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阳抓起一边的眼镜戴上,才接过手表,脸色就变了。 “哦呦~这手表你哪儿来的?”老教授手忽然抖了起来。 “啊?”顾晴有点慌,“我我我......我朋友给我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朋友给你的?”张庆阳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表,“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啊张教授?我才疏学浅,对手表这方面确实不太了解。您给我讲讲吧,这表有什么不一样吗?”顾晴这下真的信了,如果连张庆阳都这样说的话。 “你等一下啊。”张庆阳捏着手表不放,却转身去盯着电脑屏幕。电脑终于跳了蓝屏主页,张庆阳抖着手调了张图片出来。 那是一张油画。 张庆阳把电脑转过来:“你看,这幅画,是19世纪末法国印象派画家罗克.奥古的画作《高米特夫人》,你看她手上的手表。” 顾晴凑过去盯着屏幕。 这一看,他呆住了。那位画中的夫人,手腕上的手表和此刻在张庆阳手里的那只简直一模一样。 “啊~~~”顾晴张开嘴,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这是......仿品?” “仿品个屁!”张庆阳拍了下桌子,“你这只表就是这只表!原装正品!全世界就这一只!丽斐在19世纪末出的第一只女装手表,表盘上面这幅风景画就是罗克.奥古亲手画的!他的手稿!手稿!” 顾晴嘴巴张得老大,坐在椅子上僵住了。 “罗克.奥古当时和丽斐公司合作生产了这只手表,然后他将它送给了自己的情人高米特夫人。” 顾晴听得动也不敢动。 张教授在说什么啊? 说的是他这只20块钱的地摊货吗? 顾晴不敢说话了。他僵坐在椅子上,脑子像被糊住了似的,一时都不知道要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他不敢问一句:张教授,您确定您没看错吗?因为他知道,高弦刚才也看出来了,但是他没说。两位嘉博的鉴定专家给他的答案,他绝对没有质疑的必要。于是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那这只表......要多少钱?” 张庆阳似乎平静了下,但还是爱不释手的摸着那只手表:“艺术品都是没有定价的,定价是人为的,只有在拍卖的时候才会给出。这只表因为太珍贵了,所以现在的价格一定不可估量,但是它原来属于一位法国的收藏家,听说在前几年被一位亚洲的富豪买走了,送给他的小儿子做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但是......”张庆阳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似乎确定他就是个穷光蛋之后又垂下头去看那只表,话也没说下去。 顾晴继续沉默是金。 他不懂了。 为什么单清泽那么轻易就给了他的一只手表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件古董?!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得来的?!他不是说是20块钱的地摊货吗?难道......他也是在地摊上捡到了宝但是自己不知道?! 思来想去,顾晴也只能得出这个还算有点可能的假设了。 “呐~你戴着吧。”张庆阳依依不舍地把手表还给他,“好好保护啊!别丢啦!” “......哦。”顾晴忐忑极了! 这一天,顾晴这手腕子感觉有千斤重。他从餐厅里走出来,掏出手机给单清泽发消息。 晴天娃娃:啥时候有空?见个面。有事跟你说。 对方没回。 “啧~”顾晴皱着眉。不会还在生气吧? 下午一点,他去财务部对个资料,路过中央办公区时,他看见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背影在茶水间附近的走廊里闪了一下,就转身迎面走了过来。 顾晴眼睛一亮。 那不是单清泽吗?! 他今天没穿他那件黄色的外卖服,而是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帅气得隔着好几个工位顾晴就看见他了。 “单......” 顾晴刚准备小声叫他,就看见单清泽的身后又闪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单清渊伸手搭在单清泽的肩膀上,有说有笑地带着他往前走,单嘉可走在一边,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说话。 顾晴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身边的一扇门忽然开了个小缝。前面的三人一边交谈一边朝他走来,他一时有些无措,I人属性大爆发,想也没想,闪身就进了身边的那扇门里。 一进门,屋里站着的人就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高弦绷着脸,一脸坦然:“我来找总裁,你来干什么?” “那个......那个......”顾晴往门口指了指,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磨砂玻璃门上已经现出了几道黑色的身影。 他一把揪住高弦就往一旁的冰箱后面躲。 “诶?”高弦身子一歪,人已经被拖走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刚才还在走廊里的三个人走进来。 高弦被顾晴拉着躲在冰箱和饮水机中间,这个位置不是那么隐蔽,要是外面的人留意,还是很容易发现他们的。 顾晴本来没那么紧张的,但是私自闯进人家办公室又躲起来,这就看起来不像好事了。 他瞄了一眼身前的高经理,心想自己这是在搞什么啊?无缘无故把他拖进来干嘛?