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衡深吸一口气,给足他面子地扯了下嘴角:“行吗?” 池衡猜自己此刻笑的肯定比哭还难看,正想着俞则临会不会事儿地叫他重笑,对方说:“拍好了。” 池衡快步上前:“给我看看。” 俞则临翻出刚才的照片,池衡越看越凝重,好一会儿才冒出句:“...我是面瘫?” 俞则临被他逗笑。 “你只是紧张,不是面瘫。” 不用他说,池衡也知道自己不是面瘫。 以前好友跟他合照,笑得最欢最倜傥的就是他。只是面对俞则临,他不知道该如何笑。 池衡心里松气,心想这窒息的拍照环节总算是结束了,下一秒,俞则临又用和刚才一样的语调恳求他:“池衡,你能跟我拍张合照吗?” 池衡一噎,没好气道:“俞则临,你在得寸进尺吗?” 俞则临笑眯眯地说:“我觉得这边的光好看。” 池衡:“好看你自己拍不就得了。” 俞则临露出受伤的表情,“可我想和你拍。” “……” 这儿的灯光的确不错,池衡要是知道这里是白日里热闹,夜晚情侣在树荫里、暗处接吻,人看着少,却是临市家喻户晓的情人街。就会明白为什么这儿的暖光如此独特。池衡甚至没察觉他和俞则临已经超过了朋友间的距离,只顾着看他的脸。 池衡不愿回忆当时的场景,只记得自己怔松片刻,便答应了俞则临合照邀请。 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坐上了回酒店的计程车里。 合照只拍了一张,池衡的耐心仅限一张。合照里的俞则临是笑着的,池衡看起来不大高兴,像被对方气了身子,又被戏弄地拍了照。 风吹进车里,池衡睨了眼俞则临,发现他还在看那张合照。 俞则临的亮度调得很高,明明是同坐,他的手机往里斜,却还是让那个池衡看了正着。 池衡第三次瞥去时,俞则临还在看。 他终于受不了,开口道:“你还要看多久?” 顾着还有司机在,俞则临低下头在池衡耳边轻说:“我能当屏保吗?” 池衡瞪着眼,觉得俞则临太过分了。这张照片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俞则临更好看,这人是想雄竞吗? 他刚想骂俞则临太不要脸,吐出一个“你”字,就被俞则临堵了回来。 俞则临很高兴地说:“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想把我们的合照记录下来。” 池衡罕见地沉默了。 多年前他喝醉酒,拿着酒瓶和谈闻他们碰杯,嘴里高喊友谊长存,也没想过记录什么。 俞则临是什么星座?这么喜欢记录生活。 池衡无奈道:“随你吧。” 好好一影帝,连个朋友都没有。 池衡对事业保持敢闯敢拼状态,但让他连个聊天的朋友都没有,他是断然受不了的。俞则临真是奇人。 听到池衡的默许,俞则临很是高兴。他对池衡说谢谢,又说认识他真好。池衡自从和俞则临结交后,这些话他翻来覆去说了无数次,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池衡交过历任朋友里,俞则临是最喧闹,事最多的。 俞则临刚才的兴奋完全没遮拦,就连前排的司机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笑道:“你们关系真好啊。” 池衡刚想说我们关系很一般,就听见俞则临嗯了声,对司机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池衡在心里默默读了一遍,俞则临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可他有自己的好兄弟。 这个认知让池衡闪过一丝对俞则临的愧疚。 司机说:“你们一起来旅游?” 池衡心说谁跟他来旅游,我是来看演唱会的。 俞则临道:“嗯,我们来玩几天。” 司机笑笑:“你们是大学生吧?这个年纪最适合出来玩了,看看世界嘛。” 这句池衡插话了:“他都二十六了。” 司机惊讶道:“都二十六了?”说着,他往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人,两人的戴着口罩,看姿态是年轻的,难怪他能认错,司机笑了笑说:“那还蛮显年轻的。二十六也还是年轻人,工作累了出来玩玩嘛,现在不少像你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裸/辞出来旅游呢!” 池衡说:“叔你真懂,我朋友也是...哦,我朋友是拿着家里给的钱出来旅游的,我看他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工作,特意请假陪他出来散心。” 司机一愣,复杂地啊了声,实在没想法后座的小伙子是个啃老族。 俞则临无奈地抬起手碰了下池衡的头,池衡还以为他是臊得慌让自己别说了,更是得意:“叔,你别看他穿的这么好,都是他爸妈的血汗钱呢。” 司机干笑两声,才道:“小伙子,你还这么年轻,哪能找不着工作啊,这爸妈老了还得靠你养呢,你现在不奋斗,以后拿什么养你爸妈,你说是吧?” 池衡狡黠地冲俞则临眨了下眼,俞则临看着心痒,道:“您说的是,我回去就找工作。” 司机还以为自己开解了一个陷入迷途的青年,顿时直起腰,决定晚上再拜一拜家里的佛,用今天的善心保佑他儿子明年顺利考上重点高中。 池衡忍了一路,下车就开始笑。 俞则临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看我吃瘪你就得意了?” “哎哟!”