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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邱晖，他对学校准备的车表示嫌弃，说坐不惯别人的车，还是自已的车开着舒服。 旅途下来，晖哥倒是开的爽了，高速上能跑多少迈就跑多少，到了市区才把速度减了下来，所以他们目前是最快的那行人。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热火朝天，笛声不断。 晖哥左手夹着烟，靠在靠背上，右手扶着方向盘，一点点地往前面挪着车。 “滴～滴～” 被堵的同样焦躁难安、心烦气躁的司机也不耐的按着喇叭，试图用这种方式发泄烦躁的情绪。 车里烟雾弥漫，熏得几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淮阳和王思哲坐在后边被呛的用衣领捂着自已的鼻子，不停的扇。 夏天的下午余热正浓，城市里钢筋水泥遍地，绿植倒是没见到多少，更多的是光秃秃不知道昨天还是前天插进去死活不知的树干，还有那晒得焉了吧唧的矮草。 车里开了空调，很凉快，但是现在周淮阳觉得呼吸更重要。 前边坐了俩老师，居然都是爱抽烟的那种，真服了，吸烟有害健康知不知道啊！二手烟更甚！ 不过现在也不好说，这俩现在也是被堵车堵的烦，不然也不会在车里抽烟。 周淮阳把窗户开了一半，热气一下就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难闻的汽油燃烧后的味道，不过总比二手烟的味道好闻多了。 前面坐着的晖哥见周淮阳把窗户打开了，忙道：“哎周淮阳把窗子关上噻，窗子打开了，冷气都散出去了。” 就等着你说这一句。周淮阳心里暗想。 “老师，我有点晕车了。”娇弱周淮阳上线，虚弱的声音，苍白的脸颊，紧闭双眼，眉头皱的紧紧的，无力的靠在王思哲肩上。 两个老师听这话都紧张了，明天就是考试，如果因为生病了发挥失常了，得不偿失！ 旁边的是个男老师，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带着个黑框眼镜，穿着件黑色体恤，留着个寸头，长得倒是很干净的样子，如果刚才他没有在两人面前抽烟的话，他们至少这么认为的。 现在班上的滤镜的已经没有了，他已经成了一个邋遢形象！ 数学老师赶紧递了瓶水给周淮阳：“你喝口水缓缓。” 晖哥跟着道：“你不会想吐了吧，哎车上没地儿给你吐，马上就到酒店了，你坚持住啊！” 周淮阳低垂着头，故作坚强道：“嗯嗯，好的老师，可能是车里味道有点闷，有点犯恶心了。” 晖哥看了看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沉默了，扭头一看旁边的数学老师也手僵着，保持着准备抽烟的姿势。 两人对视了三秒，同时把烟头给掐了，扔到了旁边。 “咳咳，确实有点闷啊。” “嗯嗯，对，这车里空气都不流通了，邱老师你把窗户都打开吧！” 邱晖把窗户都打开后，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已，头发顺顺，衣领理理，嗓子清清，眼神飘飘。 飘着飘着刚好瞟到后视镜了周淮阳正在朝王思哲低语偷笑。 瞬间一切都明白了，这小子故意的呢，拐着弯让他别抽烟了，亏还让他有那么大的负罪感！ 邱晖哑然失笑道：“臭小子，花招咋这么多啊？” 周淮阳见自已举动被看穿也不装了，嬉笑着坐直了身体，“嘿嘿，哪有，我真的晕车了！” “好好好，晕了晕了，那现在呢？”邱晖也由着他闹，笑着看他在后边说东说西。 “现在不晕了，不晕了哈哈哈哈。” “王思哲你怎么不说话啊，是晕车了吗？”邱晖从后视镜看过去只看到周淮阳在后边扭得像个蛆一样在王思哲身上闹腾，他倒是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突然被提及的王思哲有点懵，睁开眼睛看了看周淮阳，对方也眼神清澈的回望着他，只好小心翼翼的笑着回道：“没有老师。” 邱晖：“哦，没有就好，有哪不舒服要说哈，莫闷着，平时看你那么活泼、神采奕奕的，今天怎么蔫了吧唧，还没周淮阳有活力呢？” 周淮阳跟着点了点头。 王思哲悄悄踢了某个看戏的人，然后静静欣赏某人撅着嘴不服气的盯着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嗯嗯，好的老师。” “唉，年轻人就是好，有活力，坐了一天的车也不觉得累，我们都老咯！是吧老李。”邱晖还在感叹时光易逝，旧日往昔，正想找个搭子一起感慨。 数学老师姓李，明明年纪也不是很大，这些老师就爱叫他老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很老的老师呢。 老李不接邱晖那一套，嫌弃道：“那是你老了，我还年轻着呢！别啥都带上我。” “你都四十了，还年轻着呢，你就是长得显小，其实比我年轻不到哪去，每天给自已打扮的像个二三十岁的小伙，知不知道勾了多少小妹妹啊！”邱晖畅言直道，丝毫没注意后边那两小孩儿已经张着大嘴巴、瞪圆了眼睛，像是听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震惊。 周淮阳：四十了，嗯～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当然也不是说他年纪大的意思，绝对没有，那是晖哥说的！ 老李好像很意外的，没想到自已不过是喜欢收拾自已，倒是收获了那么意外的“惊喜”！ 老李：“咳咳，你们都在哪听说的？” 