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扭头,深深看一眼章守长:什么叫“交往”?语文太差的话,能不能就不要总乱用不会用的词汇了? * 章章便利店,快递代收点,翁一帆将最后一个包裹扫描记录进代收点的系统里,放回指定的置物架上,然后站起身往柜台走去。 柜台后面,便利店老板正靠进椅子里看电视。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看到翁一帆过来,笑着看向他,“小勇啊,包裹都清完了?” 翁一帆点头,把扫码枪轻轻放在柜台上,“您要不要检查一下?” 老板摆摆手,“不用,你做事我放心,”说罢坐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个提前准备好的信封,递过去,“你这个月的工资,你点一下。” 翁一帆接下信封,没有拆开,只是朝老板深深鞠了一躬,再三感谢他。 老板朝他摆摆手,“赶紧吃饭去吧。” 翁一帆转身,刚准备往外走,看到门口挂着的那张单调的黑体字写的“欢迎光临”的牌子,想起来,掏出手机,把自己之前业余时间画的一幅电子版宣传海报传了上去。 老板转头,看向翁一帆换的海报,朝他比个大拇指,“小勇,深藏不露啊?” 翁一帆朝老板腼腆地笑了笑,转身出门去。 回宿舍的路上,翁一帆这才拆开信封,将里面的十多张纸钞认真清点了许多遍。 “哪来的钱?”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堵住去路。 翁一帆手上动作停滞下来,脸上血色刷一下褪尽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慌张将信封背到身后去,然后问:“你……你怎么找过来了?” 男人冷哼一声,走上前,将手臂绕到翁一帆身后去,要抢他手中的信封,“我是你老子,我找过来还需要理由?” “你干什么?!”翁一帆努力扭动着手腕,拼死护住自己刚拿到手的工资。 男人见翁一帆挣扎得厉害,抬手朝他头上用力打过去,吼道:“老子是你的监护人!你他妈未成年,身上带那么多钱干什么?给老子交出来!” 翁一帆眼尾已经红了,依旧拼尽全力反抗着,带着哭腔说:“我把钱给你,你又要拿去赌,要不了两天,这些钱就都没了!” “我爱怎么用是我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儿子管老子了?” 男人用力扯住翁一帆的手腕,强行将那信封从他手中拽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校门口走。 “爸——” 翁一帆在男人身后跪下来,眼泪夺眶而出,“我求你了,把钱还我,那是我交学费的钱……” 听到身后儿子的乞求,男人脚步停顿了片刻,挣扎一番,最终转回身,从信封里抽出两张纸钞,甩在翁一帆脸上,然后埋头快步离开了校园。 翁一帆弯下腰,将那两张纸钞捡起来,然后艰难地站起身,低头看一眼手上的钱,挂着满脸的泪,苦笑摇头。 现在这点钱,根本不够支付K校昂贵的学费。 此时远在机甲驾驶学院教室里的龚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转动着指根处的戒指,勾起唇角。 他的系统刚才提醒他,他绑定的目标,翁一帆,异常值已经高达89%了,还差最后一点,就突破变异的数值了。 是时候收人了。 龚昊起身,往便利店方向冲去。 * 机甲制造手工课按时开课。 学生们聚集在由机甲驾驶舱改造的实验室里,除了王勇和莉莉,造修院一年二班全班的学生都到齐了。 “王勇家中有事,请了长假,莉莉下午请了半天病假。”古玉向院长张国栋汇报了情况。 张国栋点头,开门见山地说:“我的课,规矩你们想必都清楚,不清楚的自己回去上网查。” “我就强调一个事,课程期中和期末两个时间,你们按照分组给我交两个大作业上来,少一次直接按挂科处理。” “好,今天先介绍机甲内部构造,我们直接从实验室这套驾驶舱的组成结构开始讲起。” 学生们按照提前分好的组安排了实验台,此时都坐在各自的实验台后头,安静地听张国栋讲课。 张国栋作为本院院长,出了名的凶神恶煞,他的凶悍和班主任张忠民的严格不同。 张忠民是因为对学生的成绩和生活负责,所以严格,而张国栋的严格,单纯就只是因为他脾气差。 所以这样位高权重又脾气火爆的老师,学生是断然不敢挑战他的权威的,听课的时候都收敛了很多,没有人敢随便开小差。 除了章守长。 章守长此时和古玉并排坐在实验台后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国栋,看似认真听课,其实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张国栋做完背景介绍,提了个课前调查的问题,看向面前的学生,问有没有人自告奋勇要回答。 没有一个学生搭腔,所有人都低着头,缩着脖子。 除了章守长。 章守长睡得正酣,梦中身体突然下坠,像是从高楼上掉下去了似的,惊得他一个激灵,从凳子上滑下去。 咣当一声。 在原本鸦雀无声的实验室里,惊起了不小的动静。 学生们蚌埠住了,开始低声哄笑。 张国栋死死盯住地上的章守长,像是要拿眼神杀死这个让人头大的学生: “章章,你说吧。” “啊?”章守长一脸茫然地站起来,“说什么?” 又是一阵哄笑。 张国栋咬着牙看章守长,声音低沉得像暴雨前的闷雷,“你说说什么?” 章守长转头,求助地看向身边的古玉。 古玉几不可见地叹口气,然后将手放在实验台下面,手机屏幕转向章守长。 章守长看清上面的一排字:说说你认为机甲驾驶舱内部最重要的装置是哪一个,并直接指出来。 啊,这容易啊。 “你认为”和“直接指出”这两个限定词,给足了章守长瞎蒙的机会。 他抬起头,将整个驾驶舱扫视一圈,然后精准地找到一个看起来最大最亮最醒目的标志牌,指着说:“那个!” “哈哈哈哈!” “牛逼!” 张国栋脸上一阵黑一阵白地,最后眯起眼咬牙问:“为什么认为是它最重要?” 章守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看这低调中透露着奢华的设计,还有这标志牌上张扬的小人,一看就与众不同。” 张国栋点头,“确实与众不同——那是厕所。”
