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去哪儿?”江寄南又问。 应晨没立刻回答,反而浅笑了一下,反问:“你想去哪儿?” 江寄南觉得莫名其妙,他能想去哪儿,人生地不熟的,哪儿也不想去。 “我哪儿也不想去,我想回学校。”江寄南答到。 “那就从现在开始,想一个想去的地方。”应晨说,“除了学校。” 江寄南微愣,一直以来,只有他必须去和父母想让他去的地方,从来没有人让他自己决定一个他想要去的地方。 应晨是第一个,不仅这件事,许许多多事,他都是第一个。 “师哥,那你觉得,我应该想去什么地方?”江寄南如此问到,他想要求证应晨的想法,也是想要知道是否所有人都想让他去到那个被指定的地方。 “没有应该不应该,只有你想不想。”应晨看了一眼江寄南,又转回了头,“我觉得你应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果然不一样,应晨跟江寄南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别人总是对他说“你应该”“你必须”,而应晨却说的是“你想”“你觉得”。 原来,是有人会尊重和倾听自己的想法的,在应晨这里,江寄南好像不需要听取别人固执无理的意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自己。 “我现在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哪里也不熟悉。”江寄南露出浅浅的笑容,对应晨说,“师哥,你决定吧,我想要你决定。” 结果比应晨预期的还好,应晨并未预料到江寄南会说出“我想要你决定”这句话,在他看来,这是被信任的表现,虽然他经常被信任,但能得到江寄南的信任,显然更有意义。 “好,那就我决定了。”应晨心情愉悦,答道。 这样也挺好的,江寄南想,不管应晨是否有别的目的,但就现在而言,这样的相处能让他感到舒服,就足够好了。 江寄南将决定权交给应晨后,就没再在意对方开车的路线,从精神抖擞到昏昏欲睡,最后直接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一个红绿灯路口,应晨在等绿灯的间隙转头看到了睡着的江寄南,江寄南的睫毛很长,睡着更像一只小猫了,让人很想上手揉一下白皙的脸庞。 但应晨最后还是没这么做,担心吵醒对方,也担心对方发现后讨厌自己,因为到现在为止,江寄南似乎顶多也只能接受牵手,而且还不能是刻意的牵手。 应晨叹了口气,觉得追江寄南的过程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忍者。 江寄南醒来时,两人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他发现自己的座椅被往后降了一点,大概是应晨为了他能睡得舒服而调的,应晨总是这么细心。 江寄南只是睁了眼,还没做出任何动作,所以应晨也没发现他醒了。江寄南微微转头看着应晨,应晨的下颌线很优越,侧脸轮廓分明,喉结也高高耸起,这样优秀的长相再加上他那偏小麦色的皮肤,显得整个人很锋利。 明明应该锋芒逼人,可为什么应晨给他的感觉却总是温柔的。 “师哥”江寄南轻唤了一声应晨。 应晨应了一声,道:“醒了?” “嗯”江寄南答到,目光还停留在应晨身上。 “刚刚看你睡着,就调了一下座椅,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调高一点。”应晨说。 “嗯”江寄南又应了一声,随后就安静下来了,也没其他动作。 应晨感到一丝疑惑,看了一眼江寄南,问:“怎么了?” 应晨好像总能发现江寄南的小反常,比如现在,明明什么也没说,他却已经知道江寄南的情绪不对。 “没事。”江寄南的声音又轻又淡,“到了吗?” “快了。”应晨说完才明白导致江寄南情绪发生变化的源头,便问到:“是不是有点晕车?” 江寄南从睡着前就觉得有点难受,但说不上来因为什么难受,就是心里闷闷的,所以才想要睡一觉,睡醒之后虽然好了不少,但头还是有点晕。他不经常乘坐汽车,也不知道自己会晕车,现在应晨说出来,他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弱点。 应晨好半天也没等到江寄南的回应,便腾出右手从座椅旁拿了一瓶水递给对方,说:“喝点水应该能好些,可以把车窗摇下来一点。” 江寄南接过应晨递过来的水,看上去是没开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备的。 “谢谢师哥。”江寄南说,随后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又把车窗摇下来了一点,便没再说话了。 晕车的人基本上不喜欢嘈杂,应晨便也没和江寄南聊天。 过了一会儿,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下了车后,江寄南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觉得好多了,情绪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但江寄南实在没想到应晨会带自己来欢乐谷,茫然之中带着一丝震惊。 应晨把票给了江寄南,二人一起进入游乐园。欢乐谷的游乐设施很多,玩一天也不一定能全玩完,刺激项目也很多,光是过山车就有好几种,但应晨不确定江寄南能不能玩,毕竟他连坐车都晕。 “师弟,刺激项目敢玩吗?”以防万一,应晨决定先问问。 距离江寄南上一次玩游乐场已经有几年时间了,他不怕高,过山车之类的项目以前也玩过,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什么都不太确定了。 “什么项目?”江寄南问。 “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等等。”