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扑向翁一帆,架住他手臂将他死死困住。 龚昊不顾翁一帆的挣扎,手伸进对方裤兜里,没摸到武器,却摸到了一张纸钞。 他两根手指随意夹着纸钞,在翁一帆面前晃悠两下,“不是说没钱吗?这是什么?” 翁一帆剧烈扭动着身体,费尽力气想要挣脱,低吼着,“我就剩这点钱了,给了你们,我连饭钱都没了!” 龚昊冷笑,“没饭钱了去找你爸要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说着,龚昊弯下腰,抬手轻拍着翁一帆的脸颊,“或者,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喊我一声爸爸,我把饭钱给你?” 翁一帆瞪向龚昊的双眼赤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最终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龚昊冷笑一声,撂了两句狠话,点头示意两个同伴将人放开,然后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教室,龚昊唤醒系统,询问翁一帆的异常概率值,得到的却是82%这么个数值。 怎么又降低了? 龚昊脸冷下来。 刚才他那样逼翁一帆,分明在翁一帆脸上看到了对自己极深的怨恨,如果怨恨值真的和异常概率值相关,为什么他这么一通操作之后,翁一帆的怨恨值不升反降了? 前一天晚上,翁一帆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异常值会突然飙升到89%? 龚昊回想刚才和翁一帆的对话,迅速找到了答案——翁一帆拿到便利店老板发的工资之后,钱立即被他的赌鬼老爹给抢走了,那时候,绝望中的翁一帆的异常值突然飙升到了89%。 也就是说,翁一帆对他爸的怨恨值,才是他异常值升高的关键所在? 那也说不通啊,如果可疑目标的异常概率只是跟怨恨值有关,为什么目标对他的怨恨无效,而目标对自己父亲的怨恨就能让异常值飙升? 同样都是来自可疑目标的怨恨,为什么对不同的人的怨恨,效果却完全不一样? 这个异常生物概率值,到底是和什么相关?究竟是怎样的怨恨才能触发它提升? 龚昊陷入思考中。 那天中午,翁一帆去食堂,打了四两米饭,盛了一碗食堂当天赠送的免费蛋汤,独自躲在角落,将泪水和着米饭一起吞下去。 吃到一半,一根带着浓郁酱香的鸡腿被夹到他的餐盘里。 翁一帆抬头,看到个熟悉的漂亮的脸浮现在眼前,正在朝他笑。 丁小四不知什么时候坐到翁一帆对面,他旁边坐着个翁一帆不认识的男生,好像是机甲驾驶学院的新生。 因为自卑,加上打工的任务重,入学仪式这样的和学习无关的活动,翁一帆几乎从不参加,所以新生他认得不全。 他会认识丁小四,是因为丁小四在之前龚昊来找他麻烦的时候,三番两次地救了他。 虽说丁小四每次都是以跟龚昊搭讪这样隐晦的方式来解救他,翁一帆却很清楚,那些所谓的和帅哥套近乎,不过是幌子,丁小四的真正目的,是不露痕迹地帮他。 只是这一次,龚昊抢走翁一帆的钱的时候,丁小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 想到这里,翁一帆在心里冷笑。 他凭什么要求一个几乎不认识的新生每次都能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帮助他?对方又不是他的守护神。 可翁一帆内心深处,好像真的已经把丁小四当成自己的守护神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肯这样帮他…… 见翁一帆盯着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发呆,丁小四笑起来,声音轻柔地说:“怎么不吃,一帆哥?我刚打的饭菜,我自己还一口没吃呢,不脏。” 翁一帆惊觉对方误会了,慌张摇头说:“我、我不是嫌……” 丁小四笑起来,“我刚才不小心又打多了,我饭量小,每次都会剩很多,上次收餐盘的时候还被阿姨教育了,让我不要浪费粮食,这次要是再剩下来,我都不敢去放餐盘了。” “一帆哥,帮帮我,可以吗?” 翁一帆看向丁小四,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点头,用力啃了一口鸡腿肉。 丁小四就那么陪着翁一帆吃饭,期间又把自己盘子里的两块腌鱼,几串烤羔羊肉,和一碟蚝油生菜送到翁一帆盘子里去。 三毛全程冷着脸看丁小四有计划地分批把自己的菜转移到对面盘子里,到丁小四从自己怀里掏出两个橙子塞在翁一帆手里的时候,三毛坐不住了。 他看到丁小四塞橙子的时候,指尖无意碰到了对面那人的指尖。 同时,他明显看到对面翁一帆将被丁小四碰到的两根手指捻在一起,搓了搓。 “放在桌上他不会拿吗,一定要塞他手里?”三毛冷冷问。 丁小四睁圆了一双眼,朝三毛眨了眨,没明白他哥突然闹什么脾气呢。 翁一帆却将对面的互动看在眼里,十分清楚旁边男生为什么生气。 他将手中的橙子攥紧,还能感受到橙皮上被捂出来的温度。 翁一帆把橙子小心翼翼推还给对面,笑说:“我吃饱了,吃不下了,水果留着你和你男朋友吃吧。” 丁小四看一眼被送到自己面前来的橙子,又看向翁一帆,噗嗤一声笑起来,“他不是我男——” “——我喜欢吃橙子,”三毛这时突然伸手,把两颗橙子揽到自己面前,又把自己的一盒新鲜草莓送到翁一帆面前,“拿我的草莓跟你换。” 丁小四越发不理解自己哥这神操作了,“你不是喜欢吃草莓吗?” “吃腻了。”三毛淡淡说。 翁一帆默默把草莓收下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对面两人的互动,让他恍惚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正在和两个相熟的好友一起吃饭。