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傅成渊就挺疯。 自从他年幼时亲眼见过母亲被仇家残害致死的惨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越发疯癫,不仅暴躁易怒,还特别野蛮暴力。 还记得傅成渊16岁那年的生日宴,本家的几个老家伙自恃辈分高,对傅成渊指手画脚地说教。 他老爹有几个亲兄弟,早些年一起出生入死,称得上是他老爹的左膀右臂。 谈及傅成渊故去的母亲,某位叔叔喝上了头耍酒疯,对他母亲念叨了几句不堪入目的腌臜话。 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傅成渊毫不顾及亲情和颜面,抡起酒瓶照着对方的鼻梁砸。 没有做任何防护,也无人敢上前阻止。 他一手拎住男人衣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男人泛着醉酒红晕的脸上,嘴里重复嘀咕着,闭嘴,闭嘴。 酒瓶玻璃的一部分碎渣嵌进了傅成渊的手背血肉里,拳头下,是男人那张体无完肤的破烂不堪的脸。 掺杂着粗重的喘息和傅成渊的低声咒骂,场面一度失控,鲜血淋漓。 之后,那位叔叔住进重症病房成了植物人。 并且从傅氏族谱n鳳里除名,傅家从此查无此人。 要论傅成渊的恐怖之处,他一念疯魔的精神状态不是最可怕的,真正令傅家上下惶惶不得终日的原因,是傅老爷子无底线的纵容和默许。 从小到大,即便傅成渊做错了事,傅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装装样子呵斥两句。 傅成渊的生母是老头子法律上唯一的妻子,也是他最爱的女人。 傅家能够拥有如今的辉煌,很大程度上也是借助了岳丈家雄厚的资本和势力。 妻子最终的惨死,是被自己的利欲熏心所害。 亲情、愧疚、挚爱和利益驱使,种种原因加起来,傅成渊成了他众多子女当中最特殊的一个。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爷,为了博得白家小少爷的好感,几次三番地屈尊降贵,把引以为傲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 对傅成渊来说,外人怎样看待自己都无所谓。 反正在别人眼中,他本来就是一条疯狗。 “傅荆,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有下次,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脑浆。” 警告结束,傅成渊撒开了傅荆的头发,嫌左手脏,几根手指互相搓了搓。 侧过身瞥向站在一旁不停发抖的小少年,恍惚间,傅成渊灵魂一震。 他太冲动了,他不该在白亦然面前动用暴力。 “吓到你了?” 来到白亦然的面前,他抬起干净的右手,轻轻抚摸对方吓得苍白的脸颊。 白亦然身体是僵硬的,脑袋和颈部都没有动,眼珠子慢慢转悠着看向跪瘫在地上、脸埋在茶几上大喘气的傅荆。 “没、没有。”从没见过傅成渊这副样子,白亦然神情浑噩地摇摇头。 咬紧嘴唇思考了会儿,他张开双臂抱住傅成渊的腰,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顺眼了,会激怒正在发飙兴头上的傅成渊。 “我害怕。” 他尽量装得可怜一些,撒着娇,“我的腿软了,走不动。” 血液中沸腾的暴力因子,逐渐迷失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 略微弯腰揽过白亦然的双腿,傅成渊将人打横抱起。 他眼里只有白亦然,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身后那个瘫倒在地、半死不活的亲哥傅荆。 回到那间傅成渊为他精心布置的牢笼,卧室的大床上,白亦然坐在床头缩成一团。 傅成渊给他倒了杯温水,笑容亲切。 “你昏迷了很久,身体难受吗?饿不饿,我让阿姨给你做点爱吃的菜。” 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难受的,就是后颈酸痛得厉害,像是脖颈被截断了再重新安上去。 白亦然闷声回复,“我脖子后面好痛,感觉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傅成渊坦诚的态度,让白亦然有些懊恼,“我怕你不愿意跟我走,就往你颈后劈了一掌。抱歉,可能是……没掌握好力度。” 白亦然哼哼气。 你也好意思说抱歉?这跟拐卖人口有什么区别? 以前每次打架斗殴,傅成渊从来不会顾及对方的死活,结果往往都是他把人打得半死,自己打累了就慢慢消了气。 白亦然瞪他一眼,“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先斩后奏,把我带来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学校,下午还有课呢。” 傅成渊莞尔一笑,“这里距离A市有八百多公里,下午的课赶不上。而且我已经用你的手机跟你老师请了假,你不用回去的。” “什么?”白亦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没在身边。 傅成渊主动凑上去,轻吻白亦然的额头。 “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分开的时候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想得茶饭不思,睡也睡不好。” “难道你想离开我吗?”傅成渊紧接着说道,“不要离开我。” 他话里虽然带有一丝恳求,但从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阴森寒意,却充满了胁迫性的味道。
