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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个电话却响个不停，一连好几个电话打来，顾年都没有接，此时他正在路上送单，不想延误了单子，想着等送完这单再打回去。 送完单，顾年看了看未接来电，一串陌生的号码，顾年瞬间警惕起来，以为又是宋祁言来骚扰自己的。 可想可想，没有理由啊，自己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即使再脸皮厚的人也该知道羞耻了吧。 再看这好几通来电，想必那人一定很急。 顾年想了想，点了那通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仿佛就等着顾年给他回过去一般，顾年却没有先出声。 电话那头也是沉默了片刻，随即一个顾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喂……”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低沉沙哑，满腹沧桑。 顾年心头一颤，将电动车停到了路边，下了车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顾年听到了他此生最不想听到的声音，顾年没有回答，只是嘴里的烟猛吸了一口。 见没人回复，电话那头又“喂”了一声。 顾年这才没好气道：“打电话干嘛？”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正是顾年父亲——顾民。 顾民听到顾年的回答，有些激动，声音有些颤抖道：“啊，儿子，我…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过得还好吗？” 顾年冷笑一声，“别在这虚情假意的了，我好着呢，死不了，如果你是来说些废话的，那我挂了。” 顾年作势就要挂断电话，电话对面的顾民果然急了，“哎，别挂，别挂，那个…爸爸最近手头有点紧，能借爸爸点钱吗？” 顾年冷哼一声，狠狠嘬了口嘴里的烟，一只手捋着从地缝中生出来的小草。 “又是来要钱的啊，下次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浪费我时间。” 顾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道：“儿子，你能借我…十万吗？” 顾年一听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语调也变得刺耳起来，“你要疯啊，我上哪弄十万来，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顾民声音颤抖，“求你了，儿子，爸爸也没有办法了，人家说再不还钱，就要挖我一个肾啊…” 说着，顾民的声音有些哽咽。 此话一出，顾年瞬间原地爆炸，冲着电话粗声大吼：“你赌博了？” 见自己说漏了嘴，顾民也不再隐瞒了，“我…我是想着玩玩看，没准运气好，还能赢点钱，谁知道…” “你输了多少！”没等顾民的话说完，顾年就冰冷的问道。 “二十三万…” 顾年差一点就晕过去，自己都已经这么努力辛苦的赚钱了，怎么总是出现这些幺蛾子。 顾年已经没有力气再斥责他的爸爸了，有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就不用再为生活而奔波了。 顾年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无力道：“爸，我没那么多钱，我帮不了你，你就…你就让他们割你个肾吧，你也好长长记性。” 一听此话，顾民一下子哭了出来，“小年，儿子，爸求你了，帮帮爸吧，爸爸已经知道错了，没人能帮我了，爸求你了，求你了小年…” 顾年是个心软的人，况且这还是他爸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顾年心里也不好受，可他是真的帮不了啊，他也没钱，况且，他还要留钱治病呢。 顾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让眼眶子打转的眼泪不流下来，长叹一声。 “爸，不是我不帮你，我真的没钱了，我现在就还两万多块钱，你也得给我留点吃饭的钱啊！”顾年轻声道。 顾民失去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但依旧不死心道：“求你了儿子，爸不想死啊，你能不能帮爸借点啊，这是爸最后一次求你了。” 此时的顾年脆弱不堪，无力且无助。 “你说的轻巧，我上哪去给你借十万，又有谁能借我啊！” 是啊，自己上哪去借十万啊，谁会借给自己啊，除了陈伟以外，自己也没有什么熟人了，况且平日里陈伟一直帮助自己了，而且陈伟家还要孩子要养，自己是不可能跟陈伟借的。 见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办法，顾民认命般的沉寂。 “爸，我这里还有两万六，我给你两万，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电话挂断后，顾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路上车来车往，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些荒诞。 好不容易快攒够了治疗的费用，结果又从零开始了，难道天要亡他命嘛！ 顾年觉得好累，自己都这么艰辛的活着了，为什么生活还是不愿放过他，为什么上天对他这么不公。 “啊—— 啊——”顾年朝着过往的车辆大喊两声，他需要释放一下，他觉得太压抑了，可路人却像看精神病似的看顾年，却不曾停留。 顾年露出了一个似喜似悲的苦笑，抹了把脸，突然想到了宋祁言说的话。 顾年喃喃道：“也许，被'包养'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第10章 请求帮助 自从接了顾民的那通电话，顾年就给顾民打过去了两万块，虽然嘴上说着不帮忙，但毕竟是顾年的亲生父亲，即使顾年再恨他的父亲，可到了这种危及性命的时刻，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几天顾年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每天忙到很晚，只为了一天那两百多块钱。 