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很简单。 十五分钟就出锅了。 顾砚摘下身上的小黄鸭围裙,仔细挂在厨房角落的衣架上,小心翼翼地去卧室敲门。 房间门开得极快 就好像沈矜年就在房间里等着他来敲门一样。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再度去餐厅。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沈矜年看到除了桌子中间的大汤碗之外,盘子里还有两个热气腾腾的红豆糯米糕。 他诧异地看向顾砚。 男人正准备开门出去。 沈矜年立刻出声叫住他:“你去干什么?” “我身上味道太大。”顾砚诚实道,棉线衣服最容易吸味儿,即便开了油烟机也难免沾一身。 沈矜年突然想起来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趁着顾砚没有按下门把手,赶紧又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有些无奈:“…你,你别出去吹风了,不行就再洗个澡吧。” 顾砚立刻转身回来。 就坐在沈矜年的对面,问:“还有其他浴室吗?”宝宝睡着,肯定是不能在沈矜年房间浴室里洗了。 沈矜年放下手里的汤匙,手指指向角落里的小玻璃门:“那里面是卫生间,再里面是浴室,你可以去那里洗。” “那我…今晚睡在哪里?” 顾砚终于问到了期待已久的问题。 沈矜年闻言也愣了一下。 阿姨不在,但是让顾砚住阿姨的房间他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和他住也怪怪的。 沈矜年瞅了一眼家里的沙发,明显沙发长度和顾砚的高度不匹配。 再者说,如果把人叫过来让他住沙发的话,还不如让顾砚去住酒店。 沈矜年犹豫了整整三分钟,那还是和他一起怪着吧。 “你…你今晚先和宝宝睡,明天我再雇人来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你。” 顾砚立刻点头,毫不犹豫地应声:“好。” 沈矜年这层意思很浅显。 和宝宝睡,四舍五入还是他们三个一张床。 沈矜年对自已的建议越是深思越是觉得耳朵发热,尤其是顾砚本人还在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快去洗澡,洗完澡才能睡我的床。”他放下手里的汤匙,拧着眉催顾砚企图转移自已的尴尬。 “好。”顾砚起身,从沙发上拎起包,带着自已一大包的衣服,“这边你吃完放着就行,我一会回来洗。” 男人说完径直向卫生间方向过去,直到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 周身的空气才稍许稀薄三分,喘气呼吸也更加顺畅三分。 嘴巴里的番茄虾滑汤竟然出乎意料地好喝,美味程度竟然直接超出红豆糯米糕一大截。 沈矜年不经意就喝了个一干二净。 随手将汤碗和餐盘都收进洗碗机里。 他估摸着顾砚洗澡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自已简单洗了个漱,率先爬到床上假装自已已经休息,避免和顾砚碰面时候的尴尬。 沈矜年把孩子搬到中间靠近自已的位置。 故意和顾砚之间空出一大段距离。 他忙碌完以后,顾砚就刚好洗好了澡。 男人进房间之前依旧小声地敲了敲门,等了几秒钟后才敢进来。 沈矜年没来得及装睡,被顾砚撞了个正着。 男人笑着铺开被子,故意问沈矜年:“还没睡,在等我吗?” “做梦吧。”沈矜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肉眼可见地含了恼羞成怒后的愠气,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是有事需要和你交代。” 顾砚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沈矜年。 卧室昏暗光线里,男人一双眼睛澄澈晶亮,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 沈矜年浑身发麻,换成躺在床上的姿势不再看他,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道:“我收留你在家住宿吃饭洗澡,可不是免费的。” 顾砚点头:“我知道。” 青年资本家,不做赔钱买卖。 “那你住在我家就需要打工抵债。”沈矜年理所应当地通知他。 “好啊。”顾砚问,“打什么工?” “第一,月嫂请假了你要和我对一下课表,我们抽时间轮流照顾孩子。” “第二,我想吃夜宵的时候,你要起床去厨房给我做饭。” 家里重要的事情就这么两项,沈矜年觉得对顾砚来说条件有些宽松,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第三条了。 索性暂时如此。 然后紧接着他想了想,又准备补充一下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管教我。” “第二,住我家的事情不可以泄露出去。” “第三,不许偷偷教我儿子给你叫爸爸。”
