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着好奇心把群聊消息上拉到顶,然后终于看见时哥在群里说了什么。 舟:哥的单恋终于结束了。 舟:【图片】 舟:和老婆求婚了。 舟:现在终于是名副其实的已婚人士了。 杨率用刚睡醒的茫然大脑思考了两秒,然后一点点愕然睁大双眼。没有片刻犹豫,他点开了时川的头像,紧张兮兮地和对方私聊起来。 “时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和嫂子求婚了?” “你俩的感情没出什么问题吧。” 对面的时川:“......” “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忙里偷闲回消息的时川顿觉心累,他叹息了一声:“你嫂子和我现在在外面度蜜月,我们俩好得很。” “啊?之前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你和嫂子现在人在哪儿啊?” “法国。” 杨率这时候才想起来时川刚才发到群里的图片,他点开信息,然后看清了游洲白皙手指上的那枚男戒。 回过神后,他忍不住大胆调侃起了时川,“不是我说,都老夫老妻了,哥你怎么还还这么浪漫啊?” “你求婚的时候怎么说的,嫂子同意了吗?他是不是感动得都落泪了?” 真正落泪的猛男时川:“.......” “废话,”他强装镇定,屈膝坐在床沿,放松肩颈向后靠在抱枕上:“你嫂子一向很感性,当然同意了。” “嫂子现在人呢?” 时川带着笑意瞥了眼浴室的方向,然后回复道:“在洗澡。” 说到底这是时川和游洲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成年人懂得都懂,于是杨率便知趣地不再追问,默默送上一句祝福后便闪人了。 放下手机后时川反而渐渐露出一丝笑意,他似有所感地再次回头注视游洲的方向,侧脸的冷峻轮廓甚至都因此变得柔和。 扔在床铺上的手机还在兀自震动个不停,毕竟几分钟时川觉得群里的传播力度有限,于是意犹未尽地把消息再度放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甚至还贴心地置了顶。 发呆间,旁边浴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打开了,裹着浴袍的游洲正在静静注视着时川,双颊浮起两朵很可爱的红晕。 “你还好吗?”游洲慢慢走至时川身边,伸手捏了下对方的脸,随后很是担忧地瞥了他的腰部。 时川缓缓仰起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久前两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时川忽然心血来潮,在无人经过的楼梯口处抱起游洲,径直抱着老婆闯过条条长廊,踢开卧室的门,然后把他放在了床上。 宽厚的怀抱温暖舒服,只是被抱着的游洲略显羞赧,一直到两人步入彻底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房间内,他泛红的耳根还未恢复正常。 时川漆黑的眉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洲,以致于他迅速读懂了其中的含义。 男人高大的身形蹲在自己身前,胸前的白衬衫配合着起伏的呼吸微微绷紧,让他看起来与某种大型犬格外相似。 游洲附身把大型犬拉至自己身边,然后轻轻在时川的嘴唇上吻了下。 下一秒他歪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人,含蓄地眨了眨眼。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时川并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默默凑近,然后很小心地亲了一下游洲的手。 再抬起头时,他的两个眼睛如流星般闪烁。 “我真的很爱你,游洲。” 被表白的一瞬间,游洲略微诧异地挑了下眉,心脏随之微妙地漏跳了一拍。介于时川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贴心地没有追问。 但一直在水汽氤氲的浴室中,游洲才忽然将时川瞬间的反常与某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自己似乎听过有一个关于结婚的习俗是.......新郎要抱着新娘入门? 想通的那一秒,热水蒸腾下的清隽面容陡然失笑。 游洲仰面将湿发掠起经过自己的额头,然后在水流的冲刷声中很小声地回答道—— “我也很爱你,时川。”
第73章 暖玉生烟(一) 虽然距离上次出行已经过去了两周,但每每当时川清晨睁眼,看在靠在自己的怀里的游洲时,他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其实比起时川,当游洲没有笑意时,他的面容要显得格外冷淡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当怀中人微微鼓起的面颊温顺地靠在时川的胸肌上,这一幕却只会让时川哈特软软,只想把他抱进怀里,然后轻轻吻吻游洲的眉心。 时川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当薄唇的温度离开皮肤的时候,游洲微微蹙起眉,抬手抵了一下时川的胸膛。 然后他睡衣的袖口垂下,露出那截还带着淡淡疤痕的小臂。 时川深吸一口气,眼底神色陡然加深,他默然将游洲的袖子放下,然后轻轻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缓缓穿衣下床。 那则有关陈述和的资料还摆在书房的底层抽屉内,时川把它拿出来,仔细翻阅了两下。 他没有忘记游洲手臂上倏尔出现的烫伤疤痕,只是前段时间碍于求婚在即,时川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来弄清楚这件事。而在国外的这几天,他再次让梁成柏去仔细调查了陈述和,然后拿到了对方在“玉六珍”就职时的资料。 时川终究还是难以忍受游洲的身边出现任何不可掌控的风险,于是一个小时后,他按照这昨天资料上给出来的地址驱车找到了那家“玉六珍”。 长这么大时川鲜少有来到这种地方的机会,两侧逐渐收窄的巷子倒映在倒车镜中,新奇之意也逐渐从他的眼底浮现出来。 他打开车门,慢慢地走进那个镶着暗红色牌匾的小院。 