃脑的说: “太难了,我要对刚开始狂妄自大说要考清华的自己说一声sorry。” 我:“别啊,说不定判卷老师改金融综合的时候一下子看走眼给了你一个满分呢?” 贺晨科:“会不会说话!要连着英语政治数学一块看走眼!要是专业课满分但其他贼差我会比没考好还难受,我会原地自宫!” 我:“举手之劳。” 贺晨科:“我女朋友练散打六年了。” 我:...... 吃完饭后,我正要回去,梅老师叫我抽空去她办公室一趟。
第21章 初恋 “实习感觉怎么样?” 我:“谢谢梅老师,顺利结束了,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梅老师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陈昀,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有想做的事,无论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确实我也想过我的未来规划,本来想争取到校实习的唯二两个黄金名企的交换名额,然后进事务所学习一段时间当跳板再跳槽去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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