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一双筷子探了出去,陶知爻赶紧在桌下拉住萧闻斋。 萧闻斋一愣,低头看着自己小臂上的那只手,就见陶知爻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伸出的筷子不动声色地转了个弯儿,夹起面前的蒜蓉粉丝蒸元贝,放进了碗里。 陶知爻双目微合,心念一动,“金目儿。” 金目儿的灵体应声从他口袋中飞了出来,笔尖在右眼皮上轻轻一点,陶知爻再次睁开眼,看向那盆生蚝。 还好,就是很正常的一盆烤生蚝而已,没什么问题。 “怎么了,是不合口味吗?”妇女见陶知爻迟迟不动筷,转过头,微笑着问道。 “没有,很好吃。”陶知爻笑着答了一句,伸手,从盆里夹了一只生蚝,一旁的萧闻斋见他都吃了,心知无事,便也吃了起来。 那妇女见状也不再言语,转身回厨房忙活去了。 只是陶知爻脸埋在碗里,余光却一只观察着她,只见那女人三步一回头,每次都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身边大快朵颐的秦相珉。 晚饭后,郑导剧组里的几个演员来找他们玩儿游戏,姚予涵带的纸牌麻将都拿出来了,但一看人多玩不了,又悻悻地收了起来。 陶知爻认了一下人,薛成轩和吕凝芷分别是男主和女主的演员,男二叫许详儒,女二叫孔馨,都是有过几部戏的演员。 他们认出或者听到陶知爻的名字后,多多少少露出了些惊讶的神色,陶知爻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淡然地笑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吕凝芷,她上前,率先友好地对陶知爻伸出手,其余几人也都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性格,都纷纷打了招呼。 况且,陶知爻能和萧闻斋这几个人玩在一起,而且那么熟悉的样子,仔细想想,也知道那些传闻可能有待商榷了。 人一多,玩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就比较有趣了,众人是通过抽乌龟的方式来决定“拷问”谁的。 第一轮输的是秦相珉,他直接选了个大冒险,惩罚是让他跑过去敲了一下卜编的光头。 秦相珉硬着头皮去做了,顺便附带无数个鞠躬道歉,气得卜厢写捂着头说下次把他的角色直接写死,吓得秦相珉差点当场去世。 第二轮输的是薛成轩,他的大冒险惩罚是亲一下旁边的吕凝芷。 本来两人是男女主,在戏里都拍过好几条吻戏了,按理来说不会太过羞耻,可这两人偏偏一个面红一个耳赤,那氛围看得在座众人全部变成了猹。 有情况哦~ 第三局,抽到乌龟的是萧闻斋,提问的是孔馨。 孔馨大眼睛眨巴眨巴,似乎有些不太敢开口,倒是萧闻斋大方地道:“愿赌服输,有什么好奇的但问无妨。” “那我就不客气了。”孔馨看了四周一圈,见众人都鼓励地看向自己,鼓起勇气道,“我想问,萧老师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谈过恋爱没呀?” 娱乐圈俊男美女多如牛毛,拍戏的时候又是好几个月聚在一起,因戏生情的演员可不少,但大多都瞒着粉丝,甚至还有瞒着经纪人的。 可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风言风语,说萧闻斋怎么样的。 萧闻斋顿了一下,而后认真回答道:“没有,我没有谈过恋爱。” “哇!”孔馨仰慕捧脸,“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拿影帝,哎,我就不一样了,每天都想着谈恋爱。” “萧老师,你究竟怎么控制自己的啊,24年了诶,都不恋爱的。” 萧闻斋觉得这个话题不怎么具有讨论意义,一旁的秦相珉倒是比他更积极,“什么24啊,25了,我哥前上个月就过生日了!” 陶知爻诶了一声,上个月,那不就是还在拍《舞九天》的时候,怎么不见萧闻斋庆贺? “萧老师什么时候生日呀?”吕凝芷也好奇地问了句。 萧闻斋:“4月4日。” 众人都了然地噢了一声,清明节啊,也确实,庆贺起来会有点点奇怪…… 下一局很快开始了,大伙儿也没有在这一局的事情上多做留意,最多就是吃到个新瓜:萧闻斋亲自石锤没有恋爱过。 陶知爻则是边打着牌边在想,4月4日,他记得他那天遇到了萧闻斋。 那是一个雨天,萧闻斋坐在影视城的凉亭里,看着庭外的牛毛细雨,陶知爻则提着一袋方便面从外头回来。 当时两人还没有什么交集,仅仅打了个照面,但陶知爻当时敏锐地感觉到,萧闻斋的情绪并不高。 倒不是沮丧负面,而是淡。 淡如至清之水,无鱼,也无生机。 想到这儿,陶知爻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一句诗。 雨中禁火空斋冷,江上流莺独坐听*。 萧闻斋并不高冷,甚至可以说性格很温和,平易近人,但同样的,他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这诗句所描绘的情景,实在是太像当初他看到的萧闻斋,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听着雨声和风声,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 正发着呆,陶知爻突然觉得手中一空,抬起头,就见秦相珉举着他手里刚刚拿着的那张牌,激动地道:“哈哈,小陶你输啦。” “到谁了,到萧哥了吧?” 陶知爻闻言一愣,转头看向身旁,就见萧闻斋正盯着自己,如墨般玄黑深沉的眸子一眼难见底,眼睫微垂遮掩,更是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那么你呢,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第15章 “啊,我啊……”陶知爻没想到萧闻斋问的是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很诚恳地摇头,“没有哦。” 