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还不行么?”步嘉延老老实实地说道。 “这就是你跟人认错的态度?” “你也有错的好么……明显就是故意的。” 肖鹤栖看他垂着头,竟比刚才还要来得沮丧,气势全无。于是微微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步嘉延愣愣地瞧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你……不生气?” “我这样打你一拳,你生不生气?”肖鹤栖气笑了。 步嘉延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要知道让肖鹤栖消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肖鹤栖见他不说话,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苦笑道:“你一定气死了,对我大发雷霆,吵嚷着要离开我。” 步嘉延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可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又叫步嘉延不敢确定。 他望向肖鹤栖,见他顺手拿过沙发边的外套,一整个套在身上,说道:“走吧。” 步嘉延迷糊地站起来:“去哪儿?” 肖鹤栖拿上步嘉延的那一件,披在他身后,顺带着将他拉近,低声说着: “去你想去的地方。”
第12章 新年快乐 烟湖。 步嘉延明明没有喝酒,却感觉到了一丝醉意。肖鹤栖牵着他的手走在人群中,就像是一对寻常而又普通的情侣。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来看烟花秀的人实在太多。 “没想到跟肖总来看烟花,不仅没有单独的观景台,还要步行。”步嘉延悄声抱怨。 肖鹤栖听得出,他不过是揶揄,便回道:“你不是吃徐同学的醋?带你也体验一下人挤人,我很公平的。” 步嘉延戴着帽子和口罩,只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着他。肖鹤栖将手扣得更紧了些,说:“跟紧,别走丢了。” 步嘉延凑在他耳边笑道:“应该是你抓紧我,不然一转身,可就找不到我了。” 肖鹤栖的笑意不动声色地一窒,很快便淹没在黑夜里。 两人被人潮推挤着向前,一眼望不到头,步嘉延猜测这条路的尽头应该是烟花秀的最佳观景处,烟雨长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七点五十五。” 还有五分钟,烟花秀就开始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肖鹤栖,似是不想再走,肖鹤栖自然也读懂了他的意思,当即抓着他往人潮的另一头走去。 “去哪儿?”步嘉延不禁又问。 肖鹤栖没有回声,只是没几步便停了下来,原来距离人潮几米开外的地方,便是湖边草坪,他们一直跟着黑压压的人群埋头走,却不知只要往旁边跨出两步,就会有另一番天地。 七点五十八。 两人靠在树下,身边依然聚满了陌生人,有低头耳语的情侣,有露营的家庭,还有架着设备的摄影师。 步嘉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肖鹤栖则还像平时一般插着兜。 “你不拍照吗?我看网上的视频,烟湖的烟花很好看。” “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如果拿起相机,你就看不见烟花最美的瞬间?” 七点五十九。 好像有点道理,手机能拍的过哪些架着大炮筒的摄影吗?步嘉延也收起了手机。 两人肩靠着肩,聆听升空前的倒数。 三,二,一! 众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寂静,紧接着,随着数十声的巨响,天空炸开了绚烂星河。 “肖……!” 真的很美,步嘉延兴奋想喊他的名字,刚一侧头,肖鹤栖便轻轻封住了他的声音。 新年的第一个吻,隔着两层口罩,提前达成了。 “延延,新年快乐。” & 那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步嘉延觉得自己刚睡着,又被震天的炮仗声吵醒,干脆起来刷手机。 他悠闲地趴在床上,双腿外露,上半腰身浅浅盖了一层被子,若隐若现地拱起漂亮的弧度。 “我的天,你知道这个顶流情侣是谁吗?”他惊呼。 肖鹤栖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直接上了床,抽掉他的手机,从背后抱着吻了起来。 步嘉延哼哼哈哈地推着他,不死心地去够手机,一边说着:“我还没看完呢!” 肖鹤栖顺势将手机推得更远,步嘉延无用反抗道:“肖鹤栖,昨晚上你还没要够啊?” “你不也没够?” “那都是你……唔……” 步嘉延的记忆中,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温馨的早晨,他每次进组都是三四个月打底,在家的时候,肖鹤栖也总是忙得早出晚归。 他突然想起,之前吴亮说肖鹤栖让他把十月下旬的时间空出来,有没有可能真是单独为他留的? 步嘉延迷离地睁眼,周身都包围着肖鹤栖的味道,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强势,他的体贴,一个从不敢设想的念头骤然闪现在他的脑海。 肖鹤栖会不会其实很爱他? “想什么?不专心……”肖鹤栖的声音传来。 步嘉延捧着他的脸,主动而热烈地吻了上去。 肖鹤栖,就当你是爱我的,此刻。 肖鹤栖第二遍从浴室里走出来,见步嘉延湿着头发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机,走过去亲了亲他的发梢:“看什么呢?头发也不吹。” 说着,便转身去拿吹风机。 步嘉延从床头扑到床尾,一脸八卦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顶流情侣是谁?