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细细回味才能尝出一丝醉人的酒气。 喝了酒,调酒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件黑袍递给明越,“穿上他,你就隐形了。” 两人:“……” 所以那被气泡水的作用何在? 手动隐形,跟逗小孩似的。 节目组的恶意更上一层楼。 明越接过来,略显局促的将黑袍往身上罩,从头盖到脚,身前身后空荡荡,袍子底下藏个人都绰绰有余。 大兜帽若是再把脸盖上,跟个老妖婆似的。 他抿着唇,浑身上下透着非常不满意的气息。 他平时不在意形象,但这是在梁晏面前。 梁晏看着被黑袍衬的娇小古怪的明越,透着一种暗黑气质的可爱,嘴角没忍住抽动了下,这叫隐形? 巴不得让所有人都来看他,简直一个活靶子。 他轻咳了声,抬手将兜帽给人戴好,“穿好,这袍子不仅显白,看起来多了道神秘感。” 明越捏着兜帽两边,抬头时眸光转动,“什么样的神秘感?” 梁晏帮他整理着肩膀的褶皱,垂眼道:“半遮半露,总想叫人挑起帽檐,看看那露着半张脸的美人,全貌有多惊艳。” 明越慢吞吞哦了,扯了扯领口,脸上虽没别的表情,眸底满是明媚动人的笑意。 梁晏暗自瞥了眼,这别扭模样,还挺少见。 弹幕哐哐嗑糖,装模作样的唏嘘叹气: “哎呦,越越你也太好哄啦” “小心以后被老公骗的裤衩都不剩(指指点点)” “啧啧,自己觉得很丑不想穿了,结果梁晏一夸,哇黑罩衫都穿的高高兴兴” “啊啊啊小月亮好像偷腥的小猫,嘴角的笑都藏不住了” “一口糖卡嗓子,给我甜昏” 调酒师提了个不怀好意的建议:“恋人们可以针对其他的外来恋人,蓄意破坏他们,在自己遇到危险时,让对方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趁此机会帮助脱身。” “当然也可以因为嫉妒而产生破坏欲,让他们被迫分离。” “恶作剧的恋人,既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 两人都没理会他,进宴会厅之前,梁晏的衣角被拽了下。 他低头看,明越刚拽过他的手垂着,指尖动了动,要伸不伸的,人却没往他脸上看。 梁晏轻勾唇角,牵住那只蠢蠢欲动的手,“说好的,保护我。” 热闹的厅中,身穿华服的男男女女相拥着跳舞,喝酒,或是在吧台边聊天,不是什么大型宴会,倒像家人朋友凑一块玩玩,氛围比较温馨。 他们携手进去,换作正常身份出席,体验感还不错,但两人着实太突兀,尤其是明越那一身黑。 果然,他们的出现,那些本来认真扮演各自角色的人皆暂停一秒,木愣愣的看向他们,随后才跟没看见一样收回视线。 梁晏这才发现,这些人脸上都带了妆,不夸张,比正常白了一点, 那短暂停留的视线,跟当下的热闹温馨成了对比,莫名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明越握着身侧男人的手紧了紧。 梁晏没说话,牵着他在人群中穿梭。 观众在直播间也看到了那一幕: “好怪,不确定再看几眼” “咦怎么感觉有亿点点恐怖” “这种场合,一般走着走着,身边的人就成了鬼,阴森森瞅着你,突然扑上来抱住你——” “?!我看的是恋综!” 头顶上的灯光骤然闪烁两下,音乐声戛然而止,周围彻底陷入黑暗,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好似灾难降临。 原本宽敞的大厅仿佛瞬间变得拥挤,不停有人撞上来,空着的那只手忽然被人抓住,明越心里一紧,当即将那手拍掉。 对方“哎呀”叫了声,没了动静。 身边的人脚挨着脚,胳膊碰着胳膊往他身上挤。 明越怔了证,站在原地。 他握了握尚且残留男人温度的掌心。 他把梁晏丢了。 身上罩的那件大袍子很不利索,被人东扯一下,西拽一下,站都站不稳。四周黑的不透气,身边挤满了人,明越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咔哒咔哒!” 有人擦燃了打火机,那小撮火光隔着人影憧憧,照着了明越的侧脸,以及他眼底浓重的郁色。 明越推着人往外挤,身边那些人好似故意挤着他,引导他往某个方向。 磕磕绊绊中,身后一股力拽住他不放,明越憋着一口气,抓住衣袍用力一拉。 那人顺着他的力倒过来,明越躲闪不及,被一人撞到了怀里,他冷着脸把人往外推,忽然耳畔传来熟悉而动听的声音。 “不小心分开了会儿,别这么凶。” 明越一顿,抬头时那咔哒的打火机再次响起,温润的火光映照出男人俊美非凡的面庞,深邃漆黑的眸底染了光,有些温柔:“是我。” 明越心口的那股气儿松了。 弹幕也紧跟着松口气: “吓死,最怕突然断电,很恐怖的啊” “还好还好,小情侣好险,找到了就好” “夜视镜头里这么多人群魔乱舞真他妈带劲!” “啊啊啊退退退!” 打火机是梁晏从一个人身上抢来的。在熄灯后的人潮中,打火机是比明越的黑袍更扎眼的东西。 