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骨子里就渗透着嚣张和狂妄,而季楚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无所顾忌,即便这些手下听到通话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也毫不畏惧,想到接下来要进行的流程,季楚按捺不住欣喜大笑出声。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匕首,拿在手里肆意把玩,刀尖有意无意在安许年眼前划过。 安许年始终摸不透季楚的行事思维,一时也不敢确定对方究竟是在酝酿着什么坏心思。 “刚才我问了叔叔五个问题,居然一个答案都没有得到,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季楚假装出一副痛心状,“你浪费了我五个问题的时间,以前听过一句话,时间就是金钱,是生命” 他刻意加重了后半句话:“叔叔,你这是在谋财害命” 安许年被他的无耻程度惊到,“你说反了,我们是在谋命,而你才是害命” 没想到季楚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反驳而生气,反而还开心的笑了:“你说得对,你们现在确实要谋命” 安许年不解,就见画面中安怀远的脸变小了,似乎是有人抱着电脑向后退,直到安怀远整个身体都容纳在这一方屏幕中。 画面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安许年还没有看清他手里的动作,就听见一声凄厉地哀嚎。 安怀远大腿上赫然竖立着一把水果刀,刀尖深深没入皮肤,鲜血喷涌而出迅速浸湿了他的裤子,安怀远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安许年只觉得一阵头晕,耳朵嗡嗡响,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作黑白,只有画面中的鲜血是唯一的色彩,他几乎要听不见自己求饶的呼喊。 季楚看着安怀远脸上的痛苦神色丝毫没有触动,反而提醒扎刀的下属,“小心点位置,避开大动脉,别让他死了” 安许年的手腕被绑在椅子上,此刻只有手指能动,可他死命地挣扎,手腕上磨出一圈血痕,终于勾住了季楚的衣角,求他放过爸爸。 “那好叭,刚才已经还了一刀,现在还欠四刀,说说看你想刺哪里?”边说还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安许年的双手。 他的神色看起来颇为无奈,却用最无辜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仿佛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纵然折磨安怀远会更让安许年痛苦,但他想要的是对他身心的双重折磨。 接着,屋子里响起凄厉的惨叫,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但很快就小下来。 季楚握着刀柄再一次狠狠插入他的小腿,安许年的胳膊腿上遍布伤口血液横流。 喷出的血液溅到季楚脸上,往常清秀纯真的脸此刻如同地狱逃出的恶鬼。 安许年像是破布娃娃一样,他已经喊不出声,浑身的力量在不断流失,他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朦胧中,他看见季楚握着刀,朝自己小腹刺来。
第八十六章 老旧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季楚受到惊吓手里的刀偏移了方向,从安许年的腰间擦过,割破了他的外衣。 厉承风被眼前惨烈的场景震到,安许年头无力地歪垂在一侧,远远地就看见他身上的鲜血,鲜血以安许年为中心沿着椅子流淌。 季楚身后的绑匪见有人闯进来,立刻冲到季楚面前挡住。 他们只知道根据老板的指令办事,完全不知道自己招惹的究竟是谁,一个个凶狠着脸随时准备扑上去。 厉承风满心都是椅子上那个脆弱的身影,以及他身侧手里握着刀的季楚,几乎要压不住体内疯狂乱窜叫嚣着要爆发的信息素。 他完全可以使用信息素压制,但是不行,现在的安许年极为脆弱,自己不能置他于不顾。 他大步冲上去,一记横踢把挡在最前面的人踢开,另外几个先是畏缩地向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挥舞着拳头直奔厉承风而去。 就在这时大门口涌进一群黑衣男子,看到自家老板的身影立刻飞奔上前。 无论是武力值还是数量上对方完全被压制,一个个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求饶。 季楚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双眼发直看着跑过来的厉承风。 厉承风只觉得胸腔仿佛要炸开,嘴唇颤抖着,张嘴竟是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声,转身看向季楚。 厉承风双目**,看起来异常狠厉,突然他嘴角勾起,但季楚却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冰冷,他脑子一时间想不出别的话,就只是不断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我是受人指使的,是他让我这我干的,是他不是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些疯癫的嘶吼 厉承风不想听他废话,只留下一句:“季楚,你听好,不论他有没有事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做好准备” 季楚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手里的刀掉落在一旁,他想要去拿,却被厉承风狠狠踩住手腕,保镖立刻识相地戴上白色手套,小心地把匕首拿起用布包裹起来。 安许年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厉承风弯腰轻手轻脚地把人抱起送上车,临走前他特意嘱咐保镖一定要在警察到来之前处理好现场,季楚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 而关押安怀远的地方就在工厂的二楼,但安许年身上的伤太重他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去,于是安排保镖去把安怀远带出来。 