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孩跟刘清澜打招呼:“阿姨好。” 刘清澜仿佛幽魂一样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子走了进来,听到有人叫她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僵硬地笑了笑,“你们来玩啊……玩吧。” 说完她忽然看向云鹿,直直地看着他沉默了好久,看得云鹿头皮发麻,才悠悠张口,用云鹿很久没有听到过的温柔语气说:“小鹿,上完课之后,去我的房间找我,妈有事想跟你商量。” 虽然她忽然变得像以前一样温柔,还叫他小鹿,但是云鹿却觉得她的状态不对。 云智恒也没说什么,把云母送回家之后,紧接着就又出门了,看样子是去公司了,也可能是不想在这个家长待,他这段时间哪怕白天没有事也会离开。 他们两人都走了之后,有男孩眼尖的看到云母把那个精致的礼物盒子落在了入门口的柜子上,“小鹿,你看他是不是给你的?” 云鹿也看了过去,心里不是很确定,“我……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是吧?” “怎么不是?不是给你的,难道是给别人的吗?给别人的为什么出门的时候不送过去,要拿回来呀?” 这话说的有道理,看他们两个人的装扮,应该是去见很有身份的人了,如果是送给别人的礼物,应该出门的时候拿走的,哪有又拿回来的说法。 有个胆子大又活分的小太子,无所畏惧的跑过去把盒子给拆了。 云鹿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他说:“我靠!我超级想要这个包的,我就说是给你的嘛!” 其他男孩子也没过去看。 云鹿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青少年男款爱马仕双肩包,还有一个更小的盒子。 他心中一喜,把小盒子给打开了,发现里面是他一直想要的青蓝美妆的股份! 怪不得今天上午他们两个背着他,原来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吗? 其他男孩也看到了,惊奇喳喳的惊呼起来,“走走走拿回去看。” 他们忽然想起了被他们当背景的钢琴老师,“老师,你可以下课了,我们有事要做。” 有人惊呼:“哇塞,你妈妈已经在合同上签上名字了,你快去找支笔把名字签上。” 云鹿的脸上也扬起喜色,喜出望外地拿着东西和几个男孩回房了。
第71章 云智恒没有去公司, 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和圈子里的好友吃了个饭。 朋友见他沉着脸面如死灰,给他敬了敬酒, “那你弟弟是真的不回家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别嫌我说话难听, 要我说还是你妈不清醒,她就算宠着你那养弟, 也不能把亲的给扔了呀, 毕竟是自己家的血脉怎么就想不清楚了?我爹在外头的私生子还知道接回家呢……那个小贱人!” 朋友越说越气,自己喝起酒来了。 这个话槽点挺多,但是云智恒知道他说的对, 于情于理他们都糊涂了。 他低头将高脚杯中度数挺高的酒液一饮而尽, 揉捏着酸痛的眉心。 郁秋来的第一年送过他一个生日礼物,好像也是一个高脚杯。 一个他很喜欢的杯子品牌的最新款,但是当时他只觉得云鹿亲手绘制的贺卡充满爱意,并且对这个新弟弟不太看得上,虽然当时郁秋还带着娃娃脸, 长得好看笑起来很甜, 但是他总觉得乡下被养大的孩子不规矩不礼貌,娇气不让人,也没有云鹿乖巧听话, 对于大人对他的训斥充耳不闻。 后来那个礼物被他敷衍随手放在了鞋柜上, 再找就找不到了。 郁秋就再也不送他生日礼物了。 现在想一想,幸亏郁秋是个不让人的性格, 否则真是被他们一家子头脑不清醒的给欺负死了。 就是头脑不清醒,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其实他是认同江和懿的说法的, 他们重利益轻感情,觉得云鹿是自家花费很多金钱培养起来的, 未来应该很有前途,而郁秋是乡下老爷子养大的,没有多大的价值。 等到发现自己努力培养的孩子哪哪都比不上郁秋才陡然醒悟。 这是以前他们认识不到,觉得那种轻视只是因为郁秋不听话。 都是他们对不起他。 云智恒觉得自己的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灌了半瓶子酒头脑微微眩晕,忽然被朋友拍了一下子。 “哎,我说,你妈不是要把那个企业给你弟弟吗?我说你那个亲弟弟,你得防着点你妈,万一他又头脑不清醒,给你那后弟弟了怎么办?我爹就被那小贱人忽悠走了一套伦敦的小庄园,我呸,这些贱人,手段可高超着呢,小心眼子那叫一个妙啊!。” 云智恒的酒突然醒了一半,他下意识的想说不会,因为刘清澜回来的路上真的很崩溃,哭着喊郁秋小时候在云家的小名。 她估计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她的确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被哄几句就会耳根子发软,而且云鹿也确实是她一手养大的,以前的爱也不是假的,并且她总是迷之觉得云鹿更加孝顺 那个合同已经签上她的字了,又是被她拿走的。 云智恒沉着脸快速地把衣服穿上,拿着车钥匙走人了。 他火急火燎地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很安静,并没有他想的那副该死的母慈子孝,他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扶着额头喘出一口气。 但刚刚喘出去一秒,他又有些不放心。 因为他没在客厅里找到那个盒子。 