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水一愣,但越想越觉得合理。 这个赤/身/裸/体在地上爬行,难道是组织首领——也就是墨利行的个人癖好? 女明星如果把自己的裸/体照愿意主动上交,那就是最大的把柄,足够展现自己的忠诚了。 尤其是这次电影对女主角的选拔,就像是在进行一种服从性的测试。 第一轮,提出要失去尊严地去模仿狗的行为,刷掉了一部分服从性低的女明星。第二轮,让她们直播一个月的狗爬,又刷掉了一批服从性的女明星。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服从性高,且已经付出太多,沉没成本过高,这个时候如果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被拉低,如同温水煮青蛙。 ……方沁很危险。 “我们目前说的这些都只是推测,我想你也没有掌握证据吧?” 洛天水抬起头,问云暇。 裴云暇摇摇头。 想来也是,但如果这样就很麻烦了。 他们总不能直接曝光吧,有证据吗?何况,如果“兄弟盟”的真相如此,那牵扯的人就太多了。 墨利行已经成名了三十多年,他是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拍电影了,这其中到底牵扯多少人进来?已成名的人不愿意失去现有的一切,已退圈的人又会愿意出来举证吗? 这已然是一个庞大的机器,机器一旦开动起来,每一条生产线都有人,谁也不愿意让机器停下来。 这事太难办了,难怪卓一一直找不到线索,云暇能找到这一点线索已经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洛天水态度好了很多。 “能找到这些线索已经不容易了,卓警官一直都没有收获,起码把这件事告诉她,她那边会有很大的进展。” 裴云暇点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进入裴家,才能接触到这些。” 见云暇过去四年间居然还上心着自己给他说过的事情,洛天水的心情好了很多。 但是,现在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咕咕——” 云暇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原本紧绷的气氛。 “噗。”洛天水被逗乐了,他站起来,这才发现,两人一直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手心都有汗了。 洛天水连忙抽出手,说道:“我去给你煮碗面吃,房间里只有方便面,我打两个鸡蛋进去,你将就吃吧。” 见洛天水利落地挽起袖子开始下面,裴云暇走到他的身后。 “哥哥……你学会做饭了?” “这不是废话?裴玉又不会做饭,我再不学做饭,是要两个人一起饿死吗?”洛天水没好气道。 裴云暇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等等。”洛天水转过身,一脸惊讶, “你叫我什么?你不是……” 开始叫我的名字洛天水了么。 裴云暇歪了歪头:“因为我叫了洛天水,你答应了,所以现在可以重新叫哥哥了,现在的‘哥哥’和之前的‘哥哥’不一样。” “少打谜语。”洛天水白了他一眼。 洛天水实在不习惯去讨厌一个人,去恨一个人。 尤其那个人是云暇。 算了吧……都算了吧,和解吧。 别弄得自己看起来喜怒无常,情绪不稳定似的。 见洛天水态度稍微柔和下来,裴云暇上前一步,轻轻扑在他的背上。 云暇小的时候很喜欢这样。 洛天水推了推他,没推开,也就任由他了。 不一会,鸡蛋面做好了。 “尝尝吧,手艺肯定比不上你,不过我也就这个水平了。” 洛天水把碗递了过来。 云暇像小时候一般,呼哧呼哧一口气全部吃完了。 等待他放下碗,又老实洗完碗,裴云暇旧事重提:“哥哥,你一直和裴玉住在一起吗?” “对啊。不然呢,让他在街头流浪吗?” “裴清为什么不照顾他。” “裴清也有自己的事吧,何况裴玉是被逐出家门的,裴清作为裴家的代言人,收留裴玉不就等于公然和裴相宜作对吗?” 裴云暇听不出什么语气:“所以他白吃白住?毕竟是哥哥你负责做饭。” “他不是不做,是他天赋在炸厨房上。”洛天水想到裴玉一开始炸厨房的英勇事迹,一下子就乐了, “裴清给我钱了,我没收,后来他就给我拍的几个戏都做了独家冠名,也算是大大增加了我的商业声量……所以,我们之间没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何况这些年,裴玉陪在我身边,我也挺开心的。” 孤寡老人嘛,身边不得有子女陪伴着,就算子女啥也不会做,房间里有点人气也是好的。 裴云暇又问:“他今年读大学吧?什么时候搬走?” 明明裴云暇的语气一直没什么波澜起伏,但洛天水就是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 但在生气什么? 洛天水搞不懂。 洛天水本来在喝面汤,闻言差点噎住。 “你管他搬走干什么?噢……你担心他动你的东西么?放心,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没有人用过。”
