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跟块木头似的。 难道是刚才听到自已说他坏话,还生着气? “顾砚。”沈矜年坐直了身体,说话都带了十足的气力,“我叫你吃饭,听到没有?” 男人听到沈矜年坦白才恢复正常状态。 正襟危坐在沈矜年对面的位置上。 压着声音里似有似无的沙哑:“矜年,你是关心我的意思吗?” 现在距离沈矜年吃完晚餐不足四个小时。 就算吃个面包都没消化完呢。 结果沈矜年要了两人份的煮面,要完以后一口没吃,说自已吃不下。 其实…他是猜到了自已没有吃晚餐,所以故意绕了一大圈子吧? 沈矜年登时间面红耳赤:“你少自作多情。” 他大脑快速运转,想出来一个合理的借口:“明明是你做的饭难吃,我吃不完。” 顾砚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故意惹他炸毛,然后游刃有余地拿沈矜年当初的原话反击:“你当初说过我手艺不错,可以来你家厨房打工。” “此一时彼一时。”沈矜年卖力给自已找补,“你的手艺跟不上我口味的变化速度。” 顾砚若有所思:“那看来我还要多加学习。” 沈矜年满意地点头。 把顾砚踩一脚的舒畅感简直无与伦比:“是要学习,你小子很有觉悟。” 顾砚说顺着沈矜年的话茬,继续往下真诚发问:“那沈老师,我需要定期来跟您小测吗?” ? 心里小算盘打得全国都能听到了好不好。 “顾砚。”沈矜年藏在桌子下的脚,毫不犹豫地踢在顾砚小腿上:“你休想用这种歪门邪道混进我家里,跟我儿子套近乎,你现在可没有dnA鉴定,也没有结婚证,和我家孩子称爹道子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顾砚心虚地瞟开视线。 沈矜年猜对了一半。 想混进家里是真的,但是根本没必要和宝宝套近乎,那小孩子跟颗粘牙橡皮糖似的,只要粘住了就择不掉。 他真正需要攻略的是沈矜年。 一只每天张牙舞爪,但是对自已可爱浑然不觉的高贵布偶小猫。 顾砚揪住沈矜年言语里面的重点,语气里带着试探:“有dnA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意思吗?” “放弃幻想,认清现实。” 沈矜年真的很同情顾砚羡慕自已,并且渴求一个孩子的心情。 但是两个Alpha真的绝无可能的。 他索性和顾砚坦白:“先生曾经给过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宝宝父母的出生年月,你猜另一个是不是你的?” 顾砚看沈矜年幸灾乐祸语气轻快就猜到了,那个八字不是自已的。 他提醒沈矜年:“万事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孩子的出生都没有具体日期,又何来父母的准确日期。” 沈矜年坚持已见:“大致的年份肯定不会错,先生算出来,宝宝的另一个爸爸要比我大三岁。” 顾砚和他同级,学生档案他也见过,清清楚楚地写着是大一岁,生日也和先生的推算对不上号。 这又是一个新的佐证。 顾砚闻言,突然沉默。 他先前一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后来老先生说宝宝是从异时空穿梭而来,这让他的世界观有些动摇,但是不足以完全信服。 直到刚才的一刻… 沈矜年告诉他,先生算出来孩子的父亲要比沈矜年大三岁。 顾砚坐直了身体。 藏在桌下的手掌有些许颤抖。 大三岁… 他真实的出生年月,确实是比沈矜年大三岁的,但是碍于小时候发生的一系列变故,父亲不得不动用权力强行修改了他的个人信息,隐瞒了真实的第二性别。 顾砚现在对外身份信息全部都是修改以后的结果,就算老先生有心想查,也绝对查不到他真实身份。 所以先生给沈矜年的出生年月。 确确实实都是推算出来的。 还算得八九不离十。 顾砚对先生的钦佩程度不由得更深一分。 …… 沈矜年见他不说话。 误以为是自已的说法将顾砚击溃。 假情假意地拍了拍顾砚的肩膀:“放心吧顾砚,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孩子也会有的。” “谢谢,借你吉言。” 孩子已经有了,还是个白白胖胖、长得大多像他Alpha爹的漂亮小孩。 顾砚说完怕自已情绪不稳,给沈矜年看到异常。 立刻转过身去给自已盛了一碗已经吸满汤汁闷成一大坨的面条,坐在沈矜年的对面,微微垂着头,用筷子挑起来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两个人之间难得会有这样平静氛围。 沈矜年撑着下巴,默默地看着顾砚把自已剩下的面吃掉。 突然耐下性子来,九十分认真地问他:“顾砚,我其实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儿子认亲不可?” “你到底是想有个孩子…” “还是…对我有所图谋?”
