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走了。 连唯一属于他的东西都没有带走,而是放在冰冷的玻璃上。 伤心吗?难过吗?周淮阳。 我有一点,但还好。 他为什么会离开,为什么要把这个手镯留下,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不告而别? 你流泪了,我早说过他是不怀好意的人,你还满心期许,周淮阳,现在这么难过,后悔了吗? 周淮阳摸了摸自已的脸,确实湿凉一片,原来已经痛苦到没有知觉了。我后悔了吗?从来没有过问祁楠的家事,没有想过他那么多奇怪的地方,没有想过那个家世丰厚的人为何会受自家人唾弃,为什么在白云酒间会行为异常,为什么脚上会有镣铐,为什么?! 你认识祁楠至今,他从未对你坦诚相待,如今他一言不发就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般,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你还在喜欢他什么?不要抱有幻想了,醒醒吧,周淮阳,那是一场噩梦。 一场噩梦……可是我并不觉得可怕,反倒是现在,我害怕了。 祁楠有太多秘密了,背负着太多责任,你不过是他众多牵绊的万分之一,放手吧,你看,这次离开他走的多干脆啊,他把你送他的手镯留下,不就是想和你划清界限吗?在他的牵绊中,你是可以任意割舍的! 或许你在某些方面说的是对的,但有一点点我不认可,那不是噩梦,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我。 愚不可及,死不悔改!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串钥匙声音,周淮阳仔细听了听,就在门外,但打开的是对面的门。 他开门走了出去,是物业拿着钥匙正在开门。 “这家间屋子不是有人吗?”物业为什么拿钥匙开门?这屋子有主,怎么也不能随便开吧?而且谢婷还在里面。 谁知物业听到这句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停下了动作。“这间屋子有没有人你们不知道吗?不是你们说要把这间房收拾了锁好的吗?” “什么意思?”周淮阳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他们让物业这么干的? “303不是你们家的吗?说近期不会再回来了,把锁换了。” 什么? 意思是谢婷租的房子其实一直是祁楠家的,那之前在那住的其实也是租客?他为什么要骗人? 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你不会以为他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帮谢婷的吧?周淮阳,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说不定他就是想赚一份房租费呢! “你好,那你知道在这住的人去哪了吗?”周淮阳紧张的指着304的门,询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物业又打量了几眼这个面色苍白的男生,看见开着门的304,继续说,“你都有钥匙能打开房门,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那303的人呢?”周淮阳又问。谢婷好像也不见了,和祁楠一样,突然地消失了。 那物业看傻子一样看了周淮阳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都说了303和304是同一个人名下的,那肯定是走了啊,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其余一概不知,或许你去问问房主能知道,反正你们也认识。”他也看懂,这个男生估计信息差有点大,家里人还没有和他说这些事情。哎,他是不是多嘴了。 物业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不搭理周淮阳了。 周淮阳自已也是一头雾水,如果303和304是同一人名下,那他们的消失就是有问题的,但是这个消失似乎很异常,和祁楠家人有关,而且手镯被留下了,屋内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显然祁楠是主动离开的。 他打开蔡敏的微信。 周淮阳:「蔡敏,你知道谢婷去哪了吗?」 消息发送过去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复,周淮阳怀揣着心事离开了小区,天快黑了,他得回医院。 年年最近状况不太好,已经到了拒绝吃饭的地步,甚至有时候很狂躁,会将自已身边的所有东西都破坏掉;有时候又很怕人,像只惊慌的小兽,会把自已捂在被子里发抖。 到了医院后,周淮年今天状况很差,在胡乱的抓挠靠近她的人,眼神凶恶。周淮阳径直朝年年走了过去,脸上、手上逐渐出现抓痕,一层皮被划破,血珠渗了出来,周淮阳没有顾及在场人阻拦的行为,把年年圈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抵抗、抓咬,他都没有松开. 他温柔的说着:“别怕,年年,我是哥哥,我是周淮阳,我是哥哥,没有坏人,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不要害怕,别怕,坏人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年年乖,哥哥给你买糖吃,草莓味的……”他声音轻柔,就像母亲对孩子轻哄的哝语,安抚着最爱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人已经完全离开了,走前很神奇的看了一眼这两兄妹,心中感慨,或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能让处于狂躁的人一点点平复下来。 周淮阳等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呼吸逐渐平稳后,放开了她,周淮年呆滞着眼神望着某处,好似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其实顺着视线望过去,什么也没有。