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又不在乎,怎么还板着个脸?”安漾不解。 萧舟屿又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将尾音拉得老长,“……后天就要走了。” 安漾还以为他怎么了,害得他也替他揪着颗心,没想到就这点破事,“去呗,不就一天时间吗?” 萧舟屿一个翻身,直接怼到了安漾面前,很认真地竖起手指头,“一天一夜!” “呵,多大点事。”安漾拍了拍他的肩,十分语重心长地给安慰道:“我们会看你的直播的。” “隔着平板看有什么意思,看现场才是对我的鼓励,你摸,”萧舟屿抓过安漾的手放在自已的腿上,“我在抖。” 安漾一脸吃惊,感受着掌心下微微发颤的身体,“真的假的?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萧舟屿委屈地垮了脸,欲言又止地瞄了安漾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当我没说。” 安漾瞧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心想着这人刚被键盘侠们攻击过,虽然自已说没事,但是这好不容易跟他敞开点心扉,他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人呢? 安美人深刻反省了一下,然后靠了靠萧舟屿的肩,“别呀,你说嘛,我听着。” 萧舟屿试探性地看了安漾一眼,像是流浪的猫,突然遇到了主人,试探性地伸出爪爪。 安漾十分有眼力劲儿地握住了那只爪爪,“我第一次领奖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到第二次才知道紧张。你看,紧张是人之常情,很正常的事呀。” “不一样。”萧舟屿咬了咬唇,帅哥凝眉,“我有病。” “啊?”三个字,把安漾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今天的萧舟屿吃毒蘑菇了? “我真有病,我紧张,一紧张就四肢不协调,甚至不能说话,浑身发抖。我最怕参加这种晚会了,人特别多,长枪短炮都对着我,下面无数双眼睛善意的恶意的妒忌的嘲讽的都盯着我,我都能被盯成筛子。” “我社恐,深度社恐。”萧舟屿盯着安漾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 安漾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哦,原来如此,也就如此的微笑。 心里却大吼,这他丫的哪里能看出来你社恐啊!你是社牛吧! 萧舟屿仿佛能直击他的灵魂,眼里晶晶亮的星光黯淡了下去,“你不相信。” 安漾见他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玻璃瓶,瓶子里的荧火虫已经爬到了瓶口处,正努力找着出口。 这帐篷里每一处都有萧舟屿的痕迹,萧舟屿早就能牵动他的情绪了。 安漾认命地又靠了靠萧舟屿的肩,亲昵地问,“所以呢?怎么才能让你不紧张?” “你愿意帮我?!”萧舟屿的声音拔高了两度。 安漾点了点头。 萧舟屿腼腆一笑,笑容莫名地羞涩,“很简单,你只要在我身边就行。” 安漾盘算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跟苍导请个假,到时我陪你去。你是不是看见熟悉的人就不紧张啦?那陈雨她们也会陪你去的呀?你拍了这么久的戏,会场肯定有很多你认识……” 安漾的长篇大乱,唠唠叨叨还没说完,萧舟屿就坚定地否定了他,“不行,只有你可以。” 安漾的小心脏漏了半拍,怔怔地看向萧舟屿,是他的错觉吗?萧舟屿到底是在暗示他什么? 靠,你不要太过分哦,我现在虽然不能那样那样,但是我可是个爱好男的美男子哦! “你很好,我在你身边能特别心安……就特别宁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萧舟屿磕磕巴巴地解释着,耳朵一点血色越来越艳。 安漾无奈地点了点头,“明白明白,哥哥罩着你。” 萧舟屿被他哥俩好似地揽住了肩,“别怕哈,我去跟苍导请假。” …… 正值拍摄结束,苍导难得悠闲地摇着自已的纸扇子,将立在一边等答复的安漾晒在一边。 安漾抢过苍导的扇子贴近了摇了起来,“苍导,这风还行?” 苍导消瘦的脸颊崩着,轻轻斜睨了他一眼,“小安啊,他让你去的吗?” 安漾能为兄弟插两刀,虽然内心正疯狂嘲笑着萧舟屿刚才快哭唧唧的软包样儿,嘴中却还是要替兄弟守口如瓶,“我们不谋而合,我也想去沾沾萧影帝的光。” 苍导将他碍事的纸扇子抢了回来,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目光如炬,“不怕被拍到?” “那哪能啊,我看见记者就躲得老远了,能让他们拍到。而且我又不跟他走一起,我就是坐个观众席,一定是最不起眼最后面最角落的位置啊。我保证,我坐的地方,摄影师连一个边边都不会扫过。” 苍导被他说迷茫了,“你不跟他一起?” “啊,那当然不走一起,我还不想被他影迷给生撕了。” 苍导沉吟了几分钟,摸了摸自已新长出的胡茬,若有所思。 “苍导,您不说话就是默认,我当您同意了哈。” “……小安,谈过恋爱吗?” 准备偷溜的安漾愣了一下,“谈谈过一次。” 苍导扇子点了点安漾的头,“现在还在谈?” “分分了。”安漾有点结巴,苍导怎么如此他的感情生活了,这都问了两次了。 苍导枯瘦的脸上笑出了朵皱皱巴巴的花,“小安啦,遇到合适的人就谈谈吧,你这样子拍感情戏完全就是块榆木疙瘩呀,不合格。” “……”又被嫌弃的安漾垂头丧气,“好的,苍导。” …… 萧小舟原本的假寐变成了真睡,睡着睡着便睡到了更深夜重。 