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坐在岩石上的人说:“可以!等着!” 然后又抬起那翅膀钻了回去。 张景尧看见那小孩第一眼就愣住了, 除了轮廓没有现在这么凌厉以外, 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明何。 尤其是那薄薄的眼皮和微微上翘的眼尾, 还有那双比常人黑不少的瞳孔。张景尧感觉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一双眼睛了, 一双能将世间万物的情绪全部收缴,消融的眼睛。 张景尧想过去仔细看看, 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她只能以一个第三视角的角度去观看这一切,无法控制, 也无法干预。 看见小时候的明何以后,张景尧目光突然转向了那个坐在岩石上的男人。 如果这小孩是明何,那这个男人,岂不就是——神?” 他看到的这一切是以前发生过的?还是他幻想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景尧继续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小明何的动作不是很快,解了一只翅膀拔好了毛之后冲着岩石这边喊了一句:“好了。” 神听见声音才从岩石上爬起来,然后一下蹦到小明何身边,抬手将他脸抹干净:“真棒!” 然后自己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那玉簪迅速变大成了一柄长剑,挑起那根明何收拾妥当的翅膀插在了剑上。 然后后顺手将剑放在小明和的小肩膀上:“拿着。” 小明何还没有那剑高,被那重重的力量压得直往后倒,然后被神一下按住,坐在了地上,剑柄就这么插在了地上。 小明何费力的当着一个支撑物,抱着剑柄。 神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石头堆了一个小圆坑,周围竖了三根木棍立了个小火堆。 随手一点,火堆里就冒起了大火,将三根木棍烧的连点灰都不剩。 “吖……火大了……” 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剑的小明何,看见了对方平静的眸子,写满了‘果然如此’。 然后尴尬的笑了一下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三根木棍:“这次换扶木,绝对不会烧了。” 重新搭好火堆之后,勾了勾手指,那剑就自己飞到了神的手边。 还没等小明何站起来,刚伸到火堆里的‘鸡翅’刚一沾到火星就直接烧了起来,片刻间就变成了块焦炭。 小明何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用小短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扛起那把窄刀又钻进了后面那具大鸟的身体里面,开始解另外一只翅膀。 神则是坐在火堆边用树枝研究火:“这火太旺了,换一种。” “地心之火 ……” “九幽之火……” “凤凰火……” 这时候张景尧才看见,这‘鸡’除了三只翅膀,还有六条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一只(尚鸟)(付鸟)。 等到(尚鸟)(付鸟)的三颗头、三扇翅膀、六只腿全部被小明何解下来,又被神变成火堆旁边的焦炭之后,小明何走过来坐在神旁边,生无可恋的说:“别换火了,下次换鸟吧。” 神听完觉得很有道理:“下次烤金乌,耐烧。” 最后一根鸡腿烤的还不算很黑,撕掉了外皮之后,从里面撕了一小块肉喂给小明何:“尝尝。” 小明何张嘴吃了,但是通过他的表情和那肉的颜色,判断应该是不好吃的。 神看了小明何的表情之后说:“有这么难吃么。”还不信邪的自己也揪了一块,尝了之后也撇了嘴:“确实很难吃,应该是鸟的问题。” 俩人坐在火堆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小明何解了一只是他体型几倍大的(尚鸟)(付鸟),累的够呛,最后在火堆旁边靠着神的腿睡着了。 神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静静的在火堆旁边坐了整夜,直到天蒙蒙亮,叫醒了靠在腿上的小明何:“走,咱们去接朝露水。” 然后不管小明何有没有清醒,直接抱起小明何就走了。 刚走没多久,又返回来了:“灭火灭火。” 将那火堆里烧了一晚上的火给熄了之后,转眼就又走了。 张景尧跟着看了一整天,心想明何说的果然没错,神,真的不怎么靠谱。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这日神坐在一只开明兽的身上,怀里抱着小明何。 明何小小一只还坐不太稳当,每每有劲风吹过来公*众号梦白*推文台,都会给他吹得前仰后合,小明何死死抓着神的衣袖,但是终于在一次的劲风之下,从开明兽的后背摔了下去。 神反应过来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最后将小明何夹在胳肢窝里,落在了一处山腰上。 然后迈了几步四处一看就笑了:“你还挺会掉,这山上竟然是玉石矿脉。” 明何还在神的胳肢窝里夹着,努力仰着头四处看:“这里?玉石矿脉?” “恩。” 只见神从头上拔下那根玉簪,跟小明何说:“就是这种。” 小明何眼睛亮晶晶的:“哇!好看!” 