邱晖：“哈哈哈，就说你不知道嘛，怕了吧，上次五班的有个女同学在书里写了你的名字，内容嘛，你自已脑补，被他们班的班主任发现了，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你知道的，校长时不时喜欢来我们办公室逛逛，又是个喜欢听八卦的人，反正他在办公室待了好一会才走的。” 邱晖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李，老李被盯的毛骨悚然，直打了个哆嗦。 老李还有点怀疑：“没开玩笑？” “嘿，我像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吗？” “像！” “去你的！” 这一part给老李干自闭了，一个人在边上唉声叹气，一会儿又把镜子打开瞅瞅。 邱晖对于自已的成果很满意，嘴角翘着怎么也压不下去。 后边的俩人闷不作声，非常努力的降低自已的存在感，生怕因为自已听到不该听的话而被针对了。 不过那一双眼睛亮的跟星星一样，都在镜子里反光了，想不注意都难。 “你们俩别在学校里传哈，我们老李也是要尊严的哈哈哈哈！” 后边俩默默点头。 瞅瞅这邱晖这么大年纪了，还那么喜欢逗人玩，现在好了，老李已经关注上两人了。 老李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感觉如果不是在开车，踢俩脚都有可能。 被瞪的人理亏，正想着转移话题。 “马上就到酒店了，你们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带你们去熟悉一下考场，下午正式考试，都别紧张哈，考的好是好事，没考好也没关系，咱们尽力就好。”邱晖顿了顿，又说：“老师都在这，有什么问题我们肯定一一解答，今晚上你们再复习一下，争取考个好成绩！” 周淮阳、王思哲：“好的老师。” 路上车群漫漫，笛声长鸣，落日与晚风都将来临。
第37章 十三中 第二天。 锦都十三中。 据说十三中有南北两个校区，但两个校区就一门之隔。高三一个年级就占了整个南校区。 现在正值暑假，准高三和准初三的学生都在学校里补课，隐约还能看见红白两种颜色的校服从远处走过。 十三中很大，光从校门口走进来就花了二十分钟，他们的考场在南校区的南边，学校专门划了一个区围了起来，在楼下看到了不少安保人员。 此次来的人很多，周淮阳大致看了看，一两百人吧，都是各市中学里优秀的学生，不过占的比例最多的还是十三中的学生。 其实大家都穿的私服，但周淮阳就是能认出来十三中的人是哪些。除了看他们对这里熟悉的样子以外，更多的是他们眼中明晃晃的傲视，这是其他学校学生没有的眼神。他们一举一动无不在表达他的骄傲和………自负？眼高于顶？ 大抵是这样的。 下午的考试进行的很快，等有人从考场走出来时天已经有点暗沉了。 所有人都相顾无言，沉默的向外走着。场外的邱晖和老李焦急的踱步，紧张的望着出口，等看见俩小孩的身影后，才松了口气，朝他们招招手，不过看见两人的神色凝重，松下的气又提了上来。 邱晖装作不在意的笑笑：“两小子怎么走这么慢啊？你看看都没什么人了！” 周淮阳脸上稍微松了松，舒口气打趣回道：“主角往往要等到最后才登场不是吗？” 邱晖笑笑，接着他的话道：“对，题怎么样啊？难不难？” 周淮阳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思哲：“嗯……挺难的。” 邱晖注意到旁边沉默的王思哲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难也没事儿，考完了我们等结果就好了，结果要等很久才出来呢，现在担心岂不是要担心几个月啊？” 老李跟着道：“对，不用担心。你们今天再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再回去，晚上你们邱老师请客出去吃饭啊。” 邱晖：“对，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们俩可以在附近逛逛，不过不能走远了啊，晚点我来找你们。” 沉默的王思哲勾着嘴角浅浅的笑了笑，跟在众人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眼睛随意打量着这个学校。 修剪整齐无一丝不妥却毫无活力的绿植，红色绸带拉的标语，写着激励话语，硕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高考倒计时。 处处都给人莫大的压力。 周淮阳后退到王思哲身边，和他并排走着，贴着他耳朵说：“你上厕所吗？………” 王思哲：“………”真是—— 周淮阳没等王思哲回答，对前面的老师说道：“邱老师，李老师，我和王思哲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回去吧。”他顺手朝一旁的教学楼指了指，又加了句，“然后再出去逛逛。” 邱晖看懂了小孩的意思，由着他，道：“好，那我们先走了啊，你俩注意安全！” 周淮阳笑着招手：“拜拜。” 然后把王思哲拉着往旁边的教学楼走去。 王思哲：“你真上厕所啊？” 周淮阳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我从来不说谎的好吧！” 王思哲才不信他的鬼话，他说的谎不差这一个。 旁边的教学楼是现在高三正在待的地方，现在还在上课，很安静，厕所几乎没人。 两人走了进去，被里面的干净程度惊到了。 一尘不染的镜子，没有一丝青苔的洗手台，白到反光的瓷砖，甚至没有一点臭味，周淮阳不得不赞叹道：“好学校里厕所都这么干净，都有专人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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