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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好了，你看吧，我出门去学校了。 别扬：“……” 他当然没看，也没有回复少年，只是关了手机放在一旁，处理昨晚没有看完的文件。 今天天气不太好，溪安县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丛隽声看不清路，怕在路上翻车，因此早上坐的公交车去学校。 车上没几个学生，但他们班和他一样走读的那个女生刚好也在这辆车上，看见他付钱上来，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丛隽声愣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 车上只剩前面靠近驾驶座的一个位置，女生在中间位置，坐下后，他们没再有交集。 公交车内很安静，丛隽声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几站，他突然觉得膝盖被戳了一下。 丛隽声眯着眼，看见他那个女同学站在他面前，想说什么却又纠结犹豫。
第6章 你在忙吗，亲 丛隽声挑了挑眉，眼神示意问她怎么了。 穿着干净校服的女生一只手抠着自己校服裤的裤缝，为难开口：“那个……丛隽声，我能站你旁边吗？” 丛隽声心想你想站就站，这公交车也不是我的，但女生说这话时眼神时不时看向她方才坐的位置，面露紧张。 丛隽声顺着望过去，这才发现女生原本的位置现在坐的是个和他们一个学校的男生，旁边还站着一个，两个看起来都有一米八了，笑得挑衅。 少年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起身将自己位置让出来：“你坐这儿。” 女生不好意思摆手：“没事没事，我站在你旁边就好了……” 她刚刚被骚扰，在这辆车里又只认识丛隽声一个人，尽管昨天才在妈妈手机上的班群里看到面前这个少年抽烟打群架的消息，但因为是认识的人，她放学上学偶尔也会遇到，怎么都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来这边打扰他。 少年没看她，站在旁边指了指座位：“去吧，我坐累了。” 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小声说了句“谢谢”。 心想着丛隽声果然不是班群里那些家长说的那样……也不知道他本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家长有没有骂他。 但在此之前，他们压根没有说过一句话，恐怕丛隽声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她也不好主动和他提这件事。 下了车，那两个骚扰女生的男生慢悠悠跟在女生后面，丛隽声双手插在口袋里取暖，瞥见不远处的女生双手捏着校服下摆不断搅，不动声色往她那边走了两步。 “若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告诉家长比较好。” “嗯嗯，我明天让我爸爸送我，今天谢谢你了丛隽声。”女生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尽管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但她确实感觉到了安全感。 “那个，我叫何卿怡，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找我。”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何卿怡坐在位置上将书包放下来，脑海里还在回想少年说的那句“你不用想着还情，举手之劳”。 何卿怡将书包里的牛奶拿出来，走到少年位置处放下：“这个给你吧。” 丛隽声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就已经转身走了，趴在丛隽声桌上占了他三分之二桌面的陈净目睹全过程，嘴巴渐渐张成了一个“喔”形。 “阿声，你什么时候和何卿怡关系好得让她可以送你牛奶了？” “只是帮了她一个小忙。” 少年这句话刚说出来就觉得喉咙有些不对劲，陈净“哦”了声点点头，没有追问，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考完试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去海边？” “大冬天去什么海边？。” “大冬天怎么就不能去海边了？你歧视冬天啊，那边纬度低又不冷，地理怎么学的你，不知道老师说过越靠近赤道温度越高吗……等等你看的这是什么？数学？？？你能看懂吗阿声，不是兄弟看不起你……” 少年踢了他一脚：“别撑我桌上，没位置了……看不懂才要看，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学无术？” 陈净气笑了：“好好好！好！好！好！我看你能坚持多久……然后那什么，和我去海边那事你也考虑一下嘛，哎老师来了，我走了！” 第一节课刚好是数学，丛隽声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听课，他昨晚把卷子的选择题做完了，后面大题的基础题也写了些，一节课下来老师没讲几个题，但他都听懂了百分之七八十，十二个选择题甚至对了八个。 这让少年大受鼓舞，心情不错的拿出另外一张数学卷子，从第一个数学题开始做，没过多久就像昨晚一样卡壳了……丛隽声摸出手机，对着题目咔嚓一声，刚发过去还在打字就感觉头顶投下来一片阴影。 写数学题入了迷的少年这才后知后觉现在是在教室，时间甚至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也不是数学课了…… 完蛋。 他关了手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默默收了数学卷子，把英语试卷找出来，然后听到英语老师冷冰冰开口：“下了课拿上手机和我去办公室。” 丛隽声：“……好的老师。” 