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嘞。 不过这不足以让他原谅他,而且既然敢主动来找他,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要狠狠的欺负他。 他走到门口,随意拍了一下其中一个保安的肩膀,对他说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对方明显之前被嘱咐过什么,什么都没有问,毕恭毕敬地去招呼人开车。 接送他的车辆比白天接送嘉宾们的车稳的多,全黑的迈巴赫做家中的代驾,深夜里流畅的车型稳稳地将其中的人送到主楼。 进去的时候不过才过了几分钟,但已经是将近凌晨,别墅里还亮着灯,大概还在加班。 郁秋从车上跳下来,进入一楼大厅的第一刻就在沙发上看到了江和懿的身影,对方并没有在加班,身前既没有电脑,也没有笔记本,只是坐在沙发上,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他今夜一直在等他。 但是下一瞬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搞笑,怎么可能?这种资本家肯定是脑中忙于自己的工作。 发现他来了,江和懿站起身来走向他。 主楼的夜灯色调偏粉带黄,是当初的江太太最美好的年纪嫁人时装的,带着浓郁的浪漫色彩,照在穿着简单衬衫长裤,但是越发显得男人身材笔挺,比例完美,面容优越。 “小秋。”带着温柔笑意走过来时,几乎像是漫画中的场景。 郁秋撩起眼皮,从纤密的睫毛后看向他,就在他即将走到他身边时,忽然一笑,跑过去抱住了他,两只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郁秋笑得很甜蜜,“江叔叔,我看到你把摄像头拆了,你好像真的改了,我决定原谅你了。” 江和懿反手抱住他的腰,让他抱起来和自己平视,浸透暖粉色光线的眼睛因为这句话忽然亮起来,一刹那流光溢彩,“小秋……我爱你。” 他微微歪头,亲吻他的唇,轻轻啄了一下就分开,用自己的额头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额头,两人的呼吸缠绵,“宝贝……我好开心。” “真的吗?”郁秋笑晏晏地问他,“那为什么你不去找我呢?还要我来找你?” 江和懿垂下睫毛,声音低沉,“我不敢去找你,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那你真的爱我吗?” 抱着他的手臂微微用力了一下,“当然,无论你要什么,我答应你,只要你还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结婚,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那如果我不愿意了呢?” 江和懿沉默了一下,“我会努力让你再次愿意的。” 郁秋满意他的回答,但是并不代表他原谅了他,他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带着点点恶意和报复心说:“江叔叔,如果我说我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你的,你信吗?没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呢?只是有了意外的孩子,所以才想和你结婚。” 他说完这话之后,对方没有说话。 郁秋心里恶作剧一样开心,江和懿欺负了他,他总想换着法讨回来,比如这种让对方觉得自己并没有很喜欢他,恶劣带着孩子气的话很戳人心,但是能让他讨回一局。 凭什么一直都是他追江和懿?他不愿意自己是更喜欢对方的那一个。 江和懿沉默了许久,缓缓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到他的手心,抬起眼睛,深深的看着他,“那我要谢谢你的别有用心。” 手心里是个硬卡片,郁秋不解地低头去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学生卡。 而且挺旧的,是第一张学生卡,当初这张学生卡是怎么丢的来着? 哦,对了,是他为了接近江和懿,故意丢在他的脚边。 后来导员好像还打电话让他去拿,但是他知道江和懿可能在就拒绝了,说自己已经补办了,这一张可以扔掉了。 实际上他是希望江老师能在下一次上课亲自给他。 可是这个恋爱的小心机失败了,江和懿没有亲自给他,也没有提过,郁秋猜测他真的扔掉了。 没想到居然再一次看见了它。 “……你没有扔掉?为什么?”郁秋愣了下,又骄傲地扬起下巴,“是我故意扔给你的,早就说我别有用心了。” 他说的有点过分,但是江和懿却忽然笑了,“没有关系。” 郁秋顿了下,不解地看他:“?你不生气我是虚情假意?不生气我是故意勾引你?” “不生气,我很开心,”他眯起眼睛,笑意从睫毛下流露。 “因为那时候我也想要接近你 ,那一天,我也在喜欢你。”
