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遇看出再打下去会出大事,他忍着因童年阴影带来的浑身战栗感,对顾越山说道。 听了他的话,顾越山终于停止了挥动鞭子的动作,看向岑遇:“你说的对,顾家最重要。” 他扭头对顾宴亭说:“今天就放你一马,要是你再惹出事,传进我的耳朵里,就不要怪我再把你送进ICU了。” 说完他把鞭子随地一扔就走了。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岑遇连忙上去探查顾宴亭的情况。 他的后背全都是血,衣服早就被打破了,露出了淋漓的血肉。 他还没有昏迷过去,见到岑遇,甚至还扯出一个笑容:“看到我像条狗一样被打,你是不是挺开心的?” “我没有。” 咬着牙,岑遇不想跟顾宴亭说废话了,很快就打了120。 “我死不了,祸害遗千年,我肯定会比那个老东西活得长。” 明明已经脸色苍白,顾宴亭却还有闲情逸致跟岑遇聊一些有的没的。 “对不起。” 忍了很久,岑遇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当时顾宴亭上去打人是为了他,如果不是他,顾宴亭就不会再度受到顾越山的摧残。 顾宴亭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贱,前些天忘记我怎么对你的了,还跟我说对不起。” 岑遇不想说什么,他沉默着等在那里。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看到顾宴亭被人为殴打出如此的惨状,工作人员的眼神里都出现了不解。 倒是佣人们早就习惯了,顾家叫救护车不是一次两次。 到了医院后,岑遇跑前跑后,把所有手续办完,竟然收到了齐安忆的电话。 提起齐安忆,岑遇还是有些愧疚。 他迟疑了几秒,才把电话接起来:“喂。”
第13章 我们结束吧 “岑遇,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想问问,你知道最近顾宴亭在做什么吗,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齐安忆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顾宴亭被打的消息不能被扩散,他揉了揉眉心:“最近他有一些事要忙,可能要忙不短的时间,等他有空了,我再提醒一下他,可以吗?” “那你能帮我转告一下吗,我想和他聊聊。”齐安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当然可以。” 犹豫了一会儿,齐安忆又问了一个问题:“岑遇,顾宴亭……他一直这样吗?” 他说的是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面对顾宴亭的前男友,岑遇不想搞砸他们两个人。 他顿了几秒,才说道:“对不起,安忆,都是我的错,顾总他不是个坏人,他平时不这样。” 可说完以后,他又觉得自己的话语太过于苍白,没有说服力。 “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顾宴亭他人挺好的,我知道,你作为他的员工,他都那样对你,他是一个好人。” 听出了齐安忆在刻意强调他员工的身份,岑遇假装不知道。 要不然怎么解释呢? 一个公司老总为了员工出头,还把另外一个老板打到了医院,捅下了大篓子。 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太对劲。 那还不如就按照齐安忆想要得到的解释顺下去。 “是的,顾总是个好人。他对谁都挺好的。” 齐安忆又沉默了几秒:“我这边暂时还有点事,就先不聊了,希望你能给我传个话,拜托了。” “好的,我不会忘的,等顾总一忙完,我立即告诉他。” 两个人客客气气地道了别。 岑遇却知道,搞砸了的生日宴会,总会成为齐安忆心上的一根刺。 此时的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顾宴亭的伤情是他最需要注意的。 幸好顾宴亭平日里格斗拳击从来没停下过,身体强壮得很,伤势并不算是太严重,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好。 岑遇松了一口气。 等顾宴亭从病房里醒过来,两个人心照不宣,各忙各的。 岑遇照顾顾宴亭,他也不会拒绝。 虽然岑遇对顾宴亭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个人的互动却比普通朋友还要少。 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有些不对劲。 岑遇无所谓这些了,顾宴亭为他受的伤,他就得负责到底。 至于其他的,等他喘一口气再说吧。 一个月后,顾宴亭总算出院了。 他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要回去注意一点,就没有大问题了。 岑遇早就把齐安忆找他的消息告诉了他。 顾宴亭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没有联系齐安忆。 出院后,他们两个在车上,岑遇开车,顾宴亭坐在副驾驶。 正在等红灯,顾宴亭问了一个问题:“岑遇,你希望我跟齐安忆在一起吗?” 岑遇的身体僵硬了片刻,他没有转头看顾宴亭,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顾总,作为您的下属,私生活方面,我无法替您做决定。” 公事公办的语气,让顾宴亭的气场一下子变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嘲讽:“你还是那样无趣,我以为你会说一点我爱听的,比如祝我们俩早点成为一对儿。” 不知道为什么,岑遇心里松了一口气,神态也放松了许多。 “安忆对你是有感情的,我相信不久你们两个人就能和好如初。” 顾宴亭不说话了,仿佛他刚才的问题就是随意一问。 两人一起沉默着,岑遇把顾宴亭送到了他自己的住处,才折返回家。 在医院里的这段日子,是岑遇和顾宴亭难得安宁的一段时光。 岑遇不确定什么时候顾宴亭会再次恢复到暴烈的原状,但过一天算一天,岑遇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明天身上。 谁知道半夜岑遇就收到了顾宴亭的电话。 