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青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开始拆外卖袋子,“好歹那也是我外甥,过来吃点东西,医生说了他要明早才能醒,你熬着也没用。” 今天是31号,透过医院的窗户,隐约能看到外面腾起的烟花,温安宁趴在床边没动,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晚上21点零5分,距离零点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这是他和司寒的第一个元旦。 温安宁不来吃饭,温言青一个人吃有点无聊,他打开电视开始看新闻。 新闻上正在报道跨年夜的实时情况。 “据悉,本市福元路、金桂步行街等多次发生拥挤事件,多条主干道拥堵,而福元路那边的车祸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连着三年跨年夜出事,目前街道负责人正在处理善后事宜。” 记者的声音铿锵有力,现场的背景音中还有汽车的鸣笛声,以及人群的说话声。 温安宁瞪了温言青一眼,走过去把遥控夺过来,直接把电视关了。 “司寒还在休息,”温安宁说道,“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你是他亲舅舅。” 温言青呵呵两声,“他之前赶我走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他亲舅舅。” 问完后,大概知道自己在自取其辱,温言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继续埋头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福元路人多,每年都出事,我记得司寒很讨厌人多的地方,你们怎么去了那边?” 温安宁趴在床边,正小心的给司寒擦手臂,他背对温言青翻了个白眼,“跨年夜热闹啊。” 温言青:“司寒提议的?” 温安宁没说话,温言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病房内只剩下他嚼东西的声音,还有筷子在餐盒内扒拉的动静。 吃完饭后,温言青没有多留,拎着垃圾麻溜的走了,病房内他连用过的擦手纸都给收走了,深入贯彻了什么叫:不留下一片叶子。 房间内有陪护的床,但是温安宁没过去,他趴在床边握着司寒的手,大脑不停的闪现司寒冲出去时那一幕。 那满地的血提醒他,人很脆弱,一点小事可能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司寒,你快醒吧,我好担心你,我不喜欢你这样,”温安宁嘟囔了一句,他的眼神懵懂细看下又带着其他情绪。 病房内特别安静,温安宁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后面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等他再次有知觉时,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摸了摸,而且胳膊还很难受。 他抬头想要活动一下,一睁眼就看到司寒人已经醒了,这会儿他靠在床头,那张苍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安宁,新年快乐。” 温安宁眉眼弯弯:“新年快乐。” 他赶紧过去检查司寒的伤,幸好司寒睡姿比较好,伤口没有二次裂开,他这才放心。 “我去喊医生,你好好躺着,”温安宁刚要走就被司寒拽住胳膊,他眉头一挑,“嗯?” “别去了,反正八点会有人查房。” 司寒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你昨晚没睡好,上来跟我一起再睡会儿,我想抱着你。” 可能是生病让人脆弱,一向冷漠威严的男人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可怜,像是无助的孩童。 温安宁毫不犹豫的翻身上床,主动把手伸过去给对方牵,“别怕,我在呢。”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车要撞我啊?我都没注意到,”温安宁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后怕,“司寒,下次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看到你受伤我会很难受。” 他的头靠在司寒的肩膀上,视线落在条纹病服上,并没注意到司寒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好。” “对了,昨晚上谁签的字?”司寒完好的左手在温安宁的头上摸了摸,声音带着安抚,“我记得医院规定只能亲属或者法定意义上的另一半签字。” “是温言青,”温安宁唇角下拉声音低沉,“我只能联系上他,我也想给你签字,为什么好朋友不能互相签字呢,这不公平。” “那你就只是想给我签字?为了能在危急时刻签字,所以想当我的另一半?”司寒揽着他的手臂收拢了几分,那双令人惊艳的眸子里闪着光,他谆谆善诱像是一个合格的猎人,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温安宁的头皮说出来的。 他说:“还是说,安宁想当我的另一半,然后帮我签字呢?” 温安宁的眉头皱在一起,小脸上满是茫然,他突然坐直身体直勾勾的望向司寒:“我想签字。” 司寒并不退让:“那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种?” 温安宁不解:“有区别吗?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个点外面的天还没亮,只有一点细微的晨光照进来,两个人又没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小灯,室内昏暗的情况下,温安宁眯了眯眼睛也没能分辨清司寒眼底的神色。 “不一样的,”司寒薄唇微动完好的右手扣着温安宁的后脑勺,磁性暗哑的嗓音贴着温安宁的耳朵响起,“宁宁,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这其中的区别。” “就像,我受伤时你真实的感受是什么?