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像朋友一样和K校的学生一起吃过饭了。 翁一帆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低头扒着饭菜,很快把餐盘扫荡一空。 丁小四全程看着翁一帆吃饭,脸上挂着姨母笑。 冷不防地一口炒蛋被塞进嘴里,丁小四从嘴里发出含混不清地一声“唔”,转头看向三毛。 三毛依旧是神色淡淡地,“别看了,先吃饭行不行?” 丁小四老老实实“哦”了声,埋头吃饭。 吃到一半,见翁一帆餐盘已经空了,丁小四知道是干正事的时候了,慌张放下碗筷,转身在三毛兜里掏起来。 三毛定定坐在那,任由他掏自己的兜。 小四找到三毛的手机,从里面调出最近的一条视频,送到翁一帆面前去。 翁一帆看清视频上的内容,脸色唰一下白了。 那视频的角度,看起来是偷拍。 拍的正是上午龚昊几个人把翁一帆堵在路边,从他裤兜里拿出一张纸钞,然后扬长而去。 翁一帆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住,手脚冰冷,艰难地抬头,看向丁小四。 原来丁小四上午并不是没有出现,而是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躲在角落里,目睹了龚昊几个人围堵他的全过程,还拍了下来? 丁小四……到底要做什么? 见翁一帆脸上明显流露出的警觉和困惑,丁小四朝他笑起来。 “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丁小四说,“这段视频我哥录下来,只是想交给你。” 翁一帆盯着面前的视频里自己的狼狈模样,低声说:“给我干什么,我不需要。” 丁小四却缓缓摇头,然后神情严肃地说:“一帆哥,这视频是龚昊校园霸凌的证据,拿着这个视频,去报警吧。” “学校不是法外之地,龚昊的行为已经构成敲诈勒索了,他成年了,理应受到应有的制裁。” 翁一帆沉默许久,之后艰难地摇头,拒绝揭发龚昊的行为。 丁小四眉头轻蹙,“你的沉默,就是对这些人的恶行的最大纵容,站出来,才是让他们远离你的最好办法。” 翁一帆叹息摇头,“这事没你们想得这么简单,我不能报警,更不能让校领导知道。”
第74章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佬 丁小四的提议,翁一帆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想到过,可他和丁小四这样无忧无虑的学生不同,他的顾虑太多了。 是他自己违反校规在先,他身为未成年人却冒名顶替王勇和便利店店长签订了合同,龚昊就是认准了翁一帆理亏,知道他不敢真的把这事捅到校领导那里去,才能那样理直气壮地威胁他。 翁一帆之所以被龚昊这样逼迫却不敢反抗,一则是因为他真的太需要这份工作太需要钱了,二则,龚昊家里人是校董事会成员,他的家庭背景比翁一帆好太多了,真的闹到校领导那里去,哪怕翁一帆是占理的那一方,也未必能得到公正的判处。 至于说龚昊已经涉嫌违法这事,翁一帆其实对警方和法院,并不信任。 当年他父母离异的时候,他被判给了赌鬼父亲,眼睁睁看着那个毒瘤老爹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输光,然后对他妈给他的抚养费下手,最后让翁一帆连学费都交不起,逼得他只能违反校规出来打工自己挣钱。 这些他都认了,是他自己倒霉,生得不好。 可他爸知道他自己打工挣钱,开始对他仅有的一点收入下手的时候,翁一帆真的忍不了了。 他多次报警,举报自己爸爸抢他的钱,可他爸作为他的合法监护人,拿走他的钱是合法的事,这事警察管不了。 每次闹到警局去,警察虽然同情翁一帆,却并没有立场帮他讨回自己的学费,最多只能批评教育他爸一顿,以赌博为由把他爸拘留了,可其他就无能为力了。 他辛辛苦苦攒的学费,依然没办法讨回来,他爸每次出来,又会变本加厉报复在他身上。 如此,久而久之,翁一帆对报警这件事,就不抱希望了。 翁一帆在内心认定,没有人可以帮他,只能等他成年后,自己救自己。 听到丁小四那单纯又天真的话,翁一帆苦笑摇头,“就算报警,哪怕龚昊被抓起来,又能怎么样?他肯定会把我的违规合同捅出来,让我没办法继续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我连学都上不了,那这事到最后,是对龚昊的惩罚,还是对我的惩罚?” 说完这些,翁一帆把手机推回小四和三毛面前,站起来,端上餐盘,“谢谢你们帮我,但我自己的事,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这之后,翁一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丁小四怔怔看着被推回来的手机,叹息摇头,“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帮他。” 三毛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你知道他是龚昊的鬼吧?龚昊之前做事其实很小心,很少会出现今天上午这样直接抢钱的行为。” “他今天上午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给我们,很可能是因为他的鬼的概率值已经非常高了,他一时心急,才会不顾后果地逼迫对方,或许是想让对方当场露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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