池衡说,“我就说了两句,你打我就过分了。” 俞则临笑了:“你让我没面子,我拍你一下都不行?” 池衡点点头,想当然道:“那当然,向来都是我不给别人面子,可从来没人敢来报复我。” 俞则临来了兴趣:“你想说我是第一个?” 池衡古怪地看他一眼,想起以前刷视频的时候,总刷到那些土味情话:‘少爷终于笑了’‘你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他怀疑俞则临也看过此类型小说,并且中毒不深。 但他今天心情好,不打算让俞则临难堪。 “是啊。”池衡点头,迈步向前走,“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男人。” “你哥没打过?”俞则临说。 “那能一样吗?我爸我妈我哥,凡是他们三个其中一个打我,那都是应该的,谁让他们是我家人呢。不过他们舍不得打我,所以你还是第一个。” “家里人动手也需要理由。”俞则临皱了皱眉,有些不适道:“不能因为是家人而忍让。” 池衡不在意道:“他们不会打我的。俞则临,只有你手欠。” 俞则临黯下眸,哀伤的情绪渲染胸腔,又闷又无力。 他克制地抿了下嘴,跟上池衡的步伐。 “我没想打你。”俞则临说。 池衡听这语气,觉得他认真了,犹豫要不要好好说,最后还是解释了:“俞则临,我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傻子,分得清打和闹。” 俞则临抬手,落在池衡的肩膀轻轻拍了下。 随后,池衡听见俞则临呢喃—— “池衡,没有下次了。”
第21章 回到酒店房间,俞则临收拾衣服去了浴室,池衡躺在沙发上和狐朋狗友聊天,驰戍在群里问他最近怎么样,池衡动动手,回他还活着。 驰戍一瞧,看来是受了不少苦头,立即给好友慰问三个大拇指,祝他好运。池衡怀疑这人的诚心只有一分不到,索性不瞒着他们了。 【你池爷:猜猜我明天要去哪?】 【驰戍:不猜。】 【你池爷:....】 【你池爷:既然你诚心实意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你池爷:明天我要去参加Sweet的演唱会!】 【驰戍:?】 【驰戍:你不是在拍戏,哪来的时间?】 池衡笑了起来,老神在在地说:【时间都是安排出来的嘛。】 【驰戍:你当时不是说没抢着票,让我给你找门道。这票哪来的?】 【你池爷:你管呢。@谈闻,你丫人呢,哪去了。】 【驰戍:你甭找他了,这人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在线的。】 池衡愣了下,指腹在键盘上飞快打字:【啊?不会吧,没我在,你俩形同陌路啊。掰了?】 【谈闻:掰个屁,忙着呢。】 【驰戍:@谈闻,你天天忙什么呢。】 【谈闻:做/爱。】 池衡被这两个字雷得不轻,谈闻这才回来多久?光他知道就两回了,看来小情人找了不少。 在国外几年真是饿了,苦头受多了,回来就开始堕落。 他思来想去,回了一个‘6’。 驰戍复制他的话,也发了一个‘6’。 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池衡潜意识合上手机,不慌不忙地对上俞则临探究的目光,皱了下眉:“你怎么不穿衣服?” 俞则临松松垮垮地披着浴巾,胸膛下若有若无透着春光。他一只手搭着毛巾擦额前滴落下的水珠,头发被揉的发乱。 俞则临虚虚地瞥了眼浴室,道:“衣服没拿稳,掉地上了。” 池衡哦一声,“你挺虚的,多补点。” “…直男。” 俞则临拿着睡衣进了浴室换装,他门刚关,池衡就咬牙切齿地拿起手机和朋友吐槽。 【你池爷:特么的,俞则临这王八羔子,成天就知道搞雄竞!!】 【驰戍:他又怎么你了,你不是去看演唱会了?】 【你池爷:是啊,我跟他一块来看。】 【驰戍:那你们关系挺好。】 池衡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今天我跟他出去吃饭,他好端端的说要跟我合照,那拍照拍的我丑的要死,他居然还拿来当屏保,故意恶心我呢。】 【驰戍:哦?】 【你池爷:回来以后他不是去洗澡么,说是衣服掉地上脏了,披个浴巾就出来了,他妈的那腹肌明晃晃的让老子看!欺负老子没八块是吧!!】 【驰戍:你们还住在一起?】 【你池爷:是啊,怎么了?】 【驰戍:你怎么知道他有八块腹肌?】 【你池爷:他说的呗,成天爱嘚瑟。】 【谈闻:。】 池衡被这灵魂句号怔了一秒钟,又糟心地说:【上你的床去,别找存在感。】 【谈闻:傻逼。】 池衡现在满脑子都是俞则临的腹肌,甚至想现在就回去办个健身房的卡——虽然他办了也不一定去,但此时的胜负心是熊熊燃起的,一时半会无法扑灭的。 他没领会到谈闻这句脏话的另外一层意思,直接赌气不回了。 俞则临出来后,池衡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仰看俞则临,问他:“俞则临,你平常锻炼吗?” 俞则临换上舒适的丝绒睡衣,黑色的。衬得他皮肤皙白,从池衡的角度看,俞则临的喉结还挺大。 听说喉结大的人性能力也强。 池衡悻悻地磨了磨牙,身高比不过,演技比不过,连这个都比不过俞则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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