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是回避型的失忆,出于某种原因,他内心渴望着忘记你。” 医生的话让陆震陷入了沉思,他彬彬有礼地送对方到大门口,假模假样地笑着聊了几句。 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时,医生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给了句忠告。 “陆先生,我从医近十年,回避型失忆的患者倒是接触过几个。由于记忆中缺少了某些事物的存在,患者的性格可能会有所变化,好的坏的都有。” “虽然我不清楚您以前和白少爷是怎样相处的,但我能给出的意见是,尽量顺着他的心意来,千万别逼他受刺激。可以多做一些从前熟悉的事情,帮助他恢复记忆。” 事已至此,陆震只能遵从医嘱。 他不冷不热地道谢,“好,麻烦您了。” 陆震忧心忡忡地回到客厅,没看到白亦然的身影,茶几上放着被吃干抹净的冰淇淋桶。 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闹哄哄的动静吸引着陆震走过去。 这小祖宗……又要搞什么名堂? 陆震刚踏进门就瞧见满地散落的衣服裤子,白亦然站在试衣镜前,已经换好了一身外出的服装。 他故意将衣柜打开,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脚上穿的炫酷的小皮鞋倒是擦得锃亮。 “然然,你这是要出去?你身体还很虚弱,乖乖待在家里休养。” 昏迷两周丢了半条命,刚苏醒就想往外跑,陆震当然不能答应他。 白亦然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陆震,再低头整理外套。 他哼哼气,“余管家跟我说了,他说你是我的监护人。你帮忙管理我家的公司,还照顾了我十年。” 拿起床头的手机塞兜里,白亦然固执地想要离开,却被陆震伸胳膊拦下。 仰望男人冷峻帅气的面庞,白亦然毫不畏惧,“这是期末最后一周结课的日子,我得回学校。让开,如果我挂科了你负责吗?” 白亦然执意推开陆震的手,陆震死心眼地拽住他,“学校那边我会交涉,你哪里也不能去,我是为你好。” 这种表面上虚情假意,实则充满掌控欲的举动,白亦然早就受够了。 他十分抗拒地瞪向男人,甜美的嗓音格外刻薄,“你又不是我亲叔叔,少管我。从昨天到现在你就一直监视我,连我吃什么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要管,真的很讨厌。” 想起不久前医生的叮嘱,陆震原本强硬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低眉看到白亦然左手佩戴的显示着他血压上升的电子腕表,陆震担心刺激到他,就没再坚持。 “我送你。”陆震温柔地说道。 白亦然怕被拆穿自己是假装失忆,果断拒绝,“有司机送我,不劳烦您了,陆先生。” 那一声陌生的称谓,陆震缓了很久才接受现状。 对现在的然然来讲,他只是个陌生的叔叔。他们的关系是要从零开始了吗? 返校后,白亦然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凯恩学长。 他们的小组课题这周就要汇报了,可他因为近期的各种突发状况,一直失联,小组会议也缺席了好几次。 手机打通后,白亦然赶紧道歉,“学长,抱歉,我拖了这么久才联系您,关于我们的课题……” 当初陆震亲自去公寓抓他,白亦然害怕连累凯恩和杜文彦,只留下一张字条就不告而别。 这通电话,凯恩等得花都谢了。 白亦然刚从A大的校门进来,另一边的凯恩被杜文彦拉去了咖啡馆,全程没什么好脸色。 方才兴致缺缺的凯恩,突然间接到电话变得很激动,坐在对面的杜文彦满脸疑惑。 他撑着下巴,挑眉问,“干嘛这么开心,谁啊?” 凯恩没搭理他,心思都放在电话里,“课题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用觉得抱歉,本来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前期搜集资料和当堂汇报。稍后我会把完整的稿件发给你,你先熟悉一下,明天的课程就由你来演讲。” 白亦然还担心凯恩会骂自己一顿,听到这才算松了口气,“嗯,我会好好准备的。那明天见吧,学长。” 结束通话,凯恩将手机放到桌子的最里侧,杜文彦伸手够不到,于是站起来弯腰拿。 凯恩拦住他,冷声道,“坐下。” 灵光一闪,杜文彦当即便知晓这通来电的主人公是谁了。 他满不服气地坐回椅子上,质问凯恩,“你醒醒吧,亲爱的。他是白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A市最有权势的人家。你一个出身低微的孤儿,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吗?能看上你的只有我!只有我爱你!我现在已经学乖了不乱搞了,为什么不能跟我重归于好?” 凯恩的个人信息杜文彦都一清二楚,凯恩14岁来到国内,原生家庭不详,成年之前住在一家孤儿院。 由于他身上独有的混血贵族气质,杜文彦跟他谈恋爱的时候还给他起绰号,称呼他是贫民窟里的王子。 杜文彦是凯恩的初恋,恋爱期间他偷偷出轨其他女生,这件事始终是凯恩的心结。 这段时间以来俩人保持着床伴关系,凯恩为此感到厌烦。 他坦白道,“破镜重圆只存在于小说里,感情脏了就是脏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请不要再缠着我。” 凯恩买完单后离开,杜文彦气得站起来朝他破口大骂,咖啡都扔地上,“草你大爷!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竟然喜欢一个被男人玩过的破鞋,你是不是有病?!”
