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司寒说其他人都是手挽手进去的,他们俩也要这样,温安宁就顺势把自己的左臂塞进司寒的臂弯,他们俩手挽手一起进了宴会厅。 司寒反问:“你不想挽?” 温安宁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手挽手进宴会厅,目测大多是男女组合,不过温安宁转念一想,又没人规定好兄弟不能手挽手一起进宴会厅。 再说了,他平时在家里也没少跟司寒贴贴,这也是增加感情的一种方式。 这么想着,温安宁主动往司寒这边贴了贴,整张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场宴会的举办方当地一家地产集团,对方规模算是南城第三,这会儿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主人公举着杯子缓缓走到舞台中央。 温安宁和司寒站在左侧的一根柱子前面,他问道:“我们今晚有什么事吗?好像没人过来跟你聊天。” 想象中那种见到大佬后的讨好之类的事并没有发生,甚至其他人看到他们后还绕路走。 单手抄兜望向某个方向:“嗯,大概我社恐吧。” 温安宁瞪大了眼睛:“啊?” 司寒突然说道:“来了。” “什么来了?” 这一次温安宁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不过也不需要司寒说话了。 宴会厅的入口那里吵吵嚷嚷的,小孩子的哭声和女人尖锐的质问声一起传来,还有人大声喊保安在哪。 有侍者路过,司寒顺手拿了一杯红酒,他左手晃了晃杯子,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手指修长漂亮,像是最上等的艺术品。 而他这会儿整个人十分闲散放松,就像是前方的嘈杂与他无关一样,他的眼中带着慢不关心的冷漠,就像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温安宁也学着司寒的样子要了一杯喝的,只不过他的是橙汁,两个人站在远处围观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有人要钱闹到这里来了,要钱的人有点眼熟,是我们遇到过的那几个人,”温安宁往前伸了伸脖子,“司寒,我记得你投资了吕家,这种事你不需要处理吗?” 司寒摇了摇头,他甚至还有心情欣赏高脚杯上折射的灯光,“不,我们看热闹。” 前面闹的更严重了,勉强拿到邀请函的吕老板被推了出来,除了他还有几个人也被迫站出来,保安倒是来了,但是没人敢动。 对方这次带着记者来的,身前还挂着老公的遗照。 “我可怜的老公啊,给你们干了三年的活,结果呢,一毛钱都没拿到,反倒是垫进去了不少。” “他尸骨未寒,你们却在这大吃大喝,老天爷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吗?” “吕老板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求求你把工程款还给我们。” …… 对方哭的撕心裂肺,那声音让温安宁有点难受,他收回视线,不再看那几个人,而是暗自思考自己这又是什么情绪。 难道这就是人类所特有的同情心吗? 明明事情跟自己无关,但是听到其他人的遭遇时会难受,这是做人的一个基础情绪--同情心。 “司寒,你好像没有任何感触?”温安宁感觉难受,就用手指头戳了戳司寒,“你的酒都喝掉一半了。” 司寒眼底依旧一片冷漠,他说道:“温安宁,那个女人的丈夫,虽然干了三年工程,但他最早接吕家的工程订单是在十年前,当时吕家的负责人是吕丙申的大哥,吕丙坤。” 这个名字南城搞房地产的都不会陌生,吕家的掌权人,吕家能达到当时的规模全靠他。 司寒说的很随意,就像是刚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但是温安宁的记忆闸门一下被打开了。 他记得自己见过那个男人,也是在一个宴会上。 当时龙傲天初入社会,身份是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而吕丙坤说话做事比较张扬派头特别大。 他们第一次对上,就是吕丙坤在欺负一个女孩,龙傲天英雄救美。 当然了,那会儿的龙傲天底子还不怎么样,事后没少对吕家针对,吕丙坤更是多次对着龙傲天冷嘲热讽。 再后面龙傲天功成名就后,好像吕家也没动静了。 “你认识?”司寒随口问道,问完他仰头一饮而尽,优秀的侧面线条展露在温安宁面前,让他多看了两秒钟。 温安宁点点头又摇摇头:“听说过。” 司寒嗯了一声,神色讳莫如深。 温安宁悄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对方信了没,不过司寒没继续追问让他松了口气。 他刚一时顺嘴了,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吕丙坤自然是不认识的,他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物,就像两条平行线。 他不能过线,但是…… 温安宁被司寒拉着往里面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人群,为首的中年女人头发散乱,眼神麻木,她只是机械性的哭着,像是对这个世界早就不抱希望。 “舍不得?”司寒微微侧头,他抽出自己的手臂改为揽着温安宁的肩膀,大手在他侧脸上揉了一把:“走了,带你上楼。” 温安宁被揉的脸颊发红,他不满的瞪了司寒一眼,只是情绪低落了很多:“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不应该?那你觉得什么是应该的?让吕家把钱结了?还是说让后面的人收拾烂摊子,”司寒嗤笑一声:“这几个人可怜,吕家就不可怜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大家都很可怜。 