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阳思考了一下,回想了苏培的样貌,说:“四十二?” 祁楠低笑:“他看着这么老呀?” “那四十?他头发都白了,就差杵个拐杖,光看背影都得六七十。”周淮阳表情浮夸道,说着还动手比划。 眼前人有意和自已聊天,当然得配合啦。 “可是他才三十五。”祁楠看着周淮阳渐渐张大的嘴,失笑道。 “他很年轻的,我们叫他叔叔只是因为他辈分大,和我妈妈一辈。他以前就带我们这些小孩儿,和他最亲了,苏西也是他带大的。 小时候他就喜欢吃梅子,每次回家都买各种各样的梅子,苏西看到了也喜欢吃,两个大小孩、小小孩就争着、抢着,不过因为苏西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一个,外公外婆都叫人让着他,小叔叔气不过,就管他叫西梅子了。” 周淮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两个人抢梅子吃的场景,然后苏培抢不过,只能在旁边骂他的小侄子。 怎么想怎么喜剧。 “我们小时候也跟着小叔叔这样叫他,但是年龄大了之后,他好像意识道这个名字像个女孩,还很幼稚,就不准我们叫了,不过他管不着小叔叔。”祁楠说着脸色也变得柔和,声音难得的温柔。 周淮阳感觉此刻的祁楠特别惹人亲近,不像以往的清冷样,有了一种人气。 他还说:“苏西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家里人都喜欢他,疼爱他,甚至溺爱他,娇生惯养的,做什么也总是有人给他撑腰,有时候无法无天也让人生气。 刚刚,抱歉了,他脾气就是挺差的,要是朝你发火,你也别惯着他。” 周淮阳点点头,不以为意:“没事,他那样子挺可爱的。” “可爱这个词别在他面前说,会炸毛的。” “哈哈哈哈好,我记住了。所以,楠楠,小叔叔为什么这么年轻,头发却白了呢?”周淮阳眼里藏了抹狡黠,说到那两个字时刻意靠近身子,把声音放低,去观察祁楠的反应。 这人真是,骨子里的劣根性。 祁楠脑袋里一下子冒出了这句话。 他尽力表现的很镇定,努力回想给周淮阳解释。 不过周淮阳却注意到了他耳根子爬上的红霞。 “少年白头,你猜是因为什么?”祁楠反问道。 “少年白了头,非情便是仇。” 祁楠赞赏的看了看他,点点头。 “两者皆有。” 话语一转,神情尽是落寞。 “所遇非良人,所得皆所失。” 听着就挺悲伤的,爱而不得。 不过周淮阳爱听,嘻嘻。 “小叔叔以前有一个爱人,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还因为那个人和家里闹翻了,逼得离家出走。 少年人,意气风发,顺风顺水,哪受的了那样的谩骂。 走了两年,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男人。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就是他的爱人,也知道他们反对是为何。 可是小叔叔他从不对外隐瞒,哪怕外界讽刺声音不断。而外公外婆还有苏家的人却都沉寂了,不再反对。 外公外婆最疼爱的就是他,对他总是百般忍让,万般迁就。 那时候日子倒也平和,可是好景不长,一个突发的事件让这个家差点支离破碎。” ps:苏培:好好好,楠楠,你好样的,拿我风流史当饭后谈资,你真行啊!
第48章 灿烂又悲伤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小叔叔才变成这样子的吗?” “对的。他带回来的那个人出卖了苏氏集团的机密,给了苏氏沉重的一击,在那件事里,苏西的父母也因此去世了。” 原来代价如此之大,这让苏培如何原谅自已啊。周淮阳不禁担心苏培的心理状况。 回想起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还有总是孤独又沉痛的背影,祁楠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心疼。 “从此苏西没了爸妈,苏氏一盘散沙,诺大的公司正在慢慢消亡。我的外公,那个年迈的董事长只能站出来顶起那一片天。小叔叔消失了三天三夜,再次出现时就已经白了头,他挑起了担子,用尽了方法,苏氏起死回生了。 从此再不见那人的身影,也再未听他提起。 经此一事,外公外婆的态度大变,或许是对苏西的愧疚,他们让小叔叔将名下的所有股份转给苏西,并让他承诺,等苏西完成学业就上交权利,离开苏氏。” 离开苏氏,不就意味着苏家不要他了吗? “你是否会想,小叔叔害了苏西的父母,为什么苏西还是愿意跟着他?” 周淮阳确实疑惑:“为什么?” “他没了父母,没有了姑姑,不能再没有小叔叔了。所以他把自已塑造成一个顽劣不堪、品行不端的坏孩子,意图留下这个亲人。只要他才华平平、能力不足,坐不上那个位置,他的小叔叔就永远不会不管他。” 周淮阳听不下去了,这段经历太痛了,局外人的他也觉得痛。 而身为旁观者的祁楠眼睁睁看着这一段经历发生却无能为力,应该更是痛彻心扉吧。 两个亲人。 一个被家族抛弃,沦为利益的工具,却甘心情愿。 一个年幼失双亲,从此不再少年样,也甘心情愿。 周淮阳想去牵着他的手,给他一点安慰:“别说了,别回忆了。” 