第114章 宝贝,我想重新追你 白亦然返校后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教学楼找辅导员了。 学工组的老师们和年级主任、院长等人都在同一楼层的办公区,只是配备设施不一样。 年轻的女辅导员准备今年考博,办公桌上一大堆资料。 白亦然向她鞠躬道歉,“真的很抱歉,杨老师,这学期我总是请假,还动不动就失联,耽误了教学计划,给您添麻烦了。” 他右手提着一个包装鲜艳的食品袋,里面装了些零食,以及三份精心挑选的礼物。 “这是我在学校对面买的一些零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感觉味道还可以,您和其他老师分一分吧。” 学工组办公室除了辅导员,还有另外两位教学秘书。 白亦然很想表示歉意,但他嘴比较笨,也不会做好吃的,只好花点钱买了礼物。 辅导员没有立刻收下东西,苦口婆心地劝他,“亦然,老师也知道你家世不错,没有生活和工作压力,报考A大只是为了一个学音乐的兴趣。但你既然决定来A大上学了,就要遵守作为学生的义务。” “你那位陆叔叔跟我联系过,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压力有点大。你也别想太多,平时多注意休息,下周的七、八号就要安排考试了,一定得好好复习,我们的阅卷老师可不会因为你是音乐系成绩第一名就给你放水。” 白亦然笑着把零食袋递给她,乖乖点头,“知道了,杨老师。”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白亦然站在走廊上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几乎跟他动作神同步的周易寒,恰好从不远处的院长办公室出来,同样被念叨了一顿,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两人同一时间扭头,对上视线。白亦然心惊肉跳,情绪很快恢复平静。 他现在失忆了,他不认识陆震、周易寒和傅成渊。 不要慌,千万不能慌! 电梯在周易寒那边,白亦然若无其事地走向他,径直从男人的眼前穿过去。 周易寒没忍住,抓住他的手腕抬高,“听说傅成渊已经回M国了,你跟陆震也解除了监护关系。现在是要装作看不见我,跟我也撇清关系吗?” “嗯?”白亦然佯装诧异,“那个,我好像并不认识您吧?您看起来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多少,难道也是A大的学生吗?” 周易寒睨眸,“说什么呢,这很好笑?” 教学楼另一方向的楼梯口,有几位老师有说有笑地走来,周易寒为了避嫌,拽着白亦然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学生们的专业课都安排在上午,这会子所有的音乐教室都没什么人,楼道里的气氛静悄悄的。 一把将白亦然甩到墙边,周易寒抬高他的手压着他壁咚,双方的鼻尖只留有两公分的距离。 如此暧昧的场面,白亦然咽了下口水,“你、你到底是谁啊?真没礼貌,再不放开我就要叫人了。” “再装一下试试看呢。”周易寒用力把他的头摁到墙上,捏住下巴就要强吻。 白亦然疼得冒出泪花,“唔,好疼……我前段时间受过伤,后脑勺缝了十几针。” 闻此言,周易寒瞬间没了亲吻的冲动,赶紧松开。 他小心地捧着白亦然的脸,对于此事一无所知,“怎么会受伤,发生什么事了?” 白亦然被推下天台,陆震紧急封锁消息寻找凶手。 可惜监控下的傅文珠戴着口罩,拍摄角度看不清脸,人也早就坐飞机回M国了,国内压根查不到她多余的身份信息。 白亦然低头抹眼泪,老实交代,“其实我两周前被人袭击过,昏迷了很久,醒过来以后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以前认识你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易寒很会洞察人心。 当听到白亦然哭唧唧地说自己可能失忆了的时候,他冷冰冰地注视着少年说话时的各种微表情,企图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白亦然的演技大大超越了他敏锐的洞察力,竟然连他都信以为真了。 “你失忆了……怎么可能。”周易寒越想越觉得蹊跷。 白亦然紧接着解释,“医生说是选择性失忆,我也不太懂。家里有一个叫陆震的叔叔,他说跟我一起生活十年了,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 选择性失忆症,光靠普通的药物治疗是不管用的,只能听天由命,祈祷患者能够恢复正常了。 周易寒目光微沉,试探着说道,“那傅成渊呢,你记得他吗?” “傅成渊……” 白亦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懵懂又无辜,“好陌生的名字啊,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吗?”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周易寒笑了,“不,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忘记就忘记吧。” 白亦然扬起漂亮的脸蛋,微微一笑,温暖如朝阳,“那你呢,哥哥,你是我的朋友吗?” 本以为周易寒会点头承认,但对方却摇了摇头,挽起了他的手。 男人深情地望着他,艳丽迷人的桃花眼散发着光芒,“我是你男朋友,是你最爱的人。宝贝,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啊。” “……” 白亦然笑容僵化,表情很是严肃,“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 好你个周易寒,居然想趁着我失忆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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