女方是我之前的绯闻对象。” “别家的新闻,我没太关注。” 肖鹤栖拉着步嘉延直起身子,打开吹风机,要给他吹头发。 步嘉延小声嘟囔着:“口是心非,要不昨天的小道消息是人上赶着告诉你的?”一边配合着坐了起来:“你说他们俩怎么能处上对象呢?之前拍戏的时候,也没怎么见她打电话,一点不像是在谈对象的样子。” “那怎么才算是,像在谈的样子?”肖鹤栖朝他微微一笑,步嘉延不由噤声,这分明又是在给自己挖坑。 男人的头发一吹就干,肖鹤栖扒拉几下就完事,接着又吹自己的。 “他们俩要是稍不注意,就会像今天这样,娱乐头条没完没了地报,很影响工作。” “你脑袋里除了工作还有别的吗?”步嘉延转头,咧嘴笑道:“不过我就没有让肖总有这样的烦恼。” 啪嗒。吹风机没了声。 肖鹤栖冷若冰霜地笑问:“你想试试?” 自然只是开个玩笑,步嘉延撇了撇嘴,没再出声,心里却不服气:这都分手了,还管我呢? 肖鹤栖没看到步嘉延的小表情,他略一转身,电话就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 步嘉延有心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哥。 他见肖鹤栖眉头拧得像麻花一般,拿着手机出了卧室,关上门才接听了电话。步嘉延是不屑偷听的,可他实在好奇。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趴在门边听得仔细,偏偏这会儿酒店的隔音效果就好的出奇,明明能听见那头的声音,却又一个字都听不清。 步嘉延泄气地放弃,回到床上继续刷手机。 肖鹤栖也不是故意躲着步嘉延接电话,只是碍于来电话的,是他哥。每次他一出现,肖鹤栖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怎么也做不到像平时那般游刃有余,他怕在步嘉延面前出糗。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干嘛呢?”他哥来电话,从来是招呼也不打一声。 “什么事?” “我收到消息,她下个月就要回来,这不是能干成么?”他哥听起来,心情很好。 肖鹤栖皱眉,只说:“她决定回来是因为她自己……” 他哥根本不听:“你是怎么说服她回来的?” 肖鹤栖连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接上,他哥又道:“不管怎么说,功劳记到你头上了。” 肖鹤栖没有说话,眉头皱得更紧,听电话的那头,现在似乎是在兴头上。 “新年快乐,老弟。”他哥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个人来时一阵风,走时也是一阵风。不过肖鹤栖却有些恍惚,这声“老弟”,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肖鹤栖收起电话正要回房,电话却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接听。 “肖总,我是陈呈。” “我知道。” “我在景丽大酒店,您能来接我吗?” 肖鹤栖没有回应,沉默便是最好的回应。但陈呈仍然不死心,他的声音带着些央求:“肖总,您能来吗?” 景丽大酒店位于庆宜,毗邻瑞林,但从他们所住的酒店开过去,高速三十分钟就能抵达。 “我在忙,给唐锌打电话。” 陈呈却说:“唐秘书不会再接我电话了。” 陈呈没有挂断,似乎仍在等肖鹤栖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男人嘈杂的声音:“陈呈,你去哪儿啦?进来呀,都等着你呢!” 陈呈终于识趣地退缩:“我知道了,打扰您了,新年快乐。” 同时是一阵结束的忙音。 肖鹤栖默叹了一声,他不想去,可他又不得不去。 肖鹤栖回到房间,步嘉延一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来,他无意识地露出笑容,问:“中午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旋转餐厅好不好?”而后又自言自语:“可是没有包厢诶,万一被拍……” 肖鹤栖不言不语地倾上前,直抱着他吻起来,直到步嘉延红着脸躺平,以为他还想继续的时候,肖鹤栖又猝不及防地抽身,只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亲吻。 “延延,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带你去吃饭。” 步嘉延茫然地点了点头,心想着不是说好了晚上要回家吃么,可见他不多做解释的样子,以为是他哥又给布置了什么棘手的任务,便没有多心。 肖鹤栖走的时候仿佛也有些不舍,步嘉延还表现地十分大方,笑道:“不是晚上就回来了吗?我又不会跑,就在这儿等着你,不过你可快去快回啊。” 肖鹤栖轻轻“嗯”了一声,才出了门。 然而,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半,也不见人回来。 步嘉延怕打扰他做事,只给他发了几条微信,可惜都石沉大海,到点了只能独自回家吃了晚饭。 没看到肖鹤栖一起回来,李女士自然是要问一句的,步嘉延随口答了一声:“忙。”李女士也没再追问,毕竟肖鹤栖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忙人。 陪二老看了会电视,步嘉延便打车回去,他在酒店附近下了车,路过水果摊时还买了一些,想着肖鹤栖回来要是饿,等饭的间隙可以先垫垫肚子。 一年忙到头,步嘉延真是少有这么闲适的时候,他双手插着兜,水果袋一晃一晃地荡在外头,好不自在。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往往是在最松懈的时候,遇见最不想要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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