他只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和一个房间号,让他过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岑遇犹豫了片刻,只能去找他,他不确定顾宴亭要他做什么,可心中不好的预感在蔓延。 到达酒店,按了电梯,到了楼层,找到房间号,岑遇站到门前,迟迟没有敲门。 直到他的手机再度响起来:“到了没有?” 岑遇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到了。” 很快门被打开,只穿着浴袍的顾宴亭头发还在滴水,他让开了路,“进来。” 岑遇走了进去,门被关上。 顾宴亭自顾自地地吹头发,擦头发。 岑遇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动都不动。 “把你叫过来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吧?” 充满暗示性的话语,让岑遇的表情僵硬了片刻。 “清楚。” “清楚就好,把衣服脱了。” 顾宴亭懒得跟他搞一些弯弯绕绕,径直说出了目的。 岑遇没有动手,他依旧坐在那里。 “岑遇,你还要怎么样?你被那个猪头碰了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我被那个老东西打了一顿,也没让你跟着受罚。这些天我的容忍你看到了吧,要是今晚你还是不识时务,我可就真不知道怎么对你才好了。” 顾宴亭难得说这么多话,一句一句都在逼迫着岑遇。 深吸了一口气,岑遇终于抬头面对顾宴亭的目光:“顾总,我不想做。” 顾宴亭难得挑了一下眉毛,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随即,他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他竟然笑了起来:“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楚。” 他越是笑,危险性越高。 岑遇知道,可他不想躲了。 这次他的吐字比上一次还清晰:“顾总,我不想做了。我们结束这一段关系吧。” “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来说说。” 顾宴亭的语气越来越轻,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 “你会有新的伴侣,你的伴侣会是很优秀的人。” “嗯,你说的很对,我的伴侣会很优秀,不会像你这种阴沟老鼠一样,然后呢,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岑遇嘴角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容:“然后……我们结束吧。”
第14章 我想辞职 大片的沉默,快将两个人淹没。 明明外面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此时此刻的岑遇和顾宴亭,仿佛被独立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当把结束这种话说出来,岑遇突然有了一种心口卸下了一块大石头的放松感。 他原本不想这么早说出来的,可如果两个人越缠越紧,岑遇不确定有朝一日他能不能真正离开顾宴亭。 说完这句话,他就没有再开口了,他耐心等待着来自于顾宴亭的审判。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听到顾宴亭的声音:“岑遇,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跟我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宴亭的语气听上去很淡定,仿佛没有发怒的迹象。 可岑遇太了解他了,顾宴亭怎么可能不愤怒。 毕竟是他食言了。 “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我应该服从您的一切命令。”岑遇一板一眼地回答他。 顾宴亭望着他:“原来你还知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是你说这辈子都要让我为所欲为,一辈子都听我的话。岑遇,这才多久,不过仅仅几年,你就受不了了?” “对不起,顾总,是我的错,这次又是我反悔了。”岑遇语气平静。 他的平静,反而让顾宴亭笑了起来:“又反悔了,是,我差点忘记了,你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岑遇只能再重复:“对不起。”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宴亭才重新问道:“那你告诉我,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我打算辞职,”岑遇终于说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等您跟齐安忆感情稳定下来,我就会离开。” “岑遇,你是真觉得你离开我那么简单吗,这些年我给了你吃喝,让你体面地生活,换来的就是被白眼狼咬一口的结局?” 岑遇没有说话,他没有理由反驳。 他一定要走,不管要经历什么。 “我知道您可能很愤怒,很不满,只要您能同意我的辞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宴亭靠近岑遇,用一种别人读不懂的情绪望着他:“连碰你一下都不行,还说做什么都可以,岑遇,说话不算话可以被称得上是一种美德吗?” 好像到了这个节骨眼,再去拒绝,就变成了一种又当又立的行径。 岑遇选择了妥协。 该怎么伺候顾宴亭,在多年无数次的同床共枕中,快要变成岑遇的本能。 他把手伸向顾宴亭的睡衣,以一种妥协温顺的姿态,缓缓跪下,仰头望着他。 他的手慢慢往下转移,就在他打算进一步动作时,顾宴亭却按住了他的手,强行制止了他。 “行了,看出你的决心了。岑遇,你记住,这是你的第二次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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