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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别的朋友，有女生想要跟他搭话，他却用眼睛轻轻一瞟就让对方退却了，带着微笑却完全没有一丝笑意……那种神情，沈乔伊学不来，他甚至不懂那表达着怎样的含义。 沈乔伊当然不懂，刚满十一岁的男孩怎么会懂十四岁的男孩心里的想法，在上官肖文这个年纪已经该上初中了。 他接受沈乔伊的幼稚，不能接受其他人的幼稚，毕竟上学又不是带孩子……
第10章 论长道短 “快躲开——” 挺大一个球场，一队不知是几年级的学生偏要在沈乔伊他们旁边的区域打篮球，又不长眼，篮球脱手正砸在看台的上官肖文的脸上。 沈乔伊气急了骂了那几个人，手里的毛巾按着上官肖文流着血的鼻子。 上官肖文这才知道沈乔伊刚才那慌乱的样子是提醒他叫他躲开，可是，不知怎么，他看着沈乔伊朝他跑来，除了沈乔伊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球砸在脸上也没觉得很痛。 ……这条毛巾是……沈乔伊用过的，上面沾染了灰尘和潮湿的汗味 上官肖文头突然往后撤一下说：“好脏。” 沈乔伊瞪圆了眼，肖文居然嫌他脏！ 愤恨地把毛巾扔到一边，扒拉着肖文的背包，里面应该还有条新的。 “……干嘛扔掉，”扔掉的毛巾又被上官肖文捏在手里“洗一洗，还能用嘛……你每次出那么多汗，哪有那么多毛巾给你用。” 此时罪魁祸首跑来要给上官肖文道歉，对方看到他们的校服，发现是小学部的更是非要把人送去医务室。 上官肖文摆摆手说“不用了” 那人见实在劝不动后匆匆走了。 篮球场其他人也因为沈乔伊下场，逐渐解散了。 难得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上官肖文从书包里掏面包和饼干，沈乔伊解了袋子就往嘴里塞。因为吃得太大口，被噎着了 “快喝水！怎么搞的……。”上官肖文手抚着沈乔伊的胸口，帮他把食物顺下去。 一会儿，沈乔伊又那样大口地吞着面包，上官肖文恼了一把抢过，说要是再看到他那样，就不再带东西给他吃了，他这才小口地嚼。 在家里，沈乔伊吃饭的时候是很有教养的，可是在上官肖文面前，他不自觉地就会像个原始人那样，什么礼教全不在脑子里。 同为尖子班的两名学生，老师看到班里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这种友情很是欣慰，每次例行班会她总是要在课堂上把两人好好的表扬上一番。 “能上就上不愿意上的都给收拾收拾回家去，整天讲课我都是给他们两个讲的吗？”班主任说着自己生起气来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看看，人家上官同学，每回，每回都是第一，这次市里数学竞赛又是一等奖！前段时间的作文比赛也拿了奖的！”老师越说越激动“还有沈乔伊同学，他虽然贪玩，上课又爱捣乱，但是！这回考试他考第二名，且从来没有掉出前五过。你们呢？还在那儿递小纸条呢！我都看见了！” 说着一小节粉笔砸在王晶晶的脑门上，女孩红了脸也红了眼，跟她递纸条的男孩脑袋都快垂到桌子底下去了 班主任唠唠叨叨直到下课，走的时候把女孩也叫去了办公室。 六年级说是小学生，可是很多人都已经有了青春萌动的迹象，女生的心理成熟比男生早很多，总是有女孩子有意无意的盯着沈乔伊看，也会有些女生盯着上官肖文看，两人都是好看的男孩虽然上官肖文性格阴郁沉默，可是模样十分精致秀气，不乏女孩子喜欢。 沈乔伊显然还并不懂，只是觉得除了韶时之外，那些女生一个个变得很奇怪，说话总是不清不楚，态度也忽冷忽热。 沈乔伊在家说起班里女生越来越奇怪的变化，叔父和叔母都笑话他 “你呀傻小子一个，长的再高还傻！” 叔母说他傻，这真让他摸不着头脑，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沈贺就没有沈乔伊这样无忧无虑了，处于青春期的沈贺诠释了不良少年这四个字；不学无术，惹事生非。 沈家夫妻俩也曾对儿子抱有希望，很奇怪，有那么一段时间沈贺像变了个人似的知道学习了，还主动要求家里给他找家教补习，可是不到半年，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甚至还不如以前，又是打架又是谈恋爱，沈夫人为这事儿时常头疼。 想要考一个好的大学是不可能了，全家商量后决定把沈贺送出国留学，到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 可是，很意外，沈贺竟要去参军。 家里人怎么劝都没用。 沈乔伊不知道沈贺参军意味着什么，他看着沈家逐渐变得鸡飞狗跳起来，一些不认识的亲戚也开始频繁进出沈家。 全家，也只有沈老爷子同意参军这事儿。 “为国家效力，这是本分。” 老爷子一句话，点燃了家里两个女人而怒火。 沈太太甚至口不择言起来，也因婆婆的那句‘你爸怕是觉得沈家不缺继承人了……才会这么不管不顾……’ 刘思言像是被这句话诅咒了一般，越是想要忘记，却频繁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真的是这样吗？又或者，真的不是这样吗？ 她很混乱，巴掌打在儿子脸上，疼的是她自己。 “你哪怕能像方家那孩子，是个败家子，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沈太太泪眼婆娑，“究竟……究竟是因为什么起了这个念头？” “不能是因为想要报效国家吗？这样的原因不够吗？”这些天，沈贺也觉得疲惫，家人给他带来的精神压力……他快要扛不住了。 “哪怕，以后…”沈太太艰难地说出口“…沈氏集团被别人继承，你也无所谓吗？” 此话一出，母子两人脸色均是一白。 “妈！您……”沈贺胸膛起伏，似是被气得不轻，可是眼见母亲又流下眼泪，只得住了嘴。 沈太太也后悔说这样的话，其实想想，沈贺又不是永远当兵。她只是太生气，外面那些报纸又乱写，家里的亲戚也……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沈贺想，什么时候回来呢？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他就什么时候回来。 母子两人客厅里如此这般，全不知正要出门的沈乔伊把那话全听进了心里。 沈乔伊那个脑袋，说他聪明，其实学习上总是费好大的力气；要说他笨，他能明白沈太太口中的“别人”，指的就是他。 像被钉在那处，一旁的佣人看他这样子，便可怜起他来。 “天气预报说会下雨，小少爷出门记得带把伞……”
第11章 生态平衡 沈贺坐上火车那天全家都去送他，沈太太路上一直在哭，沈贺安慰着，可脸上雀跃的神色难以遮掩。 和沈贺一起走的人沈夫人看着眼熟，尽管过去了好几年了，那男孩的相貌气质却叫人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她像看到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握住了男孩的手，亲热地问他叫什么 “江弦月。”男孩不卑不亢，相比较第一见面时青涩的模样，现在已经有了成年人的从容沉稳。 和沈贺一般大却成熟的多，他知道沈夫人要和他说什么，直接说道：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沈夫人眼中满是感激，这时候已经快要发车了。 “哥哥再见！”沈乔伊挥着手 “乔伊，哥哥会想你的！”沈贺爽朗的笑脸像是晴空下的太阳。 毕业季，也是离别季。 沈乔伊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贺去当了兵，韶晨考上了市里一所知名大学，意外的是，他几乎和韶晨断了联系。 沈乔伊无从得知韶晨的消息，过年时收到几张明信片，有些上面印着沙漠和火红的夕阳，有些是风情迥异的异国他乡。 这才知道韶晨去旅行了。 “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明信片上这样写道。 那天晚上，沈乔伊抱着明信片睡着了，梦里，好像下了场大雨，醒来的时候枕头是潮湿的。 “乔伊，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什么？”沈乔伊问，他刚才在想事情，没听清。 “……没什么” 上官肖文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又说“我爸爸说，今年毕业了以后想让我去法国，你觉得怎么样？” “…法国啊，离这里，很远吧……”沈乔伊趴在课桌上，情绪低落到谷底，眼睛似是失了焦距般喃喃自语道“都要走吗？”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沈乔伊常觉得胸口闷闷的，再好吃的东西也没了味道。 “那你希望我走吗？”沈乔伊，拜托你说点让我开心话吧 “不要！你不准走！”沈乔伊抓着上官肖文的胳膊“小蛋糕……我舍不得小蛋糕。” 上官肖文失笑，心酸地想着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小蛋糕，却不讨厌这个回答。 他暂时不会走，却也不是永远不走。父亲的话给他的内心带来了极大的动摇，“不要太依赖这个让你习惯的环境，要知道上官家的人不属于这里”那个身为他父亲的男人是这样说的“有一天你会发现，拘泥于一处，是会阻碍发展的。” 他是上官家的污点，一个坐冷板凳的‘替补队员’…… 与此同时沈乔伊也面临着困境，上官肖文了解沈乔伊的一切，沈乔伊的亲生父亲的出现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明白沈乔伊为什么没有因此高兴——像外来入侵物种，沈贺进入部队、沈乔伊亲生父亲的出现打破了沈家的生态平衡，沈乔伊变得和他一样，一个在家族中不受欢迎的人。 沈乔伊需要他，而他还没做好离开沈乔伊的准备。
第12章 升学 “思言，你可要把这家好好看住了，自己的东西别给他人做嫁衣！” 那镶了几颗金牙的嘴咬牙切齿般说道：“洪鸣还小的时候你爸从来不关心我们母子俩，他早打算把公司给那沈宏生了，好在我一直留着心眼，最后才没让他们俩得逞！” 沈夫人始终想不明白公公是怎么同意娶这样一个思想狭隘的女人做妻子的，老太太年纪越大，血压也不稳定，她也不敢还嘴，要是气出个好歹这个家都别想好过，沈夫人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瞧你爹对沈乔伊那热乎劲，以前沈宏生了无音信的时候他是看都不看那孩子一眼，现在呢？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似的！……” 儿媳妇的默不作声足以鼓励老夫人讲出那个被埋藏的故事。 原来竟有那样一个曲折的故事。 沈老爷子和自己的第一位夫人生过两个孩子，两个男孩大的那个就是沈乔伊的父亲沈宏生，小的那个出生没多久就和母亲一起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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