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棠的眼睛没离开过陈南树,他定定地盯着人看,心里想着陈南树是一个那么好的人,要是他能喜欢自己该多好。 陈南树用手背贴在季晏棠的额头上,“好像不烧了。” 没等季晏棠有所反应,陈南树就贴了过来,他将额头抵在季晏棠的太阳穴上感受着温度。 小时候每次季晏棠生病陈南树都通过这个方法测温度,起初季晏棠还笑陈南树好好的体温计不用非用这种办法,后来发现每次陈南树估摸的体温都和体温计量出来的差不多后他就不再拿这个取消陈南树了。 陈南树是个大笨蛋,但他有超能力,会人工量体温。 “降到37度了。”陈南树说,他低头看见季晏棠正盯着他看,意识到两人离得太近又赶忙往后退。 他拿出体温计甩了甩,递给季晏棠,“再量一下吧。” 季晏棠把体温计夹在腋下,他指了指陈南树脸上的伤口说:“擦药了吗?” 陈南树不是很在意脸上的伤,“没事,过几天就长好了。” “不擦药留疤怎么办?”季晏棠皱眉道。 “我又不是姑娘,留就留吧。” “不行。”季晏棠命令道:“我作为你的金主命令你擦药不许留疤。” 陈南树愣了下,最终点点头,“知道了。” “你的耳朵......”季晏棠缓缓开口,“什么时候严重的?” “爸住院的时候。” 季晏棠瞳孔颤了下,讷讷地说:“那个时候吗......” “去看过医生么?” “看了,医生说治不好,也不确定以后右耳会不会像左耳一样完全失去听力。”陈南树露出一个很勉强的苦笑,“没关系的,不要担心。” 季晏棠咬紧牙关,别扭地别开脸,不让陈南树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谁担心你了!” “混蛋陈南树,什么都不告诉我......”季晏棠赌气似的碎碎念。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回头却看见陈南树跟没事儿人一样在扒柚子皮,不禁怒火中烧,他在这边为了陈南树那么难过,陈南树却总不在状态。 平时也是,他对陈南树说那么多深情的话做那么多挑逗动情的事,陈南树不是在走神就是在惦记锅里煮的饭和洗衣机里搅和的衣服。 他拿起床上的小乌龟扔向陈南树,他扔的很准,biu的一下,小乌龟正好不轻不重砸在陈南树的脑门上。 陈南树被砸懵了,两只手还保持着扒柚子的动作,“怎么了?” “陈南树你个呆瓜!笨蛋!大傻子!”季晏棠说着把体温计拿出来拍在桌子上,掀起被子蒙住脸把自己包成了饭团。 桌上的体温计显示体温:37度。
第36章 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吃过早饭后季晏棠就又睡下了,迷迷糊糊睡到下午,再醒来后身体好一些了。 陈南树趴在床边睡着了,耳蜗里的助听器滚落在床上,小小一个,怕弄丢了,被季晏棠捡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季晏棠坐起身,陈南树就在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看见陈南树脖子上的红痕,他抬手将陈南树的领子往后拉了拉让红痕全部露出来。 这么一看他昨天弄的还挺狠的,都破皮了。 睡梦中的陈南树哼哼了一声,脑袋换了个朝向,变成了面向季晏棠这一边。 季晏棠离近了些,几乎要贴到陈南树的脸上,食指点着陈南树的睫毛小声数。 数了一遍又一遍,睫毛太密了,数不明白,季晏棠数生气了不数了。 季晏棠看了一会儿后默默起身,撑着疲惫的身体换了衣服出门,自己是开不了车的,于是叫了车,车子一路朝着疗养院开去。 到的时候林秀芬已经睡下了,她的世界里不分白昼,吃过饭后是一定要睡觉的。 季晏棠把带来的营养品交给看护林秀芬的护工,又多给了护工些钱,让他照看林秀芬时再多上点心。 护工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季晏棠和林秀芬,季晏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林秀芬。 来的路上想了很多话,可到了这里季晏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就这样看了许久,直到太阳落山,季晏棠才从这漫长的寂静中抽离出来。 陈南树还在家里等他回去,不能一直呆在这。 季晏棠从椅子上站起来,帮林秀芬把被角掖好,“秀芬姨,我会常来看你的。” 他咬着嘴唇,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回到家的时候陈南树正往身上穿羽绒服,急急忙忙的样子像是要出门,在看见他回来,陈南树焦急的模样明显松宽了些。 陈南树快急死了,醒来就发现季晏棠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人还生着病,他生怕季晏棠晕倒在外边没人管,正准备出门去找,结果季晏棠就回来了。 “小北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 “你打电话了?”季晏棠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但是他把手机静音了没接到电话。 “我出去办了点事。”季晏棠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你身体好些了吗?能出门吗?” 季晏棠想说他没什么事,可看见陈南树那副担心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太好,那里还是很不舒服,腿也酸腰也酸,走路跟要人命一样。”