他看了眼云鹿的钢琴房,皱着眉头犹豫了下还是走上二楼找到母亲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妈,你睡了吗?你把给小秋的礼物放哪了?” 刘清澜正在房间里难过,并且不断的翻找着什么,闻言打开了房门,“你找它干什么?它在我的房间里啊。” 云智恒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发现确实没有异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是他不放心自己的母亲,可是他确实怕了,那毕竟是自己家的企业,还是母亲的陪嫁,如果给了云鹿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郁秋哪怕不要,知道了也会心寒的。 而且那像什么样子? 传出去会被整个榕城笑死。 比送给私生子还可笑。 他点了点头,往楼下走去,但是刚下了楼梯,走了一半,忽然听到刘清澜急急忙忙地叫他。 “智恒啊,我的包呢?我记得我拿回房间了啊。” 云智恒猛地一皱眉,回过头去看她,“妈,你再找找,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乱扔?” 刘清澜连连答应着,把自己房间的东西又翻腾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 “糟了,会不会是扔在路上了?” “妈!”云智恒一阵无言,“怎么就会找不到呢?!都已经签了名字了,这合同如果让别人捡走了那您的企业就已经归别人所有了。” 刘清澜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如果让老公知道了,估计都要气的跟她离婚。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云智恒没有心思指责她什么了,急忙的让人在家里四处寻找,自己拿了钥匙,准备开车去外面找。 但是刚走到琴房门口,就听到一群男孩嘻嘻哈哈的声音。 家里死气沉沉的时候,这种声音格外的刺耳。 云智恒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笑的,上个钢琴课都不能安静,以前那些x大的大学生虽然家境不好,但是来了之后起码讲素质,这小太子小少爷一个个娇横的很,没个规矩。 云鹿交往的人越来越离谱了。 他怒火中烧地走过去,抬手推开了房门,但还维持着表面的礼貌,“今天家中有点事,我安排司机先送几位回家吧,改日再来玩。”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训了他们一句之后就想尽快去找东西,结果视线一转,忽然间发现桌子上的东西有些眼熟。 他猛了一顿,几步走上前去,见到包装完好的盒子已经被敞开了,里面的文件被云鹿拿在手里,他一把扯了过去,结果发现文件上已经签了名字,就差按上手印了。 大概是因为找不到印泥,有个小男孩正用红色的笔在云鹿的食指上图画。 云智恒火气上头,几乎头晕目眩。 * 深更半夜的云家门口聚集了好几辆车,都是忽然接到消息去接自己家孩子回家的。 有娇惯的小太子很不服气对自己爹说:“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小企业吗?给云鹿怎么了?爸爸,你也给了我很多呀。” 老父亲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在外面说话小心点,你是我的大宝贝,我当然都给你了。” “那云鹿不是他们的大宝贝吗?他们还给他买一千万的钢琴呢,我妈才给我买20万的东西。” “那能一样吗?!” 在他们这种家庭里,到底是不是被重视的不是看那些没用的消费品,而是要看家里的公司给了谁。 哪怕只是个小公司。 父亲的公司给继承家业的大儿子,那么其他钱财和不动产以及母亲的东西就应该给其他的孩子。 这都是默认的规矩,连私生子都能够分到一些。 开车的父亲严厉着表情对儿子说:“你以后不准随便跟他玩了。” 男孩儿也估计意识到不对劲,撇了撇嘴,也不再说什么。 云家二楼的书房里。 云智恒怒极地将文件当着两人的面撕碎,扔向云鹿。 刚才带给他惊喜的东西被稀里哗啦地砸在脸上身上,云鹿的眼泪瞬间就屈辱地流下来了。 云母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脸的气愤,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努力压抑着怒火维持着贵妇人的端庄。 云智恒脸沉得像黑铁,“你觉得很不服气吗?我才觉得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家里的东西就是属于你的?” 他今天想了好多,到这一刻才忽然发现这个问题,云鹿似乎总是觉得家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包括过生日的时候让人弄坏了郁秋的东西,他为什么会允许别人碰自己家里人的东西?因为他觉得那些都是属于他的,而得知母亲是留给郁秋的之后就厌恶记恨。 好像家里的东西就该是给他的,而给郁秋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他觉得是从他这里夺走的,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够给郁秋施舍一些。 “我没有,”云鹿流着眼泪解释,用细细白白的手去擦那张表情十分可怜委屈的脸蛋,“是他们打开那个盒子的,不是我打开的,因为他们都说那是给我的东西,我就听信了,而且家里只有我需要双肩包,妈妈以前答应过把那个企业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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