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微微颔首:“好啊。” 沈矜年立刻抱着熟睡中的孩子去前台:“麻烦开两间套房。” 前台小姐姐动作麻利地查了一下剩下的房间,突然满面歉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就剩一间双人大床房了。” 沈矜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显然不太相信:“才五点就订完啦?” “大概是今天天气不好,旅客提前入住了。”前台解释道。 沈矜年瞬间拧起眉心,有些棘手。 外面的天气很恶劣,风大雨大,他不方便带着孩子出门,让顾砚孤身一人出去另找酒店的做法也不太厚道。 他陷入两难。 顾砚主动上前,递过自已的身份证:“那就开一间好了。” 沈矜年看了这一幕,显然不太乐意。 先前两次和顾砚住,两个人就两次越线,能做的不能做的几乎都做过了。 他现在都有些心理阴影了。 顾砚见状偷偷凑到他身侧,微微俯下身体耳语道:“我可以打地铺。” 沈矜年犹豫。 顾砚语气里染上了一些哀求的可怜意味:“外面雨太大,我不方便再重新找一家。” “是的。”前台小姐姐也接话:“我们附近有旅游区,游客多,别家估计也是这个情况的。” 两个人双管齐下,沈矜年听了心里也动摇。 他考虑了一两秒还是把身份证掏出来,连同顾砚的一起给了前台工作人员:“开吧。” 有了沈矜年同意,房间很快就开好。 顾砚收下房卡,和身边一大一小前后进入电梯上楼。 找到自已的房间后,沈矜年脸色煞白。 他打小没住过不带星的酒店,更不要说连锁酒店,打开门以后一览无余地看到房间全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小?这么简陋?”沈矜年来回转了一圈,实在难以接受,“这还没我卧室大。” “普通酒店都是这样的。”顾砚说:“只能委屈你凑合一晚。” 沈矜年不想凑合也没办法,但是看着那个磨砂玻璃的淋浴间,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遮了又似乎没遮。 隐隐约约透出肉色,更让人想入非非。 顾砚见沈矜年的眉心越拧越紧,坏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他及时开口打断了沈矜年的思绪,“你…要不要放下孩子?” 沈矜年回神。 后知后觉自已怀里还抱着宝宝,他猛地抬头看向顾砚,看到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宝宝身上,立刻转身背对着顾砚将孩子护在自已怀里。 沈矜年:“你别看他。” 顾砚转身将背包放在沙发上,动作自然地和沈矜年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目光刻意避开:“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的吗?” “嗯。”沈矜年从包里翻出薄毯,给宝宝盖上肚子,小声说,“我还能半个人出来吗?” 顾砚目光幽幽。 他还想再问问这个孩子是不是沈矜年的,但是理智让他打住了这个话题。 好不容易和沈矜年拥有片刻的和谐时光,他但凡开了这个口,沈矜年绝对会拎着后衣领把他踢出二里地。 两个人在房间里互相沉默,谁也没有开口挑起下一个话题。 但是沈矜年明显要沉不住气一些,今天暴风卷着灰尘沙土吹脏了他的衣服,土味满满的衣服穿在身上格外不舒服。 但是…这个简陋的浴室,他真的不好意思当着顾砚的面洗。 “顾砚…”他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开:“现在很晚了,你出去买晚饭吧。” 顾砚没有拒绝:“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吃炸鸡配椰奶炒冰。”沈矜年脱口而出,“我给你钱。” 说着从包里取出几张红色钞票,不容拒绝地塞到顾砚手里,“别着急回来。” 顾砚被强行塞钱的时候愣了小小一瞬间,脑海里冷不丁地生成种一家三口出来旅行,还被老婆管账的错觉。 不过他也没接沈矜年的钱:“上次惹你不高兴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说完,把钱放在床头以后蹑手蹑脚地关门离开。 沈矜年没多想。 他不敢耽搁时间,拿出包里的睡袍去浴室里快速冲了个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宝宝意外提前睡醒。 小崽崽先是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环视四周才发现周围是陌生的环境,身边抱着他入睡的沈矜年也不见了。 熟悉的强烈失落感让他委屈到瞬间崩溃,眼泪顺着眼角浸湿枕头:“PaPa…” “爸爸在呢,别哭了。”沈矜年穿衣服的速度加快。 小宝宝沉浸在自已哭声里全然没听到,整个人持续悲痛欲绝。 直到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猛地推开! 顾砚气喘吁吁地快步跑回了房间。 他大老远就听到孩子哭声,结果进来以后竟然没有发现沈矜年的身影。 顾砚毫不犹豫地抱起床上的孩子,擦掉他小脸蛋上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让孩子依偎在自已怀里。 小宝宝双臂环抱住顾砚的脖子,将小脑袋埋到顾砚的肩膀上,一边抽噎着打哭嗝,一边奶声奶气地叫他:“PaPa…” 宝宝虽然月龄小说话不清楚,但是这种简单又常见的发音,饶是谁都能一听一个准。 顾砚抱着孩子,浑身僵硬。