第66章 含蓄却感情充沛的告白 翁一帆手中攥着仅剩的两张纸钞,垂着头往宿舍走,只觉得脚下的路漫长而充满荆棘,根本不知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耳边传来刻意压抑着的抽泣声。 翁一帆停下脚步,抬头看过去,见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坐在人行道边的路牙石上,手中拿着只空荡荡的蛇皮袋,衣衫破旧,沾满灰尘。 翁一帆眉头拧起来。 K校是个管理非常严格的学校,这样的拾荒老人,怎么会出现在校园里? * 造修院手工课的实验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啊,”章守长在笑声中挠了挠后脑勺,“现在的驾驶舱都做得这么精致,居然连厕所都配了?” 学生们笑得前仰后合,又是跺脚又是捶桌子的。 只有大毛笑嘻嘻探出半边身体,凑到章守长身边,说:“老大,我也觉得应该选厕所!” 章守长是没意识到那个那么含蓄的标志牌居然是厕所的标志,但大毛显然是知道那是厕所之后依然头铁觉得厕所才是整个驾驶舱的精髓所在。 章守长朝自己的傻兄弟笑起来,并向他比了个赞,“英雄所见略同!” 张国栋黑着一张脸,盯着章守长:“你既然觉得厕所最重要,以后的课就在那里上吧。” 章守长一时愣住了。 他自认为自己在上课的座位这件事上身经百战,从教室第一排到最后一排,从讲台边到走廊上,从黑板前到后门外,哪里他没坐过,可厕所……他是真没坐过。 就那个逼仄的小房间,很难说到底能不能让章守长这样高大的身材舒展开,还有那个味道,章守长想想已经有些反胃了…… 只是一个开课前的背景调查的问题答错了而已,倒也不必做到这一步吧? 张国栋院长这明显是在针对他。 章守长有点困惑。 他和这位院长,在这节课上课前根本没讲过话,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尊大佛了? “老师。”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章守长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古玉。 看到是古玉提问,张国栋原本充满戾气的脸色舒缓了许多,声音也柔和下来,“你说。” “我和章章同学在同一个组,”古玉声音平缓,“以后的大作业也要合作完成,如果章章之后的手工课需要在厕所完成,我申请和他一起去厕所坐。” 章守长嘴巴张开成一个圈,傻愣愣看着古玉,反应了许久,才想起来慌张说了句“不行”。 但他反驳的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被张国栋打断了。 张国栋断然拒绝了古玉的申请,“你是我的课代表,坐在厕所,像个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章守长,神情瞬间冷下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答一次,答对了就坐下,再说错,以后我的课你就不用来上了。” 章守长茫然转头,再次求助地看向古玉。 “我问你问题,你看古玉干什么?”张国栋声音更冷了,“他脸上写了答案了?” 古玉此时微微垂下头,修长的手指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 “古玉,”张国栋冷冷喊了声,“把手放到实验台上面来,不要在下面玩手机。” 古玉手上动作僵住,只能将手机收起来,双手老老实实放在了实验台上。 “快点,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张国栋催促道。 没有了最重要的场下援助,章守长将头埋得很低。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他像是正在焦头烂额地思考。 而实际上,章守长现在却是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物品箱,然后小小声地唤醒了自己的“大师球”,然后把物品箱的购买提示声调成静音模式。 “不要查手机,”张国栋见章守长低着头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做什么,合理地怀疑他在现场上网搜索答案,“把手机放到实验台上面。” 章守长应了声,满不在乎地将手机丢在了面前的台子上。 “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现在可以直接收拾东西出去了。”张国栋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一句。 “我知道!”章守长这时突然举起手臂,高声道,“是头盔!” 学生们的视线在章守长和张国栋之间来回游移,等待着老师给章守长一个最后的判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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