一点亮,这里的人跟丧尸化了似的,一股脑往亮光处冲。 找到了人,梁晏没再用它。 隐身衣那一套规则早就被抛在脑后,他护着人往刚才看到门的方向挪动,感觉差不多到了的时候,眼前一阵刺目的光亮。 宴会厅又恢复了明亮。 那些刻意制造混乱的人也跟着停了动作,看到他们两人双眼放光,跟闻着人味儿的丧尸一样冲过来。 梁晏拉着人就跑,转弯进入了一道回廊,后面的人还在追,眼前是道虚掩的门。 “砰”的一声,门关了,外面的脚步声还在响,在外蹲守。 房间内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气声在空气中簌簌轻响。 梁晏觑了眼房间正中间,好像是张床,床上鼓出一团,似有个人。 梁晏:“我们——” 未说出的话被捂在细腻柔软的掌心,明越紧张的气音在耳畔响起,“别说话,床上有人。” 梁晏动了动唇,柔软的唇裹着热气喷洒在手心,明越手心似被烫到般,猛的松开。 梁晏学着他用气音:“那怎么办?” 明越心头一松,刚才他那逾越的举动,梁晏没反感。 眼睛在这间隙适应了黑暗,明越打量着房间,能见到床对面的墙边,立着一个巨大的衣柜。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好像就要醒来,一旦他叫出声,外面的人又该一拥而上,让人不得清净。 明越似乎忘了这是一场游戏,全然投入他们东躲西藏的处境中。 他拉着梁晏,赶在被发现之前,躲进了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衣柜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他们没注意的是,那衣柜上头一角,静静埋伏着一个摄像头。 直播画面实时切换,观众见到他们的动作,鼓掌叫好: “衣柜是个好地方哇” “嘿嘿,看见了,胳膊腿儿都分不开呢” “小情侣还不趁着没人,亲个嘴啥的,美滋滋” 黑漆漆的房间内,床上的人听见动静坐起来左瞅右边瞅,又状似无事躺了回去。 这衣柜不小,也不算大,两个大男人藏进来后,明越才发现他们的距离有多近,膝盖抵着膝盖,肩膀挨着肩膀。 狭窄密闭又黑暗的空间,容易放大人的恐惧。 也更易滋生出一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蔓延,壮大。 他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却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呼吸。 梁晏轻声:“还做什么?” 明越没吭声,他也不知道,稀里糊涂躲进来之后,发现没多大用处。 总不能熬到床上的人醒了,他们才走。 那节目组的npc若是故意赖在床上,他们难不成还要躲到天黑? 梁晏伸手搭在衣柜门上,明越见状抬手覆了上去,按住了他的手。 不能出去。他无声的阻拦。 梁晏视线低垂,只能看见他的脑袋轮廓。 “我出去把门口蹲着的人引开?”梁晏道。 明越慢慢放下手,抿唇道:“不行,不能分开你忘了吗?” 他还记着那狗屁隐形规则,梁晏没提醒他。 “那怎么办?” “再等等。” 外面又有了动静,床上的翻来覆去,床板被压的吱呀作响,那儿就睡了一个人,但这声音传到衣柜内两人耳中,多了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好像床上不止一个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生点什么。 梁晏忽然凑的更近了,他气息轻吐:“有没有觉着,这位置很特殊。” 他手指拨弄着衣柜门上的百叶帘,如果趴到上面,依稀能看到房间里物品的轮廓。 “特别适合——” 捂嘴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明越用手堵住了梁晏的话,手心的温度太烫,烫的他心都乱了,他声音又轻又急:“这里什么也不适合,你别说了!” 衣柜里适合偷情这种事,他不是没听过,但受不得梁晏说出来,还是在两人不尴不尬的时候。 梁晏收了声,胸腔轻轻震动,喉间发出一声哼笑。 他垂眸看来的视线在黑暗中似乎透着难以言说的意味。 无声的打量最磨人,自上而下,明越喉结轻滚,捂住他那的手哆哆嗦嗦的放下来。 “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故意带他进衣柜,故意想和他玩那情.趣? 梁晏没说完的话,一股脑在明越脑海补全了。 他这会什么话都不想听,怕梁晏语出惊人,又拿人没招,被逼急了撑住梁晏背后的木板,倾身凑近,威胁道:“你再说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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