前面十几年和师父相依为命,师父羽化仙去后,他一心扎进了娱乐圈,然后一路当糊咖到了现在,前段时间连饭都差点吃不上。 哪儿有空恋爱啊。 萧闻斋点了点头,好像对这个问题也不多纠结。 反倒是一旁的徐露露,看了陶知爻一眼,又看了萧闻斋一眼。 晚上的海鲜宴吃得大伙儿都快走不动道儿了,秦相珉更是捂着有些鼓起来的肚皮,直呼完了完了腹肌该没了。 陶知爻也吃得有点撑,反观一旁的萧闻斋,似乎刚刚吃饭的时候也很克制。 难怪呢,身材保持这么好,肩宽腰窄的。 “在看什么?” 陶知爻赶紧收回目光,打了个哈哈,“啊没有呀,就是想问问萧老师有没有饭后散步的兴趣。” “我么……”萧闻斋刚开口说了两个字,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嗯,我的话就不了,林雪找我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谈。” 陶知爻本也没真的想要去散步,闻言想要从善如流地说那就回去吧。 谁知道秦相珉先逮着他了,“小陶,那咱俩去散步吧,我可撑死了,哎哟……” 陶知爻看了他一眼,非常无情地道:“我觉得你需要健胃消食片。” 两人拖着一只哎哟哎哟的秦相珉回了别墅,陶知爻注意到萧闻斋的脚步比起平日有些快,估摸着是真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吧。 回到房间,陶知爻将出发前提前做好的线香抽了一根出来给金目儿点上,自己洗了个澡后没什么事儿就先睡了。 陶知爻有点认床,因此今晚睡得很浅,于是到了半夜,他被楼上的一阵声响吵醒了。 金目儿也醒了,打了个哈欠飞到床边,“怎么了?” 陶知爻皱了皱眉,想起萧闻斋今晚的异样,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上楼敲响了萧闻斋的房间门。 三下,又三下,陶知爻敲了许久都没人来开,于是他也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的床上,被子被掀到了一边,床上没人,反而是浴室的灯亮着,源源不断地传来水声。 陶知爻才发现浴室的门都没关好,他视线穿过门缝,就见萧闻斋坐在浴缸里,顶部的花洒开着,他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萧老师!”陶知爻一惊,赶紧推门跑了进去,想要将萧闻斋扶起来。 浴缸里的人轻轻嘶了一声,平日沉稳温和的模样不复存在,好看的眉头紧锁着,似乎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陶知爻低头一看,才发现异样。 萧闻斋身上的薄睡衣已经湿透,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肌肉曲线。 但陶知爻此时无心细看,因为此时,萧闻斋的手臂,脖颈和衣服下摆露出来的一截腰上,都布满了如同走墨一般的黑纹。 这黑纹的颜色如同深渊,带这种恐惧的诡异美感,但一想到这东西给萧闻斋带来极大的痛苦,陶知爻就很难去欣赏。 陶知爻也不知道这黑纹是什么,只隐隐猜测到估计是诅咒阴气之类的东西,至于怎么处理,他最近虽然看师父留下来的书比之前多得多,但也还是没什么头绪。 那个奶瓶,也只是尝试而已……陶知爻抬头看了一眼,他给萧闻斋的奶瓶正放在浴缸旁的洗手台上,而原本透明的奶瓶瓶身,此时已被黑色的阴气所布满。 他奶瓶里是他之前炼的水精,现在应该已经被消耗完了,而且很明显,水精能消耗的黑纹阴气,远远不足以应付萧闻斋身上冒出来的这些。 陶知爻不免有些着急起来,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他的大脑飞速地转动,开始回忆自己在师父留下来的书籍中看到的东西。 他们五显一脉最擅长的就是和水打交道,水精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个方式,毕竟水的形态千变万化,他们对应的道法也是如此。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萧闻斋先保护起来。 保护……有了! 陶知爻将意识模糊的萧闻斋扶正躺入浴缸中,缸里的水已经有了一定高度,轻轻晃动着。 陶知爻意识专注,回忆着书上所说的内容,双手结印,嘴唇翕动,伴随着他的动作,陶知爻修长纤细的指尖处,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浴缸中的水猛烈地波动起来,几道水流逆势而起,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交织,最终组成了一层薄薄的水幕,将萧闻斋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透过水幕能看到里面,陶知爻就见萧闻斋身上的黑纹开始逐渐退去,心中惊喜果然有效的同时,也大大松了口气。 萧闻斋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等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方形的玻璃盒子里面,他忍着微微的眩晕感,想要推开面前的盒子,可手指触摸到,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层水。 正意外着,头顶的水幕就自动移开了。 陶知爻的脸带着笑意,从浴缸边探了出来。 “哈喽,水晶棺舒服吗,睡美人?” 萧闻斋:? “可是我还没亲你,你怎么就醒了呀?” “要不现在补一个吧,mua!” 萧闻斋猛地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陶知爻刚好从二楼回来,开门就见萧闻斋坐在床头,“哎,萧老师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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