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总之面上是对这两人的美满般配大肆称赞,试图留下好印象,以便之后得到合作的机会。 这大概是傅敛对这次慈善晚会最满意的地方。 短短十几分钟,沈眠枝就听到了各种称赞和祝福,甚至有位年轻女士一时嘴快,说了句:“现实里的你们比同人文写得要甜多了!” 傅敛沉稳无比,仿若没听出来不对劲,依旧温和微笑着点头。 沈眠枝艰难微笑:“……谢谢?” 等到那位女士不好意思地走远,沈眠枝眼睁睁看着傅敛打开手机备忘录,更新了待办事项的最新一条任务。 [阅读二次创作的文艺性作品] 翻译过来,就是去看看同人文都写了些什么。 沈眠枝转过头:“?” 傅敛面不改色:“这是掌握网络舆论的重要途径。” 沈眠枝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但傅敛的态度非常自然,他便暂时没去继续琢磨。 前方的舞台即将开始歌舞表演,音响播放着悠扬的音乐。 沈眠枝暂时和傅敛分开,把空间留给傅敛去进行必要的社交,他自己则是找了个安静角落,打开手机邮箱,回复师兄弟刚发过来的实验问题。 敬业程度简直男默女泪。 那边,傅敛和傅家某个世交家族的掌权者聊完,又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拦住寒暄。 傅敛认出这是之前合作过一次的企业的老总,后来设计理念不合,没再继续合作。 这位老总寒暄完,捋了一把打满发胶的头发。他自诩清醒,一副别人都不懂只有我理解你的模样,压低声音对傅敛说:“很苦吧,被当成挡箭牌,接盘这个婚事。不过也能理解,这样的联姻是最有价值的,接受沈少爷也不亏。” 傅敛简直莫名其妙。 这人在说什么,他秀得还不够明显吗?? 苦什么苦,什么也不亏,明明他赚麻了! 看来在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聪明人。 傅敛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你在说什么?麻烦慎言。” “唉,傅总还是太年轻,这种事情没什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到时候踹掉就可以了,想要多少有多少。” 那位老总拍了拍啤酒肚,一副过来人的劝诫姿态,话里话外都是傅敛被迫当背锅侠当舔狗辛苦了。 听到最后一句,傅敛的表情彻底冷下来,漠然又直白:“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别把自己做的恶事安在别人身上。” 他只会有沈眠枝一个伴侣。 至于什么舔狗……就算真的当舔狗,那他也心甘情愿当老婆的狗。 曲奇这只小狗都能得到沈眠枝的宠爱,大型犬肯定能得到更多吧,要是真的如此,他做梦都能笑醒。 那位老总有些尴尬:“我就是假设一下。” “你的假设毫无意义,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年轻的傅家继承人收了眼里的笑意,黑眸冰冷,压迫感陡然增加。 傅敛抬了抬手腕,看了眼表:“行了,我要去找我的伴侣了。” …… 被傅敛惦记着的沈眠枝,刚回复完某个师妹的问题,看了看时间。 唔,过去了十五分钟,敛哥应该社交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始舞台表演了。 沈眠枝一抬头,就看见眼前站着个人。 这人眼神无光,憔悴无比,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傅裕。 事实上,晚会邀请了傅家,但傅裕不在人选范围,是他自己过来的。 傅裕的视线在沈眠枝无名指的戒指上停留一会,声音嘶哑:“眠枝,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我可以改,我都可以改,我真的意识到错了。” 沈眠枝干脆地回答:“很显然,没有。” 他顿了一会,平淡地提醒:“我已经结婚了。” 傅裕握着拳头,身形晃了一下。 沈眠枝看着堵在前面的傅裕:“还有事?” 傅裕抹了一把脸,不再自取其辱地求复合。他把姿态放得极其卑微:“眠枝,那天我其实看到了礼物盒子,我的,我的生日礼物呢?” 如果能拿到这份礼物,至少……至少还能有个证明,证明沈眠枝曾经那样喜欢他。 沈眠枝这下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有些真情实感的诧异。 分手了还要讨要礼物的吗?不至于吧。 傅裕看懂了沈眠枝眼神里的疑问,涨红了脸:“我,我不是想让你再送,我想买回来。” 沈眠枝并不理解这种做法。 但傅裕就这么杵在自己面前,挡住了路,沈眠枝只能勉为其难地回忆了几秒,想起来那对精心设计的袖扣,以及分手那天深夜遇到的拾荒老爷爷和小黄狗。 他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送出去了。” 傅裕愣愣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半路遇到需要的人,送出去了。” 沈眠枝的声音很平静。傅裕的心像是被钝刀反复磨过,后知后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像他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上面。 傅裕的眼睛慢慢变红。 那明明是……他的礼物。 “反正对我来说,也是没什么用的东西了。”沈眠枝没有任何留恋地错身离开,说了这次见面的最后一句话,“现在应该早就被卖掉,不知道被谁买走了吧。”
