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像是安全词的。 沈眠枝狐疑:“真的有用吗?” “可能有用。”傅敛老实地说。 沈眠枝若有所思。 有点道理,要是他姐姐或是钟迎喊他乖崽,又或是沈曜凄凄惨惨地嚎叫喊哥,他肯定瞬间回神。 傅敛等了一会,见沈眠枝不说话,主动坦白:“傅裕也是喊你眠枝,我想要一个不一样的称呼。” “可是如果喊你老婆,你会不高兴。”傅敛如是说。 怎么又开始喊老婆了……司机在前面是听得到他们说话的! 沈眠枝睁大眼睛,有点思考不过来:“我不知道让你叫什么。” 他现在看起来脆弱漂亮,又无助。 傅敛在老婆/宝宝等各种称呼里,勉强挑了个不会让人害羞跑的:“眠眠?” 沈眠枝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啊?” “可以这样喊吗?” 沈眠枝对上傅敛的视线,安静了好一会,才轻轻点头。 “刚才苏医生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适当进行安抚性的接触。” 傅敛顿了顿,把这句话换成直白点的说法:“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沈眠枝没有表达出拒绝的情绪。 傅敛试探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沈眠枝完全拢在了自己怀里。 沈眠枝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傅敛低下头,抬手在沈眠枝蓬松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眠眠。”
第35章 贝斯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今天没什么太阳, 窗外灰蒙蒙的,路旁的建筑飞快闪过。 沈眠枝无暇顾及轿车行驶到了哪段路,也顾不上旁边小声撒娇的曲奇。 在最初的本能颤栗过后, 沈眠枝便完全沉浸在了傅敛的怀抱。 他们在重逢相识之后, 也有过几次类似于拥抱的接触,可今天这次不一样。 这并非出自这样那样的意外情况, 他们俩都是完全清醒的, 并且, 沈眠枝是默认同意的态度。 沈眠枝被小心翼翼地拢在了怀里。傅敛似乎不怎么怕冷, 总是穿得很少,但靠近了就能感受到温暖热乎的温度。 隔着薄薄的两件衣服, 沈眠枝听到了傅敛略快的心跳, 也嗅到了一缕极淡的冷冽气息。 几秒后, 他察觉到傅敛伸出了手,然后轻轻落在了他的头顶, 揉了揉他的头发。 “眠眠。”傅敛这样喊道。 语气和动作都那样温柔,像是在哄小朋友。 沈眠枝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他忽然意识到,不是傅敛想给他拥抱, 而是傅敛察觉到了他需要一个拥抱。 沈眠枝彻底放任自己接受了这个拥抱。 无论是出于朋友的关照,协议结婚对象的善意, 又或是别的什么……沈眠枝选择接受这个温暖的拥抱。 在傅敛的怀抱里,一次次无法回忆的挫败, 对空缺未知的茫然,那些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不适,一点点平息了下去。 驾驶座的司机依旧在兢兢业业开车, 并兢兢业业扮演一个聋子。作为一个合格的总裁司机,他的信条就是认真开车, 绝不打扰老板的私事。 因此,后座温存安静,无人打扰……小狗除外。 沈眠枝也不知道他被傅敛抱了多久。两人都没有提起要松开彼此,只是安静的,充满温情地抱着。 曲奇同被两位家长同时冷落,委屈地等了好一会,最终不甘寂寞地哼哼唧唧挤进来,伴随汪汪的叫声。 沈眠枝连忙把上半身转回来,让小狗可以站得平稳点。 傅敛和老婆的拥抱被动结束。他没好气地在曲奇脑壳上弹了一下,低声说:“逆子。” 曲奇对爸爸狗叫:“汪汪汪。”听不懂啦。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小狗只是想和妈咪贴贴罢了。 温存的气氛被打破,沈眠枝快速地看了傅敛一眼,低头逗小狗。 回去的路上,傅敛恢复了平时沉稳淡漠的模样,也没有再逾越地喊他眠眠或是有别的亲近接触。 一切如同往常那样规规矩矩,可两人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改变。 犹如冰川悄然开始融化。 …… 回到家之后,两人吃了午饭,沈眠枝带曲奇回卧室午休,傅敛则是去公司处理一些事务。 午睡结束,沈眠枝去了书房写报告。其实主卧也够大,设备同样齐全,但在书房写总是多点必要的氛围感和仪式感,可以有效减少摸鱼的可能性。 作为两人的同居新房之后,傅敛的书房也重新装修和调整过家具摆放位置,书房变成了两人共同的活动区域。 沈眠枝专注地敲着键盘,思路清晰流畅,花了两个半小时写完了这份长长的报告。他伸了个懒腰,余光忽然看到了书房角落的贝斯。 那把贝斯被放在柜子里,隔着玻璃橱窗,也能看出质量极好。 “眠枝想试试吗?”傅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眠枝回过头,对下班回来的傅敛笑笑:“我不会贝斯。” “不会也可以试试。”