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他呢,反正轻松的是空乘自己。 不过为什么突然又要帮忙了? 空乘走近客舱,“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只是她话音落下,却未听到什么回应,而机舱里原本那位中年男子也不见了。 下一刻,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空乘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和开始挣扎,突然她就看到放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那只“布包”,缓缓抬起了头。 一张布满皱褶和血痕的恐怖人脸,出现在了“布包”上。 黑雾如同触手般袭来,冲进了那空乘的七窍五孔,她整个人痉挛似地抽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黑雾重新从她体内钻出,一旁的男人也同时松了手,空乘像沙袋一般没有任何力气地砸在了地面之上,发出闷闷的“砰”一声。 她睁大眼睛,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已然没了气息。 黑雾回到那如同一滩烂肉的人脸体内,那怪异的人脸发出了古怪的咯咯声,像哭泣又像怪笑。 中年男人上前两步,跪坐在地上。 “老爷,您好些了吗?” 他的表情诚恳而又热忱,似乎面前的并不是什么不像人类的怪物,而是一尊神明。 那人脸似乎是很疲惫,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几个干瘪的字音从那滩不知道是什么结构的烂肉里挤了出来。 “阵被破了。” 话一出口,中年男子立刻变了脸色。 “那该怎么办?您还能撑得住吗?” 人脸没理他,而是闭上了眼睛。 “尽快,去昆仑。” ☆ 萧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盯着面前的茶杯发呆,听到耳旁传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转头抬起眼。 就见刚刚还和萧闻斋一起风风火火进房间的陶知爻,此时又拉着人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不过此时,萧闻斋的脸色可比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老爷子看了一眼他的脖子,也干干净净,松了口气。 “老爷子。”陶知爻往茶桌面前一坐,“问您个事儿。” 萧老爷子点头,用竹镊夹出两个杯子,给两人倒茶。 陶知爻说:“萧老师院子里的风水,您请谁看的?” 老爷子手一顿,“有什么问题吗?” 陶知爻点头,眼含杀气。 刚刚他将那黑玉山雕砸了后,陶知爻瞬时感觉萧闻斋院子里的风水不同了。 黑玉山雕被毁,四周并没有掀起什么大风,也没有一种风水阵被破了的感觉,只是和之前有了毫厘之差。 但实际却是千差万别。 原本的葫芦阵,也的确是有保护之效,但那假山之后的黑玉山雕就像个钉子,在葫芦的底部钉了个空洞出来。 就如破了个洞的塑料袋,即使积蓄了再多水,也会有个孔把袋子里的水漏出来。 而那黑玉山雕却是另一个“阵”。 将葫芦阵里的灵气吞噬掉,反哺给布阵之人的“邪阵”。 陶知爻刚刚抓着萧闻斋细细询问了一番,发现他每次回来萧家老宅,虽然不至于说黑纹发作得痛不欲生,但却基本上每一次都会发作。 故而陶知爻有了个很恐怖的猜想。 萧闻斋因为天生黑纹,魂魄天上大补,在十几年前,被幕后之人抽走一魂一魄去滋养他自己,以求延长寿命。 而这葫芦阵看似是保护萧闻斋的,其实并非如此。葫芦阵就是像个药袋,将萧闻斋的命吊着,让他不至于因为缺了一魂一魄而死亡,因为萧闻斋死了,那被抽走的一魂一魄也就没用了。 但不仅如此,那人还要将萧家的风水改动,让萧闻斋每次回来这里,都会被那黑玉山雕抽走一部分的生命力,继续去养那拿走了他一魂一魄的人。 葫芦阵是个药袋,用来吊命。 那萧闻斋就是个血包,被那人持续吸血! 陶知爻气得抓茶杯的手都在抖。 “布阵的到底是谁?”他几乎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咬牙切齿。 出于不让老爷子担心的原因,陶知爻并没有把事情说的很明白,只说了那风水阵对萧闻斋不好——也不能说完全不好,但却是包藏祸心。 但萧老爷子多精明的人啊,哪里能听不出来这两个年轻人在有意瞒着自己没说全部实话。 但他也没有多追问,而是叫来了家里的管家,问他在数年之前,将萧闻斋院子里修改了风水的那位“大师”,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记得当初问萧闻斋的时候,萧闻斋只说家里的装修工程是包给亲戚的。 当然了,这个“亲戚”也不是什么血缘上的亲戚,就是当年在戏班里一同出来的各家各户衍生出来的旁系血脉,现如今还能扎堆在一起,无非就是萧家业大,其余的人想要依附。 所谓人脉,实力强了,自然就来了。 不一会儿,管家就拿着平板电脑来了。 陶知爻看他在屏幕上写写画画,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萧闻斋,他在写什么。 萧闻斋想了想,道:“应该是家里以前的各种工程合同、图纸和负责人之类的信息。” 萧家的任何事情,基本上都记录了下来。 陶知爻张嘴,“这么先进啊。” 他以为管家会抱个厚厚的跟大部头似的账本出来一页一页翻呢,就和古代的大户人家一样。 萧闻斋无奈扶额。 现在是21世纪。 陶知爻:“嘻!” 