第56章 下药 这处角落算是一个小小的视觉盲区, 布置有造型独特的绿植,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视线。 傅裕艰难地把沈眠枝这句话读了几遍。 挺奇怪的。哪怕是当初知道沈眠枝和别人结婚,傅裕在遭受打击之余, 也仍然还有那么一丝期盼, 总觉得就算他结婚了也还可以离婚。 何况这不过是联姻而已,他总是会有机会的。 可现在听到沈眠枝说自己已经扔掉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傅裕忽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裕的眼睛通红, 哀切地望着沈眠枝:“我……知道了。” 沈眠枝没有动容,也没有嘲讽, 只是安静地看了傅裕几秒, 垂下睫毛, 转身离开。 身后的傅裕低下头,一滴眼泪砸进了庄园的绿草地上, 隐没不见。 他没有和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发疯,也没有勇气再挽留。 傅裕失魂落魄地走了。 “……” 傅敛过来时,就见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在自家宝贝面前晃悠着走了。 傅敛:“???” 他快步走过去,半圈住沈眠枝的肩膀, 挡住附近零星几个看过来的人的目光。 他担忧道:“眠枝?” 沈眠枝朝傅敛笑笑:“就是说了几句话,我没有被欺负。” “嗯。”傅敛摸了摸沈眠枝的发尾, “走吧,去看看歌舞表演。” 两人一起到中央的场地,在前排坐下。 正在台上唱歌的是个当红歌手, 有一把独特的烟嗓。她弹着钢琴,唱了一首经典老歌。 一曲终了时, 傅敛侧眸:“眠枝之前在学校表演过吧?” “嗯,高中有过两次参加文艺汇演。”沈眠枝说,“不过不是唱歌,都是乐器表演。” 傅敛笑着夸道:“眠枝好厉害。” 这语调,听起来好像是在哄小孩。 沈眠枝轻轻嗯了一声:“敛哥也很厉害的。”说完,他转过头,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舞者翩翩起舞,傅敛的注意力始终在身旁人的身上。 ——傅敛其实知道沈眠枝的每一场表演,他甚至去现场看过。 六年前的秋天,北城中学的礼堂,尚未长开的漂亮少年坐在钢琴前,繁复精致的礼服衬得他更像是一个小王子,优雅又闪耀。 演奏者是最最古板的小王子,琴音却轻快灵动,流淌在宽敞的礼堂,敲击着听者的心。 傅敛如同现场的每个学生那样,紧紧注视着台上的表演,如同他们一样不吝啬掌声,最后悄悄地离开。 只有礼堂外落下的树叶知道他曾经来过。 …… 歌舞表演之后便是募捐活动。晚会上的人们游刃有余,或真心或假意的展现爱心,抓住机会社交。 这场慈善晚会结束后,沈眠枝又陷入了好几天没日没夜的忙碌。 临近十二月底,沈眠枝参加的大型项目终于结束第一阶段的任务,得到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众人终于从疯狂加班的状态结束,十几号人嚷嚷着出去聚会,顺便庆祝一下。 他们讨论半天,最后决定先去一家特色菜馆聚餐,然后去本地新开的一家酒吧看乐队表演,喝喝酒放松一下。 “那家酒吧的驻场乐队很不错,互动做得很好,有几款酒听说特别好喝,早就想去试试了!”一位师兄兴致勃勃地说着,挠了挠头,“嘶,不过咱们有几位女孩子,还是看大家的意见,想吃完饭就走,或者去听听歌听完就早点回家也没关系的。” 几位女孩子对此挺感兴趣的,决定去看看。 那位师兄比了个OK的手势,又转头看沈眠枝:“师弟,你去酒吧吗?” 沈眠枝沉吟片刻。 他其实去过几次酒吧——被钟迎或是程尧拉着去的。体验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唯一的感觉就是有点吵。 不过他没打算扫大家的兴,说道:“去看看吧。” “好嘞!” 一群人兴高采烈,当即就出发。半路上,沈眠枝收到了傅敛的语音。 “聚会吗?我现在还在公司,有个会议要开,可能没这么快过去。等我结束工作就去找你。” 沈眠枝回了一句好,跟着众人一块去聚餐。 这帮人为了实验,这几天每餐都吃得潦潦草草,这会儿放松下来大吃特吃,活像是八百年没吃饭似的。 享受完美食,众人又浩浩荡荡前去酒吧。 这家新开的酒吧颇具艺术感,里面的装修是钟迎会喜欢的风格。 一楼是大厅卡座和舞台舞池,二楼的卡座是半封闭的,可以俯视大厅。三楼则是独立封闭包厢。 灯光迷离,音乐欢快,一派喧嚣热闹的模样。 一行人来到预订好的卡座。这个大卡座在角落的位置,还有艺术藤蔓隔开其他卡座。 大家都不怎么喜欢玩游戏,就没玩什么大冒险,只是一边看乐队表演,一边激动地聊天。 沈眠枝看了看面前的一小杯红酒,端起来抿了一口。 酸甜里带了点涩,有种独特的清甜回甘,确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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