第42章 只是为了还朋友的一个人情。 因为上一任学院经济学教授的突然离职, 所以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答应去上几节课。 大学距离他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但是大学真的是很神奇的地方, 哪怕那不是你的学校, 在夏末经过高大的法国梧桐围就的小路,向着不远处高大的教学楼走去, 偶尔几声年轻清脆的少年声音背景音乐一样隐约地传过来时, 你也会忽然想起自己的青春。 榕城的秋天很漫长,所以开学的那个时间天气已经不再闷热,但头顶仍然能传来蝉鸣。 江和懿的目光从周遭的一切充盈生机的事物上淡然地划过, 抬脚向日光下雪白的建筑物走去, 但是那青春而清亮的少年声做的背景音乐却离他越来越近。 “妈的,x大让大一新生做值日省环卫钱放在全省也是很炸裂的。” “郁秋你那么快干嘛——反正你也赶不上第一节课了哈哈哈——” “我第一节课老头给上,不去会死的。” “你作业一个字没做,去了不也是送死?” 很常见的大学生们的话题,但是不知为何江和懿却驻足看向他们, 或许是那个少年音的背景音乐真的很好听。 他想等等他, 他这么想。 “背景音乐”很快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入眼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真的是个少年郎,身体纤细, 骨瘦肉匀, 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桶。 七八点的晨光从几十年的老树间经过树叶地揉搓,细碎地落下, 随着他的一步步奔跑,碎光融金一样落在他的脸上, 浓黑柔亮的头发被风吹向脑后。 面孔带着已经长开又未完全张开的感觉,明艳与清稚并存。 你甚至可以逆着光看到单薄的白色T恤隐约透出美好的身体线条, 脖颈上带着微微的汗湿,使得皮肤几乎透明。 这副景象美好的几乎可以放进电影,江和懿几乎一瞬间想起了久远的记忆,少年时看过的某个爱情电影,里面的少年男主出场时这是这样,青春明丽,晨光熹微。 也是那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向,彼时年少没有心动,但却懵懵懂懂,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再懵懂但却早已经过了怦然心动热火如荼的年纪。 他久久地看了对方一段时间,漠然地转身决定离去。 可是才走了没几步,身后的少年忽然急迫地叫他:“等等——喂——” 江和懿驻足,迟疑一会儿后转身,但是还未等他开口,就见一只白色的塑料桶向他滚了过来,沿着小树林的山坡一路而下! 原来那句等等,不是对他说的。 江和懿眼睛微微睁大,和少年惊慌失措的清澈眼眸遥遥对视,下一刻那只桶准确无误地撞在了他的腿上。 但是跟他的板印象不同的,那这桶并不沉重,里面并没有装水,也更没有打扫卫生之后的污水,反而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撞在他的小腿上只有闷闷的一声。 但是随着这一声轻微的闷响,白桶盖子掉下,里面的内容物瞬间飞了漫天。 是从农学院的玫瑰园中摘下的将落的几十种玫瑰花瓣,和为了伪装勤劳被塞进去凑数的杏树叶子,一瞬间它们飞扬了满天,浓郁到发甜的花香强硬的扑到脸上,钻进鼻子里,弄的人满身、满头、满脸。 深红色的浪花扑在他的身上,又从他深黑色的西装上流下来。 江和懿在一片红粉烟云中愣了,他和震惊的少年两两对视,看着对方后退了两步,尴尬地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叔叔,但是……但是我上课要迟到了,对不起!” 说完他桶也不要了,飞奔着畏罪潜逃了。 生怕他去追他一样,一边跑着一边时不时回头看他。 大概只有大学里会这样和玫瑰花发生事故。 肇事者逃之夭夭,把被害者留在原地迷惘。 江和懿忽然真心地笑起来,一时之间也为自己莫名其妙地触动感到搞笑,小年轻果然不是值得罗曼蒂克的对象。 你觉得像是电影情节,对方只有满心怕被老师罚的担忧。 你觉得是玫瑰花,人家觉得是被迫清理的植物们。 好像是这种大学的气氛感染了他,他笑着摇了摇头。 小屁孩有什么值得心动的。 这种想法在他被迫找人清理了这些东西,迟到了十几分钟才进入教室,和教室后排某个偷偷啃面包,一边雪白的面腮鼓起,一边抄作业,又一边无意中和他的视线撞到瞳孔皱缩的少年对视后,达到了顶峰。 并且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当老师会变得暴躁。 一个教室有200人,他坐在最后排,在以为他不再注意自己之后,再次开始抄作业,再次开始啃面包,还心虚地看他。 并且似乎自以为他看不到,想要在后半堂偷偷溜走。 江和懿无情地叫住了他。 “郁同学。” 少年愣住,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有想到会被自己抓住。 呆呆的表情有些搞笑。 江和懿笑了,然后看到少年看着他又呆愣了一瞬。 他收起笑容垂下眸子,平淡地让对方坐下了。 后面一个小时的课程,少年听得很认真,一双眼睛像小狐狸,眼睛圆圆的,眼尾上扬,直直地看着他。 江和懿却没有再看他。 上课偷吃的小屁孩而已…… 下课后他在学生之前离开,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又听到了熟悉的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有了前车之鉴,他立刻转身后退。 少年在距离他一个台阶的地方停住脚步,因为站在台阶上,因此跟他一样高了,两人的视线水平,但是对方似乎有一些尴尬,“老师,对不起。” 江和懿淡淡地点头,并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 他转过头去,但是又被叫住了,他微微皱眉回头,等他把话说完。 少年张了张嘴,似乎很不好意思,但还是要问:“垃圾你找人清理了吗?” 江和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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