或许因为这里偏僻的缘故,今天前来的顾客并不太多,时川走进来的时候甚至店内都没有人,好在他也并不心急,而是抱臂撑在柜台前仔细地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展示品。 片刻后,一个端着茶杯的老头慢悠悠地出现在柜台后侧,看见时川的时候明显一愣,随机又迅速露出了个热情洋溢的笑容,“您好,来这里是要挑点什么?” 时川略一踌躇,指尖向下点了点那个淡青色的玉牌,“麻烦把这个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老头先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客人,在心中对他的经济能力有了个初步的判断,然后不着痕迹地取出玉牌,同时介绍道:“您的眼光真不错,这是和田玉黄口无事牌,您瞧瞧,无论是颜色还是油性都是万里挑一的。” “确实不错,”时川心不在焉的地拿着玉牌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恰如其分地引入陈述和,一边悄悄准备应付老头一会儿的发难。 “这个多少钱?” 卯一丁从花镜上方觑了眼时川,“如果你是诚心想买,那我大可给您打个折,五万,您觉得怎么样?” 时川只是垂着眼皮瞧着自己手中的玉牌,脸上神色不明,微微颔首。 几秒后,他把手中的东西还给了卯一丁,转身来到另一个柜台,抬眼望向了上面摆着的玉壶。 “那个看着还不错,能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这个啊,”卯一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徒弟给我雕的,是非卖品。” “您徒弟?”听见他的回答,时川顿时感觉心思一动,当即想出了一个问题来探探他的口风:“不错,真是很厉害,请问这是他什么时候雕的?” 卯一丁的神色较刚才温和了不少,“他刚上大学的时候。” “这么早?”时川其实根本不懂里面的门道,但还是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奉承对方:“看来还是您教的好啊,毕竟名师才能出高徒嘛。” 这句马屁实实在在地拍进了卯一丁的心里,他面上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其实心中已经开始愈发欣赏起来这个有眼光的年轻男人。 眼看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时川缓缓俯身拉近自己与卯一丁之间的距离,有意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实我今天来这里,还想朝您打探个人。” 老头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警惕,“您说。” “不满您说,我来这里是因为一个朋友的介绍,他告诉我说这店里还有一个师傅的手艺不错,我猜他应该也是您的徒弟吧,”时川摸着下巴假装冥思苦想,其实一直在用余光偷偷观察卯一丁的反应:“我想想,叫什么来着.......好像姓陈,叫陈述和?” 几乎在这个名字出现的一瞬间,周身的空气登时冷寂下来。 时川恰巧瞥见卯一丁变得无比僵硬的神色,心中顿时暗叫不好。 “敢问一下,”卯一丁的变脸就在顷刻之间,他满脸怒气含霜地瞪着时川,“您是从哪得到的这个消息。” 时川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小老头却能敏锐到这般地步,一贯在商场中杀伐果断的人对上那双犀利眼睛竟然有些紧张。 大脑宕机几秒,时川露出一个和善的笑,“瞧您说的,真是朋友介绍我来的,我没事打探您店里的人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什么商业间谍,您说是不是?” 他自以为说了句应景的玩笑话,没想到店里紧张的气氛却没有缓和丝毫。 卯一丁还在面色铁青地盯着时川,似乎是在判断他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了几秒,直到时川复又开口说了话:“这样吧,我这次本来也是来挑个东西送给我太太的,您还有什么推荐的吗?” 卯一丁简直懒得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硬邦邦地对着时川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我这儿还这没什么能推荐给您的,一会儿我还要出门,就先不占用您的时间了。” 时川被驳了面子却丝毫不恼,笑眯眯地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张名片递到老头的手中,“没关系,您先去忙,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帮我留意一下就好,我对您的手艺信得过。” 除了自家的游洲,卯一丁还真没见过第二个这么顽固的人。他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哪儿像是来买无事牌的啊,倒像是来给他送找事牌的。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最后还是接过了那方小小的名片。 而在看清上面内容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时川?”卯一丁甚至忘了掩饰自己脸上的错愕:“你叫时川?” 时川先是点点头,然后眯起眼睛看向卯一丁,脸色神色不明。 直至几分钟后卯一丁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他赶紧调整表情,但脸上也不可避免地呈现出了一种混合着震惊和不爽的复杂表情。 老头刚才对待时川有多犀利,现在的脸色就有多怪异。 这种表情在他看向时川的时候变得愈发明显,最后也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卯一丁有些讪讪地垂下花白头发,尴尬给自己找补,“不好意思,这个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的名字一模一样,我有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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