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笑得很甜,每次看到他这张脸,洛凛就觉得自己能原谅他一切错误。 “那真是太失礼了,在别人家里来拜访,还出了这样的洋相。” 楚尘嘟囔着:“反正以后也是一家人了,无所谓的。” 风向来敏感,洛凛自然也能听得到。 他没有回应,拍了下楚尘的肩膀,说要去跟小舅那边道歉。 ** 晚上回家,洛凛的身体便有了变化。 身上火烧火燎的,跟一百只蚂蚁上了身一样。 他都快怀疑自己吃下的不是酒心巧克力而是春药了。 可自己跟楚尘就睡在一张床上,平日里翻个身都怕吵到楚尘,自己一丁点动作楚尘都会发现,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本来洗澡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楚尘一上床,下面那玩意儿就不受控制地抬头了。 洛凛有点想死。 碰也不能碰,蹭也不能蹭,去洗个冷水澡吧怎么跟楚尘解释自己洗完了又想去洗这件事。 “学长,我弄个香薰灯吧,苦橙味的可以吗?” 洛凛随口敷衍了一句可以。 他这会儿脑子里天人交战,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事情。 纠结许久,洛凛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只有忍着睡觉这一个选择。 算了。 洛凛闭上眼,大不了就这么睡上一晚。 憋死总比社死好。 或者等楚尘睡着了,自己再起来以去厕所的名义解决一下。 等一下,再等一下。 可洛凛低估了自己的困倦,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相当奇怪的梦。 梦里他被困在深不可测的海水之中,无形的水似乎蕴含了神奇的力量,将他捆缚住手脚,如同献给海神的祭品。 他的心头萦绕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没有见过海神,没有听说过海神的名字,但在他的印象中,海神似乎是一个格外可怕的怪物,能够用利齿撕碎所有的祭品,然后尽情品尝他们的鲜血。 而今日就是他作为祭品的死期。 很快,周围围观的鱼儿都作鸟兽散,他知道,这是海神即将到来的信号。 他没有看到海神的样貌,被水禁锢的祭品没有资格窥见神颜。 他只觉得身体被笼罩在了黑色的阴影之下。 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所以才会拥有遮天蔽日的躯体,拥有无法让人反抗的力量。 突然,一条冰冷的触手伸了过来。那双低温的手在他的身体上四处游走,然后停留在下腹部按压了几下,像是在确认祭品是否足够美味。 然后洛凛就被触手包裹着了腰身,死死缠绕着,连内脏都被挤压。洛凛喘不过来气,奇怪的是他不觉得冰冷,反倒觉得身体热得快要爆炸,尤其是被触手缠住的地方。 或许是在死亡之前,人体会有着体温升高的幻觉。 即将死去的恐惧直线上升,但很快又被窒息的绝望冲散。 他痛苦得直翻白眼,大口大口地喘气,但吸入肺部的只有冷冽的海水,奇异的是,那海水的气温像极了苦橙。 就在洛凛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的瞬间,绑住他的触手松开了,他掉入了温暖的口腔之中。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到怪物一眼,就被碾压,扯碎,痛苦的呐喊也被阻拦在口中无法发出,体液喷涌而出,他被融化成一滩死水。 坠入喉道,胃袋,被消化,被溶解。 直到意识化为一片白。 他被神明吞入了腹中。 那真是相当糟糕的一场梦。 作者有话说: 小木头【某些人上一章是怎么说的来着?】 楚尘:嘘~
第71章 国际联盟(十) 洛凛醒来的时候,身体神清气爽。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样的状态下睡过去,不由得佩服起了自己身体的忍耐力。 下面是没什么感觉了,好在没让楚尘发现。但有时候洛凛又觉得,被楚尘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他有时候也会犯贱,期待楚尘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有觉得这件事如果真的发生在现实中,自己会完全无法接受。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古怪的性癖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副身体没有任何欲求不满的感觉,反倒是挺充实的。洛凛也没有在意,跟楚尘收拾干净去国际联盟参加最后一次会议。 最后一天了,楚尘交接完任务就会跟着洛凛一起返回特别调查局。 楚尘忙着工作,洛凛就坐在门口的花园里发呆。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清晨的时候停了,雨后初霁,空气格外清新。国际联盟整体位于山谷之中,层峦叠嶂,第一天来的时候还不觉得,静下来细看,倒真的有种置身于群山回唱中的深奥感。 向东边望去,能看到低矮的山坡露出脊背,如同一条金色的细线,蜿蜒于晴空之中。那座山距离不远,步行就能到,所以静下心来,还能闻到落叶独特的淡香。 楚尘处理好了工作,小木头的储存卡里也放满了生命科学相关的资料。他们的时间赶得很紧,估计午饭也只能在机场大厅里用了。楚尘吐槽那里的三明治又干又涩,要灌好几口咖啡才能勉强下咽。 洛凛摸了下他的头。 “但是航班我定的是飞机餐最好吃的那家的,“楚尘自信地仰着头,眼里像是闪烁着光芒,“有水煮牛肉和糖醋排骨。” 他像是在求洛凛的夸奖。 “嗯好。” 洛凛也幼稚地回应了他。 往常洛凛很难在意到这种细节,他出国做任务也不是一次两次,各地难吃的三明治面包也不是没有啃过,印象最深的是去日本那次,所有的东西都是冷的,吃饭的时候心也凉了半截。 但是他还是习惯随便买票,随便吞咽着难吃的面包,像是咀嚼殆尽他无趣又漂泊的人生。 楚尘却不一样。 他总是会精心地过好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虽然有时候难以得偿所愿,但他的态度总归比自己要积极多了。 