第29章 我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浴室的门唰啦一声,倏地拉开。 顾砚闻声下意识地抱着孩子转了个身,两个人和刚洗完澡的沈矜年大眼瞪小眼。 沈矜年什么话都没说,就站在浴室门前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整个人气场两米八。 无声之中带给顾砚沉重的压力。 顾砚做贼心虚,知道自已没有经过沈矜年允许就抱了孩子,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只能小心翼翼地,又把宝宝放回床上。 “PaPa…”刚被安抚好的小崽崽发现自已又被抛弃了,他看看顾砚又看看沈矜年,朝着两个人分别伸出一只小手,像小猫儿似的祈求宠爱:“paopao…” 结果可怜兮兮地叫了半天。 两个大人各怀心事,竟然都没抱他的意思。 宝宝咬住嘴巴,又伤心地掉金豆豆。 顾砚心疼孩子哭闹,但是压力当前他一下也不敢碰,只能先仓皇解释:“我刚才听到孩子哭了,以为你不在才抱起来。” 沈矜年这才从浴室里走出来,表情松懈三分,看似没有在意抱孩子这个事情。 反而问了一个顾砚意想不到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他刚才喊爸爸,不是在叫你吧?” “当然。” 虽然这个孩子确实和自已没什么关系,他的心里还是避免不了酸苦辣咸,各种滋味轮番上阵。 顾砚沉默了半晌后,努力藏好面上的失落,语气低沉但温柔:“他叫你爸爸,这是你的孩子吗?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说完后,两人之间沉默足足三十秒。 顾砚甚至后悔自已一时间情绪激动,问出这个问题。 就在他想开口转移话题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沈矜年的声音—— “我捡回来的孩子,当然是我的孩子。”他理直气壮,“我有点事,你帮我看他一眼。” 不是沈矜年和别人的孩子。 三秒钟之内经历大悲大喜,就连顾砚这样情绪稳定的人都被冲击到呆愣愣的。 缓过神后有些不可置信:“我现在可以看他了?” “你刚才都看过了还矫情什么,不过只能看不能摸,看着他不掉床底下去就行。” “放心。” 沈矜年把人交给顾砚,他则去背包里找出宝宝的纸尿裤和奶瓶子。 两者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冲泡奶粉。 宝宝会自已抱着奶瓶喝奶,正好趁他喝奶粉的间隙换了纸尿裤。 时间管理大师。 沈矜年觉得自已在带孩子这方面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在顾砚茫然且惊诧的目光中,生涩地给宝宝换下已经尿湿的纸尿裤,新裤子刚套到脚腕不到一秒钟。 小崽子毫无征兆地突然发力! 哗啦啦地滋了他一身,新换的衣服完全被浸透。 沈矜年满脑子都是自已刚洗的澡:“……” “我来吧,你去冲洗一下。”顾砚看沈矜年被气到脸色发青,格外有眼力见地接过尿不湿。 “一会出来揍你。”沈矜年干脆利落地全部丢给顾砚。 也顾不上玻璃是不是透色,嫌弃到毫不犹豫去浴室里换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 顾砚已经帮宝宝穿好了小衣服,甚至用消毒巾擦干净了嘴巴和小手,比他带过两天孩子的做得还仔细。 小兔崽子此刻正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主动攥着顾砚的手指不松手。 还拿出惯用伎俩,吧唧亲一口顾砚的手背,再咧嘴嘿嘿一笑,甜甜地叫道:“PaPa!” 顾砚笑着轻轻捏捏孩子的脸蛋。 沈矜年见状心里多少有些醋酸味。 自已这一个月以来又是带孩子看医生又是找父母,管他吃管他喝累死累活的,结果,小兔崽子转头就去跟顾砚卿卿我我。 “小舔狗。”沈矜年气上加气。 直接不理宝宝,绕过两个人去吃饭,吃完饭又一声不吭地躺回被子里假寐。 顾砚抱着孩子,让宝宝拍了拍沈矜年的肩膀。 后者一脸迷惑地睁眼,只见眼前一张嫩生生的小脸迅速放大,吧唧一口亲在沈矜年脸上,主动躺进他的怀里显得格外亲昵:“nai!PaPa!” 沈矜年琢磨了一下才听出来宝宝说的是——爱爸爸。 窝在心里的小脾气瞬间就消失了。 沈矜年搂住孩子,明知故问:“谁教你的?” 宝宝嘿嘿一笑,没敢供出是顾砚的小花招,怕败坏沈矜年的好心情。 他不说沈矜年也知道。 孩子学习力再强也不会凭空学新词,还能理解词义熟练运用,肯定是顾砚刚才偷偷教他的。 宝宝叫他高兴了,屁颠颠地钻到沈矜年的被子里,小手指着顾砚,又拍拍自已身边空出来的大半床:“wu!” 沈矜年:“你想让他睡你旁边?” 正吃饭的顾砚突然噎了一下,猛灌一瓶矿泉水才勉强咽下。 宝宝期待地猛点小脑袋。 他和沈矜年爸爸已经这么久这么久没有见顾砚爸爸了,一家三口肯定要睡在一起呀。 沈矜年突然板起了脸:“不可以。” 这个回答显然在宝宝意料之外,他不死心地吧唧又亲一口,贿赂沈矜年。 后者不为所动,甚至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你想和他睡可以,但是我只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你和顾砚睡地板;第二,你和顾砚睡飘窗;第三,你俩都去大街上打地铺。” 宝宝瞬间萎了。 爸爸故意歪曲事实,他明明是想三个人睡在一起的呀,没有抛弃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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