醒来的时候已经一片漆黑,只余一线月光从微敞的窗户间透进来,刚好照在桌边的人。 安小和尚和衣打座,身姿挺拔,双眸紧闭。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原本便清透洁净的皮肤更显润泽,五官俊美,比满月更夺目。 萧小舟不由看呆了。 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像他这么大的普通人家都已经娶妻了,更何况他还是王孙贵族。 其他王府里的小王爷,不说三妻四妾,家里肯定已经娶了一位小王妃了。 就他就特别。 萧小舟在他爹准备给他订亲的时候跑了,跑得干干净净,了无音讯。 他其实很想跑到安小漾这里,但是不能,他爹会把小寺庙给拆了。 等他爹收到消息,他已经跟着师父上了战场。 萧小舟动作极轻地下了塌,一步一步走向安小漾,看着玉般的人儿近在咫尺。 他没喜欢过人,不知道什么叫情什么叫爱,只知道自已看上的一定要抢过来放在手心里。 所以他总是来找安小漾,试图把安小漾打包回王府。 可后来怎么就变了,变得不可控,他不想看安小漾皱眉,只想让安小漾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两个月,足足两个月,他看不到安小漾,没办法鸿雁传书。 原来思念堆积得太多,会让人眼眶生热。 萧小舟将安小和尚抱在怀里,看着墨蝶一般浓而卷翘的睫翻飞,颤动着遮住一汪清泉般的眼。 安小和尚在挣扎。 萧小舟抱得更紧,喉间哽咽,“小和尚,我们拜把子吧。”
第74章 帮我保管 萧舟屿逆天的一句【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后生来向腰细腿长皮肤白的前辈报道】,到底在网上掀起了多大的风流,这两个当事人谁也没有去管。 他们正忙着拍戏,好让对着他们笑得阴恻恻的苍导放他们一天假。 而原本胜券在握的阮钰手里的大招还没有放,就被萧舟屿给打乱了节奏。 周达愤恨地问他,“你不是说萧舟屿不会下场吗?哦,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下场?我看他什么都不怕。” 阮钰没料到萧舟屿会公开挺安漾,一下子嫉妒和恨意爬满心头。 短短数月,萧舟屿无数次站在安漾身边,私底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微博都不再顾忌。 萧舟屿明明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影帝,怎么敢拿自已的前途开玩笑? 阮钰咬了咬唇,他前面的伤早就好了,只是后面的伤要做手术,才恢复到现在。 他把一个信封扔给周达,周达从半空中捞过去,“什么东西?” “你不是想换掉安漾吗?这个东西完全能换掉他。” 周达打开一看,看到画面后露出古怪而阴毒的笑容,他晃了晃手里的照片,“阮钰,你真不是个东西。” 阮钰耸了耸肩,“这个圈子里有几个人能称得上东西,用东西来形容咱们都是抬举了。” “三年的感情,你就这么对他,不怕他恨你入骨?”周达试图从阮钰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哪怕是一点犹豫,有点人的正常感情。 他不禁有点胆寒,自已是带出了个什么阴毒玩意儿,怎么比他都要阴狠。 阮钰狭长的眸子寒光一闪,“感情?那么虚幻的东西你也信。而且,他本来就翻不了身,我不过是他失败路上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你看我这个人念旧,他只要肯乖乖退出,让萧舟屿接受我当主演,以后我养着他呀。” 周达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你毒,你是真的损。” 阮钰无声地笑了,心里郁结的闷气终于有点缓和。 安漾,那个傻子一样的人,他可以不要,但他安漾不能看上别的人。 谁都不行,分了手,安漾也应该等他再回来。 安漾,阮钰在心里将这个名字拆了又拆,恨不能拆碎了融入骨髓。 而萧舟屿,那是他上升中途中最好的垫脚石,既然得不到萧舟屿的认可,那么抓住他的软肋又何尝不可。 既然你这么在乎安漾,那付出点代价应该也会十分爽快。 阮钰忍着痛下了床,艰难地挪到了卫生间,苦大仇深地跟马桶面面相对。 …… 安漾许久不参加这种盛大的活动,他坐在萧舟屿的保姆车里,穿着一身黑色的安保服,帽子口罩压得严严实实。 萧舟屿不满地将他的口罩扯了扯,又扯了扯,“会场有你的位置,你一定要扮成安保吗?” 安漾拍掉他捣乱的手,重新将自已的口罩拉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混在安保大哥队伍里,绝对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原本他准备坐在最后,但是再怎么不起眼的角落,摄像大哥想捕捉也是能捕捉得到的,而且他还不能戴口罩。 现在这个身份多好,既可以离萧舟屿近一点,还完全不需要担心被识破。 “站着很累的,要站很久。”萧舟屿拧眉。 “能站多久,也不过就两三个小时而已,安啦,你再娘们叽叽的我就不去了。” 萧舟屿没法,“累的时候就跟陈雨回去休息。” 陈雨竖着耳朵听,在副驾驶上给他俩比了个ok的手势。 安漾捧住自已的小脸凑近萧舟屿,小脸奶乎乎地皱着,严肃着,“我看起来像个奶娃娃吗?你叨叨地我耳朵快起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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