再一瞄看见外面的单清渊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他才恍然想起来当初周秘书带他参观公司的时候介绍的,这一间就是总裁办公室。 顾晴心里暗骂自己一句,自己这不是找事嘛!还不如大大方方站在外面呢! 但现在出去也太奇怪了,只能暂时躲着了。 “安城那边的展馆图你看过了没?我感觉修得还可以,就是要摆在中间那道屏风还没修复好,等修好了看看效果。要是不行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单嘉可坐在椅子上,神态悠闲。 据顾晴所知,董事长已经很少来公司过问运营上的事了。但是安城那边的博物馆要开新馆,听说布局什么的都是单嘉可亲自设计的,所以比较关心也是理所应当。 单清渊把桌上的水壶续了水,又放上电炉,按开了之后,又在一边的紫砂壶里添了些茶叶。 “小泽前两天跟我说,上次从阳陵收回来的那批古物里面有一套旧门窗,如果那套屏风修复出来效果不好的话可以考虑从那套门窗里挑一些出来做成屏风的样子。” “哦?怎么讲?”单嘉可看向一边站着的单清泽。 “是这样的。”单清泽走到单清渊身后的白板前,起手拿了只笔,开始在白板上勾勾画画,“那套门窗我看过了,其中有一套步步锦,寓意挺好,处理一下按照原来的顺序排列起来,可以成为像一套窗户的样子。但是尺寸没法修改,不然会破坏了整套窗户的感觉。这是它的不足点。” “还有第二种方案,我觉得可能更好些。”他把笔尖移到另一边的空白处,“那套门窗里面还有四片花窗,我看了,图案是一套的宝相花。花窗正方形。”笔尖在白板上勾了个大致图样,“做成屏风的话就要加工,把它们嵌在长型的木料中,花纹设计搭配就行。我觉得这样的话,既有美感,尺寸也可以由我们定。” “嗯,不错!”单嘉可点点头,“不愧是我儿子,这主意挺好。” “嗒~”饮水机那边有什么动了一下。 单清泽转头看了一眼。 “没事。”单清渊把烧好的水拿下来,倒了一些到茶壶中,“那个冰箱旧了,有时候会有异响。过两天找人换了。” “哦。”单清泽收回目光。 “来来来~”单嘉可拍拍身边的位置,“工作就谈到这里吧。清泽你不是买了蛋糕吗?你哥说那家店很难买到的,快给爸拿出来,我要吃。” “好。”单清泽放下手中的笔,就转身往冰箱走去。 冰箱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单清泽的手刚刚触到冰箱门,脚步就停住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三个人坐着,两个人站着,跟警察抓小偷似的,气氛诡异。 “那个......”单清渊摸了摸下巴。 “咳!”单嘉可瞪着面前的小儿子清了清嗓子。 身边的椅子动了一下,单清泽也站了起来。 “那个......小顾啊~你坐,你坐。” “啊?”顾晴吓了一跳,“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坐?还是让......呃......”他眼睛一歪,瞥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让小少爷坐吧。” “顾晴......”单清泽开了口。 “啊~”顾晴对着单清渊鞠了一躬,“那个,还有,我真不是故意进您办公室的,我就是......我就是......”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不是故意进的,难道还是被人绑进来的不成? “没事。”单清渊笑笑,“我说了有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的。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是我带他过来的。”一旁的高弦环着手臂靠在墙边,“想跟你讨论下春季拍卖会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那等下我们好好讨论下。” “顾晴......” 垂在腿侧的手忽然被身边的人拉了过去。顾晴一颗心差点慌炸了,立刻攥紧拳头把手又抽了回来,眼睛都震惊地睁圆了。 “来来来~先不谈工作,先把蛋糕吃了。还有茶,来来来~一起喝,一起喝。”单嘉可瞪着一边的单清泽,“站着干什么?去把那边的椅子搬过来!”
第三十六章 真正的王子 一整个下午,顾晴都跟丢了魂似的。高弦给他的资料也没看进去几页,而手机上的那个人终于也回他消息了。 清泽: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晚上去你家好吗? 顾晴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他离开办公室以后发的。 “啧~”顾晴皱了皱眉,把手机扔在一边。 刚才被从冰箱后面拎出来的场景实在太惊心动魄了,他现在看到单清泽的脸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怎么就忽然......变成小少爷了呢? 他不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穷逼吗? 他不是一天打几份工,还送外卖,还给他当保姆吗? 他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来受这些苦呢? 顾晴想起那辆“贴标”宝马。 那条桌上的丑鱼。 那件和单清渊撞款的羽绒服。 “哦,这是我弟弟送的。” 呃...... 顾晴扑在了桌子上。 自己是个大傻子吗? 手腕上金灿灿的手表正在对着他疯狂暗示。 “这手表原来属于一位法国的收藏家,听说在前几年被一位亚洲的富豪买走了,送给他的小儿子做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呃...... 顾晴蹬了蹬腿。 他是个大傻子!24K纯的! 单清渊和单清泽名字就差一个字,安城一个嘉渊博物馆,云中一个嘉泽博物馆,他是木鱼脑子都不会想一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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