这就是小娇妻的好处吗?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某些中年男人的想法。 或许人到了中年有了基础的财力,面对无聊操蛋的人生,总归互相着吸食新鲜有趣的血液来填补人生的空缺,所以娶一个漂亮但愚蠢的女人,来填补40-50岁的饥渴人生。 真的是漂亮且愚蠢吗? 是不是因为这些女人还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是不是金钱还可以购买到她们所需求的东西,是不是拆开礼物的开心和幸福都是真实的,是不是她们认真坚持多年为了一个所谓的信念感。那种活力与年轻,是每一个年老者都错过了的,过去的自己。 只是,贪图总有代价,小娇妻们吸干了中年男人的血液,用粉色的行李箱装着大把大把的珠宝拂袖而去。 拉扯的爱情,双方都会付出代价,不爱者方能成神。 洛凛收敛了嘴角的笑,他总害怕自己成为输家。 尤其是在曾经输过一次的情况下。 ** 候机室内,楚尘兴致勃勃地在网上订购着各式各样的订婚要用的东西。 看他的那个架势,甚至都不想举办订婚仪式,直接跳过,现场结婚岂不是更好。 “学长,你看这个香槟杯好看嘛?还有这个蛋糕好看嘛?” 他相当兴奋,可楚尘越这样,洛凛就越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在渣人感情方面并不是个好手,一想到自己的目的是逃婚而楚尘现在这样认真准备,就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愧疚感。 他真的能逃婚嘛?又或者说他舍得抛下楚尘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宾客的嘲笑与讥讽嘛? 楚尘他—— 有时候洛凛想放自己一马,他不想永远陷入这种感情的漩涡之中,就告诉楚尘自己的打算是孤老一生,没有要和任何人结婚的想法,他喜欢过楚尘,但那是高中时代的洛凛了,现在的洛凛只想离这些东西远一点。 但是—— 每次看到楚尘,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怕一旦开口,楚尘那双蓝色的眼里就会流出泪珠。 洛凛觉得自己很分裂,一方面它是真的很享受跟楚尘在一起的时光,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当年的事情会再来一遍。 甚至洛凛一度觉得,他害怕的不是当年的事情,而是楚尘本人。 “学长,学长?” 洛凛回过神来。 洛凛的不适被楚尘敏锐地捕捉到了:“学长是不是紧张了,我知道这样很仓促,如果学长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先不忙着举行仪式,再相处一段时间可以吗?” 洛凛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换来了楚尘的追问,小娇妻心里直打鼓,憋了许久才将心里一直藏着的问题问了出来:“我知道家族订婚大多数人都是硬凑成的,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相处会更容易一点。学长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改。” 洛凛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了。 他们之间的问题必须得到解释,否则的话到最后反倒伤害彼此。 “我想问你一件事,当初为什么撇下我一个人出国?” 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洛凛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被剃了出去。 他迟早都要知道答案的,不管那个答案自己能否接受。 “我知道学长一直都想让我给个答案,我并不是不愿意给,而是我说出来没有人会信的。” “什么?” 楚尘沉默许久才说出那个答案:“我失忆了。” “哈?” 洛凛其实替楚尘想过无数个理由。 什么“家里人胁迫自己出国留学,说这样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当时风波牵扯太多,家人让自己出国去避避风头”,“害得学长被人注射吉利斐雪有些内疚所以跑了”。 但他没有想到,楚尘给的答案这么,惊天地泣鬼神。 洛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回答了。 他觉得很——离谱。 怎么能失忆呢?就算是车祸癌症都比这个靠谱啊。 洛凛没忍住伸出了手摸了下楚尘的额头。 按照体温来说,发烧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楚尘。 难不成是自己烧昏了脑袋,自己给自己编了个答案。 楚尘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他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真的不记得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失去了整整一年的记忆。那一年我在那里,我在干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一年后我回到了外公家,外公说我那个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怪异,慢慢地我才有了知觉,也开始记起一些事情。” “你当时还不到85岁,你能去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消失了一整年,你外公他们没有起疑心?没有去找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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