第59章 宝宝起名 顾砚:“长官,我有异议。” 沈矜年:“说。” 男人对沈矜年最后一条发出抗议:“我没有教孩子叫爸爸,但是宝宝已经学会说话了。” 他说得委婉。 没有当着沈矜年的面强调是孩子主动给他叫爹,怕惹人不快。 沈矜年针对这个问题沉思了片刻。 给孩子找补解释:“他现在才七个月勉勉强强地就会叫爸爸,你指望他能叫你什么…反正你不可以跟孩子自称爸爸。” 顾砚小心翼翼地问他:“那我自称什么。” “你可以自称哥哥。”沈矜年语气轻快,一听就没憋好屁,无时无刻见缝插针地占顾砚便宜,“不用担心,你和孩子称兄道弟不影响咱俩各论各的。” 顾砚很难相信从沈矜年嘴里说出来的话。 仗着房间里只开着一盏灯,肆意到连唇角的笑意都懒得遮藏。 “沈矜年。”顾砚侧着头看着对方心情愉悦到弯着眼眸的侧脸,郑重其事地评价,“你现在有点坏心眼。” “哪里坏了?”沈矜年不信,“我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 顾砚登时间无话可说。 之前明着坏,现在背地里也坏。 沈矜年说完话后才察觉到顾砚在看他。 瞬间收敛起自已的表情,快速转过身去背对着顾砚。 两个人之间难得轻松的氛围就此打断,房间里突然沉寂下来,尴尬气氛瞬间充斥在两个人身边。 耳边越安静,思维就越活跃。 沈矜年再次意识到自已和顾砚躺在一张床上,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竟然会有第二次上演。 他自已都觉得意料之外。 沈矜年不敢细想,强迫自已闭上眼睛睡觉,进入梦里逃避现实。 顾砚见他安静下来,也特意放轻了呼吸 只是他再刻意放轻放松,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也显得格外清晰。 沈矜年往常只能听到宝宝的声音。 然而今天又多了顾砚的一道。 这个认知让他越来越清醒,躺了半个小时没有一点困意,反而身子一动不敢动,僵得腰酸背疼。 沈矜年仔细辨别着耳边顾砚的呼吸声。 心里默默计算着呼吸频率,猜测男人应该已经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翻了个身,顺便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没想到沈矜年刚刚侧过身体,视线刚好和一双澄澈的琥珀色眸子交汇。 他迅速避开视线,下意识地往被子里藏。 顾砚小声地问:“睡不着吗?” 沈矜年露出半个脑袋瓜,想也没想搪塞顾砚:“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朱砂石还带在身边吗?”男人问,“我请师父开过光的,能安神助眠。” 顾砚这一说。 沈矜年莫名感觉枕头底下的朱砂石开始氤氲起淡淡的佛光,让他心里格外踏实。 心理作用。 沈矜年不想给顾砚知道那块小石头每天被他贴身带在身边,故意嘴硬:“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 “没关系,只要在房子里就行。” 男人情绪稳定没有一丝被辜负后埋怨的意思。 他帮沈矜年转移注意力:“睡不着的话不如聊聊天,累了自然就困了。” “说什么?”沈矜年觉得不失是一个办法,整个人露出头来,“孩子的事情我可不聊。” 顾砚退而求其次:“那聊聊阿姨吧。” 沈矜年瞬间来了兴趣,但是又敏锐地察觉到风头不对,试探问顾砚:“阿姨偷偷跟你说什么了?” 顾砚小幅度地摇摇头。 阿姨曾经交代过他的话说出来,恐怕会让沈矜年当场暴跳如雷,今晚都别想睡觉了。 再严重一点自已都极有可能被扫地出门。 “你从哪里找的月嫂?”顾砚问。 沈矜年没有遮掩地把事情经过告诉顾砚:“月嫂平台上找的呀,陈阿姨上户最快,我当时上学没办法带孩子只能找她。” “一个月多少钱?” 沈矜年眨巴着眼睛算了一下:“底薪加全勤,一万五六吧。” 他给的价格其实已经超出平台给月嫂定制的工资范畴了,而且家里的宝宝已经过了一两个月需要频繁起夜喂奶的月份,带起来要轻松不少。 顾砚嗯了一声,提醒他说:“七个月的宝宝其实可以请育儿嫂了。” 月嫂适合照顾小月龄的孩子以及产妇,七个月的孩子…还是慢慢学一点东西的好。 沈矜年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 他当初只是着急找人照顾孩子,随便挑了挑就和阿姨签了劳动合同,哪里分得清什么月嫂和育儿嫂。 不过沈矜年却突然从顾砚的话里察觉出一丝异常的味道,眯着眼睛轻声问:“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不会想挤走月嫂自已来应聘吧?” 毕竟一个月一万五呢。 顾砚去做兼职一个月顶天一千五。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顾砚感觉自已不顺着杆往上爬都对不起沈矜年:“那我要怎么应聘?” “……” 早就该知道顾砚这人得了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 顾砚继续道:“我的获奖证书都在家里,明天我带过来给您审查一遍,一定把孩子教育成材。” “谁稀罕你!”沈矜年随手抓去床边的陪睡小黄鸭丢到他身上,“我自已也有获奖证书,比你那份高三米,用不着你。” 他不过是大学期间偶尔比顾砚差一点点。 实力还是有的。 顾砚轻笑一声:“那我们不谈这个话题。” 话音落下后沈矜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平稳,只是语气还故意带着不耐烦。 “你又想说什么?” 顾砚前期铺垫了那么多,终于等到机会把他在心里盘算良久的话题问出口。 “宝宝,起名了吗?” 他最近一个月里有小半个月能见到孩子,似乎并没有听到过月嫂或者是沈矜年叫过孩子的名字。 那就是说沈矜年还没有给宝宝起名。 顾砚心底猜测沈矜年是等着找到孩子父亲后,一起给宝宝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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