季晏棠故意夸大其词,把自己说的脆弱的跟什么似的。 陈南树更担心了,想扶着季晏棠回床上歇着。 季晏棠张开胳膊,说:“你抱我。” 陈南树明显犹豫了,季晏棠就故作自暴自弃的样子说:“那就疼死我好了。” 陈南树妥协了,将季晏棠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季晏棠悠闲自在的宛如大爷,“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 “嗯…排骨汤。” “好。” 陈南树没走,站在原地,嘴巴要张不张要说不说,季晏棠就催他,“怎么了?” “既然不舒服以后就不要做了。”陈南树最终还是说了出口,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难受干嘛还要做,明明那也不是该进去的地方,每次都像打仗一样,双方都不舒服。 季晏棠晃了晃脚,满不在乎地说:“谁说我不舒服了,我只要看着你的脸就爽到不行诶。” “而且你不是也很舒服么,每次都把我添的很满……” 陈南树撂下一句“我没有”就跑出去了,别别扭扭那样逗的季晏棠笑的肚子疼,肚子一疼就牵扯到后面,季晏棠就笑不出来了,哎哟哎哟直抽凉气。 生了场小病,季晏棠变成了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娇气包,吃饭也要陈南树喂,不喂就不吃。 陈南树被季晏棠磨成了个逆来顺受的,再加上他本来就对季晏棠无底线的好,也没说什么,要他喂便喂了。 一勺米饭一勺菜,最后再喂一口汤,对面还坐着个赏心悦目的木头美人,季晏棠这顿饭吃的有滋有味。 他不太老实,如玉似的脚趾夹着陈南树的衣服往上撩,露出紧致的腹肌。 还没等他好好欣赏,一只手就把衣服拽了下来。 那边刚拽下来,这边又拉了起来,一拉一拽,如此反复循环,终于把老实人欺负的急了。 陈南树:“小北,你能别闹了吗?” 捻着衣摆的脚忽然直接探进了衣服里,显然是不准备“不闹了”。 陈南树把筷子往碗上一放,“你吃饱了我就把碗筷收了。” “诶诶!”季晏棠忙想把人留下,但已然晚了,陈南树端着碗筷出了卧室,估计一个小时内是不想再回来了。 等陈南树那边洗完碗筷,把房间收拾干净再回来后,就看见季晏棠整个人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躺的四仰八叉,甚至半截身子都要悬在床外。 “你终于肯回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季晏棠说。 “躺好。”陈南树把季晏棠悬在外面的半截身体推回去。 季晏棠翻身坐起,从桌上的塑料袋里拿了个小药盒出来,他朝陈南树招招手,“你坐过来些。” 陈南树迟疑地往季晏棠身边靠了靠,只见季晏棠拿棉签蘸了些药膏,涂在了他脸上的伤口上。 “这是防止留疤的药膏,一天涂三次。”季晏棠解释道。 季晏棠涂的很认真,嘴唇都因为认真而抿着,陈南树怔怔地看着季晏棠,心跳莫名加速起来。 季晏棠注意到陈南树的视线,问道:“你在偷看我?” 陈南树收回视线,垂下头不承认,“没有。” 季晏棠勾勾嘴角,“那你脸红什么?” 陈南树咽了口唾沫,仍是重复:“没有。”
第37章 季晏棠在家养了两天,其实第二天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难得陈南树不躲着他,他就又多休了一天。 休了这么长时间,工作堆积如山,再不回去说不过去,饶是季晏棠再不想去上班也得去了。 像是知道他今天会上班,季晏棠起床的时候陈南树已经做好了早餐,几张现烙好的馅饼,配上一碗冒着热气的疙瘩汤,吃进肚里暖洋洋的。 也不是没吃过外面的馅饼疙瘩汤,但是季晏棠就是觉得陈南树做出来的这个味道是外面饭店比不了的。 哪怕是很简单的食物,到了陈南树手里做出来的味道就是要比其他人做的好吃。 季晏棠看向对面的陈南树,他正在吃馅饼,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嘴巴也叫馅饼的油蹭的油汪汪的。 他拄着下巴,勺子在汤碗里绕圈搅和,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好奇陈南树的嘴巴是怎么长得,明明脸很瘦,却能装下那么多东西,而且陈南树好像没有挑食的毛病,给他什么都能吃。 “陈南树。”季晏棠叫了一声,但是陈南树没听见,仍旧埋头吃饭。 季晏棠不得不提高声音,说:“陈南树!” 陈南树终于听见了,他迷茫地看向季晏棠,“嗯?” “你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么?” 陈南树不太明白季晏棠为什么问他这个,但他还是认真想了想,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 “那你喜欢吃什么?”季晏棠换了个问法。 对面的陈南树露出了纠结的表情,看上去是真的在很努力的思考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没有。 他没有特别喜欢的食物,也没有特别讨厌的食物,同样没有特别的爱好和兴趣,好像这一辈子随随便便就能这样过去了。 季晏棠听后嘀咕了句:“笨蛋。” 陈南树虽然听不清季晏棠说了什么,但是光看嘴型他就知道季晏棠又在说他笨,他垂下头咬了口馅饼,发现季晏棠好像也没说错,本来他就不聪明。 季晏棠很无奈,他刚才自己也回忆了下,以前他和陈南树相处的时候,确实也没见陈南树喜欢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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