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昨晚被拒绝太难过了,今天不好意思见自己? 没必要这样吧。 吃早餐的时候,季仰真忍不住问方姨,“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蚊香,他不会在睡懒觉吧。” 方姨心里搁着事儿,面上很勉强的挂了点慈爱的笑意,抖了抖手里那块速干抹布,说:“那怎么可能呢,文湘那孩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到厨房里帮着打下手……今天是被周秘书带走了。” “带走了?”季仰真心里一紧。 “不是小少爷你安排的吗?”方姨见他不知情的模样,诶了一声道:“周秘书送他去上课了,好像说是舞蹈课。” 任檀舟高瞻远瞩,这附近唯一的舞房是某家的二世祖哄小情人开着玩的,正经师资也排不上号,只能说是相当业余。授课也只是小打小闹,开业半月有余,也只用低廉的折扣吸引到季仰真这种情况特殊的客人。 市区的才艺机构多如牛毛,他们公司对面楼就有一家规模和口碑都很不错,索性上班路上就顺便把文湘带过去了,也省得季仰真为这事烦心。 然而季仰真是想借文湘上课的机会,自己也跟着去,形成一个有规律的外出轨迹。 任檀舟虽然允许他出门,可是会安排至少三名安保跟在他身后。说实在的季仰真也想过,他被关了这么久,好像早就适应了这种孤单枯燥的生活,真要让他满世界去疯,他又会觉得不适应。 这么说起来,他其实想要的并不是眼前这种有限定条件的自由,他只是想要回到像以前那样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备也不需要被别人盯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日子。 季仰真也时常对任檀舟这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感到厌烦,但他们认识这么久,任檀舟做的事桩桩件件仿佛都是真的为他好。既然先前的事情在明面上早已翻篇,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翻脸的理由。 矛盾点不仅仅出现在季仰真一个人身上。 他能敏锐地察觉出文湘对他不同寻常的爱慕,但却没办法把任檀舟跟这件事联系起来。 时钟上的指针按下加速旋钮飞快转动。 文湘每天按时去练舞,季仰真也按照项卫民的治疗方案开始陆续接受第二针乃至第三针的注射。 他这边进展的比较顺利,没有再出现像首针注射时那种强烈的不良反应,只不过腺体依旧没什么动静。 项卫民再三跟他强调这件事情急不得,他也只好安慰自己要有点耐心。 这半个月里,季仰真每天晚上都是跟任檀舟一起睡的。 但在白天,季仰真多数时候还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任檀舟手上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每天晚上都是接近凌晨才回家,那个点季仰真早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季仰真醒来,任檀舟又早早的去上班了。 俩人半个月里愣是没打过一次照面。 要不是任檀舟卧室床头摆着他们俩的合照,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快要忘记任檀舟长什么样子。 用于引导分化的信息素在被Beta适应以后,即便是没有当即分化也于身心有益。这种但闻其信息素却不见其人的感觉让季仰真很满意。 文湘那边就不太好了,季仰真隔三差五问起来,他都耷拉着脑袋。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文湘的弱项兴许就在运动方面,他体能太差,而钢管舞跟普通舞蹈比起来需要舞者更强的核心。 于是,在勉强学习了两个星期的性感热辣的钢管舞之后,文湘在征求了季仰真的同意后,换了一个相对简单舞种——广场舞。 这天晚上,任檀舟手里的烂尾楼项目告一段落,时间上也活泛许多,想着终于能回家安安静静地吃一顿晚饭。谁曾想季仰真见了他,就跟献宝似的把Omega提溜起来给他来了段表演。 跟着短视频上的热门歌曲随意的律动几下,季仰真也说不上来,脸都差点笑歪了。 季仰真看得不亦乐乎,任檀舟没什么表情,被季仰真推了两下之后,他一头雾水地点评了句:“还行。” 不怪任檀舟敷衍,文湘的舞蹈课一千块一节,就这种学习成果,季仰真觉得他原先找的团购课也能学出来。 那天晚上别墅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 晚上八点过了没多久,两个人一起回到了房间。季仰真无事可做,躺在摇椅里玩了会儿手机。 任檀舟处理完一通工作电话后见季仰真对着窗户外面发呆,放缓脚步走到他身后,拨楞了一下他脑袋上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 季仰真其实已经从窗户倒影里看见他的动作了,哼了一声懒得去躲。 “最近过得还好吗。” 任檀舟抬手撑在椅背上,视线自上而下,在他的腺体处停留过久。 有什么好不好的。 季仰真腹诽,不想任檀舟觉得自己过得很舒心,于是他装可怜卖惨道:“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工作太忙了,蚊香又去学舞蹈也没有人陪我,你都不知道我在家有多难过,无聊得都快长草了。” 还是老一套。 他说着转过头,指了指自己微微扬起的脸,“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在接受分化治疗的过程中,不能剧烈运动。 注射的分化针剂本身就含一定的激素成分,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哪种原因,季仰真脸上看起来是要比之前圆润一些的。 搬到这里之后掉的斤两或许后续这段时间可以慢慢补回来。 “我看看。” 任檀舟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盯着他的脸左右认真地看了两圈,然后点点头道:“好像是有点,最近吃得少了?” “没有,吃得挺多的。”