饭喂到了嘴边,她张着小口吃着,洒洒落落,碗里的饭倒总算吃完了。 要尽快离开了。 周淮阳在等他们的护照办下来,就能出发了。 蔡敏回信息了,说谢婷去找她妈妈了,暂时不会回来。 推断错误,他们消失的原因不一,祁楠是真的自已离开的。 都说了他有问题,说不定他只是陪你玩玩,也就只有你入戏太深,对方使一点可怜深情的招数就把你骗了,你真可怜,周淮阳。 第二天,他又去了304,没有人,和昨天一样,就好像祁楠根本不存在一样,可是明明有的,明明就有的,是他记忆出现了混乱了吗? 在他失魂落魄离开时,发现了有人一直在跟着他,几次想要出现,却总是缩了回去,一路跟着他到家里,才离开。 他抓住了! 郝静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周淮阳吓的三魂丢了两魂。 周淮阳弯腰凝视,语气严肃:“你跟着我干嘛?” 郝静紧张的摆着手,说不出一个字。 周淮阳也没打算真的怪她,就是吓唬吓唬,眨着疲惫的眼睛无奈道:“你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了吧?” 郝静点点头,眼神有些同情。 周淮阳歪头:“你不会以为我想不开想要……” 郝静继续点头,抠着手指头有些羞赧。 周淮阳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是声音很沙哑,下一刻就咳了起来。 “你还记得祁楠吗?有这个人吗?”两个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周淮阳脸色有些苍白,望着头上错综复杂的枝丫。他真的怀疑了,是不是自已做了一场梦,那个人是自已想象出来的。 “记得,你不记得他了?”郝静有些震惊,面前的周淮阳不对劲。 “如果真的存在,那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找不到他了。”声音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找他了。” “郝静,你的小说完结了吗?” 郝静摇头:“没有。” 周淮阳:“帮我写个结局吧。” 那天周淮阳和郝静在楼下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四肢都有些僵硬了。 周淮阳:“我很感谢他的不期而至,但我更讨厌他的不告而别。” 机场。 周淮阳怀里抱着年年,她此刻很安静,或许是机场的喧闹让她有些害怕,缩成了一团,捂着耳朵。 林鱼怜爱的看着周淮年,柔柔道:“阿阳,我等你们回来。” 周淮阳:“姐,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林鱼摇头:“我走了,那宛姨和周爷爷是不是很孤单?我得在这里陪他们。” “走吧,时间快到了,孟叔在等你们。” 我不知道我会离开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我总会回来。 在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经历了太多太多,有开心,有痛苦,有朋友,有亲人,也有爱人,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祁楠,你的离开是否有苦衷?我追究不了了,茫茫人海,会再次相遇吗?我想,如果再次相遇,你不要再被束缚了,如果你再次让我爱上你,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为什么我把这段情节集中在一章写不分章呢?因为我想了以前的一些经历,感觉痛苦是漫长而又深刻的,但如果翻过这一篇,就好了。我用了一个不一样的视角,去感受他的痛苦和挣扎,会有些混沌,但我觉得很符合遭受痛苦的人,昨晚给我写emo了,但没写完,睡觉都没睡好,我刚刚才写完,感觉松了口气。我在前面埋了很多线,这个结果是必然发生的,也是剧情的加速器,章节中有一些词,不能明说,怕被ka。 不要难过,我保证他们的结局是he,只是过程会稍微有点坎坷,我挺对不起年年的,所以专门为她新设置了一个人物。 最后就是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心中忐忑,自知文笔和内容多有瑕疵,希望能敬以相指,若你喜欢,那也是我的欢喜。)
第92章 六年后 六年后。 “周淮阳,你又回来晚了!”女孩把门栓拉了回去,挑着眉不高兴,“罚你明天给我做糖醋鱼。” “好好,”周淮阳讨好的笑着,钥匙旋转,门没了外力阻拦,应声打开,“你一个人吗?” 女孩已经长高了许多,五官精致,眉眼如画,一双大大的眼睛非常灵动,宽松的毛衣笼罩住纤细的身体,编了个侧麻花辫软软的垂在肩头,别了两个银色小发抓,但被女孩摆弄的已经快掉了。 “孟染在里边玩游戏呢,待一天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多时间,成天往我们这跑,孟叔也不管他。”女孩有些叹气,又有些生无可恋,“他好烦,刚刚我们玩五子棋,他居然耍赖,我都要赢了,他把棋局毁了,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顿后,说帮我把游戏打通关赔偿。”说到最后一句女孩似乎想到了孟染的糗样,忍不住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里,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孩坐在沙发上,拿着两个手柄专注打游戏。 孟染没回头就感觉到有人来了,打了个招呼,“哥,你回来了啊!” 电视屏幕上正有两个游戏人物在和怪物打斗,场面激烈。 “什么哥哥哥,这是我哥!” “他比我大,我不叫他哥叫啥?” “……”说不过。 “孟染你能行吗?同时操控两个人,要不还是我来吧。”女孩看着孟染十根手指头没一根是闲着的,简直群魔乱舞,感觉他这样手都要抽筋了。 “没事年年,我马上就把这个怪物打败了,你等着吧!”孟染还抽空隙剥了颗奶糖递到周淮年手上,“你先吃着,看我大显身手!” 周淮阳把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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