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病吐血,进了医院。 昏迷竟然是难得的休息,岑遇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混到如此地步。 一睁眼,在他身边陪着的是路寒池。 从上次顾宴亭威胁他开始,岑遇主动减少了跟路寒池的见面。 他希望少给路寒池造成一点困扰。 没想到这次还是麻烦他了。 他醒过来,路寒池正好在看他。 都进医院了,路寒池连骂都不想骂他了,好朋友经历这么长时间才见面,路寒池眼神也带着一点感慨。 “好端端的朋友,因为顾宴亭,见个面还得像偷/情一样小心翼翼,还有朋友像我混得这么惨吗?” 岑遇被逗笑了。 看他要动,路寒池连忙拦住了他:“你还在打点滴,能不能老实一点啊。” “你怎么过来了?” “医院打联系人电话打到我的头上了,我这才知道,岑遇先生热爱工作,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了。” 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岑遇愣了一下。 其实他的第一联系人是顾宴亭。 既然医院打电话,那肯定是从第一顺位开始,那顾宴亭应该知道他住院的事了。 这么想着,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示意让路寒池拿过来,果然是顾宴亭打过来的。 用没有打点滴的手解锁,岑遇对着电话那边说道:“顾总。” “医院说你进医院了。” “是的,对不起,我身体不适,需要在医院待一段时间。” “这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想提醒你,安忆的那个项目,你必须快点完成,回去后他要直接拿到成果。” 他们两个人的旅行也就一个月,那个项目预计完成时间是三个月。 要是真像顾宴亭说的那样做,岑遇命都不用要了。 但他还是回答道:“好的,我会尽力。” “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好久没有听到顾宴亭的声音了,岑遇竟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顾宴亭是不是有神经病?你有没有带他去医院查过?人又不是机器,你都住院了,他还让你去工作?” 在一旁一字不漏全都听到了的路寒池,表现得很愤怒。 “你放心吧,我不会听他的,我还想好好活着。那个项目我会努力做的,但做到什么程度就不归我管了,他们项目的结束时间是三个月,齐安忆回来以后还有两个月,我为什么要帮他做所有的工作?” 岑遇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他的脾气不能针对顾宴亭而已。 这次岑遇的胃病犯得很厉害,医生让他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才允许他出院。 等他出来后,岑遇有一种身体轻盈的感觉,前些日子的病来了一个集中爆发,反而经过了治疗后,此刻他感觉身体强健了不少。 在医院里,岑遇不是没有其他工作,只是工作量比较小,看他恢复了,电话一个接一个,就没停过。
第20章 齐安忆的责难 谁不知道岑遇是顾宴亭的左膀右臂,即便他只是一个特别助理,可他的作用跟顾宴亭的分身差不多。 而且他的工作能力很强,总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也让人愿意跟他谈生意。 在得知他住院后,还有不少合作伙伴来看望过他,给他送过果篮。 但工作堆积在那里,没有人敢碰,还是得岑遇自己解决。 他马不停蹄地处理了最紧急的那几件事,紧接着又去了齐安忆的公司,跟他们的老总谈项目进展。 有时候岑遇觉得挺神奇的,由他来替代齐安忆,大家好像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很放心他。 即便他不是这个公司的人。 但说这些都是废话,该做的工作他一点都不能少做。 渐渐适应了打两份工的节奏,岑遇在心里庆幸,还好少了安排顾宴亭的起居这项工作,即便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至少比之前好多了。 出于担心他的缘故,路寒池有空就给他来送饭。 可平静的日子总不会持续多久,岑遇还没有走进公司门口,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看到那个号码的归属地,岑遇眼神一凝,他当时就接了起来。 “请问是岑遇先生吗?” 岑遇抿了一下嘴唇:“对。” “温春柔女士近期状态不太好,昨天护工出于特殊原因已经离开了,我们联系不上,也没法替您请新护工。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来一下吗?还有,您的医药费也要续交了。” 岑遇手脚有些冰凉:“她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并不是太严重,具体还是您来之后再说吧。” 那边的工作人员好像挺忙,没等岑遇回话,就把电话挂了。 岑遇站在原地愣了两三秒,随即就打车往机场赶。 在车上,岑遇忍下心慌,安排了一下他们的工作,就登机了。 等进了医院,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岑遇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没空做别的,先去交了医药费,又去找了温春柔的主治医生。 “这次倒是没什么危险,那下一次就说不定了,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浑浑噩噩地从医生那边出来,岑遇脑子里仍旧只剩一片空白。 直到外面的太阳渐渐落下去,他才挪动着僵硬的步子去了温春柔的病房。 