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鹏来《舞九天》剧组,自然是有事情。 得知消息的吴敬与导演也赶了过来,两人相处的非常热络,明显是老相识。 反正也闲来无事,陶知爻被徐露露拉着一起去八卦了,挤进人群发现秦相珉他们也在,四人聚在一块儿竖起耳朵听。 “老郑,你这火急火燎的是怎么了?”吴敬与问。 郑飞鹏导演摆了摆手,道:“你们道具组的同事在吗,借个花轿来。” 花轿?吴敬与也有些意外,他记得郑飞鹏最近在拍一部古装悬疑剧,用上花轿倒也不奇怪。 但这不是每个组都有的么,怎么还要上别的组来借? “哎,别说了。”郑飞鹏导演似乎很是头疼,“这几天我们组天天丢东西,前两天丢了一整箱唢呐,今天倒好,花轿都长腿跑了!” 陶知爻和徐露露对视一眼,想起今天早上分享的八卦。 好家伙,原来长十几个腮帮子的那人就在郑导的剧组里。 “是不是有内贼?”吴敬与问。 “早就查过监控了,那段时间没人进过道具间。”郑导摆了摆手,“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 道具组的人很快就将花轿抬来了,郑飞鹏也叫了一队大汉来,很快就把东西抬走了。 这个小插曲倒是让《舞九天》剧组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讨论,不过也没太多人往心里去,散开后都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倒是陶知爻摸了摸下巴。 “你看到了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陶知爻低声道,“我应该没眼花吧?” 金目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嗯,那个剧组里应该有东西活动过,所以刚刚那些人身上都带着点黑气,不过不重,顶多影响一阵时运。” 陶知爻准备回化妆间卸妆,转过前面那个弯,有一间挺大的休息室。 他路过之时,休息室的门恰好开了。 陶知爻就见门缝后露出萧闻斋的半张脸。 他似乎还穿着今天下午的戏服,一身红色的金纹蟒袍。 两人视线对上,陶知爻友好地笑了笑,“萧老师。” 萧闻斋似乎也没预料到开门就和陶知爻碰上,他动作顿了一下。 陶知爻就见萧闻斋似乎把手背到了身后,而后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你好。” 没有过多的交谈,不过陶知爻觉得萧闻斋似乎有些怪怪的。 感觉他的表情,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 回到化妆间,陶知爻推开门的瞬间,就见一道黑影突然从打开的窗户里钻了出去,他立刻大喝一声:“谁?” 可跑到窗边时,就见那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而且陶知爻闻到了一股不属于人类的……烟火燃烧的味道。 他记得师父说过,鬼魂之类的阴物吃了香火后,身上就会有烟火燃烧的气味,所以一旦闻到了这种气味,就很有可能是有东西来过了。 莫非这些天丢的东西都是那个黑影所为? 不一会儿,包灿灿回来了,她替陶知爻卸完妆后,收拾了化妆箱没多久,立刻就哀嚎起来。 “我最爱的999,没啦!哪来的贼啊!” 陶知爻更加确定自己没猜错,那个黑影应该就是这些天的小贼! 等其他人收了工,陶知爻婉拒了秦相珉约饭的邀请,说自己已经有约了,实则在剧组附近吃了个简单的晚饭,又在休息室给金目儿点了颗松鹤香。 吃饱喝足的金目儿特别好说话,陶知爻让它画了个隐藏自己身上活人气息的符,而后躲到了剧组的公共化妆间。 他刚刚吃饭的时候回忆了一下徐露露和两名化妆师说的《舞九天》剧组这段时间丢了的东西,好像都是什么口红粉底之类的,于是陶知爻猜想,会不会那个鬼是专门来偷他们组的化妆品的。 于是他来到化妆品最多的公共化妆间,关了灯,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化妆品都是给群演用的,选品时也是按量大便宜的选,所以杀青前也没人会收起来,就这么摆在桌面上。 陶知爻躲在暗处。 金目儿在一旁和他聊天打发时间,“你还挺有正义感。” “啥正义感?”陶知爻满不在乎地道,“这是我第一部戏,要是被脏东西打扰了怎么办?我要吃饭的嘛!” 金目儿:“……真是高看你了。” 等了没多久,陶知爻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烟火气味,一下捏住了身旁的毛笔头。 虽然捏的只是灵体,但还是成功让金目儿闭上了嘴。 那黑影出现在窗边,观察了一会儿室内,确定没人就溜了进来,在桌面上翻找挑拣着。 陶知爻看准时机,将手里早已炼好的水精丢了出去,水精在空中化作一张水网,直接把那黑影兜了起来,倒吊在半空中。 那黑影发出了尖利的大叫,“谁,谁呀,放开我!” “无耻小贼,被抓了还敢狡辩。”金目儿先陶知爻一步蹿了出去,发泄似的在那鬼影身上一阵狂殴。 那鬼影似乎没什么实力,金目儿这段时间吃的香火不少,实力也恢复了些。 一番抽打下来,那鬼影倒是老实了。 陶知爻走了过去,本想让那鬼影从实招来,谁知对方开口就是一句。 “怎么不打了?” “再打两下,好爽。” 陶知爻:…… 那鬼影抬起头,陶知爻看清他的面容,登时吓了一跳。 “诶呀!” 倒不是说多丑多畸形,那只鬼是个男鬼,长相维持了生前的样子,还蛮清秀的。 