被救的感动?对朋友的担心?还是,其他的情感。” 说完后,他没有等温安宁回复,突然松开温安宁:“睡吧,还能再睡两个小时。” “哦。” 温安宁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大脑CPU已经烧了。 从司寒进手术室开始,他人就是紧绷的状态,现在司寒醒了他大脑中的那根弦也松了,人在突然放松后会感觉巨大的空虚,但他没有。 他躺在病床上,消毒水味和司寒的味道一起窜进鼻尖,他眼皮困的直打架,但是脑子很清醒,躺在那就是睡不着。 有什么区别吗?温安宁迷迷糊糊的想着,最后的结局不都是他成为司寒的另一半,他有资格给司寒签字吗? “乖,快睡,”司寒似是察觉到他的不安一样,手掌在温安宁的腰侧拍了拍,他拍的很有节奏感,就像是在哄小婴儿。 私人医院的医生时间比较自由,并不会固定查房时间,他们甚至一对一,等病人这边空了才过来查房。 是以温安宁醒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墙上的钟表指针刚刚划过9,而司寒正靠在床头看医学报刊,男人神情严肃而专注,从温安宁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极其优越的侧脸线条。 他慢吞吞的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 “醒了?还困吗?”司寒合上书,伸手帮温安宁把睡皱的衣领整理好,“起来吃点东西,这家医院的早餐还不错,按铃让他们送来就好。” 温安宁睡了一觉人也清醒了,他赶紧爬起来检查司寒的伤口:“你的伤怎么样?医生来了吗?” “来了一趟,在门口站着没进来,”司寒一脸无所谓,“反正死不了。” “行了,洗漱去吧,一会儿吃饭。” 他把温安宁赶去了卫生间,自己则按了床头的铃,不一会儿就有护士端着早餐进来,医生紧跟其后。 “司总,您的伤并无大碍,只是我看了片子后有点好奇,”还是那个熟悉的白头发医生,他带着口罩遮掩住大部分神色,只有那双眼睛流露出淡淡的疑惑,“我有点想不明白,您在身体上并无其他擦伤的前提下,是怎么同时伤到后脑勺和左前额的。” “难道您受伤后,身体在空中翻转,二次受伤吗?” 司寒:…… 他冷着脸说了一句:“出去。” 医生:“哦,我就是提醒一句,请您注意身体。” 他上前给司寒做了基础检查,做完后人就走了,他前脚走后脚温安宁从卫生间出来,温安宁脸上还挂着水珠,“医生走了?” “你怎么不喊我。” 司寒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又不是什么大事,医生说我身体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多补补就行了。” 温安宁:“就这样?” “嗯,就这样。” 不过,虽然司寒说他没事,但这几天温安宁不允许他出院,医生也不让,元旦假期俩人注定只能在医院内待着。 期间肇事司机还过来了一趟,对方就是个普通人,看到司寒住的居然是VIP病房吓了一跳。 “走吧,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走大马路,”司寒把人放走了,后续的事助理会处理,他不要赔偿也没让对方拿任何医药费,甚至在听说那个司机车子坏了后,还让助理承担了赔偿责任。 他是这么对温安宁解释的:“虽然我受伤了,但是我们违反交通规则在前,因为我给他造成了损失,我觉得我应该赔偿。” “况且,我不在乎这点钱,但有人在乎。” 温安宁双眼冒星星的看着他,“司寒,你人可真好。” 被发了好人卡的司寒淡然一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嗯,毕竟我们是一家有良心的社会企业,不能当资本家,要时刻想着帮扶大众。” 他说完,温安宁眼中的光更亮了。 假期两个人出不去,只能待在病房内看电视,司寒不玩游戏,温安宁又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玩,便坐在床上陪他看书。 看书的时候,温安宁的身体紧紧的靠着司寒的肩膀,小脑袋瓜飞速转动,想着怎么更进一步。 抛开司寒的问题不谈,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温安宁决定不细究了。 小杨说,想判断一个人能不能成为对象,要看看对方对自己是否有性冲动。 温安宁的视线从司寒的胸膛处一步步下移,最后停留在他腹下。 “看什么呢?”司寒卷起手中的书,在温安宁的头上敲了一下,“我让你思考的问题想明白了吗?就乱看。” 温安宁摇摇头:“没想明白,但我觉得不重要,反正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我想成为你的伴侣。” 司寒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好啊,那你想怎么做?我的伴侣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对我有冲动吗?你想上我吗?” 温安宁一记直球过去,直接给司寒干懵了。 “什,什么?” 温安宁本来也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学着那部影片男主的做法,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身体,眼神清澈偏偏说出来的话做的事又带着涩情。 “你看着我的身体没有感觉吗?” “不对呀,”他眉毛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山川,“我记得在家的时候,你分明还是有反应的,难道是……” 他的视线再次看向司寒的腿根,后续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已经被司寒按在身下了。 “温安宁,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司寒内心念着阿弥陀佛,面上一片冷静,他为了压下身体的反应导致脖颈上青筋暴起,饶是如此他也没敢露出半分异样,免得温安宁误会。 他废了这么大功夫,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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