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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辉道：“他让我给他的伤口缝蝴蝶结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我们见面过两次，沈牧偶尔会无意识的自言自语，还会暴饮暴食。他精神状态很不好，你把他带走了，这些你都不知道？” “我……”顾昱闻如鲠在喉，没有办法开口。 仔细一想，沈牧确实很反常，做了很多事，一会儿一个样。不是睡觉的时候想抱着猫，就是非要做菜，做了又只吃几口；偶尔会突然发脾气，然后又沉默；半夜时常会醒着，去阳台发呆，他还以为沈牧是白天睡多了，所以晚上没法入睡。 沈牧一直没有安全感，他明明就在沈牧身边，却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都在将沈牧推向深渊。 “小闻，沈牧抢救时，求生欲望很低，走得很突然，你要节哀。”顾景川道：“我也对不起他，如果不告诉他捐肾的事情，或许现在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的沈牧……谁能把他还给我？”顾昱闻嘶吼着，他还是无法接受。 沈牧有那么严重的抑郁症，甚至不想活了，他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该有多么绝望和难过啊！ 顾景川蹲下，对失魂落魄的顾昱闻道：“小闻，我们已经联系上沈牧的同事和朋友了，他们给他下葬的。昨天我和你大姐想着去祭拜他一下，但是他的朋友们不让我们接近。” 他并不想在顾昱闻的伤口上撒盐，毕竟他的弟弟正在崩溃的边缘，但这件事不得不说。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顾昱闻呜咽着痛哭起来。 沈牧对他撒谎说不爱他的时候，其实是一直在他这里找希望，在向他求助。 可自已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还问他要礼物。 明明答应过他，不会让他再受伤，为什么总是让沈牧一个人承受着，承受着自已带给他的痛苦。 顾景川只是抿唇不语，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他没想到顾昱闻会这么痛苦，就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顾昱闻懊悔于自已的粗心大意，让他失去了一个喜欢的人，可惜这一切明白得太晚。
第53章 两年 两年后。 “顾老师，你家猫今天来片场了吗？”导演看他手里没抱着猫儿，好奇道。 顾昱闻两年前直接宣布退圈了，今年才出来接戏。 当时顾昱闻因为在医院大闹一场，收到了不少抨击，人们认为他说退圈是为了躲避风头，但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顾昱闻沉淀了两年，演技不仅进步飞速，风格还更加多变。 这次的剧本是双男主，顾昱闻的角色是反派。 他这一角色和以往的差距很大，眼神多数都是肃杀无情或挑衅嘲弄的，很难演绎，可顾昱闻却能转换自如，令导演很满意。 “它在车里，跑累了。”顾昱闻翻着剧本背词，头都不抬。 “被你养得太肥了，该减减，不然猫的年龄大了以后很痛苦。”导演诚心建议道：“我爱人和我养了一只猫，它都8岁了。医生说不要养太胖，不然等到猫老了，骨头会受不了。” “确实该让它减减肥，我有时候都抱不动它了。”顾昱闻笑着，乖崽都十几斤了，长得胖但是身手灵活，是个矫健的胖猫。 “嗯，行。大家都休息一会吧，我们一起吃个年饭，就放假。”导演挥手招呼道。 顾昱闻拉开车后座，没看到猫，顿时着急道：“乖崽去哪了？” “这儿，这儿，顾哥，它喜欢有人抱它睡，自已跑前面来找我的。”司机把猫递给他，还得两只手才能抱起来。 “喵。” “乖崽真乖，天天等着爸爸下班。”顾昱闻眼神温柔，挠了挠它的下巴。 司机呵呵一笑：“乖崽太重了，我腿都麻了。” “乖崽听到没？今晚上要少吃点，你看看你都发腮了。”顾昱闻看到乖崽的脸肥嘟嘟的，决定采取导演的建议，让它减肥。 “顾哥。”小胖上了车，对顾昱闻道：“大小姐问您，过年回去吃饭吗？” 顾昱闻已经很久不回本家了，几乎不会和本家联系，当初顾景川横插一手改变了结局，让沈牧绝望死在了医院。 那个时候，顾昱闻还被困在国外不能回来，没有陪在沈牧身边，成为了他永远的遗憾。 顾昱闻从那以后，就不跟他们联系了。 “不回，回别墅。” 乖崽在顾昱闻身上转了两圈就困倒在他腿上，蜷缩成了一圈，就像沈牧一样，睡觉的时候总是把自已蜷缩着。 “顾哥……” 小胖有点犹豫，这都两年了，顾昱闻还不愿意回家，顾筱雨总是催促。 小胖硬着头皮道：“芊芊马上要毕业了，顾哥你确定不回去看看她吗？” “到时候再说吧。” 晚上，顾昱闻洗澡出来的时候，乖崽已经爬上床了。 “你啊，睡觉最积极了。”顾昱闻侧躺着，摸了摸乖崽的肚皮，乖崽立马懒懒地喵了几声。 沈牧在的时候，乖崽就喜欢躺在他腿上睡觉，肚皮翻着，吃得圆鼓鼓的，像个小球。 “我想你沈爸爸了。”顾昱闻幽幽叹息。 猫咪翻了个身趴着，顾昱闻轻笑一声：“你沈爸爸以前都在房间里等我回来，他也是待得住，可能是怕人吧，社恐都这样。” “喵呜。” “你不怕人，谁都能抱你，我都怕你被拐卖了。”顾昱闻笑着握住猫的一只爪子，爪垫按时清洁，所以依旧是粉红色的，很可爱。 沈牧以前经常揉弄，在他们见最后一面的时候，沈牧还握着乖崽的手在车边笑着跟他打招呼，说会等他回来。 顾昱闻痛苦地闭上双眼。 