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在前面走,梁晏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也没问他要带他去哪。 没走几步,明越感觉肩带一紧,他回过头,眼神询问。 梁晏手指勾着他背包带子:“还生气?跟你闹着玩,不解气的话把我脑袋塞你包里。” 他语出惊人,明越嘴角一抽,“……受不起。”顿了顿又道:“没生气。” 他知道梁晏的恶趣味,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闹脾气。 梁晏拽着他的包把人扯到自己边上,“走我旁边,不想盯你后脑勺。” 他们刚来时畅通无阻,还有能和研究员对话。 明越兑换了信息卡之后,进度开始加快,没走几步,就有身穿白色研究服人员追他们。 不躲的下场就是被追捕喷墨汁,之后因为滴落在地的墨汁暴露踪迹,再次被追。 两人在一次躲藏中被冲散了,这里空间太大,走廊七拐八容易迷路,好不容易再次碰面后,明越把背了一路的包取下来。 他从里面拿出一条黑底银纹领带,另一端递给梁晏,“这样牵着,就不会走散了。” 身体反应比听到声音后作出动作更快,他们不能牵手,更不能喊出声,这样牵着更稳妥。 梁晏看着这条熟悉的领带,打趣道:“藏着好东西啊。” 明越:“节目组的道具,我有好好带着。” 梁晏捏着领带一端,修长的食指缠绕了一圈,黑色光滑的丝绸布料紧贴白皙的指骨,缓慢收紧拉平,像是一条黏连的丝线,穿透隔阂在他们中间的透明壁垒,那丝线不仅不会断,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密—— 梁晏用力一收,领带被挣动,明越一时不察,重心不稳朝他怀里扑去,他伸手撑住侧面墙壁,堪堪在撞上梁晏下颚前停住。 “万一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没藏起来就犯规了怎么办?”梁晏垂眼,说话间气息喷洒到明越额间。 领带松松垮垮垂在两人身前。 明越站稳,从他身前退开,轻抿唇角:“你力道太大,别这么用力。” “紧要关头,收不住。”梁晏道:“或者,你示范给我看。” “这样。”明越捏着领带挣动了下,轻微震动的力道从一头传递到另一头,“轻点,让我感觉到就行。” 弹幕都是见识的成年人,听见两人的对话,思绪如脱缰的野马: “??这就受不住了?以后还有更用力的时候,一把子期待了” “草,捂住屏幕听,差点以为是午夜现场” “!不能轻,轻了能感受到啥?用力才能爽,听梁晏的没错” “不是,这路也能开出破车来,咱能吃点更好的吗?” “嘿嘿嘿,找借口,就是想牵手牵不成,只能牵领带” 两人刚讨论完关于力道大小的问题,门外传来了响动。他们随便躲进来的一间办公室来人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边走边聊。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一个年轻的男声抱怨。 “好像是梁博士的实验出问题,事关机密,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研究所,他人也找不到,我们只能等通知,看到可疑的人要小心。”另一人道。 “我才来不到一个月遇上这事,倒霉啊。” 一人压低声音:“小道消息,好像还是私人原因,这位博士和他男朋友,也是他助理闹矛盾了,工作期间频频走神,才会出问题。” “我靠!这种地方也能谈恋爱,牛逼。” “别吵。”那个神秘兮兮的,“听说那博士有个秘密基地,只有他能进,他男朋友人也找不到,有人说是被他关了进去……”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嘀咕了什么劲爆八卦,明越轻轻抚摸手心柔软的布料,克制的拽动了下,朝身侧的人看去。 这两人透露的消息很含糊,有太多种解读,明越胡编乱造的那个出轨理由,也意外的契合。 他们躲在两排资料柜中间,直到那两人说完小道消息离开,他们也从这间屋子走了出去。 明越手指不自觉卷着领带,和梁晏并肩的距离缩近了些:“你的身份越来越趋向于坏人了。” “这就是你刚才瞪我的原因?”梁晏挑眉道。 明越一滞,“没瞪。” “换个角度想,如果他们说谎,我和这里的人立场将会完全掉转。”梁晏话头一转:“但是,不论我是好是坏,我们都是同一阵营的人,对吗?” 他们之间谁都没挑明隐藏任务的事,但剧情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两人对立。 明越睫毛微垂,嗯了声。 梁晏停下了脚步,连带着明越也不得不停下,一截领带被叠成不平整的三角形,被男人的手颇为轻挑的抵着明越下巴,布料质地上乘撑不起重量,顺着下颌蹭上脸颊,带来一股酥麻的痒意。 最后落在脸上糊成墨团的那处细细摩挲,代替梁晏的指尖。 “明越,你不相信我。”梁晏低沉的声调透着漫不经心,好似不在乎他信不信他,只是陈述事实。 若真是同一阵营的人,信不信这种事根本没必要拎出来说。 