老师走后，他低头一看，顿时眼前一黑，只见屏幕上显示他已经发了消息给by。 声：[图片] 声：你在忙吗，亲 他连忙撤回消息，祈祷那边没那么快看到，但老天爷不站在他这边，by已经给他回了消息。 by：亲？ by：这题不会？ 丛隽声少见的有些羞耻，正准备回复，英语老师在台上冷冷看他一眼，他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关了手机。 算了，晚点再解释吧。 下了课，英语老师看向他，丛隽声了然站起身，过去跟着老师进了不远处的办公室。 “手机拿来。”英语老师说。 丛隽声乖乖把手机摸出来，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是道：“对不起刘老师。” 刘老师将手机接过来放桌上，抬头看这个在班里存在感很低但在某些方面来说存在感却又很高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你刚刚在干什么，想要把手机拿回去，只有两个方法。” 她手伸出来比了个一，说：“第一，期末考试考到前二十名。”随即刘老师又伸出中指：“第二，让你父母来拿。” 原本面色还算平静的少年听到后面的话额角微微一跳，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您可以换一个吗？” 刘老师冷漠道：“不行，你要知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另外还有件事，昨晚有一位家长没有弄清楚情况就先在家长群里带了节奏，说你抽烟打架，我制止不及时，可能给你造成了某些烦恼，下午的班会我会向同学们说明，昨晚我也已经全群禁言了。” 顿了顿，刘老师认真问他：“丛隽声，我觉得那个人不像是你，我的学生抛开成绩来说，在做人这方面我是放心的，就算是你，我想你应该也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我现在问你，那个抽烟打群架对是你吗？” 少年心微微一跳，胸腔升起来一股热意，看着刘老师：“那个不是我。” “好，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先回教室吧。” “手机，我可以先发一个消息再给您吗？” 刘老师看向他，询问：“女朋友？丛隽声，现在最好不要谈恋爱。” 丛隽声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姐姐。”
第7章 想知道他的名字 刘老师怀疑看着他，但还是把手机给他，正好有信息进来，，刘老师下意识一瞥，看到的只是“公式”“多做题”这些字眼。 她问：“你刚刚在问你姐题目？” 她看见少年点头，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问她个数学题。” by：[图片] by：两次都问的这类型题目，其实都是套公式，找类似题目多做题。 丛隽声还在打字回复，突然听到刘老师说：“手机拿回去吧，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不会给你了，到时候就只能高中毕业了再来找我拿。” 丛隽声猛的抬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闪亮得已经出卖了他，他扯了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些，这才开口：“谢谢刘老师！” “行了回去吧，好好听课，该是什么课就写什么作业，我是班主任才不和你计较你在我的课上写数学，看你知道好好做作业了我也开心……去吧，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等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年出了门，刘老师这才叹了口气，办公室另外一个老师笑了笑：“刘老师，你脾气真的变好了，这都不收手机？” 刘老师想到昨晚群里那些聊天以及丛隽声妈妈私聊她说的话，摇了摇头：“这孩子吧，也挺不容易的……平时从没惹过事，这次估计是真有误会。” 现在已经开始上第三节课，丛隽声快速回复了一句“谢谢”后就急忙回教室，喊了报告，等老师同意了，他到座位上坐好，无视陈净几次想和他说话的各种暗示，拿出课本专心听课做笔记。 陈净：“……” 他兄弟最近实在不对劲…… 下了课是课间操时间，丛隽声人站起来一半就被飞速扑过来的陈净又按了回去。 他被晃得闭了闭眼，下一秒就听到陈净神戳戳的开口。 “天灵灵地灵灵，不管你是谁，快从我兄弟身上滚出去！” 丛隽声：“………集合做操去了。” 陈净狐疑盯着他：“阿声，你真没问题？你最近真的好奇怪，我掐指一算大概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丛隽声推开他站起来：“我看你才有问题。” 陈净跟在他后面走出去，默了默开口：“那和我去海边那事？” 丛隽声：“不去。” 陈净：“……渣男！” 离期末考试只剩一个月，丛隽声少见的生了场大病……他偶尔会在微信里问by题目，但因为丛永奕已经放假，他下午开始减少回家的时间，晚自习也会和住校生一样上完最后一节课才走，更多不会的题目，他会在教室里询问老师。 等结束晚自习他才会去医院输液，偶尔她妈打电话问他为什么那么晚还不回家，他心里存着一丝侥幸说在医院输液。 周群问：“严不严重，一个人行不行？” 少年垂下眼，干涩的眼睛看着自己因为输液被扎青了的手背，低声说：“不严重，我输完回去。” 然后周群挂了电话，叮嘱他早点回家，回来动作轻点儿，弟弟睡着了。 丛隽声垂下手，像跟自己赌气一般不眨眼，本来眼睛就因为生病干涩得厉害，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了，眨了一下眼，这次没有想象之中的眼泪流下来。 他不确定又眨了眨，确定除了干涩外眼睛并无任何感觉。 这下丛隽声是真的沉默了，窝在椅子上许久都没动一下，直到手机呜呜呜的振动起来，他眼皮才动了动，随即慢慢睁眼，视线移到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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