踏上铺着一层绒布的台阶的时候,温安宁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吕丙申的场景,那时候对方带着几个年轻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司家的庄园内,在晒冬日的‘太阳’。 明明耳朵都冻红了,却还是笑着说不冷。 只是那会儿他满心都是打脸和八卦,从没想过对方竟然是他认识的那个吕家。 楼上跟楼下又是不同的风格,奢华的走廊内铺着厚厚的地毯,二楼那道雕花木门隔绝了来自楼下的一切动静。 墙上挂着几幅很眼熟的油画,头顶的复古吊灯被摆成了不规则的艺术品,让人宛若置身艺术展览馆。 司寒像是没察觉到温安宁情绪上的小变化一样,他揽着温安宁径直往走廊最里侧而去。 俩人姿态暧昧,他的手指不时从温安宁的脸上抚过,指腹和面部皮肤擦拭而过,偶尔会带起一缕鬓边的短发,这个过程他多次重复,像是玩上瘾了一般。 温安宁想要抗争,结果他们俩已经到包厢门口了。 门没关,站在门口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气质最出众的,当属沙发上翘着腿正在吸烟的那个男人,他戴着单框眼镜,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夹烟的姿势很漂亮。 这是一个只看一眼,就很难让人忽视的人。 他被司寒推了一下,率先迈进门。 “好久不见啊,寒哥,”男人注意到他们后,掐灭烟站起来迎接他们。
第20章 司寒:“好久不见。” 两个人碰了碰拳头,随后重新坐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司寒指了指温安宁:“温安宁,我朋友。” 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最好的朋友。” 温安宁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他凑到司寒的身边,膝盖和他的膝盖碰上:“你好,我是司寒的好朋友。” 司寒承认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温安宁高兴的呢。 “你好,陈柏意,”陈柏意身体前倾,越过司寒朝着温安宁伸手,期间他不小心瞄到温安宁和司寒两个人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温安宁也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 陈柏意挑眉:“最好的朋友?” 司寒冷眼看他,并不搭话。 陈柏意已经懂了,他拍了拍司寒的肩膀,眼眸含笑:“难得啊,你这颗铁树还有见到春天的那天。” 春天?温安宁满眼的茫然。 “现在不是冬天吗?” 他眼神懵懂又清澈,就像是还未经社会沾染的白纸,陈柏意见状低声笑了出来,旁边司寒的眼刀子一个接一个。 包厢内除了他们,还有几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灯光暧昧暗淡,只能看清身边人的脸,点歌台和台球桌那边并没有人,大家都集中在这一块坐着,桌上的水果也没有吃。 温安宁进来之前,就看到他们保持现在的姿势了。 陈柏意自己坐在一侧,剩下的人挤在一侧,从司寒进来以后,这群人的头更低,像极了待宰的鹌鹑。 “人都在这了,楼下的人要我现在打发了吗?”陈柏意问道。 司寒摇摇头:“不用,会有人处理。” 他的眸子从包厢内扫过,语气很是平静:“我把诸位喊来,只有一个问题要问。” “您说,您说。” “司总,您请问……” 司寒:“当年吕丙坤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一夜之间被人针对。”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温安宁的眼皮一跳,刚好服务员送来了喝的,他拿了一杯果汁,也没喝,就这么抱着放在膝盖上,低头盯着橙色的液体发呆。 “司总,您说的可是吕家的上一任掌权人?” “我印象中,他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在商言商,他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也没听说他得罪过人啊。” 最边上的小平头也跟着附和:“您要是说跟谁有过口角之争,那可能多了,他就是一张嘴得罪人,但若是能闹到被人断资金链的事,那还真没有,再说了……” 小平头说到这,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 司寒淡漠的眸子扫过来,他顶着压力,讪讪的说道:“再说,能一夜之间断人资金链的,除了司氏好像也没其他企业了。” 说完,他飞快的低头,整个人恨不得缩到沙发下面去。 司寒倒是没有故意针对的意思,他漂亮的眸子眯起,里面多了几分思考:“这倒也是。” 像是吕家这种企业,跟银行有良好的合作关系,要让断他们的资金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偏偏当年有人做到了,而且做了后这几年对方还消失了。 十年间,南城并无新兴企业出来。 司寒屈指在腿上敲了两下,深邃的五官上一片严肃。 虽然不知道今晚的目的是什么,但温安宁直觉不太好,而且他十年前是见过吕丙坤的。只是他不认为,当时那一次普通的见面,能让对方破产,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但当年的事不好说,所以他战战兢兢的听着,没敢多问。 “安宁,你说呢?”司寒突然喊了他一声,接着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不乖呢,出门还走神。”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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