沈牧，我真的很想你…… 第二天，顾昱闻接到了小妹顾芊芊的电话。 “三哥，你回来吃餐饭呗，我好久没见到你了。”顾芊芊都是成年的美少女了，还跟哥哥撒娇卖萌，真的很羞耻。 “不去了，我这里有事。” “三哥，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一家人难道不能一起吃饭吗？你很久没回家了，妈妈说想见你。”顾芊芊道。 “……”顾昱闻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看到了一旁摆的照片。 是沈牧留下的照片，里面的人笑容柔和，拍了侧脸，在亲乖崽，后面写着“平安喜乐，白白胖胖”还画了一个笑脸。 沈牧最后只给他拍了小小的猫咪和他白嫩的手，然后他们永不相见。 顾芊芊咬了咬下唇，顾景川在旁边指导，她就悄声说道：“二哥，要不你来？” 顾景川立马摇头。 他给顾昱闻打了很多电话，顾昱闻都不接，或者说两句话就挂断了。 “芊芊，我知道你是什么脾气，你也不用跟我装了。”顾昱闻淡淡道：“你毕业了我会去学校参加你的典礼，吃饭就算了。” “三哥，你回家好不好？”顾芊芊叹气道：“我们都很想你，平时不见没关系，你过年总得回家一趟吧？” “就这样。”顾昱闻挂断电话。 沈牧需要他陪着，他要在他们的家里过年。 “三哥他挂电话了。”顾芊芊摊手，她也无能为力。 “算了，由他去吧。” 除夕那天，顾昱闻去了公墓。 顾昱闻拿出纸巾，仔细地把墓碑上的照片擦干净。 这张照片是沈牧自已拍的，和乖崽一起的合照。 顾昱闻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但是合照只有工作室拍的那张。 早知道就多拍一些了，那时候害怕被狗仔曝光，所以不敢留下太多痕迹，直到现在沈牧走了他才后悔，终究是晚了。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桃桃跟着骆玉走过来，两人过年要回老家，趁现在有空，所以来看看沈牧，没想到遇上了顾昱闻。 顾昱闻没说话，继续擦拭墓碑。 “怎么？猫哭耗子呢？装什么装啊！”桃桃很生气，把顾昱闻带来的花推到一边。 她想扔掉的，但准备过年了，没必要再让沈牧过得不安宁。 桃桃把自已带来的白菊花摆上，冷哼道：“沈牧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能被你骗得晕头转向，好歹是个博土，脑子怎么就不灵光呢？” 顾昱闻看着桃桃，当初桃桃见他一次就要骂一次，他也只是忍受着，没有还嘴。 这是沈牧的朋友，当着他的面跟他的朋友吵架，沈牧会不高兴的。 “我只是来看看他。”顾昱闻沉声道。 “你看他做什么？他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们的了。”桃桃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沈牧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复活，你这样虚情假意给谁看？演给谁看？啊？” “老婆，别激动。”骆玉拍了拍桃桃的背，给她顺气，又对顾昱闻道：“顾大明星，沈牧在的时候你不珍惜他，他知道你骗他的时候哭成了泪人，我从没有见过他哭得那么伤心过。沈牧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他看似坚强但很脆弱，你竟然还忍心骗他。作为他的朋友，我们不会原谅你。” “我还会再来的。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原谅。” 顾昱闻不想再听别人评价他和沈牧的感情，他和沈牧的感情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 他们之间有过心跳加速的时候，有过温暖依偎的时候，这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他让沈牧多吃点东西，不是为了好捐肾，是为了让他身体更健康；给沈牧洗澡，照顾他，自已是不知不觉就心甘情愿做的；让沈牧去陪自已拍戏也只是想要见到他；后来每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是他亲自发给沈牧的，只为了等待他的回应。 他们同床共枕，亲密相拥，是相爱的恋人才对。 回到家，发小张傲给他打电话痛哭，说自已的爷爷今早上走了。 小时候，顾昱闻去找张傲玩，张爷爷对他很好。 “我去找你，给爷爷送行。”顾昱闻说完，定了去A市的票。 顾昱闻打电话联系了钟点工，让人按时来给乖崽喂食。 乖崽在他的脚边转圈。 “爸爸出门几天，你还是在家吧。”顾昱闻摸了摸乖崽的头。 这次拍戏把它带出门，生人有点多，又有很多人摸它，逗它，乖崽差点应激了，后来一直待在保姆车上不肯下来。 乖崽的脾气就跟沈牧一样，不爱说话，陪他去拍戏的时候总是找个位置静静地等着他，不会到处乱跑。 后来顾昱闻去了解过社恐这一症状，知道了他们那一类人如果接触太多人的场面，心里会特别抵触，所以网络的舆论和过多的关注，也导致了沈牧的抑郁。 说到底，还是他欠沈牧太多了，也不够关心他。 这一条命，真不知道该怎么还。
第54章 沈老师 顾芊芊很苦恼。 爸妈要出去游玩、办巡回画展；大姐和姐夫住在一起，不回来；二哥忙公司的事，三哥要拍戏，自已在家好无聊啊，没人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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