第40章 睡觉 “你想听吗?” 顾砚放下筷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深情绵密。 很像是现代偶像剧里男主向女主告白时,加了粉红滤镜还有bgm的慢动作镜头。 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一样。 沈矜年突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赶紧摆手拒绝,捂住胸口:“别说别说,求你了。” 他刚才纯纯脑子短路嘴巴欠。 缺了大德,犯了大见,上赶着给顾砚机会恶心自已,像有m倾向似的。 沈矜年缓了好久还控制不住脑子嗡嗡响。 他不打算和顾砚耗费阳气了。 站起身子通知男人:“吃完记得洗碗,我回去睡觉了。” 脚步走到一半。 突然想又补充了一句,“在我房间睡觉,身上不能带着油烟味进来。” 顾砚猜测沈矜年这句话大概率不是刁难他,大部分人都受不了这个味道。 但是这属实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自已穿来的衣服洗完澡就顺手洗了。 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沈矜年随便找出来的浴袍,做饭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油烟味道。 他考虑了一下裸睡,但是总觉得会有生命危险。 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换了个办法,去楼道里吹了十分钟的冷风,把身上的味道吹散。 等顾砚再回到卧室的时候。 沈矜年和宝宝已经睡熟了,但是意外的是,房间里还给他留着床头的一盏氛围灯。 十分钟冷风砭人肌骨。 但是沈矜年留下的一盏灯足以让他心口的暖流向四肢百骸蔓延,缓缓将身上的凉气驱散。 顾砚坐在床上,背部轻轻靠着床头。 借着微弱的灯光反复打量着自已身边呼吸均匀的父子。 沈矜年侧躺着抱住宝宝。 宝宝似乎格外地没有安全感,蜷缩着身体在藏在沈矜年的怀里。 两个人长相相似,看侧脸的话更加分辨不出差异。 他鬼使神差地拍了一张沈矜年和宝宝的照片。 画面温馨和谐,差点儿感觉。 顾砚重新找了个角度,又拍了一张他们三个人的合影。 虽然光线很昏暗,但是氛围刚刚好。 顾砚小心地把照片锁到他的相册里,然后躺在宝宝身边,蹑手蹑脚地伸出手搭在沈矜年的侧腰。 两个人距离极近,面对面的睡姿就仿佛拥抱在一起。 空气里满满都是信息素的味道,浓香的草莓冰激凌里卷着一缕轻淡的雪松,清冽又香甜。 顾砚沐浴在草莓香气里入梦。 …… 沈矜年在雪松的裹藏中清醒。 雨后的阳光要比平时更加明媚刺眼,透过遮光纱帘,笼罩着他和怀里的宝宝。 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阳光的温度。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怎么的,他心底情绪一降再降,鼻子闷闷酸酸的,堵到有些呼吸不畅,郁闷小小的像感冒。 沈矜年小心翼翼地揭开熟睡的宝宝,蹑手蹑脚地出门张望了一下家里四周,还特意看了一下门口的鞋柜。 不出意料。 没有顾砚的身影,也没有他昨天穿来的鞋子。 门口只有月嫂在跟人轻声细语地交谈什么。 沈矜年等了一会才等到月嫂说完话关上门,他忍不住出声问:“您在和谁说话?” 月嫂吓了一跳。 稳定好心情以后立刻换上笑容:“是隔壁的邻居。” 沈矜年疑惑:“?” 他搬来以后很少和周围的邻居有来往。 怎么还能被主动找上门。 是小崽子昨天哭得声嘶力竭,扰民了? 月嫂摇摇头,解释说:“他想请个法师给我们楼层做法,想问问你同意吗。” “啊?” 做法? 沈矜年面露恐惧。 虽然他现在已经接受了世界上有超脱自然的东西存在,但是他接受不了这种东西出现在他身边。 沈矜年急着追问月嫂是怎么回事。 月嫂见怪不怪地平静复述给他:“邻居先生说,他昨天在楼道里见到一个幽魂。” 沈矜年瞪大眼睛,浑身冰凉。 邻居原话说的是—— 他昨晚准备去楼下朋友家里接小狗洗澡。 没想到刚打开门就发现楼道里的灯被大风刮断了线,闪烁了两下就短路了。 他正准备回家拿手机照明的时候,正巧赶上天边爆发闪电惊雷。 楼道里充斥的黑暗被闪光撕开一条裂缝。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看到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一动不动地驻留在窗口的位置。 鬼魅一般。 谁家好人刮风下雨天穿着白衣服,站在漆黑的楼道里啊! 他当时害怕得要命,只能默默地缩回房间里。 二十分钟以后他再打开门去看。 那个白色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邻居吓得身体酸软一晚上没睡着,把所有房间的灯光都调到最亮,一边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一边在网络上查询相关资料。 他考虑了一下晚上,决定请个大师超度一下亡魂。 又怕邻居觉得晦气,所以特意来询问一下。 月嫂继续道:“我说您在休息,得等到晚上放学才能询问您意见。” 沈矜年跌坐在沙发上。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仰起头来,拧着眉心问:“几点看到的?” 月嫂没有听到这个细节。 转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推测:“我记得昨天的雷声到十一点之前就停,估计是在这之前。” 沈矜年:“……那不用做法了。” 他猜测着顾砚吃完夜宵就是这个时间。 自已临睡之前跟顾砚说不许带着油烟气味进卧室,没想到顾砚竟然去楼道通风口吹了半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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