祁楠挤出了一抹笑,灿烂的面容下是无尽的悲伤,就像冬日的雪覆盖大地,送给世人纯白无瑕,来掩盖自已的满目疮痍。 “好,不说了。” ……… 回到南阳时已经放暑假了,锦都发生的一切对周淮阳来说不过一瞬。 现在周淮阳已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忙里偷闲。 夏日的太阳更狠了,在太阳底下待几秒就满头大汗。 白天根本连门都不想出。 奈何生存不易,小羊卖艺。 “咩~” 要是钱能随大风刮来,他会很高兴去卖艺的。 “别动啦,还想不想白回去啊?”年年把周淮阳按在小凳子上,手里抹着防晒霜正打算把周淮阳全身上下露出来的地方都涂了个遍。 “想想想。”周淮阳点头如蒜,瞬间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年年让抬手就抬手,让偏头就偏头。 听话的不要不要的。 “自已瞅瞅,都晒成碳了,还在外面撒欢的跑呢!” 年年涂到胳膊的时候,撩起袖子给他看。 惨不忍睹,衣服以下是白的,露肉的是黑的,强烈的色差感让周淮阳欲哭无泪。 今年的夏天太阳格外晒人,他就是出去了几次,没做防晒,直接黑了两个度,回来赶紧找年年救命。 “等会出去记得打伞。” “啊,那会显得我很娘哎,涂了防晒就好了嘛。”周淮阳撅着嘴撒娇。 他一个大男人,打什么伞嘛,怪不好的。 年年转到周淮阳正面,低头凝视他。 尽管身子小小,但威压可不真低。 一个眼神就让他怂了,连忙改口:“我带伞,带伞。” 威压不减,周淮阳见状也不敢玩文字游戏了,“也也也打伞打伞。” “哼,知道就好。所有的化学防晒都不如物理防晒,知道不?我可不想你去我学校时,别人问我,‘周淮年,这个煤球是谁啊?’。闭眼,抿嘴。” 年年又拿了一瓶喷雾晃了晃,呼啦呼啦给周淮阳喷了个遍,才算停手。 出门前他把空调底下的豆浆给拖了出来,这狗悠哉悠哉的摇着大尾巴,嘴里叼着老周给它的大骨头磨牙,看的周淮阳牙痒痒,顺手就想给它一个大比兜。 被躺在躺椅上的老周瞧见了,用手里的蒲扇柄先给他来了一个大比兜。 认识周淮阳的人都知道,他家里的地位从高到低排是年年>老周>周淮阳。 现在闯进了一只狗,他的地位又下降了。 唉~ 不如狗。 这破狗在他家待了快一个月了,每天把那爷俩哄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他感觉豆浆已经把从祁楠到他家的路给摸熟了,每次祁楠给他带回去,第二天都能悄无声息的跑回来。 祁楠也不管了。 他问祁楠:“豆浆要是被狗贩子拐了怎么办?” 祁楠盯着被年年牵着的豆浆若有所思。 “楠哥哥,豆浆可以吃这个吗?这是刚刚小姐姐们在旁边的早餐店给它买的。”年年手里捧着两个大肉包询问道,豆浆围着她转悠,急不可耐的样子。 一边朝众人展示它的战利品。 周淮阳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当我没说。” 这狗会不会被狗贩子拐他不知道,但肯定会有人被它拐的。 ps:豆浆(坐着摇尾巴)(微笑唇):姨姨们好,我能把你们拐了吗?(wink~)
第49章 豆浆好可爱,亲死 今天得去给这破狗打疫苗,天天在外面乱晃,都在它身上看见好几处小伤口了,过于细小,以前这种事情也常有。 不过还是注意下的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别的狗干架没干赢所导致的。 周淮阳和祁楠约好在一棵槐树下见面。 不过他好像失约了。 因为周淮阳一下楼就看见了他。 端坐在长椅上,藏在阴影里,眼眸流转,静静地望着来人。 那一瞬,周淮阳好像被溺毙在那双星河的眸子里,忘记了动作。 破狗见了他很兴奋,撒丫子冲过去,狗绳套都挣脱了。 扑倒在祁楠身上撒欢。 谄媚的破狗。周淮阳暗自吐槽。 他抬步走到祁楠面前问道:“不是说在槐树下吗?” 附近只有一棵槐树,在祁楠来的路上。 祁楠指了指旁边的树,说:“对啊。” 自家楼下的树他怎么会不清楚是什么品种,根本不需要看,直接脱口而出:“这是香樟树呐。” 祁楠又指了指,“你再仔细看看。” 周淮阳无奈,撇过头去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哇,就是香樟呵……呵…… 只见香樟树下被插了根槐树枝,还长得很茂盛,估计是才被撇下来不久。 “谁家小孩在这插的根槐树枝啊。” 说着就要去把它拔起来扔了,要不然被小孩子拿来玩挺危险的,断裂处扎人。 周淮阳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处后,又给它撇成残枝塞到桶里,才拍拍手回来。 “走吧。” 他把绳套放在豆浆面前,让它自已钻了进去。 “我们先出去,车在外面等了。” 刚起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伸了一个手指头出去,热浪瞬间席卷上来。 热啊!大早上温度也这么高。周淮阳感慨。 拿出包里的伞递给祁楠,吩咐道:“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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