第57章 实证(11) 男人依旧盯着屏幕里的一幅幅画面,越来越多的画面像幻灯片一般闪现,图像内容多是赤/身/裸/体的女人在地上爬。 他也同样赤/裸着,像是解放了什么。 男人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这会让他想到很多年前,他去了农村,他不是自愿去的,但去了才发现此后出于各种原因再难回城。 村庄是艰苦又无聊的,所以他爱上了那里的一个农村姑娘,但那个姑娘并不爱他,或者说,并没有那么爱他。 那姑娘的哥哥出现了,叫来了整个村子的人,剥光他的衣服,让他像狗一般从他们的胯/下/爬过去,还要学狗叫。 即使很多年过去了,即使他早已经离开了那个村落,也有了令人羡慕的体面的职业,然而灵魂似乎仍囿于那一日,被困于裸/体如犬匍匐的屈辱之中。他很恨,恨那些让他爬的男人,但他更恨是的那个不爱他的姑娘。 她怎么能不爱他?他可是城里来的大才子,是前途无限的艺术家,是在屈尊纡贵地喜欢她,她怎么敢不接受?她怎么能看他受辱还笑得出来? 多少个晚上,他午夜梦回都是那副嘲笑的脸容。 不过还好,还好……这些年以来,他已经让无数个和她一样的人赤/身/裸/体地从他的胯/下/爬过,这种侮辱他人的权利使他沉溺,使他充满快乐,使他空虚的灵魂得到满足。 “前辈,您在吗?”门口传来一个礼貌询问的女声。 那男人露出一张拧笑的脸,优雅地站起身:“在呢。” 人间四月,正是春来阳光高照的好时节,洛天水却觉得有些发冷。这几日,为了拍一场落水戏,洛天水在冰凉的水池里断断续续泡了十二个小时。 因为要给一同落水的墨耀打出最好的光,而这个光又是从洛天水的身后打来,所以洛天水不能离开,也不能动,只能站在冰冷的水池里瑟瑟发抖地等到调整好灯光。 直到有一个场务忍不住大喊:“差不多了,演员会生病的!”墨利行这才轻描淡写地开始拍摄。 等到这一场戏终于拍完,洛天水感觉自己头昏脑胀,他往台子上爬,努力爬了几次,都因为浑身颤抖无力而爬不上,众人渐渐收工离开也没有注意到他。 就在这时,洛天水感觉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把他拉了上来,扶着他往回走。 洛天水一开始以为是云暇,但靠上这人后就明显发现,不是云暇。 “你是……”洛天水勉强睁开眼睛,又使劲眨了眨。 他怎么会看到范悔??? “你难道是……” “你还能认出我啊。”范悔没好气道。 这语气让洛天水一下子清醒了:“你出来了?什么时候?怎么在这?” “这么多问题我回答哪个啊?” 范悔四年前入狱,故意伤人判了三年,又因为服刑期间表现良好,两年后出狱,但因为有案底很难再回归原有的生活,于是拜托了以前认识的朋友在各个剧组做场务打杂维持生计。 他现在没有以前的时髦衣着,穿着工装,胡子拉碴,一点也看不出从前酷哥偶像的模样。 “你居然能认出我……真够奇怪的。”范悔自言自语道。 “这……有什么,毕竟同组合一场……”洛天水有气无力地还想说点什么,但他的头实在太疼。 “哥哥!”裴云暇惊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云暇今天没在组,一回来就在洛天水的房间门口等着,结果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他赶紧过来紧紧抱住洛天水,范悔见状默默松了手。 洛天水想和范悔说以后再聊,但头实在痛得厉害,只能挥了挥手作别。 后半夜,洛天水才慢慢缓过劲,他一醒来,就看到裴云暇坐在床边,正不停地给他换额头上的湿巾,替他擦去汗水。 洛天水迷迷糊糊间都能看到云暇紧张担忧的眼神。 云暇很少会露出惊慌的表情,从洛天水见他第一眼起,他就不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洛天水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内心也越发柔软起来。 他哑着声音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洛天水慢慢伸手想去拉云暇的手时才发现,云暇的左手腕上还戴着洛天水的那条红黑相间的手环,他微微一愣:“你还留着?” “哥哥给我的,我都会戴的,而且这几年……我确实改掉我的坏毛病了。”裴云暇紧握着洛天水的手,低声说, “我小的时候没有在正常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等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后,我才逐渐意识到我不太正常。” 洛天水闻言不由得笑了,他努力发出声音:“……你哪里不正常,是思考回路吗?那确实。” 正常的人就算决定离开,也会和家人商量,而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小的时候,遭遇过煤气暴露事故,我本来可以救那一屋子的人,但我并没有。对于死亡,我没有敬畏心,对于别人的苦难,我也不想关注。是认识了哥哥后,看到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后,我才慢慢发现一个正常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洛天水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慢慢发现,我好像不太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也许是我太过自我主义。我思考问题只能从自我的视角出发,去寻找达成目标的最优解,我甚至不知道别人到底为什么要对我生气。但我一直在学习,希望自己能改掉这些,我真的在努力了……” 裴云暇的脸贴在洛天水的手心,柔软的头发落在掌心,他的声音有一些委屈。 很痒,也很舒服。 洛天水心里的那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 洛天水手捧起云暇的脸,轻声说:“你是在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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