第65章 软禁 晚上白亦然和傅成渊去一楼的餐厅吃饭,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用餐。 佣人们来回走动,摆放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 其中最让白亦然蠢蠢欲动的,是距离自己较远的那一排造型精致美观的甜品。 望着琳琅满目的金银器餐具,以及这一桌堪比满汉全席的各种料理美食,白亦然瞅了一眼正在倒红酒的傅成渊,没好意思先动筷子。 他好奇地问,“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为什么做这么多菜呀?” 随便尝几口就饱了,这不是浪费食物吗? 坐在他右手旁的傅成渊倒了两杯红酒,把一杯分量较少的递到了白亦然面前。 白亦然接过酒杯时还迟疑许久。 他酒量很差劲,傅成渊是知道的。餐桌上有茶水,干嘛要给他倒红酒? 傅成渊在他举着酒杯发呆的时候,端起另一杯酒跟他碰杯,发出一声闷响。 杯子倾斜慢慢贴近自己的嘴边时,傅成渊说道,“这里是江城,地域气候和风俗习惯跟A市不一样。” “认识了你这么久,我还不太清楚你的口味,干脆都尝试一遍吧。家里的厨子都很有手艺,未来两周的菜品天天不重样,你有口福了。” 白亦然不挑食,酸甜苦辣咸什么都吃。 除了吃甜食容易长胖这一点,没有其他特别的忌口。 虽说白亦然今天是初来乍到,傅成渊作为东道主,理所应当要尽一下地主之谊,要对这位新来的贵宾盛情款待。 但傅成渊刚刚说什么,他要在这栋房子里继续住两周? 他学校还有课呢,哪里有闲工夫在江城待着,而且他根本没同意过要留下来好吗? 无论怎样,他一定要赶紧想办法回到A市! “住两天陪你解解乏倒是可以,但我学校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更何况,他几个小时前亲眼目睹过傅成渊暴揍自己亲哥的场面,之后一跟傅成渊对上视线,总觉着心慌得厉害。 假如他在言语上惹怒了傅成渊,对方该不会一怒之下就收拾他吧…… 偷瞄一眼男人宽厚的肩膀,饱满健硕的肌肉,白亦然不免唏嘘。 最近傅成渊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做事手法还特别强硬,让他既害怕,又头疼。 “傅成渊,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说一个具体时间。” 傅成渊正拿着刀叉吃牛排,餐盘里的肉三分熟,一刀子下去,能看见丝丝血水冒出来。 他细嚼慢咽,拿纸巾擦擦嘴,“江城是我妈妈的老家,这栋宅子也是她留给我的,只不过我常年居住在国外,很少回来。冷清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过来拜访的客人。” “难得来我家做客,多住几天吧。” 随即,傅成渊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带血的牛排,小心翼翼地送到白亦然嘴边,“尝一口吗?” 白亦然身子后仰,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感觉好腥。” 递出去的食物被拒绝了,傅成渊并没有立刻把叉子撤回,手臂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也许是坏心眼,傅成渊故意把叉子上渗着血丝的牛排往白亦然的嘴唇碰了一下。 然后收回手,紧盯着少年慌张擦嘴露出嫌弃的小表情,笑着把牛排吃掉。 “你干嘛,我都说不吃了。” 白亦然看出对方是有意戏弄自己,故作气愤地板起了脸,“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还有,把手机还给我,我要跟陆叔叔和易寒哥哥联系一下,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温馨甜蜜的烛光晚餐,居然从少年嘴里听到另外两个情敌的名字。 白亦然一句叔叔一句哥哥,叫得异常亲切。 嫉妒心大发的傅成渊扳住白亦然的下巴,夹了一颗肉质筋道的肉丸塞进他嘴里。 “唔。”起初白亦然被吓到了,下意识嚼了几口,眼睛立马放光。 “味道怎么样?”傅成渊期待地看着他。 全部吞咽下去以后,白亦然点点头回应,一双明亮诱人的蓝眸弯成了月牙状。 “好吃。” 十分钟后,傅成渊酒足饭饱。解决完肚子饿的需求,又开始盯着白亦然纤细的脖颈想入非非。 他倒的红酒白亦然一口没喝,白亦然自知酒量浅,怕自己一口下去醉晕了。 同时白亦然也隐隐察觉到,傅成渊今晚投向他的眼神,有那么些许腻味。 之前他也在傅成渊面前醉晕过一次,那时候傅成渊把他抱出酒吧包厢,一路护送他回家,还贴心地帮他用热毛巾擦拭身体,换上睡衣。 但今晚…… 要是他醉得不省人事,傅成渊一定会借酒行凶吃掉他的! “既然吃饱了,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消个食?”等到白亦然靠在椅背揉肚子,傅成渊就知道他吃撑了。 “不了,我想回卧室休息。”白亦然顺势提到,“手机还我,我打游戏。” 是想打游戏,还是背着自己联络别的男人来救他? 傅成渊不敢保证白亦然会坐以待毙,乖乖跟自己同居,所以他干脆无视白亦然的请求。 从餐椅上站起身,傅成渊准备去楼上换衣服,“我还有事要忙,待会儿我去你房间的时候,再把手机还给你。” 尽管傅成渊近期的表现有些莽撞,还很烦人。 白亦然还是愿意相信,傅成渊是个一言九鼎的男子汉,答应他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目视傅成渊上楼,白亦然趁机溜出去,他刚踏出正厅的门槛,就被看守在两侧的保镖给拦住去路。 “白少爷,少爷吩咐过,您不能单独行动。您想去哪里,我们可以陪着您。” “哦……不用了。”白亦然扭头返回。 他不服气地嘟囔着,可恶,傅成渊竟然派人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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