应晨看向江寄南,说,“敢玩吗?” 江寄南思考了一下,说:“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这个回答太模棱两可了,没有确切回答应晨可不敢带江寄南随便玩,万一吓出什么好歹来他得后悔死。 “确定?”应晨又问。 “嗯”江寄南这次答得很坚定,“我想试试。” 好吧,既然他想,那就试试。人生在世,总逃不过尝试。 保险起见,应晨决定先带江寄南玩他觉得不怎么刺激的太阳神车——大摆锤,坐上位置的那一刻,本来他都准备好江寄南害怕时握住对方的手了,结果一轮下来江寄南没发出一点声音,跟个没事人一样。 是他小瞧了江寄南。 后来两人又玩了极速飞车等多个刺激项目,江寄南依旧开朗。 应晨笑了笑,说道:“是我小瞧你了,还以为你会害怕来着,结果什么项目都难不倒你啊。” 江寄南也轻笑了一下,随后回想了一下,垂眸道:“不敢玩的项目,也是有的。” 应晨挑了一下眉,刚想问是什么项目,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学校礼堂发生的事,所以江寄南不敢玩的项目,大概跟黑有关。 “我怕鬼。”应晨突然说到。 江寄南愣了愣,看向应晨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好像在说应晨看着不像是会怕鬼的人。 “真的,”应晨知道江寄南不信,又肯定地说道,“我真怕鬼,所以鬼屋这一项就免了吧。” 应晨说得很真,但江寄南还是觉得可信度不高,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想玩鬼屋,那就顺着他的意吧。 “好,那就免了。”江寄南说。 应晨轻然一笑,他发现江寄南真的很喜欢学他说话的语气,很奇怪的小癖好,但也确实可爱。 二人玩了很久,还去大剧院看了《金面王朝》和“元神”数字展,出来时暮色已黑,时间也很晚了,回学校或是回应晨家都没可能了,看来只能找个酒店住一宿,明早再回。 本来可以在欢乐谷附近找一家酒店休息的,但应晨偏不,他说要去市中心,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虽然欢乐谷离市中心不远,驾车也就半个多小时,但应晨还是买来了晕车贴,道:“把这个贴上吧,能缓解晕车。” 江寄南接过晕车贴,道了声谢,正要撕开包装时,应晨突然说到:“你看不见,我帮你贴吧。” “啊?”江寄南怔怔地抬头看向应晨,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他很久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了。 但应晨好像真的只是想帮个忙,如果拒绝了,会不会太不近人情? “我突然想起来我是个公众人物,”应晨大概也看出了江寄南的为难,便说道,“万一被拍到和别人举止太亲密不好,所以可能还是得你自己贴了。” 应晨在给两人找台阶下,江寄南是看得出来的,但他突然就不想顺着台阶下了。 “师哥,去车上贴就拍不到了。”江寄南说,“我看不见,贴的位置不准。” 这下换应晨茫然了,反应过来后笑了笑,答了声“好”。 随后两人上了车,应晨撕开了晕车贴的包装,准备给江寄南贴上去。手指在触碰到耳后的皮肤时,江寄南微颤了一下,心跳突然加速,呼吸也有点急促,但忍着没推开应晨,也没发出任何声响。 可应晨还是看出来了。还是太着急了,应晨想。于是他三两下帮江寄南把晕车贴贴好,便退回到了驾驶座。 “谢谢……师哥。”江寄南缓了缓说到。 “不客气。”应晨答到。 后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师哥看出来了,他是生气了吗?江寄南想,但他不敢问出来。 “师哥。” “嗯?”应晨应到。 “为什么一定要去市中心?”江寄南问出了本不想问的问题,想问的反而没问出口。 应晨答非所问:“去天安门看过升旗吗?” 江寄南摇了摇头,仔细想了一下应晨这句话的含义,惊讶地撇过头看对方。 应晨轻声一笑,没说什么。 江寄南转回头,勾了勾唇。 原来没生气啊。 ----
第8章 应当变强 国庆期间人流量剧增,尤其是市中心。考虑到江寄南的情况,应晨本想订两间房的,却被酒店前台告知缺房,那就退一步,订一间双床房吧,结果又被告知只剩下一间大床房。 应晨感到一丝为难,但再换家酒店也不一定就有房,便走一步看一步,订下了这间大床房。 二人随服务员到房间时,江寄南看着这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是茫然的,向应晨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应晨却还庆幸这是间豪华间,床旁边有张沙发,看见江寄南疑惑的目光,解释道:“酒店就剩这一间房了,你睡床,我睡沙发,就凑合一下今晚。” 江寄南微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节假日都是这样的,”应晨走到沙发前坐下,又道,“估计明天早上天安门广场会挤满了人。” 江寄南一听就知道应晨在转移话题,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拿应晨没办法。 房间的灯光是暖光,不算太亮,江寄南走到床前,无意间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东西,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应晨察觉到他的异样,走上去查看,脸色顿时黑了,他迅速地伸手拿过那盒东西打开抽屉将其扔了进去,这一系列举动把江寄南都给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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