温春柔,他的母亲,十几年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到现在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希望极其渺茫,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见到母亲睁开眼睛。 岑遇总觉得会有奇迹发生,疼他爱他的妈妈,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他。 可惜,等了这么多年,奇迹快要变成奢望。 可能感受到儿子来了,温春柔本来不太稳定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状态比往日要好。 岑遇看护了温春柔一夜,就开始给她找护工了。 他给护工的工资一直不低,本以为那个护工会陪护温春柔到最后,没想到人家会不想继续。 岑遇给护工打去了电话,得知她家乡的母亲得了重病,得去照顾,没法在这里久待了,岑遇给她结清了所有的金额,又额外给她发了一大笔钱。 对方对他非常感激,岑遇只嘱咐她要好好给母亲治疗,就没再多说。 既然护工的妈妈出了状况,那她就不会回来了。 一个植物人,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苛责,即便他们一直昏睡不醒,可总会有人心里变态,恶意折磨。 岑遇不希望他的妈妈失去最后的尊严。 挑选一个新护工,变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岑遇找到个酒店住下,开始了慢慢的挑选。 他白天要照顾温春柔,晚上要看文件,还要挤出时间挑选护工,忙得不可开交。 可就是在这时,齐安忆的责难上门了。 岑遇接到他的电话时,刚给温春柔做完了基础的按摩。 “岑遇,你到底有没有敬业精神?你一直联系不上,别人都把电话打给我了。既然你负责了我的那个项目,就应该负责到底,这是最基本的吧?” 齐安忆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岑遇静静听完了他说的,才问了一句:“顾先生知道你给我打电话骂我吗?” 齐安忆卡壳了好久,才说道:“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齐先生,接手你的工作,是顾总的命令,我的工作完成得不好,也应该是顾总来跟我说。请您把事件告诉他,让他来跟我聊吧,我就先挂了。” 挂掉电话后,岑遇直接把手机扔在了一边,继续打开电脑,在平台上看合适的护工人选。 他开的薪酬很高,有不少人心动,可照顾植物人不是一件小事,吃苦耐劳只是最基本的品质,岑遇必须得睁大眼睛,仔细分辨。 他又约了几个人面试,才发现手机早就响了好几遍。 看到是顾宴亭打来的电话,岑遇回拨了回去:“顾总,对不起,我刚才在忙,没有收到您的电话。” “你去哪里了,公司说你已经好久没有上班。” “我妈妈病情恶化,医院找不到我爸,就联系了我,我就过来了。” 朝夕相处那么久,岑遇家里的事顾宴亭一清二楚。 他只短暂沉默了一下,没有揪着这个点不放,而是继续聊起了齐安忆:“安忆说他的工作你没有认真给他做,让对方找到了他的头上,有这回事吗?” 岑遇声音增加了一些疲倦感:“顾总,我不是铁人,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放在不相干的人的项目上。对方看出来我能在更短的时间里把项目做完,故意让齐先生找我麻烦,想缩短工期,节省成本。一个三个月才截止的项目,我没有空让它在一个月内完成,我在公司里也有很多事。” 此时的岑遇真的有点烦了,难缠的客户永远是难缠的,齐安忆来一波,顾宴亭再来一波,他就更没时间了。 “岑遇,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 岑遇揉了揉额角:“我没有任何不满意。” “安忆想让你一个月做完,那你就完成它,不要跟我说那么多借口,挺没意思的。”
第21章 你来接机 岑遇还是耐心地跟他说道:“可咱们公司也有很多的问题需要我去解决。” “你身上的那些项目先交给王秘书,你先替安忆把他的项目做起来。” 天方夜谭。 岑遇感觉自己听到了笑话。 他手上的项目,他要做的工作,竟然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步。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听懂就回答。” 听他久久沉默,顾宴亭语气里更加增添了几丝不满。 “这是您的命令吗?” “对。” 岑遇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又重新睁开:“好的,那我会遵从您的命令行事。” 顾宴亭没再继续跟他说些有的没的,电话很快就挂了。 岑遇拿着手机,半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辞职的路已经被顾宴亭切断了,他好不容易对这家公司生出了感情,可是感情对顾宴亭来说又是一文不值。 兜兜转转好几年,岑遇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小跟班,顾宴亭要他做什么,即便他不乐意,也不能不做。 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岑遇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身后不止自己一个人,有太多跟他有关系的人和物了,他不能任性。 更不能逃离。 第二天,岑遇就把手里的工作都交给了王秘书,重新跟齐安忆的公司联系上了。 好像他的公司知道,是岑遇让步了,这次比起上次,更加的不客气,语气也不如以往友好。 “岑特助,这些工作量并不算太大,一周之内您肯定能给我一个好的结果吧。毕竟您也知道的,齐先生在外面很忙,我们只能联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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