只是此时他脸上画着十分浓烈的彩妆,还是欧美圈女明星画的那种非常夸张的墨绿色系妆容,此时天色又黑,他猛地一回头,陶知爻还以为自己撞上了一只绿头蝇。 “你谁啊,干吗抓我,快放我下来。”那男鬼说着转过头看到陶知爻的长相,语气立刻来了个大转变,“天啊哥哥好帅我可以!哥哥你是1还是0啊,我0.5偏1只做0……” 陶知爻:??? 他无暇去管这鬼在说什么怪东西,只道:“快把你偷的东西教出来,以后不准再来作怪,否则耽误了剧组拍摄,我对你不客气。” 那男鬼一愣,仔细看了眼陶知爻身上的金光功德,心说好家伙,本以为是艳遇,没想到是条子。 他撇了撇嘴,在陶知爻威严的注视下,伸手,从裤子里掏出一只999口红,一盘绿色眼影。 陶知爻:“还有呢?”。 那男鬼一脸迷茫,“还有?” “花轿,唢呐,还有玉镯金戒指!”陶知爻莫名感觉自己像个打劫的山匪,“统统交出来!” “不,不是,这都什么啊,不是我偷的啊!”那男鬼听他这么说,似乎也有些急了,辩驳了半天,他想起来道,“哦!我知道了,是那帮家伙干的!” 那帮家伙?陶知爻一番追问下,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鬼并不是其他剧组的丢失案的始作俑者。 他只是个因为熬夜看小电影猝死,还没来得及投胎的游魂。 而他也是个彩妆大佬,因为生前父母不让他化妆,憋的特别难受,所以死后就动了歪心思,飘来剧组想偷点东西,满足一下自己的小癖好。 “那你怎么不去商场之类的地方?”陶知爻纯好奇地问了句。 那男鬼非常妖娆地翻了个白眼,愤愤,“那些人建商场都会叫人看风水摆阵,我进不去。” 那男鬼交代了自己的来历,在陶知爻的追问下,还供出来另一个消息。 虽然花轿那些东西不是他偷的,但影视城里有另一队偷东西的鬼。 他也是那天飘来飘去的时候恰巧碰到的,双方没有什么交集,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只是他们穿着一身好久之前的衣服,不像是现代的人。”男鬼边对着镜子补了一下粉底,边和陶知爻道。 陶知爻想了想,让他带自己去。 今晚的北市影视城格外安静,唯有路灯下蚊虫飞动的声响。 男鬼在前面带着路,同时不死心地打探着陶知爻的一些情况,“诶,你是演员嘛,以前没在电视上见过呀。” 陶知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同时也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他抽空在影视城里转过一圈,但这地方似乎从来没见过。而且随着越走越远,四周围也渐渐变成了一片树林,而且生长的十分野生,不像是人工种植的。 空气愈发阴冷了起来,地面浮现出淡淡的白雾,有些阴森森的。 最终,他们走到了一片浅洼地附近,浅浅的水坑四周长满了飘动的苇草,不知哪来的白光衬得环境分外阴冷,水坑中间有一棵大树,陶知爻仔细看了看,是槐树。 槐树极阴,是游魂野鬼最爱聚集的地方。 而在那槐树下方的洼地上,一顶鲜红色的巨大花轿落于其中,四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锣鼓幡旗,连被偷的一箱唢呐都在。 看着架势……陶知爻脑袋里浮现出两个字。 冥婚。 夜风吹过,掀起花轿门帘一角,陶知爻就见花轿里坐着一个人,一身红衣像是新娘子,头上还顶着个红盖头。 那人似乎也见到了陶知爻,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有了些反应。 陶知爻脑中立刻浮现出“无辜少女被缺德父母卖给村头恶霸死掉的儿子结冥婚”的狗血戏码,心中正义感油然而生,他立刻穿过芦苇荡跑了过去。 “姑娘,你没事吧。”陶知爻伸手掀开门帘,隔着衣袖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将人拉了出来,“趁那些脏东西还没回来,我们快走吧。” 那位“姑娘”乖巧地被陶知爻从轿子牵了出来,沉默着一言不发。 随着缓缓她站直了身体,陶知爻的动作也从低着头变成了仰起脸。 一米八的陶知爻站在原地,仰着脸微微张着嘴。 草,这么高?
第8章 萧闻斋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下午剧组收了工,他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处理完卸妆等琐碎事宜后,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本以为这几天身上的黑纹不会出来折腾,却没想到傍晚时分,在他拍摄的过程中突然发难。 不过被折磨了这许多年,萧闻斋已经锻炼出了一幅处变不惊的神色,表情自若地演完了最后一条。 他躺了一会儿觉得嗓子有些咳,休息室里的饮用水又恰好没了。 萧闻斋想出去叫人搬一箱,未想出了门,就碰上了那个……会发颜文字的小朋友。 未免身上的黑纹吓到对方,萧闻斋并没有多和陶知爻交谈,而是关上了门,打算等人走了再出去。 谁知门一关上,一股眩晕感袭来,他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一台红色的大花轿里,头上还顶着个红盖头,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皆是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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