随即手里的玉簪就变成了一把长剑,神不过随手一挥,就砍掉了半座山峰,随后又是几剑落下,将山体外的石料削了个干净,露出了里面温润的玉料。 小明何:“哇”的一声,蹬着小短腿就要跑过去看。 神将他放在地上,看着他跑动的小身影说:“你既然喜欢,就在这里给你盖一栋房子吧。” 明何一听转过来看着神两只手张开说:“要盖一个大房子!” 说到大的时候,声拉长了不少。 神走到小明何旁边:“要多大?” 小明何四周看了看:“要这个山头这么大!” 神点点头:“好,那就盖这个山头这么大的房子。” 神手中的那把剑锋利异常,石料在他手底下就像是泥土一样,随意切割。 首先立好的的是十二根石柱,随后是横梁,给整个房子搭了个骨架,最后是砌墙和瓦片。 神手中的玉料仿佛取之不尽,每雕好一处就交给小明何让他摆在指定的地方。 小明何也不知疲倦似的用着短短小小的身子来回搬动着玉石块,额头上汗珠往下掉也不喊累。小脸红扑扑的,但是一脸认真,很是可爱。 一座宫殿就在神和小明何的手底下,一块一块的,像是堆积木一样,盖了起来。 小明何累了就坐在神旁边看他雕花,上面的东西他都认得,有些是妖兽,有些是俩人路过看见的山川景色。 小明何不是很懂的问:“为什么要把他们雕在上面。” “想到就雕了,你想雕什么?” 小明何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想雕的。 神就继续自己的大作,为床柱旁边的花纹努力。 忙活了不知道多久,一座全部都是玉石堆砌而成的殿宇就盖成了。 神在站殿前,此刻一截衣角还别在腰上,一手插着腰,一手撑着剑问小明何:“好看吧!我可真厉害啊。” 小明何正累的坐在地上喘,没有回祂的话。 祂低头一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颗果子塞到了小明何的怀里,然后又随手劈了一张桌子,四把小凳子,把明何放在桌子上,看小明何抱着有他半个脑袋那么大的果子啃。 张景尧这才意识到,这里原来就是玉山,是他和明何住的那处玉砌的正殿。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上的物种越来越多了,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斗争。 两个人的日子虽然还是照过,但是总是少了一些悠闲,耳边总能听见妖兽的惨叫声,甚至小明何都好几次险些被妖兽给一口吞了。 物种失衡,天柱崩塌,大洪水泛滥,世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神的神色间也不再总是带着笑意,一双总是泛着懒的眸子逐渐挂上了一丝情绪。 小明何坐在神的肩头看着祂微皱的眉头,分辨不出祂的情绪,不知是惋惜,是难过,还是失望。 后来神带着小明何去了很多地方,所到之处充满了杀戮和污浊之气。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穿着都是一袭黑衣,神手中的长剑,也再不是头上那根玉簪。剑斩之处虎啸龙吟不绝于耳,那剑也仿佛有灵魂一样,威力十足剑气所到之处,经久不散。 小明何逐渐失去了平时的活力,常常被神抱在怀里,多数时间都是睡着,睁眼闭眼都不知在何处,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都在神的怀抱里。 直到有一天,祂依旧抱着小明何,但是却走到了一处河边。 那是一条又宽又长的河,河边没有一丝生气,静的可怕。 河里的水深的发黑,河水里却又有星星点点的亮光,神迈步踩进了河里,河水迅速攀上了祂的脚踝。祂身上的长剑发出了阵阵的嗡鸣声,河水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水依旧是打湿了祂的鞋袜、衣摆。 等水位漫过腰的时候,祂将小明何放到了水面上。 漆黑的河水又惊起了一丝波动,河里的小光点迅速向小明何聚集而来,就在祂松开手的一瞬间,小明何由着光点汇集成的光团,拽着沉入了河底。 后来祂就开始一人一剑在世间行走。 直到走遍世间每一个角落,掌握了每一处山川湖泊里面生活的生灵之后,将一众邪祟的妖兽召唤到了一处,用手中长剑将一切斩杀。 此间山脉变成了一处巨大的坟冢,尸山血海怨气滔天。 最后神将手里的长剑插在了山顶,将这座山连同这柄剑,一起封印了。 张景尧跟着走完了这漫长的回忆,有些记不起今夕何夕。 只剩下一片茫然,随后又想起玉山上那座玉砌的宫殿,那是明何和神一起建造的,也是他和明何一起住过的房子。 门前那张石桌,神抱着明何坐在上面吃过果子,张景尧也在上面吃过明何亲手端过来的面。 怪不得明何会将两个小毛团子放在玉桌上,原来他自己也是被放在上面吃果子的。 又想到神的那柄剑,那剑最开始是一根玉簪,张景尧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自己头上也插着一根玉簪。 神的那柄剑最后封印在了山上,他头上这根是明何随手从自己头上摘下来给他插上的,明何说他不常用剑,所以自己头上这根,应当只是一根普通的玉簪吧。 这么想着,思想逐渐回笼。眼前的场景也全部都消失了,张景尧再睁开眼睛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飘着一条绿色的光线在他周围环绕。 随后似乎是感觉到他醒了,那绿色的光,嗖的一下窜到了张景尧的头上,消失不见了。 张景尧摸着头上的玉簪,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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