顾年现在是真的很缺钱，不但要帮父亲还钱，自己治病还要钱。而且，这两件事都是拖不得的。 在此之前顾年从来没有为钱发过难，毕竟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除了偶尔给顾民打两千块钱，自己的生活还算富裕的。 自顾民打了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了，这一周里顾民又打过几通电话，时间是越来越急迫，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甚至高利贷的都下了最后的通告。 挂断与顾民的电话，顾年靠在床上，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天气微凉，夜间的冷气流顺着窗户涌进房间，顾年身冷心更冷。 此时，一个念头涌上顾年的心头。 顾年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的页面是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界面。 顾年盯着手机页面，剑眉微蹙，时不时用手抓着头发，犹豫着要不要走出这一步。 在顾民给自己打第一通电话开始，顾年就产生一个念头——也许现在能帮到自己的就只有那个男人了。 顾年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有两个自己在做思想斗争。 如果自己和他开口了，那自己岂不是真成了那种男人了；可如果让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走向深渊，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犹豫片刻，顾年决定还是开口吧，没办法了。 顾年飞快的在输入栏上打了一串字 :在吗？你现在有时间吗？ “哎呀，不行不行，太那啥了。”顾年嘟囔。 随即又将输入的文字删除，就这样写写删删的，十五分钟过去了，第一句话还没发出去。 “顾年，你怎么这么怂，不就是借点钱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不还了。”顾年自己给自己鼓气。 随后，顾年心一横，豁出去了，在输入栏上打了一串字，点击发送，然后将手机关上，不再看。 ：跟你商量点事，看到请回复。 漫长的等待中，顾年的心怦怦直跳，心里盘算着自己一会该怎么开口借钱。如果对方拒绝了，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十分钟过去了，对方却没有回复。 顾年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满，撅起嘴，心想：艹，怎么还不回啊，是没看见还是不想回复啊，要不要打个电话？算了算了，再等等。 又过去了二十分钟，手机依旧没动静，顾年有些恼了，自己好不容易豁出脸面给宋祁言发消息，倒是回复一下啊，即使是拒绝也要有个回信啊！ 顾年是个火爆脾气，基本上一点火就炸，宋祁言算是惹到他了，顾年输入宋祁言的电话，打了过去。 — “哎哎哎，上次还没喝尽兴就被你小子弄回去了，这次一定要不醉不归啊。”刘宇嬉笑道。 “就是，我上次还没醉呢，你就给我弄酒店去了，自己却金屋藏娇，还不给我们看，真不够意思。”陆煜白了宋祁言一眼。 “哎，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陆煜瞪大眼睛，满脸八卦的望着宋祁言。 宋祁言轻抿了口酒，伸手将陆煜的脸扒到一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谁啊？” “你少给我装，还能是谁啊，当然是你那‘小娇妻’呀，哈哈哈哈。”刘宇一脸坏笑道。 “行了行了，喝你的酒吧！”说着，宋祁言将面前的一杯酒到了刘宇面前。 “我有。”刘宇朝宋祁言举了举杯。 见宋祁言不愿说，陆煜和刘宇也没了兴致，三人又有的没得聊了起来。 自上次陆煜过生日在酒吧喝酒，到现在也有一个月没见过面了，这次正好三人有空，又约在了这家gay吧喝酒。 这间gay吧是仨人的常来之地，有事没事就来这喝喝酒，找点乐子。 最近这一个月，宋祁言连续工作，基本上没休几天，正好今天也可以放放松。 “哎，你知道吗，周宣瑞回来了。”陆煜故意压低嗓音，神秘道。 周围环境嘈杂喧闹，DJ音乐有节奏的响着，盖过了陆煜的声音，宋祁言没有听清陆煜说了什么，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动。 “什么？你大点声音。”宋祁言问道。 陆煜提高了嗓音，“周宣瑞回来了，我前几天看到他了。” 这次，宋祁言可是听的非常的清楚了，一个他不愿提及也许久未提及的名字进入他的耳朵，强迫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宋祁言微眯了下眼睛，眸光黯淡下去，只一瞬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拿起酒杯灌了口酒。 他回来了，这个他曾把他捧到天上，他却将他伤的遍体鳞伤之人回来了。 宋祁言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不会听到与他有关的一切，可造化弄人，他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终有一日会再见面。 宋祁言故作轻松道：“奥，回来就回来呗，人家愿意去哪那是人家的自由。” 陆煜见状关心到：“哎，你还好吧，我也就是告诉你一声，毕竟他现在回来了，你俩难免还会见到，到时候好有个心理准备。” 宋祁言注视着手中的酒杯，沉默不语。 刘宇打岔道：“哎，行啦行啦啊，今个咱们是来寻开心的，就别提那些晦气事儿了啊。” “对对对，喝酒喝酒。”陆煜又给宋祁言倒了点酒。 而宋祁言的心早已被那个名字搅得天翻地覆，无法集中精力，任何一个人在听到别人提及自己早已忘掉的那个名字后，心中都会一紧，尤其伤你至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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