明越喉结滚动,伸手将脸侧滑动的那东西推开,轻缓不失力道,他看着梁晏的眼睛:“博士和助理分手也不一定是第三者的原因。” 他没头没尾的话题,梁晏也顺着他问:“嗯?” “而是因为博士多疑,助理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被他当成重要把柄,抓住不放。”明越转过身朝前走,梁晏跟上来,和他并肩,“或许,博士早就生了异心,借此摆脱那位助理也说不准。” 梁晏说他不信他,到明越嘴里,就成了那个多疑找茬的博士。 他拐弯抹角,含沙射影,还顺道编排了一个莫须有的博士和他的倒霉恋人,牙尖嘴利的。 梁晏也没辩驳,笑着道:“那就带我去那个秘密基地,寻找博士和小助理的秘密。” 明越只说过他在工作人员那换到了线索地点信息,却没提过秘密基地这地儿,闻言侧眸看了梁晏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绕了这么多路,现在就离那地方不远。 期间又听了一回研究所里员工碎嘴的消息,和第一次听的大差不差,无外乎更夸张了些,刺激程度更上一层楼,什么因爱生恨的囚禁,爱而不得的情杀……谣言大多如此发展。 弹幕跟着两人的信息进度,本来笃定梁晏绝对有问题的人犹豫了,越是直白给出的信息,越有可能刻意诱导,痕迹太明显,可信度会大打折扣。 但至始至终,镜头内都没揭露梁晏最初得到的信息,和他的个人任务。 “??之前黏糊成那样,你告诉我两人现在互不信任?” “就是说两种可能,要么是出轨抓奸狗血剧,要么是斗智斗勇大义灭男友的正道之光?” “正道之光那是不可能正的,不信任没得感情的结局是什么?当然是抓起来,变成禁.脔,直到摩擦出爱的火花!” “这个磨是正经的磨吗?” “好好好!我不介意只有单纯的柔体关系,先搞爽了一切好谈!” “我靠,歪楼歪的好生猛” 梁博士的办公地点不是机密,他们两个人早就将这层研究所转了大半,轻易便找到了地方。 门没关,两扇白色大门被推开,灯光大亮,室内凌乱不堪,实验台上的器械歪七扭八,地上扔满了杂物,纸张乱飞,不见其主人,似是早就落荒而逃。 墙角还着一个仿福尔马林的泡尸池,里面飘着几具假尸,远远一看,有几分渗人。 明越瞥了眼,收回视线朝里走。 所谓的秘密基地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入口就在用布帘遮挡的简易休息室内,单人床旁边的墙壁上,是一扇挂着锁的铁门,钥匙应该就在这片区域内。 “这秘密基地确实不像干好事的地方。”梁晏伸手掂了掂挂在插销上的铁锁,笑着对明越道:“万一这个梁博士真如那几人所说的,是个变态怎么办?” 明越四处找钥匙的动作一顿,闻言语气淡淡:“这就变态了?说不定那是恋人之间的情趣,办公室恋爱不方便亲热,专门在休息隔间安了道密室。” 口是心非的人时常很矛盾,明越能当着梁晏的面质疑他的身份,明嘲暗讽的编故事试探他,跟他对呛,但听不得“变态”这种贬义用在梁晏身上,即使只是那个借用了他姓的不存在的博士。 梁晏险些气笑,刚才明越还把那梁博士编排成什么渣男大反派,这会又维护上了:“一扇门都能脑补亲热情趣,真想把你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玩意。” 变态囚禁什么的都能被他说成情趣,年纪不大,思想倒是歪的厉害。 明越:“……” 他被梁晏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正要反驳,听梁晏道:“看到钥匙了,但怎么取是个问题。” 明越见梁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墙角那个尸池前,跟着过去,看着一池子不干净的水下意识蹙眉:“要进水底捞……” 话没说完,他先看到了钥匙。 ——池子正中央飘着三具假尸,假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一枚小巧的钥匙就在中间尸体的后脑勺上,被头发缠绕着。 尸池很大,空手去捞不可能捞得着,两人找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工具,钥匙环太小,稍微粗一点的棍子勾不回来,还容易被戳进池底。 弹幕对那尸池望而却步: “!卧槽!看看尸体再看看池子里的水,溢恶” “妈的吓死了,那个秃瓢后脑勺乍一看还以为是真的” “啊啊啊那水好又黄又黑,看着比隔壁老王的洗脚水还脏,怎么下去啊” “本老王洗脚水清澈着呢,勿Q” “想到一个鬼畜画面:梁晏拎着明越的两只脚,把人朝池子轻飘飘一甩,明越荡秋千似的小手一勾,钥匙到手啦!” “啊啊啊住脑!!” 明越犹豫片刻道:“我下水取。” “不用,”梁晏:“你不是带了工具?我在后面拉着给你借力,你伸手把它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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