季仰真抿着嘴巴,“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抑郁了,网上说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待在家里不出门,很容易闷出毛病的。” 任檀舟平心静气地问:“这几天不是都出门了么,前天去了淮化路吃烧烤,昨天叫王师傅开车绕了小半个盐京送你到城西去看辣椒酱的展览,今天......是不是到K8消费去了。” 季仰真也就是这三天逛的地方多了些,再往前数一天都找不到他的出门记录。 任檀舟总结道:“你倒是真的在家闷几天,再来跟我装抑郁。” 季仰真听完感觉自己真的要抑郁了,“你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来,竟然还有时间关心我每天都去了什么地方......算了,我不跟你说了,睡觉。” 季仰真落寞地躺下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长条蚕蛹。 任檀舟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人都有个得寸进尺的心理,想要一步步试探对方的底线,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在谈判桌上也无非就是一进一推,否则就僵持不下,大不了告吹。除非有一方想要极力促成这项合作,在不涉及底牌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让步。 任檀舟从刚刚换下的西装外套里摸出一只绒布盒子,他走到季仰真的身侧,屈膝在床边半蹲下,用盒子的绒面蹭了蹭季仰真的鼻尖。 季仰真不耐烦地睁眼开,“别弄我......这什么东西?” 他艰难地从蚕蛹里伸出胳膊,接过盒子想要打开却忍住了。 这种尺寸的盒子,里面会装什么? 一般就只能装戒指。 季仰真稍微研究了会儿盒子的卡扣,随后又把盒子扔还给任檀舟,“不会是什么整蛊吧,打开了里面弹出一个拳头,我才不傻。” 这种无聊的事情小学生都不爱干了。 任檀舟假意听不出他变相的抗拒,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是送你的礼物。” 季仰真倒头缩进被子里,“无功不受禄,我不要。” 他执意不肯要,任檀舟也没有再强迫他。 季仰真今天确实玩得累了,倒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半夜里去了躺厕所回来,他正准备上床继续睡,无意瞥见那只红色的绒布盒子就摆在自己这一侧的床头柜上。 他还是有好奇心的。 季仰真瞄了一眼旁边的任檀舟,他拿起盒子拨动锁扣,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响,他没有心理准备,惊得背过身去。 后背的夜灯透过来弱质光晕,盒子正中安静躺着一颗镶满钻的胸针在黑夜中闪动着微弱却灼目的光芒。 钻石材质能很好中和六边形雪花带给人那种脆弱易消逝的印象,不计其数的碎钻簇拥着中央那颗纯净的蓝色主钻,稳定的秩序感裹挟着出人意料的视觉冲击扑面而来。 季仰真想,这大概会是一片永不融化的雪花。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宝宝们最近三次元太忙了,明天还有一更记得来看哦!
第15章 15 季仰真想不通为什么任檀舟会在这种不年不节的时间点上送他这份价格难以估量的礼物。 他蹲在床尾的阴影里苦思冥想了一阵之后,还是决定先睡觉。 季仰真关上盒子,蹲太久再站起来发麻腿脚,他转过身晃了一下,瞥见原先正熟睡的任檀舟已经坐了起来,正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 季仰真第一反应是背过手将盒子藏在身后,惊魂未定地叫道:“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任檀舟睡了一阵子,喉咙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在你下床去厕所的时候。” “你是不是也想上厕所?”季仰真心虚不已,却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地爬上床,贴着床边躺下后,他催促道:“那你快去,别尿床上了。” 任檀舟转过脸来,见季仰真头发睡得翘起,有一撮还弯成了括弧,他端详了两分钟,问:“喜欢吗。” 季仰真也装不下去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小盒子躺在他粉润的掌心上。 “你说这个啊?看着挺贵的,不过在我这里暂时也排不上用场。”季仰真稍稍拖长了尾音,言不由衷地说:“也没多喜欢。” 听话要听音,他没说不喜欢,那就是很中意了。 任檀舟掖了掖被子,“收着吧,会派上用场的。” 季仰真还以为任檀舟说的只是类似改天请吃饭这种场面话,却没想到次日晚上,任檀舟就真的带着他出席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 静江路88号是任檀舟父亲为新婚购置的吉宅,来的路上季仰真听周秘书说,当时为新宅选址的时候还特意请了堪舆大师来参详,就连前后的绿化布局都是经过调整的。 如日中天的家族更加看重这些也情有可原。 季仰真对风水玄学不感兴趣,他还以为是任檀舟的哪位哥哥要结婚了,老爷子这才费心置办了新居。等他到了地方,才发现办喜事的竟然是那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家。 高朋满座,却不见得有几个人是真心道贺的。 “说起来也一把年纪了,还真是......”季仰真想到刚才那位精神矍铄的任董,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只好先往嘴里塞了个嫩豆腐做的香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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