傅敛随手解下外套,“我记得眠枝会好几种乐器,总是有点共通的。” 沈眠枝说:“唔,也就会两三种吧。” 就像每一个期望子女多才多艺的父母,沈家父母也对几个孩子提出了乐器的要求。 沈家三姐弟都在幼儿园开始就被摁着学了乐器。林穂君从小就叛逆,跑去学了无敌拉风的管风琴,沈曜随每一个校园风云人物的大流学了吉他。沈眠枝不得不替姐姐弟弟承担父母的期望,精修了小提琴和古筝,可以说是中西合璧。 除了这两个,别的乐器沈眠枝也尝试过,有那么点半吊子水平。 傅敛已经走到橱窗那边,轻松地把贝斯拎了过来:“闲着也是闲着,想玩一下吗?” 他停顿一会,试着给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一起玩乐器,也算是构建曾经熟悉的场景。苏医生今天还说我们在家的时候可以尝试。” 沈眠枝对贝斯还挺感兴趣的,或者说是有种天然的好感,更别提傅敛还搬出了构建记忆场景的说法。 嗯,构建场景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在年幼的时候,他还和傅敛一起学乐器? 沈眠枝压下思绪,伸手接过这把昂贵的贝斯:“那我试试。” 不过他错误的预估了贝斯的重量,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看到傅敛拿得如此轻松,产生了一些错觉。 沈眠枝没用多少力,以至于刚接过来的贝斯光速下落,距离地板只剩五厘米。他手忙脚乱用力拎起来,旁边的傅敛也在同一时间伸手,想要帮忙固定住。 下一瞬,贝斯被稳稳地拎在了半空,他们俩的手也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 干燥温暖的手覆盖在微凉的手背上。 傅敛垂眸,熟练地给老婆台阶:“怪我,忘记提醒你这东西比较重了。” “是我不太小心了,还好没摔。”沈眠枝抓着傅敛的私人乐器,心有余悸。等慌张过了,他才发现傅敛的手还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体温已经传递过来,把他的手背捂得暖洋洋的。 “敛哥,我自己可以拿动的。”沈眠枝微微动了一下。 “好。” 傅敛顺势松开手,沈眠枝尽量优雅地抱着贝斯,缓缓挪动到沙发上坐下,顺便把贝斯放在腿上。 嘶,压在腿上的这重量,比他上次抱了学校的大橘还沉重。 沈眠枝不由得仔细看了看傅敛的手臂和腰。 傅敛疑惑:“怎么了?” 沈眠枝真心实意地说:“敛哥,你的腰和臂力真好,不然可背不动贝斯。” 傅敛的眉头上挑了点,微妙地顿了顿:“是还可以,谢谢夸奖。” 沈眠枝:“……?” 是错觉吗,感觉敛哥好像意有所指的。算了,不管了。 虽然贝斯表演需要站着,但沈眠枝现在只是心血来潮想试试,所以很不讲究地坐下了。傅敛当然不会对他的举动有什么异议,也在旁边坐下。 沈眠枝轻轻拨动贝斯的弦,弹了几个毫不相干的音符。傅敛极有耐心,挑着重点给沈眠枝讲述技巧。 乐理知识和乐感确实是有共通之处的,沈眠枝很快从瞎弹琴变成弹正经音符。 “眠枝的乐感很好。”傅敛说。 沈眠枝又拨了拨弦,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里,下意识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是傅老师教的好嘛。” 沈眠枝说完,两个人同时愣住。 沈眠枝本人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他只在姐姐弟弟还有那几个好朋友面前,才会偶尔开开玩笑。 不知道敛哥会不会讨厌这种开玩笑的称呼。 “我刚才说话没过脑子……”沈眠枝还没组织好语言,傅敛就已经开口了。 男人只穿了一件针织衫,这样随意的装扮柔化了他凌厉的五官,甚至还带上了上次在课堂上窥见的那点痞坏。 傅敛嘴角微微勾起,接下了沈眠枝的玩笑话:“傅老师给你弹一段怎么样?” 沈眠枝默默把贝斯递过去。傅敛也没讲究,就这么坐着,即兴弹了一小段。 这段音乐不是傅敛冷淡内敛的沉稳风,反而听上去低沉温柔,又带了点轻快。 傅敛的眼神一直没离开沈眠枝,就这么专注地望着,妄图借音乐传达自己的情绪。 刚才那句玩笑话带来的轻快放松,逐渐被某种旖旎温柔的气氛替代。 两人本就是并肩坐在沙发上,傅敛借弹奏的动作,靠得又近了几分。 一段即兴演奏结束,傅敛问道:“好不好听?” “好听。”沈眠枝莫名不太敢与此刻的傅敛对视,但仍然很诚实地承认,“好温柔的音乐。” “好听就好。” 恰巧曲奇这时候循着音乐溜达过来,沈眠枝立刻把小狗抱起来,逃避这难言微妙的氛围。 “敛哥,今天学会了好多,下次再借你的贝斯了。”他说。 傅敛也不急于一时,点点头,把贝斯放好。 曲奇不知道大人们在干什么,只知道对沈眠枝摇尾巴。 沈眠枝原本只是想转移注意力,不过注意力一放到小狗身上,就移不开了。他琢磨着,对曲奇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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