他有交代过安许年遇到紧急情况下拨打求救电话的方法,在安许年一从家离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联系上警方,也是为了不备之需。 之前他一直猜测绑架地点很可能就在附近,果然没错,季楚把人捆在了那个废弃的工厂,他接到电话时程彦礼说警方接到报警电话,通过定位查到地址,而他刚好在附近。 熟悉的医院,熟悉的抢救室,以及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 大约五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的灯终于亮了,厉承风的腿也已经麻木。 安许年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苏漾立刻扑上去被护士拦住了,两人一前一后跟着病床一直到安许年被推进监护室。 苏漾趴在玻璃上,眼睛片刻不敢离开,生怕一不留神安许年就会消失。 他光是看着,眼泪就不停地流,直到眼前模糊看不清床上的人才舍得伸手去抹眼泪。 厉承风靠在墙上一言不发,他仰头去看房顶,入目是刺眼的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是虚无。 程彦礼气喘吁吁地跑来时,两人已经在病房外守了快两个小时了。 “怎么样了”他喘着粗气问 厉承风木偶一样抬起头,像是垂死的老人沧桑道:“失血过多,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几十处,腿部最为严重,好在没有伤到膝盖” 程彦礼捂住他的嘴,打断他这像是医生的检验报告一般的陈述,“人已经没事了吧” 厉承风无声地点点头,眼神空洞。 程彦礼稍稍侧过身子,发现苏漾正全神贯注盯着安许年,于是悄悄给厉承风递了个眼神,转身朝着走廊拐角的方向离开。 程彦礼烦躁地捏了一把眉心,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全部转化成了对厉承风的怨气。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苏漾的面说”厉承风语气没什么起伏。 程彦礼身体一顿,然后猛然转过身拳头也直奔厉承风而来,一拳把人打倒在地,他还嫌不够,直接上前跨着骑在厉承风身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你为什么要把季楚带走,还要和警察说季楚只是参与了绑架,你明知道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帮他隐瞒” 医院里禁止喧哗,所以程彦礼不得不克制自己的音量,咬着牙挤出这些话。 他和安许年虽然接触不多,但能感觉出对方的真诚直率,所以他更加理解不了厉承风的做法。 “难道说你……” “不是”厉承风声音坚定,然后接着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人在为他铺路”季家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却不会允许季楚如此胡来,老爷子虽然溺爱季楚但也是有限度的。 季楚说的话中有些还是可信的,所以他更想做的是把那人一起揪出来。 “而且你觉得就算季楚被抓了,他能在监狱里待几天?”厉承风抹掉嘴角的血迹,抬手把压在他身上的程彦礼掀下去从地上爬起来。 “以季家的势力,他最多只会拘留几日,这件绑架伤人案里的所有证据都会被抹去失去作用,所以我必须要等一个最佳时机” 程彦礼支着下巴想了想,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但还是觉得憋屈,“那你也不能把季楚放走啊,警察到现场时只看到了绑架安怀远留下的痕迹还有一些没啥用的小喽啰” “人没有放走,我已经安排人把他关起来了,有些话我还需要从他嘴里撬出来”他眼神狠厉,接着道:“我说过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就一定会做到” 程彦礼咂舌,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果不其然还没走两步,身后有一双手扯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身体悬空,下一秒他就被摔在地上,而罪魁祸首厉承风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走了。 这混蛋还真是记仇,程彦礼内心腹诽,但想来以他的处事风格季楚的下场必然更加凄惨。 安怀远由于身上有伤,加上特殊情况被允许暂时和安许年在同一家医院治疗,只不过需要一名狱警监看,等他身上的伤好些就要带回去。 厉承风先去看了一遍安许年,医生说他的各项体征都在趋于平稳,厉承风才稍稍放宽些心,然后下楼去了安怀远的病房。 他的心情是复杂,安怀远和他的关系太过尴尬,他不知道要以何种身份面对他。 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安怀远,时隔十多年再一次见到厉承风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两人隔空对望许久,终于还是厉承风先打破了沉默,恭敬地喊了一声“叔叔” 安怀远打量着厉承风,叹了口气。 那张脸一出现,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他,因为真的和厉少川太像了,十岁的时候还不明显,如今长大了五官也长开了,和他记忆中年轻时厉少川的模样一点点重合了。 除去刚才那一声问候,两人就无话可说了,厉承风就想着回去陪安许年,可他没走两步安怀远喊住了他。 “你想不想知道关于池泽宇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厉承风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体,“你知道多少” 安怀远声音淡淡的,“全部!” 厉承风挑眉,“有条件吗?” “有!”安怀远神色凝重,终于下定决心“我要你毁掉厉少庭……厉少川” —— 厉承风从安怀远病房逃似的跑出来,然后一路狂奔到安许年病房,作为噪音来源的厉承风收获了苏漾好几个白眼。 他忽视掉苏漾的眼神,渴望的地看着病房内还昏迷着的人,叮嘱苏漾安许年醒了立刻联系自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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