不一会儿,管家就用先进的现代科技把萧家大宅整修时的所有清单都调了出来,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查看,最终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将平板送到众人面前,管家道:“这时当时开工时留下的照片。” 照片的上半部分是彩色的,但当时的机器设备拍出来的画质和色彩与现在自然是完全不能比,不过将人认清楚五官还是能做到的。 而下半张则是白底黑字的人名清单,对应了照片上的每一个人。 四周一圈不管高大还是矮小,都十分壮实的就是工人,陶知爻迅速掠过他们,目光锁定了照片正中·央的哪一个,戴着眼镜,一身长衫十分斯文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也就五十岁出头的样子,照片是十年前拍的,也就是说这人目前估计就是六十岁的样子。 将照片靠近了仔细端详,陶知爻觉得这人十分眼熟,他应该在哪里见过。 长衫,气质斯文,手臂上似乎还绕着一串凤眼菩提…… 陶知爻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名字。 他低头在底下的人名列表上扫了一圈,果不其然。 “鲁山鸣?!” 给萧家改风水的,是宝岳府的鲁山鸣?! 萧老爷子接过照片去仔细看了看,而后点了点头。 “是他。”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他决计不会认错。 陶知爻皱眉。 他们之前去东岳拍卖会的时候,陶知爻还觉得鲁山鸣和萧闻斋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人起码能说得上话。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当时在东岳那边看到的一切,陶知爻又想起来一件事。 他拿出手机,给胡葵发了条微信。 一会儿没得到回复,陶知爻索性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时代在变化,科技在革新,即使是胡仙,现在也在拥抱新科技。 胡葵接通,手机另一头顿时一阵尖叫,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在打团啊啊啊我的妲己小狐孙死了,我的乖孙女儿啊——” 陶知爻:“……别吵。” 胡葵:“那你给我香火吃。” 其实她没那么在意游戏,只是想骗点陶知爻的香火。 陶知爻:“再说吧。” 听出了他语气和平日里的异常,胡葵也收敛了玩闹的心思,“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陶知爻轻轻啧了一声,抓了抓头发,在脑海里边回忆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问道:“当初我们去东岳那次,就是你们胡门丢了华山镇物的那一次,你还记得吗?” “嗯,怎么了?”胡葵一说起这事儿就生气,“我们要提前出发去昆仑,把那些混蛋大卸八块吗?” 陶知爻说道:“你们胡门负责看管九龙棺,但是被人偷走了。” “咋?”胡葵的眉毛跳起来一边,这是要兴师问罪? 陶知爻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这九龙棺究竟是怎么被偷的?” 他先前只从胡葵这儿了解到东岳被偷的镇物是胡门看守的九龙棺,再根据其他几次事件和丢失的镇物,推测出那幕后之人的目标是搜集齐五岳的镇物。 但陶知爻并没有细细追问过胡葵,那九龙棺是怎么丢的。 可现在一想,或许就是这“偷懒”的一问,让他们错过了很多很多抓住真凶的线索。 胡葵虽不明白陶知爻的意图,但还是很配合地回忆了起来。 “当时我和你们不是一起在逛东岳庙会么,后来几天,我反反复复收到族里的消息,说有人盯上了我们族中守护的东岳镇物,甚至发展成暗中有人用邪术偷袭,但每次我赶回去的时候,那活在阴暗处的虫子就都已经溜走了。” 陶知爻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胡葵继续回忆,说:“但后来有一次,不知道谁传出来说「东岳有个拍卖场出现了九龙棺」,这消息跟疯了似地传遍了全族,我曾想要去找,但是没找到地方,就先赶回族里,去了禁地想要实地检查一下。” 可谁知道正是这为了安全起见和确认的“检查一下”,才让胡门的狐仙们真正种了计。 那幕后之人就是放出消息,想引狐仙带他去禁地,好将真正的九龙棺盗走的。 胡葵说完,就听见电话另一头的陶知爻沉默了良久。 “喂,咋了?” 信号断了? 胡葵看了一眼手机,见还保持着通话界面,也没提示说网络不好,她再贴近耳朵时,就听见陶知爻终于开口了。 “宝岳府当时在东岳开拍卖会,最后一件藏品,就是七龙棺。” 胡葵的尖叫声再一次冲破了天花板。 “什么?!?!” …… 挂了电话,陶知爻面沉似水,但他的脑袋里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无数他从未仔细拼凑过的细节,都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连了起来,就像一节一节设计好的火车轨道,严丝合缝,前后相连地拼了起来。 真相就这么从未预料到地,浮现在了陶知爻的面前。 数千年以前,一方诸侯王曾疯狂地寻求长生之道,穷尽全国之财不说,而且四处抓来能人异士,几乎是什么方法就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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